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去吧。”江域一開口, 氣氛就鬆懈下來。


    江盛行點點頭,笑容親切又不過分討好,“是我疏忽了,大家都別站在這兒了, 先進去吧。”


    江太太這才收回視線, 琢磨著丈夫的態度有些奇怪。


    礙於人都在呢,她沒有多問, 收斂起疑惑的心思, 走在陳嶺身邊:“王家和近來兩起自殺案的事,盛行已經跟我說過了, 出門之前, 我特意從王家別墅經過, 他們家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窗簾拉得嚴實。”


    從前王家的人沒回來也就罷了, 拉著窗簾很正常。


    可大白天的,陽光也明媚,不需要拉開窗簾, 通風換氣嗎?過後她特意拉著巡邏的保安問了一下王家是不是又出國了,怎麽拉著窗簾。


    不問不知道, 問了才曉得有多詭異。


    保安說, 王家白天黑夜的窗簾都是拉著的, 別說是江太太了,就連巡邏的保安也私下議論過,這家人怎麽這麽奇怪。


    陳嶺聽完疑惑道:“他們家的人不出門?可我聽江先生說, 在小區裏碰見過。”


    “出,當然出門,要不然還不得憋死。”江太太不怎麽去公司,不是在家待著,就是跟小姐妹出去逛街,偶爾也和別墅區裏的其他太太們約個麻將,對王家的事情知道得稍微多一點。


    “他們家沒有請保姆,都是自己做飯買菜,有時候是王太太出去,有時候又是王先生,總之隻出去一個人。”


    “沒人去過他們家串門?”陳嶺問。


    “有,但很少。”江太太輕聲“嘶”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麽,“前段時間隔壁趙太太去他們家敲過門,想問問移民相關的東西,結果進去以後沒多久就出來了。她偷偷告訴我,說王家屋子裏陰陰暗暗的,空調開得很低,夫妻倆在家穿得可厚了。”


    “在屋子裏過冬天,出門又過夏天?”


    “差不多吧。”江太太應聲完,眾人已經進入客廳。


    幫傭阿姨還記得陳嶺,笑著打了聲招呼,問他想喝什麽。


    陳嶺不挑,“白水就行。”


    其餘人也要的白開水。


    幾杯水擱到茶幾上後,江盛行看向江域:“近來江家一切安好,之前作妖的旁支也安分下來了。”


    “不用向我匯報這些,江家的事你看著辦就行。”江域聲音疏淡,微沉,並不關心旁事。


    這話江盛行並沒有往心裏去,江家是受了老祖宗的庇佑才有了今天,否則氣運早就斷了,如今還不知道該是何種光景呢。


    在他看來,隻要老祖宗一句話,就是把整個江家付之一炬,他也絕對不會有二話。


    可既然江域不想管這些凡事瑣碎,他以後不說也罷,但該有的孝敬,一樣不會少。


    這麽想著,他將視線落向了陳嶺身上。


    青年坐在一字型沙發的最右邊,江域雖然較之有一定距離,但閑散的坐姿卻微微偏向右方。


    是一個潛意識下的親昵動作。


    但根據短暫的幾次相處,閱曆豐富的江盛行可以完全肯定,江域的舒冷淡漠源於本心,打從骨子裏,他就不喜歡和別人親近。


    但這些東西在接近陳嶺時,全都煙消雲散了。


    江域待陳嶺親近,而且一切以他為先,就拿之前的設計圖來說,江盛行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祖宗托夢,讓他拿設計圖去征求陳嶺的意見,不用知會他。


    江盛行醒來嚇得一身冷汗,在床上坐了老半天,耳邊還回蕩著江域那飄在夜裏的陰冷話語。


    不然他哪裏會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帶著團隊趕過去。


    按照原本計劃,他是要出國開會的。


    這年頭搞基的多了去了,江盛行不是老古板,並不覺得有什麽。


    讓他心塞的是,將來要管一個小輩喊祖宗,不知道的會不會以為他瘋了?即便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心理依舊有負擔,愁得他隻想歎氣。


    “行,以後這些小事我就不拿來煩你了。”江盛行笑容真誠。


    知道現在該以事為先,他正了正神色,轉頭看向陳嶺,“陳先生是怎麽打算的?你看咱們是找個由頭現在過去,還是等等在看?”


    陳嶺喝了口水,站起來,“現在就過去。”


    剛要抬腳,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他取出手機,發現是唐四平打來的電話。


    “喂,唐先生。”


    “陳先生,不好啦,你被放到網上了。”唐四平少有的慌亂道,“還跟什麽自殺案扯在了一起!”


    唐四平剛到公司視察,正巧遇到一個上班摸魚的員工。


    員工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屏幕,很是投入,他走近了都沒察覺。


    唐四平好奇的順著對方的視線投向電腦屏幕,一愣,畫麵上竟然是陳嶺他們公司的財務經理江域,兩人像是站在公共衛生間的洗手台前。


    唐四平突然出聲讓員工讓開,自己坐到電腦椅上觀看。


    拍攝視頻的人顯然是偷拍的,而畫麵中的兩人似乎是在避諱在場的第三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視頻結尾處,是一小段闡述,說這段視頻的錄製是在大約半個小時前,當時有人正要跳樓。


    欄目組抵達後正要上前做個采訪,卻發現那名站在洗手台前,更為年輕的t恤青年從當事人衣服裏拿出一朵紅色的紙花,紙花被拆開後突然燒起來。


    等拍攝人員一路找到兩人蹤跡時,他們已經進了衛生間,於是便有了畫麵中兩人沉默以對的畫麵。


    下方還配有另一段文字,說t恤青年雖然沒有說話,但工作人員於進門前,聽見一些對方的聲音,和回魂夜視頻裏,對林爸爸說話的聲音一模一樣。


    雖沒有肯定地說兩人是同一個人,但誘導性足夠強,評論裏已經開始有誇獎小哥哥聲音棒顏值更棒。


    單單隻是這一段一分鍾多的短小默劇並不足以掀起大的風波。


    將事情推向高|潮的,是這個大v在發布視頻之前,還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講述的是一個年輕人自述的撞鬼經曆,語言敘述完畢後,又附上一段文字:


    這是零一八節目組自創立以來,遇到的最具挑戰性的“迷信”連鎖案件。是的,正如大家所見,從高中女生自殺案開始,我的工作人員開始遭遇離奇事件。他的講述非常真實,我也並不懷疑真假,但這不代表我們零一八就要倒戈傾向“迷信”,向科學發起拷問。


    我們錄製節目的目的始終隻有一個,用科學講述一切,用人類無限的智慧去解答未知。


    為此,我們將不畏艱險和恐懼,繼續跟蹤報道。


    唐四平想起這段話,氣得不行。


    科學和玄學不衝突,這些人為什麽非要抱著“存一”的心態去調查!


    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陳先生,你還在聽嗎?”唐四平問。


    “我在聽。”陳嶺用吳偉偉的手機將錄音和視頻多過了一遍,他道,“謝謝唐先生告訴我這件事。”


    “你太客氣了。那什麽,我還有件事情想請教你。”


    “你說。”


    “種植區裏長出了一株三角梅,我問過了,誰都沒有種過……”唐四平緊張又激動地吞咽了下,“陳先生,你說會不會是我太太回來了?”


    陳嶺蹙眉道:“等手邊的事情處理完,我過來看看。”


    唐四平連聲說好,雙方掛了電話。


    吳偉偉已經把視頻看了兩遍,氣得牙齦癢癢,“又是這個零一八,什麽玩意兒!陳哥,他們沒經過你的允許就拍攝,還放到網上,咱們可以告他們!”


    陳嶺語氣平緩,眼神卻透著冷意,“對鬼神冒犯,無異於引火燒身,他們遲早要倒黴。”


    不過視頻還是得刪掉,他可不想被人在網上圍觀。


    就算他能忍,老祖宗也忍不了啊。


    陳嶺悄悄瞥了眼旁邊,嘖,老祖宗的臉要臭死了,被人掘墳也不過就這麽個表情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江域的確是在不高興,但目光不是停在吳偉偉反複播放錄音的手機上,而是停在他自己的手機屏幕上。


    陳嶺把身體偏過去,偷偷看了眼,懵了。


    萬年不下app的老祖宗,正在瘋狂下載時下最熱門的各種應用軟件。


    略一思索,他就明白過來。


    之前他接唐四平電話的時候,本來是要用江域的手機上微博的,結果那隻手機幹幹淨淨,除了自帶軟件什麽也沒有。


    隨後就去問吳偉偉要了手機。


    陳嶺噗嗤一聲,揶揄地衝江域說:“下回鐵定用你的。”


    江域這才抬眼看他,一本正經,像在做某個極其重要的約定,“嗯。”


    就是聲音有點發悶,估計還在鬱悶。


    陳嶺差點誇一句真可愛,他忍住了,扭頭看向吳偉偉:“再給零一八發一條私信,讓他們把我的視頻刪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江盛行說:“陳先生,這事兒交給我吧,我們公司有最成熟的法律團隊,處理起來比較方便。”


    陳嶺望向江域。


    江域終於把app下載完畢,濃密的睫毛懶散的掀起,“就交給律師辦吧。”


    有了老祖宗的話,江盛行立刻起身走到安靜處打電話,掛了電話五分鍾不到,零一八畏懼於資本的力量,果然將默劇短視頻給刪了。


    零一八的負責人姚總,在掛了電話後開始坐立不安。


    他怎麽樣沒想到,一個神棍竟然能跟權勢滔天的江家扯上關係,這他媽是大白天走錯路,撞了龍王廟的大門了。


    負責微博運營的小姑娘立在辦公桌對麵,“姚總,微博刪了後,馬上就有人在其餘兩天微博下問起來了,問是不是靈異了。”


    負責人心裏憋屈,“別管,你去通知跟拍的人,千萬不要把人弄丟了。”


    要不是有人要跳樓,前去拍攝的工作人員恰好遇見陳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逮上這條大魚。


    他有預感,隻要緊緊跟著他,後麵一定還有更勁爆的東西。


    如今,微博粉絲每分每秒都在激增,網友們都想知道,那些真實又詭異的畫麵,到底是真是假,能不能從科學上找出精準的答案去解釋。


    隻要他們繼續跟進,微博的熱度就不會掉下去。


    想到這兒,負責人又忍不住愉悅,哼起歌兒來,手指跟著調子在椅子上敲打著。


    突然,他臉色一變,發現天花板上相互拚接的四方形的板材動了一下。


    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哦,原來是眼花了。


    想到十幾分鍾前接到的新廣告和讚助,他心情越來越好,拿起筆來,開始寫接下來的跟進企劃。


    砰的一聲巨響。


    辦公室的玻璃門被用力撞開,玻璃門打在牆上,險些碎裂。


    阿貴黑著臉衝進來,未徹底走近,隔著辦公桌就探身過去,一拳頭砸在負責人的臉上。


    “姓姚的,你他媽騙我!”


    “阿貴你瘋了是不是!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負責人的臉頓時就腫了,那一拳頭用了不小的狠勁兒。


    阿貴氣極反笑,“我看你才是瘋了!”


    他咆哮的聲音穿過辦公室的大門,外麵的人全聽見了。負責人愛麵子,隔空指了指他的鼻子,從辦公室桌裏走出去,關上門,放下百葉窗簾。


    知道自己騙人說介紹大師這事兒有些理虧,他忍住被揍的怒火,陪著笑臉說:“多大事兒啊,氣成這樣,等這波熱度過去,我分你點紅利,算是我把你的故事買了。”


    見阿貴不吱聲,一瞬不瞬地用可怕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心虛一下,伸手碰了碰對方的肩膀,“行不行給句準話。”


    “給你媽。”阿貴氣得直哆嗦,厭惡的拍到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我告訴你的不是故事,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那晚上參與錄製的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不是說回魂時魂魄會把回家的路逐一走一遍嗎,當那姑娘從車旁經過的時候,說不定她還看了你一眼呢。”


    他重重喘了口,表情近乎猙獰,“姚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死者,真的不怕晦氣纏身嗎?我已經撞了兩次邪了,你這個玩兒幕後的隻怕會比我撞得更凶!走夜路的時候悠著點,別到最後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撂下話,阿貴轉身就走,又快又急。


    經過微博運營姑娘的辦公桌時,他想起那條被刪掉的微博,伸手敲敲姑娘的辦公桌,“那條視頻是誰讓刪的?”


    姑娘往左右兩邊看了一眼,怕觸到負責人的黴頭,小小聲地說:“是橫江集團的法務親自致電,勒令讓我們刪除的。老大還挺不高興。”


    “有那法務的電話嗎?”阿貴趕緊問道。


    小姑娘搖頭:“他打的老大的手機。”覺得眼前的人心事重重,她問道,“阿貴,到底出什麽事了?”


    “微博是你發出去的,你能不知道?”阿貴反問,語氣有些不好。


    “你,你真的見鬼啦?”小姑娘瘦弱的身體顫抖了下,露在裙子外麵的叫小腿莫名發涼。


    她定了定心,謹慎開口:“可老大讓我發微博的時候,說這是你編的故事,我以為他說的是真的……”


    “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小心會倒黴。”阿貴提醒完又問,“知道現在跟拍的人是誰嗎?”


    小姑娘忙點頭說:“知道知道,是你之前帶的那個實習生。”


    女生膽子小,略作猶豫後,她輕聲說:“你是不是想去找視頻裏那個年輕人驅邪啊?我剛剛給實習生打電話,他說正在橫江別墅區。保安把他攔了下來,在找其他途徑進入小區。”


    “不知死活。”阿貴冷哼一聲,抬眸衝小姑娘道了聲謝謝,轉身走人。


    辦公室裏,負責人壓住一條百葉,從縫隙中看出去,見阿貴離開,抬手摸了摸自己越發紅腫的麵頰,火辣辣的疼。


    “下手可真夠狠的。”他低咒一聲,去到辦公桌旁的小冰箱,取出冰可樂。


    鋁製的易拉罐冒著白色霧氣,貼到皮膚上後有一種刺激性的冰爽。


    負責人貪婪地想要滾動易拉罐,好安撫其餘紅|腫的位置,卻發現掌心和臉頰似乎全都黏在了易拉罐上。


    他一愣,以為是掌心被冰凍得麻木,沒使上力氣,胳膊肌肉繃起,手腕用力往前推動。


    沒用,易拉罐真的黏在了臉上!


    那覆蓋在易拉罐上薄薄的水霧,成了難纏的粘膠,連續幾下後,負責人感到皮|肉生疼。


    他驚慌失措地拉開門出去,進了衛生間。


    見有人站在裏頭傻不愣登的望著自己,他凶狠的罵道:“看什麽看,滾出去!”


    那人眼看著就要走,負責人又把人叫住,命令道:“把門看著,不準任何人靠近。”


    人走後,整個衛生間就隻剩下一個人。


    負責人靠近鏡子,收緊五指,咬牙用力一扯。


    “啊啊啊!!”慘烈的喊聲從衛生間內傳出去,嚇得守在門口的人打了個哆嗦,他收回想要進去看看的想法,順便攔下一個想上廁所的人, “姚老大說,誰都不能進,去樓下公司上吧。”


    負責人手上顫抖,難以置信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臉皮上少了一大塊皮,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皮膚貼在臉上,下方的紅肉都能清晰可見。


    他瞳孔收緊,眼珠子神經質的顫抖著,死死的,充滿恐懼的望著那個易拉罐。


    易拉罐的兩個側麵,被撕下來的皮膚還粘在上麵,不斷提醒著他剛剛發生的恐怖事件。


    負責人按住不斷抽搐的眼皮,等到眼珠子不再顫抖,他舉起受傷的那隻手。


    還好,手心的皮膚沒有臉上的那麽嫩,被撕扯下來一小塊兒,傷口也沒那麽紅。


    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攥起易拉罐丟到地上。


    誰知道,易拉罐頂部直接裂開一條縫,氣體從內裏噴出來,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直撞向負責人的腦門。


    那股力量太大了,他被撞得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在地上,後腦勺倒黴的磕中瓷磚,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他張了張嘴,想喊人來,卻始終沒人聽見,更沒有人進來發現他。


    最後隻得拖著癱軟的身體,手指抓地,慢慢爬出去。


    負責人被守在門口的員工扶起來時,陳嶺他們已經到了王家。


    人多容易引起對方的警惕,所以去的時候隻有陳嶺和江太太兩人。


    正如之前所了解到的,王家人非常奇怪,空調溫度低得不像話,從熱烘烘的外麵進入,讓人有種一下子到了冬天的感覺。


    陳嶺今天的身份是江太太的親戚。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模樣拘謹,安靜,小心,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江太太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十分慶幸自己出門時聰明了一把。


    她抿了抿嘴唇,溫聲編起故事來:“王太太,是這樣的,我這個親戚性格十分內向,不愛說話,畢業好幾年了,工作也換了好幾次,可始終這麽畏畏縮縮,怕這怕那的。”


    王太太穿的很多,在家裏直接穿的薄款羽絨服,她仔細打量幾眼靜坐的青年,眼睛微微放光,“這孩子長得可真俊秀,一定有不少女生追吧。”


    陳嶺不開口,怯懦的望了王太太一眼,有些羞澀的把頭低了下去。


    王太太正要開口,就見青年打了個噴嚏,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釋:“我們家空調壞了,打了維修電話許久都沒派人來修理,這不,剛剛老王忍無可忍,還去打了個投訴電話。”


    江太太問:“怎麽不直接換新的。”


    能住進這個別墅區的非富即貴,誰會在乎那點換空調的錢,什麽壞了,分明是故意將空調溫度打得這麽低。


    王太太說:“我們一年隻在國內待三個月,沒有那個必要,明年再換吧。”


    “你可真會過日子。”江太太隨口敷衍的誇獎道,隨即又把話題給轉了回去,“你別看我們家這孩子靦靦腆腆的,他可是k大中文係畢業的高材生。他爸媽想著孩子性格已經定型,想改也不那麽容易了,不如找點適合他性格的工作幹。這不,我就想起你來了。”


    她抿嘴潤了潤唇邊,不敢去碰王太太給倒的水,“我聽說你兒子是搞文字創作的?”


    王太太有幾分得意:“是,我兒子是個小說作家,出版的實體書很暢銷呢。”


    “這工作好啊,自由發揮,不需要經常跟人相處。”江太太說,“王太太,我尋思著,如果可以的話,不如讓你兒子幫忙指導指導,帶我們家這孩子入個門。”


    陳嶺適時開口,故意聲音輕軟,好附和自己的人設,“阿姨,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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