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曉棠雖然不解為什麽到了現在唐隊還要看那份錄像,但作為一個稱職的下屬,她沒有多問,十分鍾後就把那份監控錄像找了出來。


    唐祁風一個人在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


    作為這個案件的重要物證,這份監控錄像已經被剪輯好,隻有大概十分鍾左右的時長,而且是將葉宅門口左右兩個攝像頭的剪輯在了一起,角度十分的完整。現在的攝像頭都是高清,把聶成文手裏握著的刀拍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容他辯駁。


    鏡頭從葉蘊和打開鐵門開始。


    這個時候,葉頌和與小幽乘坐的出租車正駕駛到葉宅門口不遠,準備停車。大概過了十多秒左右,聶成文狂奔著從另一側的跑過來,手裏持著刀。同一時間,葉頌和與小幽下車。


    聶成文和葉蘊和之間的距離,比葉頌和與她之間的距離相比要近得多。如果不是聶成文忽然摔出去了,那很有可能葉蘊和就被刺傷或是被劫持了。即使是葉頌和反應極快,但他也依然是在聶成文摔倒之後過了兩三秒才衝過去的。


    聶成文這一摔,就變得至關重要。


    唐祁風在錄像反複把聶成文摔倒的那一段看了三遍,依然覺得有些蹊蹺和詭異。地麵上並沒有任何阻礙物,且人不是往前摔,而是往後摔。就像是有人擋在葉蘊和前麵忽然重重的把他往前推了一把,還得是個力氣極大的人。


    當然,也可以解釋為是聶成文本身精神就不穩定,但他一路都沒有摔倒而忽然在這個緊要關頭就摔倒了,顯然這個概率非常非常的小。


    唐祁風想到了元仲青。元仲青說與葉家是世交,那也有可能是他給了葉蘊和某種防身之物。他知道,很多超凡人士都有著各種各樣的保命手段,以及神奇的小道具。軍方和警方還會暗中進行采購和研究。


    這個邏輯,是說得過去的。


    不過,唐祁風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把錄像拉到葉頌和與小幽下車時候的情形。這部分是另外一個攝像頭拍攝的,正對著葉頌和與小幽。


    他可以看到,葉頌和在前,小幽在後。小幽剛關好車門,兩人轉身打算往葉宅方向走,就看到聶成文衝了出來。這個時候葉頌和驚叫了一聲,然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前衝。


    這是正常的行為邏輯。


    但小幽,站在原地,什麽都沒做。


    哦,不,他抬了一下手,但很快的,又放下了。


    唐祁風把這一段又給反複的看了幾遍。他確定,小幽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因為被嚇到而呆滯、反應不過來的表現。反倒,他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就變得淡然和鎮定,似乎是篤定聶成文傷害不到葉蘊和一樣。而的確,在他放下手後,聶成文就摔倒了,然後他才慢悠悠的走向兄妹倆。


    唐祁風把錄像關上,靠在椅子上,雙目緊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他睜開眼,幽深的眼眸中不見剛才的疑“惑”,回複到了以往的冷靜。


    他打開之前任曉棠送過來的卷宗,細看之後沒問題就簽字,也就代表了這些案件在刑偵階段的結束,可以移交給檢察院。還沒看到幾分鍾,電話響了起來。


    “喂,媽。”


    唐夫人在電話裏問:“今天晚上回家吃個飯吧?家裏有客人。你錢世伯從英國回來了。”


    唐祁風眉頭微皺,看了看桌上堆起來的卷宗:“今晚回不去,要加班到很晚。”


    唐夫人語氣溫和,也不提讓他回家吃飯的事情了:“你這一個禮拜有四五天都在加班,那怎麽行?身體重要。”


    “好,我知道了。”唐祁風聽到母親放軟的語氣,想起自己的確是有很多天沒有回去過了:“那我盡量早點回去。”


    唐夫人高興的答應下來,然後掛了電話。


    她朝對麵坐著的一對父女笑道:“小風說會回來吃晚飯,看來還是他錢伯伯有麵子。”


    中年男人爽朗一笑:“這麽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小風現在什麽樣了。”


    唐夫人謙虛道:“還不是那樣。越大越不聽家裏話,好像長輩們都會害他一樣,讓他回來給我幫幫忙也不肯,非得自己去做警察。還是我們寶兒最乖。”


    錢寶兒留著公主切,看上去靈動又討人喜歡:“多好呀,小風哥小時候就想要做警察,這下可算是遂了願。而且,小風哥那麽能幹,在哪兒都會很出“色”的。”


    一句話把唐夫人哄得開心極了。


    》》


    八點二十的鬧鍾響起來,劉昭從伏案工作中抬起頭,換好外出服,準備出門。他早早的就在小廣場等待,這已經成為了他的日常習慣之一。


    小廣場上提前過來等待的人很多,這有點刺激到他的社恐,但隻要一想到馬上就能吃到合心意的美味,立刻就讓他覺得身處人群似乎也可以忍受。


    開攤後,他果然是第一批的食客。


    “我要一個蔥油拌麵和一個香辣鹵“毛”豆,還有一瓶海鹽荔枝氣泡水。”雖然社恐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兒的好轉,但劉昭對著人說起話來還是小小聲。


    “好的。”在旁邊的葉夭一抬頭看見是他:“你等一下。”


    劉昭:“啊?”


    他有點慌,咋了?


    葉夭放下手中的活兒,拿出手機,翻出那張珍玉樓的招貼畫,問:“這個是你畫的吧?”


    劉昭看了一下,就是那天他傳到微博那一張,他以為葉夭看了之後不喜歡,頓時就緊張起來,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是…那個…不好意思,我應該提前和你說一下,如…如果你介意的話,我馬上就刪掉它。”


    他手忙腳“亂”的開屏打算點開微博。


    葉夭笑起來:“我很喜歡啊。是這樣的,我想問你把它買下來作為商用,可不可以?”


    謝三的提議,她雖然還沒有完全考慮好,但這會兒看到劉昭後,就想先把這事兒給定下來。後續怎麽發展看情況再說。


    劉昭停下動作,有點愣愣的:“啊?”反應過來後他趕緊搖手:“不用買,你喜歡的話直接用就可以了。我也是畫著玩兒的。”


    “那怎麽行!”葉夭堅決道:“你辛辛苦苦畫出來,當然要給錢。而且後續可能我會讓你稍微再改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劉昭點點頭,有點開心。


    兩人交換了一下微信。


    “那個,”劉昭鼓起勇氣問:“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可以提嗎?”


    “說。”


    “我可以多買一支荔枝氣泡水嗎?”一支真的不夠喝呀!


    葉夭一愣,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又不想打破自己立下來的規矩。


    “這樣吧,”她大方的一揮手:“我明天給你帶三瓶,算是我私底下額外送你的。不要推辭,到時候按照我的要求幫我好好改改那畫就行。”


    劉昭見她說得堅決,隻能重重的一點頭。他暗自決定,即使她是最難搞的甲方,自己也絕不會吐槽抱怨的!


    後麵排隊的人在催促,兩人也沒有多聊。葉夭本來想說讓他有時間就去葉宅聊一下,看他恨不得躲著人群走的模樣後很貼心的改為到時候在微信上聊。劉昭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拿到打包好的餐盒就如獲大赦的立刻回家了。


    過了幾分鍾,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穿著裁剪精良的休閑襯衫和牛仔褲的男人排到了前麵。


    “直播還需要批準嗎?”他問。


    杜望點點頭:“需要的,每日三個名額,今天還可以。”


    現在雖然已經少了很多自媒體才取材和蹭熱度,但一些自己播著玩的遊客和美食達人還是會經常來打卡。這一項規定也就依然還在運行。


    “好的。”男人點點頭,開始點單。


    他點了很多,幾乎把夜宵攤上每一個菜品都點了一遍,除了已經賣光了的綠豆沙。而很幸運的,海鹽荔枝氣泡水還剩下最後一支——這兩天開始,綠豆沙的售罄速度又上來了,畢竟它便宜,氣泡水更貴。


    “你一個人吃不完,不能浪費。”杜望認真的告訴他。


    他從善如流:“那我不要拌麵。”


    襯衫男點了後就在一旁等位。


    小幽朝葉夭做了一個口型:“翟飛白。”


    翟飛白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然後在隨城市裏逛了逛。他特意提早循著地址找了過來,沒想到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食客在等著了。看來這個夜宵攤的人氣的確是很旺!


    他坐下後打開直播。


    “各位,我已經按照約定到了隨城。現在已經到了夜宵攤上。”


    他不是專業的主播,坐下來後既沒有讓大家看看周圍環境什麽的,也沒有多介紹幾句。就直接把手機架到了桌上,正對著自己。


    “臥槽,飛白真的開直播了,大家快來!”


    “有點小帥是怎麽回事?”


    翟飛白看到往上刷的評論,不由皺眉,把手機鏡頭調低了一點,隻能看到大部分桌麵和自己的脖子。


    ““操”,死亡視角。誰想看你的脖子啊!”


    “別說,這樣看桌麵,真的是超級幹淨,一點油汙都沒有。”


    “潔癖黨表示令人舒適。”


    翟飛白不理評論,他又不是為了互動開的直播。因此,他全程閉麥。


    隻專心的吃。


    於是大家隻能看到他的喉嚨在不停的吞咽,然後桌子上的食品越來越少。


    “這是什麽鬼直播。”有評論抱怨道。


    “飛白同誌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啊,”也有粉絲取笑道:“說著不好吃,但吃起來比誰都快。”


    “小龍蝦吃完了,炒粉吃完了,鹵“毛”豆吃完了,荔枝氣泡水也喝光啦。哈哈哈哈,坐等置頂道歉。”


    “說實話,這個東西太主觀了。他要是吃完後還是說不值得,那也沒辦法。”


    “所以趁現在就要好好的嘲笑他啊!不是覺得不好吃嗎?那還吃那麽多。”


    大概是半個小時左右,桌上基本就光了。


    翟飛白站起身,朝葉夭走去。


    評論區“迷”“惑”了。


    “幹嘛幹嘛?惱羞成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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