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陳哥,又是紙人!”吳偉偉驚訝的叫出聲來。


    江域單手將陳嶺拎到眼前,“又?”


    陳嶺老實地垂著腦袋,交代說:“出門去山上找那個姑娘前, 衛生間裏就出現過一個。”


    江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擺明了不悅他遇見事兒不說。


    鬆開手,俯身將紙人撿起來。


    上麵一片空白, 沒有任何符咒和氣息, 當然,這僅僅是對於陳嶺和吳偉偉而言。


    隻見江域指尖在紙人頭部位置彈了一下, 紙人肚子上立刻顯現出一行黑色的怪異符文。


    陳嶺:“是紙人術!”


    吳偉偉:“什麽?”


    陳嶺:“又稱剪紙成兵術、折紙成兵術, 會這個術法的人可讓紙人為其效命。”


    “還能這樣?”吳偉偉仔細想了想自己曾經看過的書籍, 其中的確有與之相關的內容,那是祭奠死人用的大型紙人, 並非這種不足巴掌大小,看上去沒有殺傷力,實則攻擊力極強的迷你紙人。


    陳嶺連連點頭, 居然有點興奮:“紙人可不吃不喝,刀槍不入, 隻聽令於主人進退衝殺, 還能幫忙搬東西尋物……反正作用挺多的。”


    吳偉偉聽完也覺得是居家旅行必備, 有了這玩意兒,誰還想自己動手啊。


    轉瞬想到什麽,他問:“可黃父鬼怎麽會這種術法?”


    江域將紙人攥在手裏, 掌心竄出微弱的幽藍色火苗,“是有人在借他之手作惡。”


    吳偉偉:“江哥,你的意思是,他背後還有人?”


    “嗯。”江域麵容冷寂,被眼簾半遮的瞳孔中,掌心火在其中跳躍著。


    火苗褪去了方才的熾烈,變得十分溫和,溫柔地包裹著紙人,卻遲遲不肯將其徹底焚燒。


    紙人像是真的感覺到了疼痛,手腳抽搐,甚至自燃出紅色的火焰,想要自毀。


    江域眉間一肅,紅色的火焰像是畏懼什麽,立刻熄滅。


    紙人再次發出尖嘯,獄火慢條斯理地從邊緣突然一下燒至它的眉心,那地方立刻湧出一滴紅色的血。


    那就像是一口泉眼,被打開口,豔紅色的血源不斷地從裏麵冒出來,將白色的紙人染成了血紅色。


    陳嶺:“反噬……”


    吳偉偉有點害怕的抱住自己,心說就是去惹地獄閻羅王也不能招惹江哥,太可怕了,他剛剛分明是故意折磨對方,直到反噬加劇都沒罷手。


    背後作怪那人,如果道行一般的話,現在怕是已經吐血身亡了吧。


    片刻後,紙人成了濕噠噠的血人。


    被血水浸泡過的紙尤為脆弱,指尖稍微一碾,就成了絮狀的碎片。


    陳嶺抽過紙替江域擦了擦手,將包著紙人渣滓的衛生紙丟進衛生間裏的衝水馬桶衝走,然後拉著男人去到洗手池前,仔仔細細地給他打了兩便洗手液。


    男人的手指修長,洗起來就像是在撫摸什麽藝術品,陳嶺一邊心猿意馬,一邊佯裝鎮定道:“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人,你說那紙人到底是誰指示黃父鬼放的?”


    “不清楚。”江域的手指猛地蜷起,握住青年的手,“今晚過去跟我睡,你一個人不安全。”


    陳嶺:“那個人還沒死?”


    “沒有。”江域淡聲說,“他隻是在紙人上放了一滴精血,死不了,頂多受點傷。”


    陳嶺皺了皺眉:“那好,我跟你睡,可偉偉怎麽辦?”


    吳偉偉自保能力不太高,一個人住一個房間也很危險的。


    江域的氣壓低了下去,聲音聽不出情緒:“他不會有事。”


    吳偉偉就靠在衛生間外的牆上,聞言張嘴喊道:“陳哥,其實我覺得,那紙人的目標本來就不是我。”


    怕隔著牆壁裏麵的人聽不清,他轉身,雙手抓著門框,把頭探了進去:“事發前,我在房間裏聽到了一點響動,可是去窗口查看又什麽也發現……現在想來,會不會是紙人在確定房間裏的人?”


    不說還好,一說吳偉偉真心覺得就是這麽回事,更何況……


    他問:“陳哥,你說下午那紙人,會不會是被放進來試探你實力的?”


    陳嶺:“……”還真有可能。


    真是因為試探過後,覺得不太好對付,才會選擇變成江域的樣子來引他上鉤。


    這法子挺惡毒的。


    如果換成心理素質差的,現在看到老祖宗那張臉怕是會有心理陰影。


    陳嶺攥了攥拳頭,心裏罵道,心夠黑的,這種損招都能想出來,太不要臉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憤怒,他疾步衝到床前,卷起被子抱起來,笨重的轉身看著江域說:“江哥,你幫我拿枕頭唄。”


    “不用拿,那邊有。”江域看了眼青年懷裏軟綿綿的被子,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頗為嫌棄。


    吳偉偉跟著離開,進了自己的房間後,立刻用後背靠住門,十分後悔沒把黃鼠狼或者德牧帶來,這樣的話就有幫忙守夜的了!


    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忽然有點羨慕隔壁,有人照顧有人保護真的太爽了。


    陳嶺跟在男人身後進了房間,發現床褥整整齊齊的維持原樣,沒被掀開或者坐過。


    他驚訝地挑眉:“你沒睡?”


    江域往書桌方向看了一眼:“抄經。”


    陳嶺湊過去,白色的宣紙上墨色的筆鋒遒勁有力,看著就賞心悅目。


    他收回視線,將被子放到床緣,將屬於江域的被子推到一邊後,才將自己的被子鋪開,鑽了進去。


    第一次同床共枕,心裏緊張。


    陳嶺抓著被子,閉著眼睛問:“你不睡麽。”


    “先去洗個澡。”男人說完便抬手開始解扣子。


    陳嶺覺得自己的聽覺不受控製的放大了,那些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仿佛近在耳畔,一下接一下從他心頭略過,讓人心慌意亂。


    他輕咳一聲,抓著被子翻了個身,一隻耳朵陷入軟綿的枕頭裏,另一隻耳朵被迫繼續捕捉聲音。


    好像這樣,就能將那些慌亂給抹去一半似的。


    浴室的門被帶了過去,很快就傳來嘩啦的水聲。


    陳嶺更加睡不著了,大腦有他自己的脾氣,十分固執得在他眼前描繪出一副美男出浴圖。


    喉結上下滾動,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穿上翻滾兩下後,索性將整個人都給蒙進了被子裏。


    黑暗,終於讓他的心靜了下來。


    未免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死灰複燃,陳嶺強迫自己去想一些惡心又可怕的事。


    譬如黃父鬼,以及黃父鬼背後的男人或者女人。


    黃父鬼實力強大,光是笑一笑就能讓人生病,加之他善於隱藏又能幻化形態,讓人很難將他從人堆中辨認出來,從古自今,沒有一條他們被人類抓捕到的記載。


    而就是這樣一個難纏又難對付的東西,竟然願意乖乖聽令於人,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被子裏的空氣稀薄,熱烘烘的。


    陳嶺熱出一身薄汗,正想鑽出去,就感覺到背後的床墊凹陷了下去。


    他渾身一僵,連忙閉上眼睛。


    江域側身坐在床邊,頭微微偏著,正單手拿著毛巾擦拭頭發。


    他的視線停在青年拱起的被子上,帶著幾分笑意,等頭發半幹,隨手將毛巾丟到就近的沙發上,翻身過去,雙手撐在青年的枕頭兩邊。


    陳嶺縮著肩膀,感覺到對方的靠近,下意識將眼睛閉得更緊。


    大概是太緊張,亦或者被熱蒙了,他忽然感覺到一絲涼意飄了進來,被子竟然不知何時被掀開了一條縫。


    江域的身體由凝結化為縹緲的煙霧,一溜煙鑽進了青年的被子裏。


    他重新凝聚出身體,修長的四肢像藤蔓一樣將人纏住,鼻尖貼在對方頸項處聞了聞。完了覺得不夠滿足,又張開嘴唇親了兩口,開始輕輕舔|舐親吻。


    陳嶺僵硬得像個石頭,睜開眼就看見一片胸膛。


    房間的窗簾半拉著,一半月光被隔擋在外,一半囂張地滑入室內,落在白色的床被上。而恰好是這點微薄的光亮,讓他看清了男人的肌肉線條。


    光是用眼睛丈量,就能知道若使用手指按壓下去,該是怎樣的觸感。


    發現自己思維跑偏了,陳嶺再次閉上眼睛。


    江域卻不啃放過他,忽然鬆開手臂,身體往下挪了一些,目光灼灼地盯著狀似熟睡的人。


    青年的睫毛濃密,很翹,像兩把漂亮的小扇子,它們安靜的趴伏著,在眼瞼下方留下淡淡的影子。


    江域抬手,指尖滑過睫毛尖,落在他的鼻尖上,然後是下方小巧的唇珠。


    唇珠柔軟,帶著濕潤的溫度,輕輕往下一按,鬆手,唇珠慢慢恢複原狀。


    陳嶺覺得有點癢,假裝無意識的舔了下唇,舌尖正要收回去,被一雙牙齒給咬住。


    他猛地睜開眼睛。


    江域的睫毛近在咫尺,急|促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唇上,帶著平日所沒有的混亂和焦急。


    陳嶺錯愕的功夫,男人趁機長驅直入,齒關鬆開了他的舌尖,改為四處掃蕩,從牙齒到口腔囊壁,每個角落都不放過。


    空調的溫度調節效果仿佛消失了,空氣中的溫度明顯在迅速攀升,氣氛粘稠得像是被注入了蜂蜜,用甜膩的姿態攪動著一切。


    陳嶺起初還很清醒,漸漸地迷糊了起來,連領扣的衣服被拉了下去都沒發現。


    等他發現的時候,親吻已經結束。


    江域把他的領口拉回去,將人箍在懷裏,下巴抵在青年的發頂蹭了蹭,“抱歉,把你鬧醒了。”


    陳嶺:“……你真心的嗎?”我懷疑你知道我裝睡,但是沒有證據怎麽辦。


    江域“嗯”了一聲,又把人往懷裏塞了塞。


    陳嶺感覺到什麽,立刻閉上眼睛,身體還往後撤了撤,“打擾了,我睡著了,晚安。”


    江域輕笑一聲,眼底浮起的欲|望被溫柔的笑意覆蓋。


    他低頭親吻對方的額頭,“好夢。”


    這一晚,陳嶺當真做了好夢,夢裏他懸空躺著,眼前是白亮的光,背後卻是萬丈深淵,他聽見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嚎啕大哭,也有人在厲聲叫罵。


    而光明的那一半,一片寂靜,寧靜而祥和。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更絕,他直接被一雙手給拖了下去,腥濃的血腥味充斥著他的感官,好像要將他吞噬一般。


    可就在他窒息的時候,那氣味又消失了,被熟悉的冷冽氣息所替代。


    陳嶺下意識皺了皺鼻尖,想再多吸幾下好聞的空氣,以替換肺部尚未褪去的血味,卻感覺鼻子一痛。


    他迅速睜眼,眼前是白花花的肉。


    抬手一摸,一掐,是有點硬。這麽結實的肌肉也不知道怎麽練出來的,重點是還不誇張,沒有絲毫油膩感。


    看來老祖宗生前是個十分熱愛的健身的男子。


    陳嶺打了個哈欠,無力地將腦袋往前一點,抵在男人的胸膛上,“早啊。”


    江域將他的頭抬起來,低頭看著他的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清早剛醒來的青年,平日裏清澈的眼睛霧蒙蒙的,眼皮耷拉著,大概是剛醒過來意識還不夠清醒,他並沒有意識到兩個大男人清早的某些尷尬。


    江域的拇指在眼下拂過,“早。”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其中的饜足騙不了人,他昨晚睡得非常好。


    陳嶺被這聲音搞得酥了一下,意識回籠一點,後知後覺終於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他火燒屁股似的往後蹭了蹭,飛快說道:“我先去衝個澡,清醒點。”


    話沒說完,人已經下床,仿佛有鬼追似的以別扭的姿勢衝進了衛生間。


    江域單手撐著頭,側躺看著他的背影,從青年進去到出來,姿勢一點沒變過。


    待陳嶺擦著頭發出來,他慵懶的起身,大大方方地展露著自己沒穿衣服的上半身,伸手把毛巾接過了去。


    陳嶺順從的低下頭,視線停在對方的腳踝上,片刻後,又不老實的繼續往上瞄。


    他渾身一僵,徹底不動了,等對方擦完,急忙聲說了聲謝謝,抓著毛巾快速走過,“我先回房間換下衣服。”


    江域看著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光腳踩進了衛生間。


    陳嶺跑到半路,撞見剛好起床的吳偉偉。


    “陳哥,你咋啦,臉這麽紅。”吳偉偉打了哈欠,又揉了兩下眼睛,越發覺得他陳哥臉色怪異,像做了虧心事。


    陳嶺含糊的說了句:“有點熱。”


    吳偉偉理了理身上的薄外套,又看了兩眼他陳哥身上的短袖短褲,由衷道:“火力真壯,不愧是你。”


    陳嶺:“……”


    早餐是去珍饈樓吃的自助,剛坐下,有人衝著這方喊了一聲。


    是李鴻羽。


    與他一同前來的除了胖瘦師兄,竟然還有特調部一組的正組長李道玄。


    李道玄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他信步走來,微笑著衝陳嶺點了點頭,隨後將視線投向了站在他身後的江域身上。


    他道:“這位是?”


    陳嶺介紹說:“昱和山的財務經理,我的男朋友,江域。”


    “有所耳聞。”李道玄主動伸手過去。


    江域看了眼下方的手,伸手握住,“幸會。”


    李道玄鬆開手,心裏對李鴻羽曾經說過的話多了幾分肯定,眼前這人的確深不可測。


    他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對小師侄說:“既然大家都認識,不妨拚個桌。”


    李鴻羽當然沒問題,他走到陳嶺身旁:“不介意吧?”


    “不介意。”陳嶺感覺到李道玄在可以拉近雙方關係,便順勢而為,隨他們一起坐到一張圓桌前。


    胖瘦師兄二和吳偉偉三人負責去拿餐食,其餘人則坐在位置上交談起昨天的案子。


    李道玄主動說道:“聽鴻羽說你們是最先發現屍塊的,除此之外,有在現場發現別的線索嗎?”


    陳嶺說沒有。


    李道玄沉吟,說:“既然這樣,你們又是怎麽確定,那是黃父鬼所謂?”


    陳嶺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畢竟,他們沒有親眼所見,一切判斷皆來自於吳偉偉的遭遇以及屍體上的痕跡。


    李道玄笑了下,緩和氣氛道:“我沒有質疑你們的意思,隻是擔心有其他可能。”


    “李先生說的是。”陳嶺抿了口茶,轉頭看向江域,“你想吃什麽,我去幫你拿。”


    江域看了眼被青年喝過的茶杯,輕輕搖頭,“不用。”


    李鴻羽看了眼自家小師叔,覺得他今天說話做事的態度比平日更為強勢,想了想,應該是被這案子鬧的。


    畢竟論誰在休假途中被叫回來加班,都會不高興吧。


    李鴻羽輕咳一聲,問陳嶺:“吳偉偉昨晚沒說他遇見黃父鬼的具體經過,你能說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被黃父鬼嚇得差點尿褲子的事情並不光彩,陳嶺說:“等他回來你自己問他吧。”


    說曹操曹操到。


    吳偉偉端著托盤走回來,把小菜和粥一一放下。


    將托盤放到一邊,他瞅了眼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李鴻羽,“有事?”


    李鴻羽:“你是怎麽遇到黃父鬼的,說說。”


    吳偉偉臉上扭曲,一提這個他就想吐,連食欲都沒有了。


    看他一副吃了死蒼蠅的表情,李鴻羽就打消了打探的念頭:“如果想起會害怕的話,就別說了。”


    “誰說我怕了。”吳偉偉梗著脖子,“我就是嫌惡心。”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膽大的人,他將事情前因後果,一點不漏的說了一遍,證明自己對黃父鬼毫無心理障礙。


    李鴻羽看了一眼李道玄,若有所思道:“所以,若是再晚一點,那東西就會從你肚子裏爬出來?”


    吳偉偉:“……”胸悶,想吐。


    李鴻羽沒有察覺,扭頭看向李道玄:“小師叔,黃父鬼真的會這樣嗎?”


    “會。”李道玄喝了口粥,“黃父鬼是如何出現在這世上無人可知,或許天道使然,或許是從地獄深淵爬出來的。他們不像是其他精怪需要吸收日月精華修煉延續生命,隻需下咒,用活人的軀體養育胚胎,等到胚胎從屍體中爬出……”


    李道玄停了下來,調羹在稀粥中攪動幾下,繼續道:“也算是一種生命的延續。”


    陳嶺看了眼對方的表情,那雙望向窗外的眼睛裏,竟然帶著幾分感慨。


    對,是感慨,不是憤怒,也不是厭惡。


    他別開眼,假裝什麽也沒看到,低頭開始剝雞蛋。


    雞蛋熱乎乎的,他將四周都給敲了一遍,然後用掌心壓住往前滾,咯吱咯吱的碎殼聲令人神清氣爽。


    白嫩的蛋白露出一個尖兒,陳嶺把它遞給江域,然後轉頭剝自己的。


    李道玄打量著兩人,挑了下眉,轉頭看向李鴻羽:“用完早餐就帶其他人去搜山吧,山下的遊客也不能排除掉。不管是不是黃父鬼所為,都要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謹防下一起慘案發生。”


    李鴻羽嚴肅的點頭:“是,小師叔。”


    吳偉偉好奇地埋頭給李鴻羽發去一條短信:【你很聽你小師叔的話哦】


    李鴻羽抬眸看他一眼,沒回複。


    吳偉偉撇嘴,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他也沒有很好奇。


    緊跟著,手機一震,李鴻羽的回複是:【小師叔天賦很高,青玄觀上下對他十分遵從】


    吳偉偉咧嘴一笑,對李鴻羽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背後,陳嶺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


    說起來,李鴻羽最初和吳偉偉的關係是很差的,總是針鋒相對,尤其是吳偉偉,因為曾經特調部對半吊子團體的打壓,他對李鴻羽的意見很大。


    可幾次相處下來,兩人越來越熟絡。


    吳偉偉還是從前的態度,但李鴻羽的態度變化很大,從愛答不理漸漸變成了現在的有問必答。


    好現象。


    若是能和特調部的人和諧共處是最好的,就算是碰巧搶到一個生意,也能靠著人情關係好好商量,避免了大打出手的風險。


    陳嶺拍了拍吳偉偉的肩膀,寓意很深地說:“靠你了,兄弟。”


    吳偉偉咀嚼著雞蛋,一臉茫然。


    陳嶺擺擺手:“聽不懂沒關係,你照現在這麽發展就行。”


    吳偉偉似懂非懂,還是配合地說了聲好。


    飯後,大家兵分兩路,特調部一組的人迅速去執行命令,陳嶺等人則負責遊山玩水。


    距離溫泉會館大概四五個山頭的地方,有一個傳統村落。


    村子裏還保留著很濃的民族風貌,四處可見石頭搭建的小樓,以及穿著傳統的繡著花的彩色服飾的村民。


    江域將車停在村外的寬敞院壩中,發現除了他們,還有別的車子停在外麵。


    應該也是從溫泉山莊過來的。


    把車停好,他們朝村子裏走去,首先路過的是一顆巨大的黃果樹,黃果樹至少有幾百年了,十分粗壯,繁茂的枝葉在地上鋪開一片巨大的陰影,有幾個穿著t恤休閑褲的人正在下麵乘涼。


    吳偉偉認出來,那是之前跟他一起泡湯吹牛逼的老哥。


    幾個中年人也看見了他,其中一人還舉手打了個招呼。


    吳偉偉回頭對陳嶺說:“我去打探一下情況。”


    一番交談得知,這村子叫風嶺村,是從溫泉會館那山坳中遷徙過來的。


    陳嶺恍然大悟:“難怪這裏的石頭房子看上去那麽新。”


    山間潮濕,無論是木頭還是石頭搭建的房子,時間一長就會長青苔,可是村子裏的那些小樓幾乎嶄新。


    他問:“他們還說什麽了嗎?”


    吳偉偉道:“說村子裏沒什麽好看的,而且全是年邁的老人,對了,還有一尊神像。”


    “神像?”陳嶺來了點興趣,扭頭問江域,“去看看嗎?”


    江域:“去吧。”


    神像在村落深處,為了供奉他,村民們專門為其搭建了一個石廟。


    石廟屬於微型建築,不過一米五高,裏麵盤腿坐著一個黑色的銅像。


    銅像的眼睛凸出來,鼻梁凹陷,嘴巴咧得很大,依稀可見裏頭尖銳的牙齒。而他的身上,還披著一件黃色的披風。


    吳偉偉驚訝得舌頭打結:“是黃,黃……”


    陳嶺看他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替他說道:“是黃父鬼。”


    一個害人患病,以活人軀體為孕育載體的鬼東西,竟然是這村子裏供奉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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