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天生有副溫柔款款的好嗓子,說話的時候帶著點你儂我儂的味道,隻是現在年紀還小,語音中尚帶有稚嫩,十分惹人憐愛。


    即使喬廣瀾耐心不好,平時也很少跟這樣的小孩打交道,聽了他的話也忍不住一笑。


    他道:“是我在山下撿了你。你受了不少傷,需要洗幹淨。又不是小姑娘,脫下褲子而已,別這麽緊張啊,我可是好人。”


    小男孩沒再動,也沒說話,好像依舊很怕怕的樣子,喬廣瀾把他的衣服脫幹淨了,替他洗下身上血跡泥汙,又重點用水衝洗了那道貫穿胸口後背的劍傷。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是自己剛才的時候沒看仔細,小孩身上那道劍痕起碼應該傷在半個月之前,此時是再次被撕裂後流血。傷口貫穿前胸後背不說,滲出的血水還有點發黑,顯然傷處有毒,但這孩子應該已經服過了一些清毒的藥物,所以沒有致命。


    喬廣瀾盡量放輕動作,替他將黑血徹底擠幹淨,然後用靈泉的水一遍遍衝洗過傷口,抹上藥膏。


    泉水果然有奇效,傷口周圍的紅腫與血跡被悉數衝走,疼痛也隨之減輕,大火中的掙紮,重傷後的苦痛,都隨著輕柔的水流,逐漸退卻。


    趁著喬廣瀾凝神檢查傷口,那個孩子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默默地看著他。


    麵前這個人實在是個無與倫比的美男子,他的眉目五官一眼便可見出驚豔,輪廓優美,容顏秀致,就算是曾經號稱第一美人的著名豔姬雪娘子都難以比擬半分,但眉宇間英氣逼人,行動中自有瀟灑,鋒芒畢露,意氣風發,說不出的清豔凜冽,又讓人絕對無法將他看成女子。


    水色與日光粼粼輕晃,映在他的臉上,仿佛哪日一個依稀的舊夢,淺露隔世遺香。


    就看了這一眼,他心蕩神馳,不能自禁,心裏更是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感受,連忙移開目光。


    真要命啊……他在心裏對自己苦笑了一下。


    喬廣瀾卻沒功夫注意孩子的神情,此時他緊緊盯著對方的胸口,臉色已經變了。


    血被洗下去之後,露出白色的皮膚,右側是劍傷,而左側靠著胸口的位置,則有著三道暗紋。這暗紋痕跡很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恐怕隻會被認為是三團胎記,認真研究一下,又好像是什麽淡淡的圖案。


    但喬廣瀾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自己的名字!這……明明是上一世君?嫌眯∽?淘諦乜詰摹扒槍怵健比?鱟幀?


    他手一抖,剛才拿著的帕子一下落入池水中,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男孩低頭看了一眼,喬廣瀾已經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你叫什麽名字?”


    他的手心又濕又冷,不知道是沾了水還是出了冷汗,心裏同樣難受異常,五指不自覺地收緊了。


    小男孩先瞄了瞄喬廣瀾按著自己**肩膀的手,過了好半晌,才說:“我叫……臨樓。”


    多年沒出口這兩個字了,說起來還有些生澀。


    喬廣瀾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手收回來,在半空懸了片刻,摸了摸他的腦袋,勉強笑道:“啊,你叫臨樓,這名字不錯。是誰把你給傷成這樣的?你家大人呢?”


    臨樓乖乖地說:“不知道,忘記了。家裏沒有大人,就是我一個人在山裏住。”


    喬廣瀾道:“忘記了?”


    臨樓低下頭,撥開自己的頭發,給喬廣瀾看他腦袋上的一處傷,喬廣瀾發現在他後腦勺靠上的位置果然有一處瘀傷。


    他沉默不語,五指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怒火與痛心交織。


    臨樓心裏一動,動作先於意識,將手蓋在他的手背上,已經問道:“你怎麽了?”


    喬廣瀾深吸了口氣,按著臨樓的肩膀,鄭重道:“既然忘記了,就在這裏住下吧。以後冠雲閣就是你的家,我會保護你的。”


    臨樓凝視著他,片刻之後,乖乖點頭。


    喬廣瀾笑了笑,隻不過看見他的傷,心情實在很糟糕,這一笑沒多少真心,也就是勉強輕扯了一下唇角。


    他幫臨樓擦幹淨身體上的水,用自己剛才脫下來的幹淨外衣將他一裹,道:“走了,回去上藥。”


    臨樓低著頭不說話,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而在水麵的倒影上,他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唇邊泛起一個詭譎的笑容。


    這樣過了半個月,玉瓊派上上下下全都知道素來性情高傲的小師叔不單撿了個受重傷的孩子回來,還對那個孩子視如己出,每天親力親為地照顧他,從來不假其他人之手。每個聽說這件事的人都表示很震驚,甚至還有人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小師叔失散多年的私生子,可惜沒有喬廣瀾的允許,誰也無法踏進冠雲閣半步,見不到真人,也隻能在心裏默默好奇。


    喬廣瀾不知道那些傳聞,路珩……不,現在應該叫臨樓,他的傷勢實在不輕。雖然有靈池妙藥,但恢複起來還是很緩慢,胸口的劍傷隔幾個時辰就會流出膿血,衝掉上麵的藥膏,需要時常換藥,這大概也是之前那道傷勢一直沒有愈合的原因。


    喬廣瀾平日挑剔傲慢,這回辛辛苦苦伺候傷患,居然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為了換藥方便,他索性讓知機將自己臥室裏換了一張雙人的大床,每天帶著臨樓一起睡,半夜起來兩回給他換藥,渡氣療傷。


    臨樓這一世的性格格外內向,也或者是傷重難受,喬廣瀾幾乎沒怎麽聽他說過話,隻是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很乖。


    他自己滅火的時候傷及真元,身上的傷也不輕,有天半夜突然驚醒,發現已經比預定要換藥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喬廣瀾連忙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手指一彈,寢室內燈火亮起,隻見身邊的臨樓額頭上都是冷汗,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這一世的路珩年紀小,又受了不少罪,喬廣瀾嘴上說不出憐惜兩個字,態度卻好的不像話,連忙道:“對不起,我睡的太死了,你怎麽不叫醒我。下次不要忍著,傷口如果感到很難受,你打我一下我就醒了,知道嗎?”


    他因為起的急,眼前一陣發花,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也顧不上穿外衣,把臨樓從床上扶起來,傷口處流出的血已經把衣服和床單都弄髒了。


    臨樓皺著眉看了看床上的一片狼藉,臉上極快地掠過一絲懊惱,對目前像個廢物一樣的自己產生了深深的厭惡。


    雖然那情緒隻有一瞬間就被他掩飾掉了,喬廣瀾卻立刻敏銳地察覺出來,若無其事地笑道:“這床單剛才就被我弄髒了一點,本來打算明天換一條新的,現在可順便了。”


    他順手翻開床單給臨樓看,上麵果然還有幾絲幹透的血跡。


    一直沒有說話的臨樓看見那血跡,心中一空,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脫口道:“你也受傷了?”


    自從知道他是路珩之後,不管臨樓目前是什麽模樣,喬廣瀾就已經把他當做路珩看了,聽見對方關心自己,並不意外,輕描淡寫地說:“小傷,沒有你的厲害。”


    臨樓張了張嘴,終於沒說出後麵的話,重新沉默下來。


    喬廣瀾幫他洗幹淨傷口,擦上藥,換好衣服,又換了床單,因為從小就照顧老人,這一係列的動作做的十分利落,很快,兩個人又重新並肩躺在了床上。


    喬廣瀾指尖一彈,氣勁掃過,燭火全部熄滅,房間裏麵恢複黑暗,他再次叮囑道:“下次你要是難受,一定要把我叫醒啊。”


    臨樓看著他點點頭。


    對方的外貌看起來是二十左右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時,本來氣質凜冽,但這樣躺在枕頭上側頭看向自己的時候,眉目柔和,語氣中隱含憂慮,竟然說不出的柔美可愛。


    在這裏也住了不少日子,雖說天天在床上躺著沒出過門,但是聽喬廣瀾和知機偶爾交流的隻言片語,再看此處的陳設布置,臨樓也能感覺出來喬廣瀾必定是個身份地位頗為不凡之人。這樣一個富貴公子,竟然事事親力親為地照顧他,甚至連自己的傷勢都不顧……


    冰天酷寒也是他,春風澹蕩亦是他,本來已經對人世徹底憤恨失望,但為何依舊有心動漸漸湧上。


    他為什麽對我這樣好?是偽裝,還是真的……可若是真的,之前他又為什麽……


    迷霧重重,不光是現實的事件還是自己的內心。臨樓心裏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他在這裏另有目的,可不是真的為了養這點破傷,可是每回看著那張臉,心髒都好像漏跳了幾拍,硬下的心腸全變做了繞指柔。


    他心裏全是疑惑,疑惑中又夾雜著幾分不能出口的欣喜,但很快,這種心情又被自從出事之後就深埋心底的怨恨憤怒重新壓下去了。


    他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喬廣瀾,喬廣瀾本來也累了,又對他沒有防備,合眼後不到片刻就沉沉睡去。


    黑暗中,臨樓無聲地抬起手,一點點移向身邊的人,手指微屈,虛扣在身旁之人的咽喉處。


    他能感覺清淺而平穩的呼吸拂在自己的手上,溫熱而酥癢,手在半空中握緊成拳,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給喬廣瀾掖了掖被子,又收回來了。


    就好像這雙手說什麽都做不出傷害對方的事來似的。


    他覺得自己最近莫名其妙,簡直像是中了降頭,淨幹一些蠢事,想翻個身,卻又胸口劇痛,絲毫動彈不得,隻好憤憤一拉被子,蒙住頭睡了。


    哼!


    照顧臨樓的同時,任務不能丟,可是這個任務,真是沒有頭緒。


    淩見宮是個非常神秘的地方,傳言中那裏是魔族之主冥照魔尊的一處別宮,魔尊經常會在裏麵居住。但雖說喬廣瀾所在的玉瓊派同淩見山相鄰,但做了這麽多年的鄰居,除了偶爾會看見幾個普通的魔族在裏麵出入,他們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魔尊的真麵目。


    即使原主這樣的身份,對於這個冥照魔尊的了解,也隻限於傳聞當中的“性情低調詭譎,實力深不可測,親友不詳,外貌不詳”而已,雖然如此,單看魔族近年來實力的發展便可以知曉,這個人的能力手腕絕對不容小覷,他會這麽輕易地就被一場大火燒死,說什麽都讓人沒有辦法相信。


    但如果他沒死,就算是再低調的人,房子都被人燒了,也得出來放兩句狠話吧!


    淩見宮詭異的大火是喬廣瀾這次任務的關鍵,可惜唯一一個有可能知情的臨樓還貌似失憶了,他照顧臨樓的同時也沒閑著,派人多方打聽之後,好不容易才發現當日淩見宮裏麵並不是沒有人跑出來的。


    據說在大火剛剛燒起來的第一天,已經有兩個人從淩見宮脫身而出。這二人一個名叫馬敏義,是魔尊的護衛首領,名頭不小,他的名字原主的印象中就不止一次聽說。另一個則叫做邢超,沒什麽名氣,似乎是個普通人,但不知道是怎麽混進去的,又是怎麽跑出來的,畢竟關於淩見宮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


    喬廣瀾若有所思,把寫著消息的信紙折了幾下裝進袖子裏,對過來給他送信的喻昊道:“辛苦你了。”


    喻昊雖然叫他一聲師叔,但兩個人年紀相差不是很大,平時私交不錯,聽喬廣瀾這麽說,他笑了笑道:“小師叔最近怎麽這麽客氣。不過我看你氣色越來越差了,這些日子還是應該好好養傷,不然師尊回來了,還要責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


    喬廣瀾打了哈欠:“為什麽要你照顧我?你又不是我爹。我那裏倒真是有個祖宗要照顧,等再過幾天,他的傷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那時候我就輕鬆了。”


    喻昊道:“小師叔的愛子之心令人感動。”


    喬廣瀾:“……什麽?”


    喻昊:“……”


    說漏嘴了。


    喬廣瀾:“……等等,別溜,你剛才是不會用成語,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沒有文化的一麵,還是你小子有什麽事瞞著我?”


    喻昊被他眼疾手快地拎住了後領子,幹笑著回身:“我瞎說的,你別這麽認真。”


    喬廣瀾似笑非笑,手上用力:“嗯?”


    喻昊幹咳一聲,隻好說:“你以前嫌小孩子哭哭啼啼的太吵鬧,本來是最不喜歡他們的,這回竟然這樣盡心,所以我們都以為……他或許是小師叔曾經在外麵的哪一位紅顏知己留下的血脈……”


    喬廣瀾鬆開手:“孩子是怎麽來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喻昊:“也是……其實這孩子也有我的責任,帶回來之後倒是全讓你操勞了……”


    他說到這裏,兩個人同時詭異的沉默了一下,總覺得這兩句對話哪裏不對的樣子。


    喻昊轉移了話題:“你這麽喜歡他,是打算收養他嗎?”


    收養路珩?喬廣瀾剛想否認,摸了摸下巴,靈光一閃,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


    試想路珩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滿臉孺慕崇拜之情,一口一個“爹”的叫著,這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


    喬廣瀾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好師侄,你真是出了個好主意啊!”


    喻昊警覺地向後挪了挪,跟他保持距離。


    一想到冠雲閣裏住著的乖兒子,喬廣瀾覺得他思念的心情一下子都暴漲了不少,懷著對讓路珩叫自己一聲爹的渴望,他很快轟走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喻昊,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修仙之人耳聰目明,喬廣瀾還沒有進到冠雲閣裏麵,就聽見一陣喧鬧聲,平時除了他以外就隻有兩個人的地方,今天似乎熱鬧非凡。


    來的人是玉瓊派的幾位長老。這些長老本來主要是負責監督門派中事務的,年紀大,輩分也高,平時經常倚老賣老,十分威風。不過自從太禦真人接任掌教之後,更加信任自己的師弟,架空了原有的一些職位,將很多應該屬於長老們的權力都交給了他。


    所以長老們同他的關係早就麵和心不和,會到這冠雲閣裏麵來,自然也沒什麽好事。


    他們是為了臨樓而來。


    臨樓一個人倚在喬廣瀾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床頭放著清水和瓜果,膝頭有本用來解悶的書。


    他在這裏住了許久,從來沒有見過外人,忽然看到一幫拉著臉的老頭老太太走進門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泰然自若地把書合上放到一邊,身子靠在後麵柔軟的被褥上,雙手交握,坦然看向這些人。


    打頭的是赤霄長老,按輩分算,應該是喬廣瀾的師伯,他氣勢洶洶地進來,想象中應該是個看到的應該是個不知所措的小男孩,結果一進門來,一眼看見倚在床頭的臨樓,竟然語塞。


    這也的確就是個小男孩,可他穿著件普通的白衣,頭發未束,簡簡單單坐在那裏,身上經好像有種和實際年齡不相符的威儀。這威儀是一種一切盡在掌中的睥睨傲慢,是即使身處劣勢也不會消磨的自信張揚,仿佛久經上位,而絕對不應該屬於一個普通的孩童。


    赤霄長老頓了一會沒有說話,被身後的人一推才反應過來,心裏對這個孩子更加警惕,說道:“你就是廣瀾前一陣子從淩見山上帶回來的人嗎?”


    麵前沒有了喬廣瀾,臨樓不沉默寡言了,也不可憐巴巴了,聽見對方問的不客氣,輕慢地點了個頭,好像很不屑交談一樣,簡短道:“正是。”


    簡直欠揍的渾然天成。


    赤霄長老身後的一個老太太哼了一聲,不屑道:“見了長輩到來,也不知道行禮,真是沒規沒距。”


    臨樓穩如泰山,動都沒動一下,隻是衝她笑了笑,這個笑容分明溫潤動人,說話的鈺真長老卻忽覺一股莫名的威壓逼麵而來,喉間話音頓時一滯。


    臨樓這才慢悠悠地說:“你們是玉瓊派的長者,我卻並非門派中人,有什麽長輩不長輩的。莫要倚老賣老,有什麽就說罷。”


    赤霄長老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猛地一拍旁邊的桌子,桌上一個蘋果骨碌碌滾落在地。


    臨樓沒看憤怒的老頭,反而瞥了那個蘋果一眼,眼神中似帶輕蔑。


    赤霄長老更加生氣,指著他道:“小子無禮!真是好大的口氣!好罷,那我來問你,你一個十歲出頭的童子,到底是如何到了淩見山中的,又怎會從大火中逃生?你是不是魔族中人?說!”


    臨樓抬手揉了揉耳朵,淡淡道:“好吵。”不等對方發火,他隨後又道,“你問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鈺真長老道:“不記得?”


    臨樓道:“是啊,失憶了。武林中每天有那麽多人失憶,這種事情不新鮮吧?”


    赤霄長老冷冷地說:“小子,休要胡言亂語,你今天若是配合我們,還能少吃些苦頭別的不說都沒什麽,如今我就問你一句話。”


    他的目光如同鷹隼,盯在臨樓的臉上:“你是魔族的人,喬廣瀾會救你,是不是因為他跟魔族有所勾結?”


    臨樓一挑眉,沒有回答赤霄長老的話,反倒把“喬廣瀾”這三個字默默在心裏念了幾番他這一陣子隻聽見知機每天叫那人“閣主閣主”的,直至今日方才知曉,原來他的名字是這個。


    真好聽。


    不知為何,在默念的時候,心裏還有一種甜蜜繾綣的感覺,左胸處隱隱有些發熱。


    但剛才赤霄長老畫話中的深意卻讓臨樓很是不快,這幾個老不死的明顯是在暗示他說出喬廣瀾同魔族勾結,大概是覺得這麽一個孩子,又受了重傷很好拿捏,所以把他的出現當成了一個陷害喬廣瀾的絕佳機會。


    他之前和喬廣瀾的恩怨另說,但現在這人想當著自己的麵害他,這可實在是找死啊。


    臨樓很直接地道:“為何你活了一大把年紀,還能說出如此無恥的話來?你不臉紅嗎?”


    赤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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