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莓這個牌子,本來就是出了名的路子野。


    家主文森特老爺子年輕時就以叛逆出名,據說調香之外的最大愛好是搞重死亡金屬搖滾。當時人稱“搖擺的文森特”,年紀大了之後,才逐漸變成了溫和版的“搖滾爺爺”。


    老爺子一生經典作品無數,但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代表作,總是那款“無花果”。


    就是曾經格拉斯比賽時胖哥和易長空對壘過的,那款以無花果葉,皮革,含羞草,水葫蘆……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元素莫名其妙構成的和諧、性感的東方香。


    據說是老爺子去阿三國得來的詭異靈感,成功得一塌糊塗。


    很多人都表示,聞著那瓶香仿佛真的能看到處處神殿焚香拜神,大象在街上行走,戴鼻環穿沙麗的綺麗女子赤足踏在華麗的宮殿大理石階,那神秘燦爛的印度。


    明明詭異,卻叫人欲罷不能。


    在某種意義上,毒草哥朱粟的那種正常人理解不了的瘋癲調香風格,充滿了老爺子年輕時候的影子。


    也怪不得能在小紅莓混得風生水起。


    公司裏除去這等大妖孽橫行,“天才少年”李斯特也同樣是個從來不按理出牌的主。


    寫詩還賽馬,參加個pa又鬧無聊退賽,退賽了之後又出香水,一會兒繼承家業一會兒又“不關我事”,仗著有背景在行業裏肆無忌憚地進進出出。要不是有才華又長得特別好看,擱一般熊孩子身上可能早被打死了。


    但,可能就是因為公司文化就這麽脫韁土狗一樣地野,反而無所畏懼。


    就是敢啟用別人不敢用的人,也不怕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


    按照李斯特的說法——“我不怕,越黑越紅很正常,所有的□□,也都是免費的熱度流量和宣傳不是麽?”


    ……


    裴縝說實話,並不太能理解這種經營理念。


    他當年運營pei,和現在葉真衣運營香浮世家的風格相近,從來都是低調做人、從不作妖、用心做產品。


    一旦某款香水稍微出現了爭議,作為調香師就會感到非常苦惱,拚命地反思、總結經驗、立圖改良,根本不會想要任何負麵的“熱度”和“黑紅”。


    但混現在,反正裴縝也沒資格再走原本的清高路線了。


    在業界早就已經黑到不能再黑,想翻身,就隻能兩眼一閉接住小紅莓的橄欖枝。


    繼續放任野生粉炒霸總和小混血cp,高調地宣布合作香水再吸一波熱度,然後等著被挖黑曆史被罵被再度推上風口浪尖。


    人老皮厚了,反正隻要死不要臉撐過去,就還有一線洗白的指望。


    還能怎麽辦?能有這樣的機會已經不錯了。為了夢想,加油好好幹吧!


    當然,裴縝還是覺得,能得到跟小紅莓合作的機會,很大程度上又是自家狗子的功勞。


    那天,躲在暗處的倒黴蛋對家給砸大筆錢花精力,最後的結果是給小紅莓和畫春堂做了一大波免費宣傳廣告,然後被良家聯手表示了“謝謝招待”,估計都能被氣哭。李斯特對此十分得意。


    可事後,也表示了有點後怕。


    因為辛虧約塗婭約得及時——他本來真的以為以小紅莓的公關水平,那些消息還能再多壓好幾天,沒想到對家也不是吃素的,要是比預定時間再晚一天行動,那真可就麻煩大了。


    “真的是幸好,老天有眼~不然真的嗯……這次事件小紅莓跳進黃埔河也洗不清了。”


    “黃浦江。”電話裏,韓複糾正他。


    李斯特兩個手機,一個通著話,另一個還在刷網頁學中文ing:“我在看帖呢。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那些罵我的那些自詡衛道士們,現在都不說話了哈哈哈。要我說,這些人就是腦子有病,聽風就是個雨,搞不清楚狀況就亂噴,現在被打臉了吧!”


    韓複:“嗯,所以你現在也知道被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亂扣帽子有多惱火了吧?要不要推己及人一下?”


    李斯特“昂?”了一聲,懵逼了。


    他正用著高階漢語詞匯“衛道士”和“聽風就是雨”,本以為會得到韓複的驚訝和讚賞。然而,啥是“扣帽子”?啥又是“推己及人”?


    韓複:“竹粟那件事,縝縝也是被人陷害的。”


    李斯特:“……”


    當天晚上,小紅莓少爺就開著他的小跑車又跑來裴縝家來了。


    裴縝覺得吧,有些外國人就是沒眼力見。飯點跑來人家,還盯著桌上燒得紅彤彤的糖醋魚偷偷吞口水,搞得主人家就顯得很尷尬了,是留你吃飯呢還是留你吃飯呢?


    李斯特:“所以,真的不是你利令智昏、財迷心竅、明知故犯,真的是被人陷害嗎?”


    李斯特:“你敢對祖師爺吉歐凡尼·瑪麗亞·法麗娜、對尤金阿爾多加勳爵,對墨洛維老爺子對我爺爺用玫瑰、柑橘和沒藥的名義發誓嗎?”


    裴縝嗬嗬。


    混血熊孩子都二十多了隻能在網上靠粉絲活、現實生活中從來交不到朋友果然是有硬道理的。


    這哪是中文不好?就隻是中文裏的“好的詞兒”用不好吧?


    負麵成語明得挺6啊!


    “……那要真的是被陷害的話,不是很委屈?”李斯特嚼嚼魚,同情臉。


    裴縝心想當然委屈。太他媽委屈了,委屈得都很多年都懶得說話。


    韓複不忘翻舊賬:“你那時候,還在學校門口堵我們。你那時候,話那麽多。老子今天還做魚給你吃!你說你應不應該道歉?”


    李斯特:“你說我就說我了,拿魚刺砸著我什麽意思啊?你筷子都挑過的,髒不髒!”


    韓複挑眉不語,又彈了一根魚刺過去:“剛才那幾下是替縝縝砸的,這一下是替餘聞哲砸的。叫你沒事就‘勸退’,讓你天天說人家沒調香才華!”


    李斯特:“等等,餘蚊子是誰啊?不是,我勸退有錯嗎?我勸退是心地善良好吧!都是為了那些迷途羔羊不要誤入歧途著想!有才華我肯定不會勸退的,我勸退過你嗎?我勸退過pei……裴大哥嗎?”


    韓複:“……”


    李斯特說著,轉頭又問裴縝:“好好的被安個氣體鴉片整那麽慘,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


    裴縝冷淡地吃著魚:“我覺得,我們現在……說不定有共同敵人。”


    李斯特:“???”


    裴縝:“我問你,小紅莓抄襲事件牽扯到的那個中介獵頭,裏麵有沒有……一個亞裔的負責人,姓利?”


    李斯特:“!!!”


    有啊,利揚天。


    韓複在旁邊默默替裴縝挑著魚刺。


    就這麽巧,卓叔也才打電話偷偷告訴過他,順著姓杜的摸到瞿川,又順著瞿川摸到個姓利的。


    這就有意思了,姓利的到底什麽來頭,簡直都成人民公敵了啊?


    本來想讓卓叔再瞞著老爸搞點事情的。


    但聽小道消息說,文森特老爺子當年玩死亡搖滾時候,好基友正是現任意大利黑手黨的二當家。


    是不是連卓叔都不用出馬了?


    ……


    那周一直拖到周三,韓複都還是整個人呈全過敏瀕死狀態,基本已放棄治療。


    周三那天是萬聖節,硬是撐著一口氣爬起來。


    畫春堂早在一個月前就發了邀請函,邀了很多業內人士去塗婭的私人別墅參加南瓜節化裝派對。算是行業交流,也算是小型品牌宣傳,裴縝和韓複都接到了邀請。


    裴縝看他臉色蒼白,實在有點心疼:“你就別去了吧?在家乖乖等我回來,我保證會早點回來的。”


    這次聚會,裴縝不能不去。


    之前答應過李斯特,到時要和塗婭一起三個人要好好聊聊一下合作新香的事宜。人家兩位少當家雖然都年輕,但都是世家香水出身,裴縝一個開代工廠的可沒這麽大麵子說爽約就爽約。


    “可是縝縝,”韓複眼巴巴扯著他,吸著鼻子,“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一個人在家睡不著。”


    裴縝:“睡不著看看電視!”


    “嗚……”小狼狗搖著尾巴掛肩膀,“你別不要我。”


    一撒嬌,裴縝完全沒轍。


    韓複之前為這次派對從網上選購的衣服,非常地替裴縝考慮。


    知道他正經又要麵子,根本不想玩什麽幼稚的“萬聖節變裝遊戲”,所以特別選了“吸血鬼主題”,韓複扮演吸血鬼公爵,裴縝則是他的天敵吸血鬼獵人。


    吸血鬼公爵的衣服還算比較華麗,有標誌性的大紅領黑鬥篷、精致的蕾絲襯衫、甚至尖耳朵和獠牙道具。裴縝的吸血鬼獵人卻非常低調,不過是禮帽西裝和一杆手杖形狀的槍,就算當成是普通的英倫複古風打扮走上街也毫無違和感。


    本來韓複還買了紅色隱形眼鏡,以及能把臉刷成吸血鬼蒼白色的粉。


    結果這天根本不用戴、也不用刷。眼睛本來就滿是紅血絲,臉也夠白。


    裴縝好勸歹勸,又勸了他幾次留在家吧,還是勸不動。


    年輕人自打病了之後就比平常更愛粘著他,像個有點兒別扭的小孩子,叫人無奈又心疼。現在蜷在駕駛座上,又有點輕微地咳咳咳。


    裴縝幾乎體會到了何謂可憐天下父母心:“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明天必須帶你預約大醫院再徹底查一下!”


    “醫生都說是過敏了~”韓複嘟嘴搖頭。


    裴縝:“一家醫院說的不算,多看幾家才能放心!”


    韓複:“我真的沒事的,縝縝,咳,我從小到大都特別健康。”


    前麵變了燈,裴縝一個猛刹車:“等發現有事就遲了!”


    聲音整個突然凶暴,表情也變得冷厲嚴肅。眉心皺起來——他最近已經很少再像這麽皺眉了,溝壑深縱,整個人看起來相當陰鬱。


    怎麽了……


    韓複一下子氣勢全無,弱弱的不敢再說什麽了。忽然想起那天整理閣樓的牛皮本裏,夾有好多資料其中也有舊的病曆本,易長晴的。


    ……


    韓複早就知道易長晴以前生過重病,但在那天之前,並不知道居然是胃腫瘤。


    看診療記錄,因為發現得早及時切除,沒有任何殘存,所以才能現在還整天活蹦亂跳地膈應人。


    但可想而知,當時裴縝是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的。


    肯定很難受、每天過得提心吊膽。也許是經過那件事,到現在都有心理陰影。


    “……”韓複拽拽他的衣角,可憐巴巴。等下一個紅燈,又去撫他的眉心。


    以他當下的扮相,這一幕其實非常違和。虎牙尖尖的吸血鬼小可憐賣萌扯冷臉獵人的衣角,基本上也算是不太想要命的節奏了。


    塗婭的三層小別墅裝修精致溫馨。


    燈火通明在庭院裏裝飾著南瓜燈,居然還有大泳池。十月的最後一天寒風瑟瑟,居然有人在裏麵撲騰著練習冬泳,簡直猛士。


    韓複仔細一看,呃,有點眼熟。好像是胖哥?


    真的是胖哥!但他在扮演啥?還著貝殼鏈子,難道是“海的兒子”?不不不還有個大叉子,海皇嗎?但是海皇的話,又為什麽會在耳朵上插著一朵大大的雞蛋花?


    這可是秋風刮得臉生疼的大晚上,又不是炎夏夏威夷的海灘,真不冷嗎兄dei,確定沒跑錯片場?


    身旁裴縝則擦了擦眼睛,他好像看到了麥子熙。


    也是一身難以辨認的奇裝異服,正在幫胖哥拿雞尾酒和哈密瓜球。


    奇怪,什麽時候關係那麽好了?


    那種感覺說實話有點複雜——自己的好基友,一聲不吭就被別人拐來參加派對了,都跟他打招呼。


    算了算了,裴縝轉頭看那邊李斯特和塗婭正跟他招手呢,心想就算麥子在這,他今晚還有事,倒也是沒時間跟麥子一起玩。


    離開之前,不忘叮囑韓複,“你待會就別喝酒了,也別沾別的涼飲料的,回去給你煮薑茶。我不看著你,你要管住自己,聽見沒?”


    韓複隻要看他不繼續陰沉就很開心了,連忙撥浪鼓一樣點頭。


    另一邊,他的隊友們也在呼喚他“小韓複~”“老韓來這邊!”


    韓複急匆匆答應了一聲“來了”,又轉回頭去,裴縝倒也沒頭也不回地往李斯特他們那邊去,也正好在回頭在看他。


    於是,隔著各種各樣的彩燈、奇裝異服的人群,韓複望眼欲穿,用很不明顯的動作,跟裴縝悄麽麽噠送過去一個愛的飛吻。


    裴縝僵了一下,抿了抿嘴。


    仍然是整個人四肢都很硬的狀態,但還是無比努力地在空中做了一個“catch”的動作。


    韓複心花怒放。


    那麽一本正經的男人,現在居然也會跟他配戲了,簡直萌死個人!


    ……


    韓複的隊友們仍舊關係緊張,也不知道天天吵吵為什麽還非愛湊在一起。


    因為現在葉真衣、易長晴隊隻剩符瑤、胖哥兩個超強獨苗,所有人的預測,都是下一局朱粟隊裏“撕x姐妹花”肯定有一個人要淘汰。


    單身媽媽和女裝大佬當然互相都認為是對方要滾。


    單身媽媽:“本質上來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網上賭你下局要走的都賠率二十賠一了!可長點心吧你!”


    女裝大佬今天的打扮是僵屍新娘,本來就是個死人,嗬嗬一笑:“那啥,白雪公主的後媽啊,你道具是不是帶少了?你那鏡子和毒蘋果呢?”


    然而單身媽媽今天演的其實是猩紅女巫,並不是白雪公主的後媽,瞬間爆炸。


    兩個人又開始了無限不循環的互相人參公雞。


    易長空並不像韓複,能夠輕鬆適應這對姐妹花相生相克的黑色幽默。每次在這種場合就一副想勸架又不敢很尷尬的樣子,隻能轉過身去,背著手去看塗婭別墅展櫃裏陳列的各種香水和原料。


    “咦?塗婭也買了那麽多草果啊……”


    循著他的視線,麵前的玻璃櫃裏很顯眼的位置正放著一大堆紅色皮革質的一團團扁圓形小果子,那果子很可愛,看起來像是成串的大紅棗,非常勾起人的食欲。


    草果是雲南一帶的特產植物,雖然氣息濃鬱辛香,但在民以食為天的中華區,永遠是被作為炒菜香料的場合比較多。


    作為香水原料,卻並不那麽被人熟知,就連身為pa六強的單身媽媽都不認得它,還是看到了旁邊幾顆幹褐色的草果幹樣本,才恍然大悟。


    “啊喲,原來是這玩意兒啊!這不就是我經常燒肉的時候往裏麵調味的小玩意兒麽?”


    女裝大佬則有點常人沒有的敏銳,突然湊過去,笑著問易長空:“‘也’買是什麽意思啊?還有誰買了?”


    易長空當時臉色驟變。


    但正值窗外放起了南瓜形狀的煙花,大家都跑陽台和窗口看去了,也就沒人再想起來這回事。


    ……


    韓複說實話是有點羞愧的,派對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他沒能完全謹遵裴縝的祝福,還是多少喝了一點點小酒。


    就一點點,畢竟總是說話也很渴,別的飲料也稍微喝了點。


    “老韓,你這樣子喲,嘖,簡直就像是在吸一整袋的大姨媽!”


    韓複:“噗……咳咳咳!”


    他正在啜的那包“血袋”,其實是跟吸血鬼衣服一起送來的配套道具。


    看著猩紅猩紅的,其實裏麵是草莓味的飲料。


    那包草莓飲料非常劣質,為了做得像血,色素和粘稠劑灌一大堆,充滿了化學感很重的、劣質的糖漿的甜。


    但因為韓複從小就是被用最精貴的有機蔬菜水果大米養起來的,反而對這種味道感覺十分新奇。


    明知道不健康,還是忍不住啜了又啜。結果突然被女裝大佬突如其來一句“大姨媽”嚇得虎軀一震,一個失神,就嗆了自己一大口假血坑坑坑咳個不停。


    單身媽媽連幫忙拍背。但並沒啥用,飲料進了鼻腔那感覺巨難受,一時間整個人連噴嚏帶咳嗽差點沒死過去。


    女裝大佬:“哈哈,哈哈哈。哎喲臥槽韓複韓複你沒事吧,你這有點嚇人了啊,七竅流血、尼瑪謀殺現場啊!”


    韓複艱難地搖了搖頭。


    就隻是嗆著了而已,死是死不了。但這一噴之下到處都是“血”,眼看著塗婭嶄新的米黃色小沙發馬上要徹底完蛋了,長毛地毯也沾了猩紅,衣服更是染了一身……


    不敢耽擱。跌跌撞撞直奔衛生間。


    別墅洗手間完全是家庭式的,不僅有淋浴、洗手台和洗衣機也一應俱全。


    韓複脫了染得猩紅可怕的外衣,就連鬥篷裏麵白色的仿古風絲質緞帶領襯衫上也已經全是斑斑駁駁的“血跡”,臉上也有,鏡子裏麵看著巨嚇人


    趕緊洗手擦臉、又擠了洗手液對著大披風搓搓搓。


    萬聖節派對本來大家就玩得瘋,外麵音樂大、聲音也嘈雜。


    洗手間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韓複洗手洗衣服完全沒聽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外麵的男人已經十分懷疑他是不是死在了裏頭,紅著眼睛哐哐用力砸門,手肘一片青紅。


    作者有話要說:包養脆皮手槍腿的黑胡椒調料包居然下線了德克士吃棗藥丸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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