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爸爸坐在沙發上渾身咕嘟咕嘟往外冒冷氣,季媽媽剛剛被季爸爸安撫的還在樓上,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季深同樣臉色不好,他道:“徐局長,我妹妹要什麽沒有?怎麽會為了一點小事做出這樣的事情?”


    “再說,蘇燕燕在學校裏汙蔑我妹妹,後來兩人鬧翻,蘇燕燕又怎麽可能會聽我妹妹的指使去傷人!”


    季深實在忍不下去了,蘇家兩姐妹先後傷害季淺,如今自己內訌,卻還要把鍋甩到季淺身上,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季淺拉著季深的手對徐然歉意一笑:“我和你們回去配合調查。”


    說完之後她又對季深道:“哥,我沒做過的事不管別人怎麽栽贓嫁禍,都不可能甩到我身上。我去警察局和蘇夫人當麵對質。”


    季深還想說話,季爸爸卻發話了:“阿深,別為難徐局長。”


    “徐局長,我這女兒從小被我們寵著長大,沒見過世麵,我們也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去麵對那群惡人,希望您能讓她哥哥陪她一起去。”


    話說到這份上,徐然也隻好點點頭,隻是對於沒見過世麵幾個字,那是萬分的不敢苟同。


    他到現在還記得,之前在東升大廈,那躺了一地的人,被撂得最狠的那一個據說還是這位季大小姐親自撂倒的。


    上了警車,季深給季淺拉了拉身上的大衣,仔細和徐局長詢問了今天事情的來龍去脈,越聽眉頭皺的越高,轉頭看一眼乖乖坐著的季淺,真是恨不得把她拖回去狠狠教育一下。


    昨天才和她說有事不能瞞著家裏,今天就明知故犯,如今警察突然上門,不管是他還是父親一時間都沒辦法最好應對。


    季淺討好的對季深笑了笑,她又怎麽想得到蘇夫人竟然會一口咬到她身上。


    到了警察局,裏麵還燈火通明。


    季淺一眼看到了坐在一個中年女人身邊的溫譽,溫譽見到她和季深,小弧度點了一下頭。


    中年女人看起來比蘇夫人要老很多,明顯是受過生活的磋磨,眉宇之間還能看得出和蘇瑩瑩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她的母親。


    她局促的抓著衣角,眉宇之間有著很濃重的著急和擔憂,因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蘇夫人也坐在裏麵,此刻形容淩亂,完全看不出來半點雍容華貴,她神色恍惚,看到季淺進來後,激動的站起來怒道:“季淺!就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兒!”


    她說著就要朝季淺撲過來,一個警察及時將她拉住,低聲警告道:“這裏是警察局,還請不要注意舉止。”


    徐然也不想大晚上了還在這裏加班,但是這一個兩個三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怕是沒這麽容易善了。


    “季小姐,接下來有些問題想問你,還請你跟我們進來一趟。”


    季淺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徐局長想問什麽,不過在我回答您的問題之前,我想知道蘇夫人為什麽一口咬定我是幕後主使。”


    蘇夫人聽她這麽說立刻冷笑一聲:“你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想要跟我合作,除掉蘇瑩瑩,還說這是雙贏,用我女兒能回來做交易讓我幫你。”


    “我沒有同意,可我又十分想女兒,打電話想問你具體什麽條件,結果你說你已經把燕燕接了回來,我問你燕燕在哪裏,你卻不肯告訴我,後來我就得知燕燕開車撞了蘇瑩瑩的事。如果不是你在背後教唆,燕燕怎麽可能會突然回國做下這種事?”


    蘇夫人越說越激動,仿佛真有這麽一回事,就連一邊安靜坐著受了巨大打擊的中年女人也憤恨的看向季淺。


    倒是溫譽,皺著眉頭,沒有輕易相信蘇夫人的話。


    季淺既然敢來就不怕蘇夫人倒打一耙,她聽著蘇夫人不斷說出一句又一句指認,忽然道:“蘇夫人,你這是仗著別人不知道我們在電話裏說了什麽,汙蔑我,想為你女兒減輕刑罰是嗎?”


    “我是和蘇瑩瑩有過節沒錯,但也不至於因為一點小事就要了她的命吧?再說,我讓什麽人做這件事不好,非要讓一個和我有仇怨的人做?這不是等著人把我抓進牢裏嗎?”


    她一聲聲反問,問得大家心生疑惑。


    蘇夫人卻是咬著牙道:“誰知道你怎麽想的?燕燕和蘇瑩瑩都得罪過你,指不定你是想一石二鳥,再仗著家裏有錢,砸點錢就當成什麽事都沒發生,我可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這麽便宜的事!你害了我女兒,我一定要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


    蘇夫人每一句話都說的鏗鏘有力,季淺都想為她鼓掌了,果真是當年明明什麽都沒有,卻能夠坐上豪門貴婦寶座的女人,假話都能說成真話,還說的這麽真情實,不去奧斯卡頒獎典禮領一座獎杯實在遺憾。


    季淺安安靜靜等她說完,等到蘇夫人說得麵紅耳赤了,她才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一邊撥弄著屏幕,一邊說道:“蘇夫人說這些話,是不把國家的法律放在眼裏嗎?”


    “蘇夫人知不知道汙蔑誹謗會被判什麽樣的刑罰?包庇凶手又會被判什麽樣的刑罰?”


    季淺一點也不慌,等到蘇夫人還想繼續指責她時,她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道:“認真聽一聽。”


    “蘇夫人,想不想讓你女兒回來?”和季淺一模一樣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來。


    季淺笑了一下又把聲音放大。


    “如果蘇夫人以後能讓蘇瑩瑩乖乖和溫譽過日子,不要在我哥或是在我未婚夫麵前瞎晃,我可以到蘇老爺子麵前說情,讓蘇燕燕回來。”


    “燕燕待在外麵挺好,我不用她回來。不過你的要求我不是不能答應,隻是,你要幫我把蘇家的產業弄垮,我和燕燕這輩子是得不到什麽了,卻也不能就這麽便宜了那個賤人。”


    兩人的對話被一句又一句還原,自始至終,季淺都沒有說過蘇夫人剛剛說的那些話,反倒是蘇夫人,惡意盡顯。


    眾人朝蘇夫人看去,隻見剛剛還理直氣壯的女人此刻已經癱坐在椅子上,甚至在季淺看過去時,歇斯底裏的質問道:“你為什麽會錄音?”


    質問完了,她似乎發覺不對,再次否認:“我可沒說過這些話!你的錄音都是造假的!”


    季淺把聲音關了,笑道:“蘇夫人,和你這種人交談不得不小心,你看看,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


    季淺說完轉身對著徐然道:“徐局長,這段錄音應該可以當成證據吧?除了我們倆的交談聲,裏麵還錄到了一些背景聲。至於所謂的造假,我相信徐局長可以查出來這段錄音是不是合成。”


    徐然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水,真想回到一個小時前揪著季延的衣領問問,這麽老辣的手段,你確定你女兒沒見過世麵?


    季深在一邊看著自信從容的季淺,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可緊隨而來的就是無邊的心疼,自己千嬌百寵長大的妹妹,要經曆過什麽,才會事事都考慮的這麽周到?


    季淺不知道季深心中所想,將錄音交給徐然之後,小小打了個哈欠道:“徐局長,我打通電話時人在季臨酒店,你可以去調那邊的監控錄像,季臨的監控基本上都有拾音器,或許那邊也有錄到我的聲音。”


    季淺說完,一個警察匆匆從外麵跑來,在徐然耳邊低語幾句,正巧這時候季深的電話也響了。


    季淺見徐然嘴角抽動著,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麽了。


    整整五位西裝革履的律師提著公文包進來,對季深和季淺頷首後,其中一人對著徐然伸出手:“您好,徐局長,我們是季小姐的律師,我姓夏,關於她此次遇到的車禍我們已經了解了前因後果……”


    夏律師無比嚴肅的對著徐然說著話,他身邊另一個律師走到季淺身邊低聲說道:“大小姐,我們已經從季總那裏大致了解了您今天遇到的事,也已經調了季臨酒店外的監控,看到了車禍發生的始末,關於蘇夫人指控您的事,將會由我們全權處理。”


    季淺點點頭,加了這位趙律師的微信,把錄音文件也發了他一份。


    徐然完全應付不來夏律師一個又一個問題,額前冒出一排汗,他身後跟著的警察也是一臉絕望。


    趙律師在這裏聽季淺說了剛剛的情況之後,局麵更是一麵倒。


    半個小時後,季淺和季深離開警察局,蘇夫人被銬上手銬。


    -


    酒店的大床上,少年揉了揉金色的頭發,睡眼惺忪坐起來,又摁了一下鈴,一個老管家拄著手杖進來:“少爺,您醒了?”


    老管家聲音很溫柔,像是在對一個孩子講話。


    萊克修斯抓著頭發,似乎還沉浸在睡夢,茫然的眨了眨眼,偏過頭,小聲道:“納德爺爺,我剛剛做夢了。”


    他跪坐在床上,左腳褲子縮到小腿,露出白皙的肌膚,偏著頭時,因為領口的鬆垮而滑到手臂的襯衣讓他瘦弱冷白的肩頭裸露在空氣中。


    “少爺做了什麽夢?”老管家從口袋裏拿出一副未拆封的白色手套,拆開戴上,這才為萊克修斯拉上襯衣。


    “現在是冬天,少爺要注意保暖,不然會生病的。”


    萊克修斯聽到生病兩個字,眼神呆了一下,又很快笑道:“我生病了,老師是不是就會來看我?唔,要是姐姐能一起來就更好了。”


    少年漂亮的眉眼彎著,長而翹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似乎含著什麽,卻又掠過一抹落寞。


    “納德爺爺,為什麽大家都要離我而去?”


    在老人回答之前,萊克修斯又亮起雙眼,飛快道:“剛剛我夢見老師了,夢見他穿著白大褂的樣子,我以後也想當醫生!”


    老人笑了,拿了外套給萊克修斯披上:“那少爺以後一定是一位出色的醫生。”


    “真的嗎?”萊克修斯迫切問道。


    “當然。”


    老人肯定道:“您喜歡唱歌,就成了家喻戶曉的歌神,您喜歡表演,就成了大家都喜歡的巨星,沒有什麽是您做不到的。”


    萊克修斯開心極了。


    可他笑著笑著就低下頭捏著衣服扣子小聲道:“可是,納德爺爺,我生病了,病人怎麽能成為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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