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廣瀾:超凶!


    路珩:“……”當了貓居然學會賣萌了。


    他差點被萌出一臉血,立刻妥協,摸了摸鼻子道:“你要去就去吧,小心點,不許跑遠。”


    喬廣瀾叫了一聲,歡快地甩著小尾巴下樓,他一直被路珩抱著扛著,長了四條腿都沒怎麽用過,好不容易能跑幾圈,簡直身心舒暢。


    路珩一直目送喬廣瀾平安無事地走下樓梯才收回目光,斂起笑意走入電梯。


    高經理站在門口按著電梯,裏麵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隻見路珩從兜裏拿了一個小玻璃瓶出來,裏麵是暗紅色的液體,他擰開之後直接將這瓶液體潑到了電梯正對著門口的那麵牆上。


    高經理聞到了一股腥味,忍不住問道:“這是……”


    路珩回答:“黑狗血。”


    高經理一怔,在他的心目中這種東西都是江湖騙子才用的,總感覺和路珩不太相配,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忽然見到被潑了狗血的那麵牆上憑空冒出來一個人!


    他頓時一震,沒看清楚人的長相,就先對上了牆麵上那雙幽冷森然的雙眼,嚇得大聲慘叫,聲音都變了調,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發顫,恐懼瞬間席卷心頭。


    電梯門一下子關上了,封閉的空間更加增添了恐怖,狗血順著牆麵滑落,徹底露出了那個人的模樣。


    那是個女人臉色發青,嘴唇慘白,一雙眼睛微微泛紅。她半個身子在牆裏,半個身子前傾,十指尖尖的雙手已經穿透牆麵伸了出來,仿佛想要努力抓到什麽東西。


    說實在的,這女人五官長得很正常,甚至還有幾分漂亮,比起神話中青麵獠牙的惡鬼實在要好上太多,可是她邪惡的眼神,令人驚怖的出場方式,都在無形中給人以極端的畏懼之感。


    高經理抖如篩糠,這輩子就沒這樣害怕過,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沒有心髒病,不然恐怕現在也可以去跟那隻女鬼握握手當好朋友了。


    他把眼睛瞪大到了極致,牙齒咯咯作響,眼睜睜看著那雙慘白消瘦的手一點點從牆麵伸出來,在狹小的電梯空間裏,任何人都避無可避。


    就在這個最絕望的當口,一個人擋在了他的前麵,路珩依舊一副閑庭信步的優雅模樣,但此時此刻,他並不魁梧的背影幾乎成了高經理的全部精神支柱。


    路珩果然也沒辜負他的期望,拿出一張黃符,隨手往那個女鬼的額頭上一拍,輕描淡寫地說道:“下去吧,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隨著他的吩咐,女鬼的影像一下子就消失了,空氣中的陰冷也幾乎立刻無影無蹤,如果不是牆麵上還沾了狗血,高經理幾乎覺得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噩夢,來得突然,去也匆匆。


    他從地上爬起來,顫巍巍地道:“這、這……”


    路珩道:“鬼門開,躲在那邊的東西肯定千方百計的想出來,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先封上就行了。”


    他說完之後咬破手指,憑空劃出了一道符?,同時輕喝道:“陰陽兩隔,萬法封禁!”


    符?在半空中旋轉,進而迸出金光,轟然一炸,撞到了牆麵上,轉眼之間又消失了,連牆上沾的血跡都沒了蹤影。


    路珩按開電梯,輕輕鬆鬆地說:“好了,出來吧。”


    啊?這就……完了?


    高經理有點震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迷迷瞪瞪邁出電梯門。


    不……他跨過的不是門,是馬克思主義和封建迷信的鴻溝啊。


    路珩惦記著他家貓,出了門之後先向著下麵梭巡一圈,隻見一個白色的小身影正蹲在桌子上麵的魚缸後,踮著腳往裏看,他的臉色頓時柔和下來,唇邊露出笑意。


    高經理看出路珩對貓咪的在意,向他保證:“路大師,您的小貓要是看上了哪條魚隨便撈,您放心吧,我都跟底下的員工交代了,一定把貓照顧好。”


    呃,想撈魚什麽的,這個可真是誤會……如果喬廣瀾能聽見,他一定要喊上一句冤。


    路珩笑意更盛,並不解釋,隻向高經理道謝,高經理小心翼翼地覷著他,問道:“那您說,現在這情況還能解決嗎?”


    路珩道:“可以解決。地基已成,最徹底的方法就是拆了電梯重修走廊,但我想你們肯定不願意用。”


    高經理道:“這……如果這樣做的話,肯定要歇業很久,現在正是旅遊旺季,如果有什麽方法能拖延到過年放假的時候,那肯定就更好了。”


    路珩早有預料,也不賣關子:“既然如此,我封上的地方絕對不能觸碰。走廊裏要鋪上地毯,上麵的圖案一定要帶有蓮花祥雲,顏色也鮮豔一點,不要帶有深藍和紫色……你們在門口立兩個石獅子吧。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拆電梯的事情絕對不能拖到年後。”


    排除神奇的本事不說,高經理對這個路大師的為人也非常欣賞一般的風水師消災,即使能夠幫人渡過難關,但話裏話外也對很多的事情諱莫如深,不肯明言,一方麵是要保持高深莫測的形象,另一方麵則是生怕別人學會了他們賴以糊口的看家本領,所以總是遮遮掩掩。


    但是路珩自從進門開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既不趁機抬價,也不藏私,他這樣把一切都說明白,顯然更有利於聽到的人日後更好的防範。


    他說:“這次真的是謝謝您了……”


    “不用謝。”路珩負著手在原地站了片刻,神情中難得的出現了一絲不確定,“事情還沒完。”


    這句話立刻讓高先生聯想到了剛才看見的女鬼,後背立刻滲出了冷汗,而他身邊的路珩忽然神色一凝,快步向著樓下走去。


    高先生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樓下傳來了小貓的叫聲。


    路珩不知道喬廣瀾那裏有什麽事,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正好看見喬廣瀾從那個差點被高經理撞倒的,喇叭口的花瓶上跳下來。


    路珩上去一接,把他抱回懷裏,緊張道:“怎麽了!你怎麽了?”


    喬廣瀾用爪子拍他,示意他去看那個花瓶。


    他和路珩剛才在一樓都感覺到了奇怪,因為在外麵買餅的時候,他們分明看見就是從這個酒店裏流出與那個婦女身上氣息相同的煞氣,但進門之後反而什麽都感覺不到,這本身就不正常。喬廣瀾剛才盯著魚缸看可不是在撈魚,而是經過一番尋找,發現這魚缸中的水草竟然一半旺盛一半枯萎,非常違和。


    他心裏奇怪,順著方向尋找附近能夠影響水草的東西,看來看去,發現魚缸斜對著的正是剛才那個灰撲撲的古董花瓶,跟花瓶接近的一側,那水草就是枯萎的。


    他跳過去,發現花瓶瓶口的邊緣有一個小小的豁口,豁口的範圍延伸出來,正好對準了那片枯萎的水草。


    喬廣瀾一下子意識到,這裏麵肯定有東西。


    他跑到花瓶那裏沿著瓶身往上爬,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悲慘地滑下來了,試著喵喵叫路珩,可是路珩當時在跟高經理說話,也沒有聽見。喬廣瀾隻好踩著凳子上了桌,站在桌子上往花瓶的方向撲,千辛萬苦才勉強用兩個小前爪扒住了花瓶邊沿,往裏麵一看


    他忙不迭地跳下來了。


    路珩抱著喬廣瀾,安撫地揉了揉他的後背,走到花瓶旁邊向裏麵看去,隨即他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那表情與其說是驚訝,倒不如說是惡心。


    高經理不明所以,看見路珩默默掏出手機,還問了一句:“這是要……?”


    路珩道:“報警。”


    報警的理由是在酒店大廳的花瓶中發現碎屍塊。


    當發現花瓶裏麵的竟然是碎屍之後,路珩和喬廣瀾相顧無語,簡直不知道該說這個古董花瓶是好東西還是耽誤事,竟然讓他們兩個同時走了眼。


    花瓶原本的確是聚財轉運的珍貴擺設,但是其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投放了碎屍,死者身上的陰煞克製了花瓶本身的祥瑞之氣,所以路珩看到它的時候,才會覺得整個花瓶色澤晦暗,用處不大。


    但也恰恰是因為這樣,因為有花瓶的壓製,那些陰煞沒有被路珩和喬廣瀾察覺,也無法在這家酒店裏發揮,否則死者煞氣加上鬼門關,恐怕是要出大事。


    喬廣瀾本來還想警察來了的話,怎麽跟他們說門口賣土豆塊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凶手,會不會把路珩當成神棍先給逮進去進行思想教育,警察局那個地方沒意思的很,如果路珩被帶走了,他就先自己回家睡覺……


    不過路狐狸果然永遠都是路狐狸,警察來了喬廣瀾才發現,路珩竟然跟他們是認識的,關係還處的不錯。


    寒暄幾句,聊聊案情,路珩友情建議他們詢問一下門口買餅的女人,警察毫不懷疑,熱情感謝之後就去了。


    另一頭,雖然心裏很慌、很亂,但是那個女人並沒有離開,依舊在小推車之前做著她的生意。


    起早貪黑賣飯很辛苦,她從來都是第一個出攤,很晚才要回去,但是每天在這裏工作,上學的上班的來來往往都要吃飯,她掙的錢可一點都不比公司的白領要少。雖然剛才那個年輕人說的話若有深意,叫人害怕,可是沒有人會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放棄收入落荒而逃。


    女人心不在焉地揉麵,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剛才那個小夥子肯定是在瞎胡扯,但路珩的話還是反複在心裏掂量回想著,說什麽也抹不過去。


    他到底知道什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不可能,他什麽都不應該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知道的機會啊。


    沒事的,沒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會有任何問題!


    自我安慰著,後背上卻還是不知不覺出了一層冷汗,揉麵的動作越來越慢。


    著急上班的顧客不耐煩地催促了一下,招來了女人的白眼:“急什麽?你就是再催我也不能賣生餅吧!”


    這句話剛剛說完,不遠處過來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走到她的麵前,出示了工作證:“王愛珍女士是吧?你好,我是警察,現在有一樁案子希望你能夠配合調查,跟著我走一趟吧。”


    王愛珍一抬頭,手上的麵團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下意識地想撿,手卻一直哆嗦個不停,滿腦子都是“完了”。


    她看過很多電視劇,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若無其事一點,鎮定一點,才不顯得心虛,可到底不是慣犯,實在是做不到這一點。


    她看著地上的麵,混亂的說不出話來,很快就被警察帶走了,留下拿著退款一臉震驚的顧客。


    路珩作為發現屍體的人,也跟著走了一趟,好在警察局和這裏的距離非常近,他不過走了幾百米就已經到了。


    進去之後簡單地做完筆錄,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警察放下筆衝著路珩笑道:“路大師,這次又多虧了你給我們提供線索,不然可就很難這麽快就破案了。”


    路珩笑著說:“趙隊長客氣了。我這都是投機取巧的方法,就算是我不多嘴,你們破案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年輕人說話就是讓人聽著舒服,趙隊長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也對路珩非常欣賞,挺喜歡和他聊天,聽他這樣說,就好奇地問道:“難道所有的人隻要是殺過人,你們就都能看出來嗎?”


    路珩道:“這倒也不是,還要分清況,要看殺氣外露不外露,身邊有沒有冤魂纏著等等,如果凶手的心越虛,越能夠看出來這些東西。真正覺得殺個人不算什麽的比較凶殘的凶手,反倒不容易被發現。”


    趙隊長若有所思,說:“也就是說,王秀珍的心裏很虛了?”


    路珩笑了笑:“她可未必。我想,她最大的錯誤是藏屍體的時候將位置選的離自己太近,以至於沾染了一身的怨氣。哪個人被害死之後,看著凶手天天在自己麵前晃悠,會沒有怨恨呢?”


    “原來是這樣。”趙隊長明白了,“路大師要留下來一起看看這個案子嗎?”


    人抓到了就行了,其餘的路珩本來不太關心,倒是喬廣瀾想起樹上係著的那一排紅繩,陣法不像陣法,說是孩子的惡作劇,一般孩子又夠不到那麽高,他有些好奇,就把爪子放到路珩的手心裏拍了一下。


    路珩立刻說:“好,那謝謝趙隊長了,我的確也很感興趣。”


    那邊高經理也苦著臉剛剛做完筆錄:“我家酒店裏最近麻煩事很多,老板一直懷疑是風水不好,正好上回也是請一位大師幫著看風水,把房梁拆了,所以當時門口和天花板上的幾個攝像頭跟燈管都卸了下來,大廳裏的光線也很暗,我什麽都沒注意。就是施工隊的師父要吃飯,我們才叫門口賣餅的做了點餅送進來,一連送了三天,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作案時機了。”


    他這邊問不出什麽,警察又去審嫌疑人,王秀珍並不是慣犯,進了審訊室之後三言兩語就被問出了實情。死者是個七歲左右的男童,正是被王秀珍拖到公共廁所掐死之後分屍,又把屍塊裝進塑料袋,利用送飯的機會塞進了酒店大廳的闊口大花瓶裏。


    她剛殺完人那幾天一點都不害怕,甚至因為沒有任何人察覺,還覺得十分痛快和沾沾自喜。結果之後又過了幾天,男孩的媽媽開始在這附近尋找自己的兒子,王秀珍才覺得不安起來。


    每次看見那個女人的身影,聽見她對別人講述孩子是在什麽地方丟失的,丟失之後自己的心裏有多麽著急,王秀珍就覺得身後好像有一把火,燒的自己坐立不安,心神難寧,每天睡覺的時候提心吊膽,醒來又慶幸自己多躲過去一天。


    好不容易挺過了這些日子,她本來以為事都算過去了,剛剛稍微把擔心放下,就不幸遇上路珩,被揭了底。


    “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負責審訊的還是個挺年輕的警察,他的表情有點困惑,“通過調查,你跟死者的家庭之間沒有任何淵源,殺死一個七歲的孩子,總得有原因吧?你以前從來沒有過其他犯罪行為,但這一回手段殘忍……”


    “我殘忍?我有什麽殘忍的!明明是他該死!”


    這話一問,王秀珍立刻激動起來,憤怒和厭惡她暫時忘記了恐懼:“欠家教的死孩子,我在那大樹上係的繩子,他天天給我解開,罵他兩句,他還說老娘是神經病!我他媽忍了半個月才要殺他的!爹媽沒教育好能怪誰?這樣的孩子就該死!”


    喬廣瀾耳朵抖了抖,瞪大眼睛果然跟繩子有關!


    警察聽的也有點雲裏霧裏,繼續追問:“你說的是馬路旁邊那一排樹上係著的紅繩嗎?你為什麽要係那些繩子,又憑什麽說是孩子解開的?當時你看見了?”


    王秀珍從鼻子了發出一聲刻薄不屑的輕哼:“我看那崽子用剪子剪過好幾回了,這還能有假的?啥媽生啥孩子,都是賤貨!”


    通過她的講述,門裏的警察先生和坐在監視器前的路喬兩人差不過才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王秀珍脾氣不好,平時還有點類似於強迫症的怪癖,有一天她看見自己身後的一棵大樹上被人係了一截紅繩,覺得孤零零看著很刺眼,就把一排的樹都照樣係了一條,看習慣了還不讓人解下來,覺得少了這繩子她就渾身難受。


    結果這個被殺的小男孩正是七八歲最討人嫌的時候,平時沒事都要掰掰樹枝禍害一下花草,看見那麽紮眼的繩子就更想欠手搞破壞了。


    一開始王秀珍沒說什麽,男孩把繩子弄下來,她就默默換一條新的綁上去,直到三番五次之後,王秀珍終於忍無可忍,有回又碰見了小男孩,就將他罵了一頓。


    小男孩老實了一天之後又來了,這次倒是沒有再破壞繩子,但嬉皮笑臉,躲在旁邊遠遠地往王秀珍的推車上扔石頭。


    王秀珍氣的大罵,小男孩得意洋洋地衝她扮鬼臉,大聲說:“你是精神病!我媽媽說了,你有精神病!”


    王秀珍拿著切麵的刀追他,小孩撒腿就跑了,雖然這回依舊生了一肚子氣,但是從那天之後就沒人再破壞過繩子,王秀珍也就暗暗把這口氣忍了下去,直到上個星期,她發現自己的紅繩再次被揪的七零八落。


    王秀珍本來就不是心胸開闊的人,上次的氣還沒消,這回更加惱怒,她看見小男孩的校服,知道他在哪裏上學,也知道他放了學經常一個人在這裏玩,於是徹底起了殺心。


    這個故事講完之後,聽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王秀珍猶自憤憤:“我最他媽煩的就是那些手欠又沒教養的死孩子!年紀小怎麽著?年紀小我就不跟他計較了?不可能!我非得看看他那張挑釁的硬嘴怎麽認錯求饒!真他媽的!”


    警察半晌才道:“你也沒有教養到哪裏去,既然犯罪就要承擔法律責任,等著上法庭吧。”


    路珩抱著喬廣瀾站起來道:“我在酒店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辦完,那就也先走了,趙隊長,回見。”


    “嗯……好。”趙隊長讓他留下觀看審訊其實另有目的,看路珩這就要走了,猶豫了一下才問道,“路大師,你說這個事是這樣就結束了嗎?”


    路珩有點意外地回頭,略一挑眉:“這……我隻能說看王秀珍的肢體語言不像是在撒謊,但其餘的具體情況對不對的上,我不了解,也不好瞎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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