“其實我有些在意雲雀前輩的態度。”沢田綱吉撐著下巴,坐在彭格列城堡中屬於首領辦公室房間的辦公桌前。


    “你指哪個?現在的雲雀可有兩個。”裏包恩則是坐在沢田綱吉對麵的那個低調奢華的沙發座椅上。


    “你明明知道我在說誰啦,裏包恩。”棕發的青年顯露出些許的無奈,對於自家老師隨時可能會變得不著調的事情早已經習慣了,反正用裏包恩的話來說,那就是鍛煉學生的思維邏輯反應等能力,亦或者是對黑手黨首領積攢經驗什麽的。


    裏包恩平靜地喝了一口咖啡:“所以呢?”


    沢田綱吉桌麵上放滿了文件,這些都是關鍵的隻能由首領來決定的文件,等級機密性稍微低一點的,早就已經被以左右手自稱的獄寺隼人全部解決完畢。可是就算如此,彭格列涉及的範圍還是太廣,尤其是這段時間還有時空的問題在。


    不過現在,再重要再關鍵的文件都沒有那隻小小的雲雀前輩來的重要。


    想必裏包恩也是這麽想的,否則也不會這麽坐在這裏並且沒有對他偷懶的事宜表示敲打。


    輕易能察覺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學生的想法,裏包恩說道:“別想趁機偷懶,我會讓獄寺盯著你把公文解決的。”


    沢田綱吉稍微腦補了一下銀發忠犬雙眼發光就站在眼前,就差背後搖尾巴的樣子,就忍不住額頭上具現化出冷汗:“別了別了,隼人他已經很忙了,這種事就不要麻煩他了。”


    簡單的招呼結束之後,房間裏原本比平時要嚴肅的氣氛頓時就消散了不少,打諢插科偶爾吐槽一下,真的是相當有益身心健康。


    “關於平行世界白蘭的事情,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雲雀前輩手中的奶嘴,也應該就是這麽得到手的。”


    至於怎麽到手的,沢田綱吉總覺得還是不要去細思比較好。


    “不過,為什麽雲雀會這麽在意奶嘴。你有想過這件事嗎,阿綱。”裏包恩突然問道。


    “……我當然有想過啊。”沢田綱吉回答:“雖然當時動作看起來很粗暴隨意,但是實際上,所有的行為都不會對手裏拿著的東西造成傷害。如果不在意的話,雲雀前輩根本不可能拿著這麽毀形象的購物袋一直走。”


    “可是雲雀前輩輕易的將奶嘴交給了尤尼。”


    “明明雲雀前輩說,他根本沒有見過尤尼。”


    總不能是信任我的眼光吧?沢田綱吉自我吐槽道。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尤其是當時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多對尤尼的關係。以及,在這個年紀的雲雀前輩眼中,他大概也沒有多麽熟悉——就算認識,就算有一定了解,但是那種態度,和他認識了十多年的那位風紀集團的總經理雲雀恭彌,完全不一樣。


    如果沒有對比可能還沒有辦法分清,但是現在有著一個內核完全一樣的對照的人。那種區別,直接就表現出來了。


    “……就好像,將奶嘴交給尤尼,任務就完成了一樣。”沢田綱吉低喃道:“甚至沒有第一時間趕去並盛……”


    裏包恩聽到這個說法,純黑色的瞳孔微微一閃,卻沒有說什麽。沢田綱吉因為陷入自己的思緒,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當時黑發的少年在將並盛的單詞說出口,說到一半便停止下來的行為,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畢竟那可是雲雀誒!把並盛中學當成家一樣保護的雲雀啊!


    不管出了什麽事情,第一反應永遠是會不會影響到並盛,並盛中一旦出事,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導致並盛中被毀壞的人或物咬殺。


    “再加上尤尼的說法……還有骸的提醒……”


    沢田綱吉悠悠地歎了口氣。


    當時小雲雀在他身上感受到骸的氣息並不是亂說的,是因為在他趕過去之前,是先和骸來了一場對話,甚至小雲雀前輩被人包圍的事情,也是骸在離開前順便告訴他的。


    骸對他說,雲雀前輩身上藏著不少秘密。將其中陰陽怪氣和暗藏玄機的話語翻譯一下,大概就是雲雀前輩身上的力量很混亂,除去本身就擁有的火焰,還有很多其他地亂七八糟的力量。


    而且雲雀前輩不認識骸,卻又的確認識骸。可奇怪的是並沒有厭惡的情緒。更多的是氣惱憤怒。


    沢田綱吉很相信自家雲霧守護者之間的相性度,隻要兩個人碰麵了,別管怎麽遇到的,他們之間絕對會摩擦出火花,戰鬥的那種火花。


    因此,這個情況真的很奇怪。


    而且從頭到尾,雲雀前輩給他的感覺太平了——雲雀前輩對待他們就好像隔著一道什麽,完全就沒有認真起來的樣子。


    雖然該咬殺還是會咬殺,卻可以隨時脫離那種狀態。


    因為自家老師對於微表情和他人心理把握的程度,相關的心理學課程也一直都在沢田綱吉的課桌上。


    他的確有想到類似的關於情感情緒掌控的心理症狀,可是一旦想到對方的身份,沢田綱吉就下意識將這部分略過。畢竟那是雲雀前輩,怎麽可能呢。


    “我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沢田綱吉苦笑了一聲,“竟然還要等到別人來對我說……”


    可問題是,他真的無從下手啊。


    裏包恩跳過去敲了敲自己學生的腦袋:“蠢綱就是蠢綱,就別想要耍帥的說自己是什麽‘首領’了。”


    沢田綱吉一愣,聽到自己的老師對他說道:“不要因為對方是雲雀,你就下意識將他放在了無法觸及的位置。”


    “他現在的年齡,可比我當時遇見你的年齡還要小。”至少看起來是如此。


    雲雀恭彌的過去一直是秘密,在將對方選定為彭格列的雲守之前,就算是裏包恩,也僅僅是在資料上看過對方的部分情報。根本沒有接觸過。


    沢田綱吉恍然地左手敲右拳:“是啊,裏包恩你說得對,是我想多了。”


    “不管發生過什麽,雲雀前輩也從來不會改變,是最強大的那個人。”沢田綱吉彎起眼睛道,“因此,我隻要相信雲雀前輩就足夠了。”


    裏包恩:“…………”


    沒救了,這個雲雀吹沒有救了。黑色的小嬰兒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裏包恩這個反應,沢田綱吉再一次笑了出來:“好啦裏包恩,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想提醒我,這位年幼的雲雀前輩,並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所以不要用對待另一個雲雀前輩的印象理所當然加持在他的身上。”


    “但是沒有辦法嘛,畢竟是雲雀前輩——誰讓他是雲雀前輩呢。”


    沢田綱吉對於雲雀恭彌的崇拜,是從還他還在讀小學,讀國中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的。


    人向來都會有慕強的心理,沢田綱吉也不例外。


    更何況,雲雀恭彌就是並盛的規則,他掌握了整個並盛。而且並不是流氓般完全不管不顧的類型。


    隨便找個並盛居住的居民吧,在去采訪一下校園中偏向於柔弱的女性學生以及被校園暴力的學生吧,看看他們對於當年的以風紀委員會掌控了整個並盛的事情的看法。


    正因為有雲雀恭彌在,並盛的小混混根本沒有辦法存在,甚至於黑手黨,隻要惹到了雲雀恭彌的眼前,都會被咬殺。


    哪怕並不是直接的受到過照顧,但是沢田綱吉是感謝雲雀的,感謝有當年那位強大的委員長在的。如果不是雲雀恭彌,當年本就深受校園暴力的沢田綱吉的生活大概率會更加悲慘。畢竟在日本,校園暴力從來不是開玩笑的。


    好歹在並盛中,沒有人敢這麽大膽,就算是所謂的欺淩,大多時候也隻是口頭上的嘲諷。


    於是從這個時候起,沢田綱吉在心中已經將雲雀恭彌這個人,當做了強大的代名詞。不管是什麽事,如果是雲雀前輩,絕對都沒有問題的。


    出於對雲雀前輩這個存在的自信,沢田綱吉心中的鬱氣頓時就消散了不少。想通之後,這位彭格列的十代目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雙眼微亮:“說起來……我還沒有好好地和雲雀前輩說過什麽話呢!”


    “而且這個樣子的雲雀前輩……”回想起當時被小卷咬殺時鼓著臉表現出氣惱的少年的模樣,沢田綱吉感歎道:“真的很少見,而且真的很可愛啊。”


    “就算是十年後火箭筒出故障,我在這個時代能看見的也是十五歲已經相當強大的前輩了吧?”棕發的青年眨了眨眼睛,“所以這個機會真的太難得了,怪不得骸也想去逗一下。”


    雖然見到沢田綱吉的時候,對方腦袋上的鳳梨葉子早已經恢複了——幻術這個東西太作弊了——但是別忘了彭格列的超直感。沢田綱吉當時看著自家霧守的反應,就知道對方絕對逗過頭得到了報複了。


    自言自語般地說完這些,沢田綱吉抬起頭,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上的裏包恩一臉嫌惡的——默默地——默默地後退了幾米。


    沢田綱吉停頓了幾秒,和幻術一樣作弊的超直感直接告訴了他答案。


    棕發青年同樣沉痛而艱難地開口道:“裏包恩——你明明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裏包恩已經退到了門邊:“我還沒都沒有說呢。你怎麽就知道我指的什麽意思了?”


    “真是肮髒的黑手黨啊。嘖嘖。”


    聽著門被合上的聲音,沢田綱吉捂住了臉:“不要搶骸的台詞啊裏包恩!”


    蹲在彭格列花園中rua刺蝟的千秋日影,猛地打了幾個噴嚏,一臉茫然。


    小卷歪了歪腦袋:“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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