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嶺捏著手機, 腦海淩亂,顧昭就像是人間蒸發,在去過天台之後,再沒有出現過。


    現在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天眼, 他一個大活人能不留絲毫蹤跡的遊蕩到哪兒去?


    與其說這人消失了, 陳嶺更傾向於顧昭是藏起來了。


    陳嶺回到屋子裏,問室友:“你知道顧昭平時最愛去哪兒嗎?”


    “網吧和圖書館吧。”室友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麽兩個地方。


    顧昭上到天台, 很可能是想要跳樓, 而這兩處地方人多,地勢也不高, 第一個被排除掉。


    陳嶺給了室友一張名片:“如果顧昭回來, 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偷偷聯係我們。”


    “好。”室友捏著名片, 一腦子霧水,這些人的表情太過冷峻嚴肅, 讓他懷疑顧昭是不是出了事。


    “哥你等等。”他開口叫住陳嶺,“顧昭他到底怎麽了?”


    年輕人嘛,誰還沒看過幾部恐怖片, 幾本恐怖小說,就算沒有, 兒時多多少少也被大人講鬼故事哄騙過。


    不說別的, 就說對方問的那一句“有沒有哼過哀樂”就足夠令人毛骨悚然。


    從室友驚惶不安的眼神中, 陳嶺看到點什麽,歎了口氣說:“這件事情你不要管,老實呆在學校就行, 顧昭的事情交給我們。”


    “我想起來了,還有件事情!”室友臉色發暗,十根手指頭絞在一起,“顧昭說過,他想找一個高高的,離天最近的地方。我問他為什麽,他說……那是離他未婚夫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了,謝謝。”陳嶺調頭就走,離開寢室後,對守在門口的兩人說,“去明陽大廈!”


    吳偉偉一邊跟著跑,一邊問:“陳哥,怎麽了?是顧昭在那?”


    “不確定,隻能先去看看再說。”之前是無頭蒼蠅,隻能四處亂撞,如今有個目標,必須去碰碰運氣。


    三人上車後一路疾行,連闖三個紅燈。


    剛到明陽大廈,就見一個螞蟻大小的人站在天台邊沿上。


    大廈下方圍滿了人,每一個都用力仰頭望著上麵,七嘴八舌地討論即將跳樓的人。


    警察已經圍住了現場,陳嶺還沒闖到黃線範圍,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李鴻羽對陳嶺說:“你等下,我去找負責人。”


    說完,人就不見了。


    吳偉偉踮著腳看向李鴻羽離開的方向,見他停在一個身著便衣的警察麵前,隨後從西服外套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證件。


    警察仔細看了幾眼,轉過背對身後的人交代兩句。


    緊跟著,攔住陳嶺那人腰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讓他立刻放行。


    不等李鴻羽回來,陳嶺帶著吳偉偉越過人群,徑直往大廈內跑去。


    現在是上班時間,大廈內的商場和餐廳裏都是已經上崗的工作人員,知道天台上有人跳樓,紛紛將腦袋伸出窗外,往上麵看。


    明明什麽也看不見,大家卻好奇心不減。


    已經前往頂樓的警察接到了下麵領導的通知,派人下來接人,見三人年紀都不大,愣了下。


    陳嶺向對方點了點頭,率先問道:“顧昭現在怎麽樣了?”


    “情緒很平靜,但也很固執。我們的人一旦靠近,他就會往邊緣移動。”警察歎了口氣,說,“為避免發生意外,我們也不敢過多的刺激他。”


    陳嶺越走越快,進了電梯煩躁的戳著按鍵。


    吳偉偉頭一次見他情緒波動這麽大,大氣都不敢喘,小聲的對李鴻羽說:“其他兩個人有消息了嗎?”


    李鴻羽搖頭,“沒有。”


    即將跳樓的顧昭,是他們唯一的線索。


    頂樓天台的風很大,嗚嗚地咆哮,原本陽光燦爛的天空也不知何時黯然下來,蔚藍的天幕變為灰白,讓人壓抑。


    顧昭挺直站立在邊緣,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不遠處,好像那地方有人正在衝他招手,讓他趕緊過去似的。


    “顧昭!”陳嶺,衝著正前方的人喊了一聲。


    顧昭渾然不動,仿佛根本沒聽見。


    可當陳嶺走到距離他還有七八米的位置時,他突然轉頭,“別過來!”


    陳嶺隻好停下來,趁著對方不注意,悄悄給吳偉偉和李鴻羽使眼色,讓他們從側麵過去。


    顧昭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機敏,他從兜裏拿出了一把刀,抵在自己胸口:“你們想要我死嗎?”


    瞬時間,誰都不敢再做任何動作。


    帶他們上來的警察歎了口氣:“這些辦法我們都試過了,沒用,他身上那把刀是開過刃的,剛剛就是我的人想從側麵過去把他救下,結果驚擾了他,他直接在手上劃了一刀。”


    這位同誌說,那傷口不深,可顧昭卻神經質的用力去推壓傷口,唯恐血流得不夠多,然後把血往白色的襯衣上擦拭。


    一邊擦,一邊自言自語說:“不夠,還不夠紅。”


    李鴻羽停下腳,反手從背後抽|出銅錢劍,手指夾住劍身從劍柄下方滑向劍尾,組合在一起的銅錢散開。


    朝陳嶺點了個頭,他用力將線首扔了出去。


    銅錢帶著紅線在顧昭身上繞了幾圈,李鴻羽要力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拽。


    顧昭起初沒反應過來,等到身體後仰他才恍然明白,發瘋似的掙紮,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製的往下墜落。


    陳嶺衝上去,飛身前撲,抓住紅繩。


    李鴻羽兩腳分開,手腕轉動,好讓紅繩繞上手臂,咬牙開始施力。


    吳偉偉也沒閑著,他高呼一聲:“去幫忙!”


    人多力量大,七八個人一起加油,很快就把顧昭從下麵給拉了上來。


    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都有些好奇,那小小的一根紅線,怎麽就能把人給拽上來呢?而且仔細觀察可以發現,紅繩上沒有一點磨損的痕跡。


    太奇怪了。


    樓上警方的負責人隱隱猜到什麽,他向樓下的領導匯報了情況後,幫忙一起將顧昭先送到了樓下商場的休息大廳。


    顧昭掙紮得厲害,與死亡一線之隔的經曆,並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讓他無比興奮。


    見掙動不開,他扭頭就朝那隻壓住他肩膀的手咬去。


    陳嶺眼神一暗,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吳偉偉驚呆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轉眸看向顧昭被打得通紅的麵頰,頭皮發麻。


    李鴻羽仿佛對此見怪不怪,神色淡定,用自己穿著銅錢的紅線,將顧昭的手腳全給捆綁起來。


    陳嶺低頭,居高臨下的俯視,“冷靜了嗎?”


    大概是真的被打疼了,打醒了,顧昭直勾勾的眼神散開,變得茫然,無措,還有一點委屈。


    陳嶺問他:“玫瑰呢。”


    “玫瑰……玫瑰在我身上。”顧昭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拚命地扭動身體,避開那幾隻在自己身上搜查的手。


    紙玫瑰放的位置非常隱秘,藏在他襯衣內側,一個自己縫製的內袋中。


    隨著那幾隻手距離紙玫瑰的位置越來越近,顧昭開始瘋狂嘶吼,叫聲傳遍了整個樓層,讓那些想看熱鬧,卻又礙於警方在場不敢靠得太近的人好奇到了極點。


    終於,陳嶺的手隔著襯衣,摸到了靠近顧昭腰側的東西,二話不說,手臂從對方領口伸進去,將那朵玫瑰給摸了出來。


    玫瑰妖豔無比,栩栩如生,要不是手感偏硬,陳嶺險些以為這是真的。


    正要扯開看裏麵是不是畫著攝魂咒,從玫瑰的根部突然竄出一點火星,火焰燃燒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燒到了陳嶺的掌心,要丟已經來不及了。


    他心頭一慌,忘了該怎麽辦。


    背後伸出一隻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一扯,陳嶺愣了下,轉頭看去,江域陰沉著臉站在身後。


    男人淺色眼眸中暗湧翻滾,另一隻手夾住正在燃燒的紙玫瑰,嘴裏念了一句驅邪咒,火焰如同被澆了一大桶冰水,偃旗息鼓。


    “剛剛是怎麽回事,驅邪咒都不會念了嗎。”聲音平淡,語氣正常,可就是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一股疾風驟雨般的壓迫感。


    陳嶺轉動手腕,見掙脫不開就放棄了,老老實實說:“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沒反應過來。”


    見他低眉順眼的坦白,江域心軟了,麵上依舊沒有表情,道:“鬥法過程切忌走神,亂了陣腳。今晚回去,抄寫一百遍驅邪咒,仔細反省。”


    陳嶺:“啊?”


    “啊什麽啊,需要我重複?”江域是真的在生氣,“那邪火燒到身上有多疼你不知道?”


    倒是師父曾經說過,邪火是邪術書於符紙之上,在符籙被破時自動燃起的火,說白了,就是自毀程序。


    邪火燒到人身上後,需要念七遍驅邪咒才能滅掉,可等七遍念完,人也已經被洶湧的火給燒了個遍,死不掉,但也落到個渾身燒傷,永遠也好不了。


    陳嶺這會兒才有點後怕,背脊爬上一層冷汗。


    要不是老祖宗,他這兒恐怕已經躺在地上,被燒得打滾了。


    江域將指尖燒到一半的紙玫瑰放到青年手裏,示意他自己拆開。


    玫瑰燒了一半,前一半鮮豔如火,後一半看似灰燼,一碰就散成灰落在地上。完好的那一半上,是同樣鮮紅的筆墨寫出的符篆。


    這樣的符篆陳嶺沒有見過,但給人的感覺就非常不好。


    他低頭,鼻尖險些挨上去,被江域捏住後頸製止了。可隔著兩三厘米的距離,他依舊清晰的聞到,紙上是腥濃的血。


    這張疊成玫瑰的符,竟然是用血畫出來的。


    守在周圍的警察也看見了這一幕,誰都沒有說話,這世間包羅萬象,最好是抱有敬畏,他們身披著社會主義的大旗,但也不會為此而盲目否定科學之外的東西。


    陳嶺問江域:“這就是攝魂符咒?”


    江域淡淡“嗯”了一聲,對這種邪門歪道有些厭惡,“可以反向追蹤畫符人的位置。”


    陳嶺追問:“怎麽做?”


    江域:“用五鬼術。”


    “可這不是運財的麽?”陳嶺滿臉都是求知欲,雖然還沒有得到答案,卻也低頭開始在自己的背包裏翻找五鬼搬運符。


    請五鬼屬於陰符派係,指的不是五方鬼怪,而是五通鬼顯,祭拜的是五通神。


    而五鬼運財,則是向五通神借陰債。


    債,有借必有還。


    靠著借債發家致富的必須用自己一生的福報去償還,若是無法還清債務,就由子孫後代幫著還,若是這樣也還不清,那就隻能等著斷子絕孫。


    不但如此,祭祀五通神借取陰債,受影響的不隻是自己,還有親戚朋友。


    倘若有人家平白無故突然發家,而他周圍的親戚朋友卻相繼倒黴,越來越窮,勢必是將自己的陰債轉移到了旁人身上,以別人的福報去償還。


    除了借錢,五通神還很頑皮,喜歡藏東西。


    家中如果有財物或者其他物件莫名丟失,可直接啟用鎮宅犯五鬼符破解。


    “五鬼擅長尋找,搬運,除了財物,其他的也不在話下。”江域見青年整顆腦袋都快埋進包裏了,捏著他的後頸皮|肉,將那顆腦袋拎出來,然後將手伸進背包裏,輕鬆就從底部翻出一張符。


    對符籙敏銳至此,陳嶺暫時還達不到這種地步。


    心裏卻動起了小心思,等以後關係再進一點,是不是能讓老祖宗給自己當個拎包的小助理,這樣可以省去不少翻找東西的時間。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陳嶺捏著符紙去了衛生間,然後讓吳偉偉趕緊去附近的超市買一些需要用的東西,最好是能有香蠟紙錢。


    吳偉偉回來前,他也沒閑著,把符紙工工整整的平放在幹燥的洗手池上。


    瞥見身旁站姿瀟灑的男人,陳嶺抿了抿嘴,悄悄皺了皺鼻子,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嗅聞。


    又是墨香,很淡的墨香。


    他假裝不在意地抻平符紙,“你這兩天去哪兒了,事情辦完了嗎?”


    “抄經。”江域想起這件事就頭疼,揉按著眉心說,“抄了九九八十一遍。”


    原本是隻需要抄九九八十一遍的,也不知道那人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說他心思浮動,凶煞之氣不減,放出去要壞事,又給加了二十七遍,湊成一百零八。


    陳嶺眉梢一動,總感覺男人言語之中藏著幾分委屈。


    他停下手,看過去,望著對方的眼睛說:“手累嗎?”


    這時候,必須要說累。


    江域點頭:“累,手累。”


    果然是在委屈啊,還有點撒嬌的成分在裏頭,陳嶺假裝沒聽出來,點點頭,就“哦”了一聲。


    江域嘴唇翕動,終究什麽也沒說,隻是看著青年的眼神不再如之前那麽溫和,頗有點想吃肉喝血的凶狠。


    陳嶺隻覺得後頸涼嗖嗖的,他也沒放在心上,靠在洗手台上,開始背誦五鬼運財術的咒語:“山龍廉貞有向,水龍巨門見水。”


    背完自己琢磨一二,轉頭問江域,“對麽?”


    “嗯。”江域應了一聲,興致缺缺。


    陳嶺知道他想什麽,“要不我給你吹吹?”


    這要求男人許早之前就提過,當時兩人還不熟,哪能你讓我吹我就吹。現在嘛,陳嶺明顯感覺到,自從那一抱後,兩人之間那層厚厚的牆變成了個窗戶紙。


    再加一點溫度,窗戶紙就能燒出一個洞。


    江域正打算開口,有人進來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著急忙慌的跑進來,解開褲子就要方便。


    陳嶺默默埋下頭,假裝溫習待會兒請五神通時的步驟。


    照理說,請五神通需要先將其供奉兩到三個月才行,但今天情況特殊,又與運財無關,隻要好酒好肉的上供就行。


    但怎麽上供,上供時需要說什麽,就很講究了。


    稍有偏差得罪了五神通,再想找他幫忙就難了。


    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有問題,站了半天沒方便出來,好不容易等他完事兒,洗了手離開衛生間,提著大包小包的吳偉偉回來了。


    他熱得滿頭大汗,將袋子往洗手台上一放,躍躍欲試,充滿期待地說:“陳哥,開始吧。”


    陳嶺看了眼衛生間門口,吩咐道:“去門口守著,誰都不準進來打擾。”


    吳偉偉:“好嘞。”


    他去到門口,背對著外麵,臉依舊朝著裏麵,炯炯有神的目光始終注視著他陳哥的一舉一動,就差拿個小本本記錄下來了。


    陳嶺將口袋裏的東西一一取出。


    五個瓷碗,大米,陶瓷的小酒杯,一個香爐,清香,金紙,蠟燭,雞鴨魚肉蛋,還有米酒。


    大米裝入碗中,放在東西南北中五個位置,下麵壓上金紙。酒杯裝入米酒,緊靠旁邊。清香則每三炷插一隻碗,蠟燭隻有兩根,擺放在五隻碗的正前麵。


    雞鴨魚肉蛋擺在盤中,一字排開,濃鬱的肉香撲鼻而來,陳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清了下嗓子,點燃香後便開始念咒。


    五通神不好請,衛生間裏,咒語來來回回的響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始終沒把他給請上來。


    陳嶺不慌不忙,睜眼看了下自己擺放的東西,沒問題。


    重新閉上眼睛後,他越發沉靜,已經到了忘記時間的地步,嘴巴像不是自己的,隻知道不停地念啊念。


    吳偉偉看了眼手表,已經過去十幾分鍾了。


    就在他以為,五通神不願上陽世的時候,五組清香突然全滅了。


    本就陰涼透著寒氣的衛生間內,溫度驟降。


    江域半闔的眼簾抬了起來,懶散的朝著陳嶺身旁投去一撇,“來了。”


    陳嶺渾身一僵,說起自己請神上來的目的。


    五通神拽兮兮的,故意姍姍來遲,如今卻突然殷勤起來,立在陳嶺麵前說:“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被平鋪在洗手台上的符紙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拽了起來,漂浮於半空。


    上麵幹涸的,來曆不明的血,一點點的消失了。


    陳嶺站在地上一動不動,耳朵卻留意著周遭,安靜等待。


    不多時,五通神回來了,報出一個詳細的地址後,就不見了。


    察覺到縈繞在附近的陰氣消失,陳嶺立刻睜開眼,仔細咀嚼地址後,猛然想起,這是江家所在的別墅區。


    一刻也沒耽擱,他把吳偉偉叫過來,一起收拾好東西,爭分奪秒的往江家所在的別墅區趕。


    李鴻羽跟上來,“我也去。”


    陳嶺問他:“顧昭呢?”


    “救護車來了,被警察叔叔先送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李鴻羽眉頭緊皺,差點罵人,“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作祟,顧昭情緒很不穩定,瘋瘋癲癲的。一會兒說要去跳樓,要用自己的血染一件喜服。一會兒又說父母不是東西,整天就知道罵他,還說以前學校的人都該死。”


    幾人已經到樓下,陳嶺拉開車門坐進去,“他以前在學校被欺負過?”


    李鴻羽作為司機,自然坐在駕駛座,吳偉偉不敢去跟江域擠在一排,老實坐在副駕駛。


    “我找人打電話給他從前的高中班主任問過,說是顧昭高中的時候遭受過一段時間的校園暴力,他父母最初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高二第三次模擬,成績不太理想,他們才親自找到學校,想向老師詢問情況。結果就看見兒子被一群人堵在衛生間潑涼水,謾罵。”


    陳嶺:“所以顧昭跳樓,除了受到蠱惑想要染一件血色嫁衣,還因為他被從前的事情所刺激,心中鬱結不開,這種情況下若是自殺身亡,魂魄仇怨太重,留下來的幾率就很大了。”


    李鴻羽點頭說:“我問過最近有沒有人問他要過生辰八字,他沒說。”


    “總會水落石出的。”陳嶺雙手握著自己的膝蓋,指尖有些用力,心中有氣。


    住在江家那座別墅區的人非富即貴,這些人手中掌握著社會上大部分財富和權利,普通人惹不起的。


    偷偷摸摸進去,被發現後勢必會被主人家報警。可光明正大地進去,他們又沒有看似正當的理由。


    陳嶺想給江盛行打電話,尋求幫助,拿起手機瞥見身旁坐姿閑適的男人,他抬胳膊碰了下對方。


    “你對江家別墅區有了解嗎?”


    “沒有。”江域避諱前方的兩人,側身靠近,用低啞的嗓音說:“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直到看見你才正式醒來。”


    陳嶺撥弄幾下被對方說話氣息弄得酥|癢的耳朵,“那我自己問吧。”


    江盛行接到電話,聽了青年說出的地址,著實愣了下下,“這家姓王,家裏的確住著人,隻是平時都住在國外,每年七□□三個月會回來度假。”


    陳嶺:“他們家近來有人過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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