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平作為四方綠化的老總, 身家不菲,出手闊綽,但他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有真正驅邪的實力。


    若是做法沒有效果, 並且讓他知道請來的“大師”是騙子, 一定會追究法律責任。


    這消息一出,沒有門派的誰敢輕易接單子。


    萬一做法後唐四平倒黴撞鬼, 把事情怪到他們身上, 豈不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楚。


    吳偉偉把群裏獲取來的消息講述清楚後,有點懵, “既然特調部的人已經去過, 並且也說明沒有鬧鬼, 為什麽唐四平還會放出這樣的消息,就好像他知道還會鬧鬼一樣。”


    “不清楚。”陳嶺在石桌旁坐下, 替自己倒了杯白水,小抿一口,“除非他就和剛剛的桂芳姨一樣, 知道內情卻不肯吐露。”


    吳偉偉:“陳哥,那這單子接嗎?我群裏的哥們兒都不敢接, 怕後麵真出個好歹。”


    陳嶺搖了搖頭, “暫時不, 等等看後續情況。”


    特調部的人都介入了,唐四平真的沒有必要自己在外麵找人。


    他放下茶杯,杯底在石桌上撞出脆響, “吳偉偉,你再問下李鴻羽,特調部為什麽不自己接單。”


    “給我十分鍾。”吳偉偉雙手抱著手機,緊緊盯著屏幕,開始給李鴻羽發信息。


    李鴻羽的嘴就是蚌殼,特別緊,最後實在被短信轟|炸煩了,不耐煩地回複道:【當初唐四平把公司搬到四方山腳下的時候,專門到觀裏請我二師父去看了,各方麵都沒有問題。所以當這具埋了兩年的遺骸被挖出來後,唐四平異常憤怒,覺得觀裏的道士隻是一群打著宗教協會旗號在外行騙的騙子。】


    吳偉偉問得很直接:【那你二師父真的看準了嗎?】


    【準。】李鴻羽回複完後,就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陳嶺看完聊天記錄,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你當初發給我的特調部網站截圖,上麵說,李鴻羽是青玄觀的首席弟子,他的二師父,應該是觀主的師弟吧?”


    聽到“青玄觀”三個字,剛坐下來忙著給鸚鵡剝瓜子兒的趙迅昌忽然抬頭,說:“青玄觀的副觀主,也就是你們剛剛說的觀主師弟,名為李道恒,能力不錯。”


    師父都說不錯了,那當初青玄觀的判斷應該沒有毛病才對。


    陳嶺指尖沿著杯口磨蹭一圈,“唐四平的公司簡介上說過,他們是去年上半年才將公司落到四方山腳下的,遺骸卻已經掩埋了至少有兩年……有屍骨掩埋的地方陰氣比其他地方重,並且有死氣縈繞,多年才會消弭。


    如果遺骸在公司搬遷來之前就已經存在,李鴻羽的二師父沒道理發現不了。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了。


    陳嶺說:“遺骸可能是在唐四平搬過來後才被埋下去的。”


    吳偉偉愣了下,想到什麽:“精怪?”


    “對。”陳嶺正色道,“精怪以形補形,吃了人後,留下了骨頭。那麽在屍體埋入地下後,就少了一道屍肉**分解的步驟,屍骨直接遭到泥土中各種細菌的侵蝕,就造成了屍骨掩埋時間過長的假象。”


    “……而且,精怪非鬼非人,不會留下明顯的陰氣和死氣,所以當李鴻羽和他師兄昨天前去四方山查看時,才沒有發現異常。”


    “去看看罐子裏的遺骸,如果真是精怪作祟,上麵一定會留下痕跡。”江域冷聲開口。


    陳嶺旋即起身,去自己房間抱了遺骸罐子出來。


    他跟吳偉偉一人分了一半,每人手持一個趙迅昌平日看報用的放大鏡,仔仔細細地開始逐根查看。


    灰白色的骨頭並不幹淨,泥土已經滲入骨縫,留下黑色、褐色的紋路。


    吳偉偉第一次幹這種事情,緊張得渾身僵硬,好幾次差點把骨頭摔了。被陳嶺瞪了一眼後,他強行定心,一邊念清心咒。


    知道自己粗心,他忍著渾身泛起的雞皮疙瘩,用手指在骨頭上輕輕蹭動,一點不漏的查看。


    陳嶺看他實在怕得厲害,低聲說:“人骨不可怕,埋在土裏後有機質和水分都被分解了,就剩下一堆無機質鈣鹽,隻要沒有鬼怪搗亂,絕對不會突然蹦起來給你一拳頭。不用怕它。”


    “陳哥你懂得真多。”吳偉偉有點羨慕,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沒念過書,不懂這些。”


    陳嶺停下手裏的動作,忽然問:“吳偉偉,你有什麽特別擅長的嗎?”


    “嘴特別欠算嗎……”吳偉偉想起下午那句不合時宜的玩笑,默默告誡自己,以後千萬別瞎開玩笑。


    陳嶺嘴角抽了下,補充道:“我說的是在術法方麵。”


    “沒有,我就是記憶力特別好,一本書多看幾遍就能背個大概。”這些年,他就靠著背下的內容紙上談兵,勉強混個生活。


    陳嶺低頭繼續研究手裏的脛骨,嘴裏說著:“總會有擅長的,往後多注意一下。”


    吳偉偉天賦不高,陳嶺見過他私下畫符,因為身上靈氣稀薄,下筆滯澀,勉強畫出來的符籙功效有,但不大。


    驅驅不成氣候的小鬼可以,遇到戾氣重的邪祟除了跑,就隻有死路一條。


    術法種類繁多,咒術、符籙術、魯班術、降頭術、傀儡術、養鬼術、蠱術……陳嶺雖然不屬於全科型,但因趙迅昌的教導,符籙術和魯班術還算湊合。


    吳偉偉則需要根據自己的情況和天賦,挑選一種最適合自己的。


    不過這得需要一個契機,讓吳偉偉徹底開竅的契機。


    “我記住了,謝謝陳哥。”這是陳哥第一次跟自己聊術法,吳偉偉心裏激動壞了,檢查骨頭的時候越發仔細。


    人體共有206根骨頭,兩人各103根。


    檢查完肢體和軀幹部分,隻剩下頭骨了。看著張著嘴的,兩眼剩下黑窟窿的頭骨,吳偉偉心跳加速,指尖顫抖。


    先從頭骨的外部開始檢查,視線沿著側麵的弧形寸寸移動,然後是前麵的額骨、眼眶和鼻骨。


    最後,他在牙槽骨上發現了痕跡。


    “陳哥,你看這個。”吳偉偉把頭骨輕放到石桌上,推到陳嶺麵前。


    下頜骨邊緣的第十一個牙槽骨處,有一條刮痕,痕跡流暢光滑,可見剮蹭時所用的工具有多尖銳。


    陳嶺快把眼睛貼到放大鏡上了,“不像是刀子剮蹭的。”


    刀子剮蹭的痕跡應該沒有這麽寬,要更細才對。


    如果真是精怪作怪,那這痕跡就應該是對方啃咬牙齦肉的時候留下來的。


    ……太重口了。


    陳嶺迅速仰頭喝了口水,把遺骸重新收回了罐子裏,對吳偉偉說:“把這事先跟李鴻羽說一下。”


    “好。”


    吳偉偉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李鴻羽正在開車,他點開車載電話,目不斜視的繼續駕駛。


    可當他聽到牙槽骨上有印子的時候,徹底不淡定了,轉動方向盤將車停到路邊,仔細追問:“你們確定嗎,會不會看錯了。”


    吳偉偉:“當然沒有,江哥也肯定了我們關於精怪的猜測。”


    精怪不常見,它們歸於山林,隱蔽人世。根據特調部的檔案記載,上一次有東西出來作亂,已經是好幾十年的事情了。


    李鴻羽接下來還有事,不能馬上到昱和山去,便說:“把昱和山的定位發到我手機上,我明天一早就過去。”


    吳偉偉掛掉電話,跟陳嶺說李鴻羽明早要過來的事情,不太情願的問:“那是不是明天的早餐,我得多做一份啊?”


    “你不想給他做啊。”陳嶺覺得好笑,吳偉偉跟李鴻羽的關係像見麵就掐的幼兒園小朋友。


    吳偉偉別扭地說:“也不是……嗐,我就是覺得有點尷尬。”


    他們半吊子一夥人跟特調部向來不對付,好幾次被逼得差點沒飯吃,大家對特調部的意見非常大,吳偉偉受到大夥的煽動和影響,不自覺的就對李鴻羽有了抵觸情緒。


    可連續相處下來,他覺得李鴻羽除了第一次見麵時強勢了點,其實並沒有那麽討厭。


    陳嶺把人勾過來,抓著他的肩頭說:“沒關係,多相處幾次就好了,我看李鴻羽對你的態度還算行?”


    “我跟他其實沒有過節。”吳偉偉嘀咕完“哎呀”一聲,“我給他發個短信吧,讓他明天到這邊來一起吃早飯。”


    陳嶺點點頭,抱著遺骸罐子站了起來,放回到自己房間的小角落裏。


    彎腰的時候,揣在兜裏的五銖錢蹦了出來,滾到了地上。


    陳嶺這才想起還有個野鬼沒處理,他把五銖錢撿起來,捧在手心裏,“你還在嗎?”


    “在啊。”五銖錢幽幽道,“你要超度我了嗎?”


    “你想被超度嗎?”陳嶺十分尊重它的意見。


    “不想,我睡了這麽多年,輪回投胎的時間早就過了吧,被陰差勾去地府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五銖錢哭喪著聲音說,“要不你把我留下吧,我能幫你們看門,打掃衛生,還能幫你鑒定古玩。”


    陳嶺:“你還有這能力呢。”


    “是啊,我在土裏呆久了,無論哪個年份的土我都能聞出。”


    “……”聽起來好智能的樣子,陳嶺想了下說,“我先去問問吧。”


    陳嶺捧著五銖錢找到江域,眼巴巴的問,“它如果被帶下幽冥會怎麽樣?”


    “人死後的輪回機會隻有一次,錯過即是錯過。它若是被帶下幽冥,隻會成為血海之上的一縷幽魂。”江域拎起冰涼的五銖錢,指尖渡過去一絲陰氣,替它固魂,“你要喜歡,可以留下。”


    陳嶺問五銖錢:“你真想留下?”


    五銖錢在他溫熱的掌心彈跳兩下,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陳嶺垂著眼皮想了會兒,抬頭又盯著老祖宗看了一眼,心裏有了主意,轉身回到房間,把五銖錢掛在自己房間門框的內側,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之前半夜睡覺,感覺有鬼爬床,你能幫我守門嗎?”


    “能的,能的。”五銖錢興奮地蕩來蕩去,跟木質的門框裝出當啷的響聲。


    陳嶺衝門外的男人眯著眼,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早點休息,我先去睡了,晚安。”


    江域身上披著淺白的月光,冷白的臉襯得眸光幽深,“晚安。”


    夜裏,陳嶺睡得酣甜安穩,沒有鬼壓床,沒有做噩夢,在自己房間裏的浴缸泡完澡,解了乏後,鑽進被子裏一覺到天亮。


    他窩在被子裏揉了揉眼睛,忽然坐起來,趴住床沿往下看。


    拖鞋擺放整齊,鞋尖正對著外麵。


    五銖錢不用睡覺,發出錚的一聲,“昨晚沒有人,也沒有鬼來過。”


    “我知道了。”陳嶺去衛生間洗漱,剛刷完牙,就聽見五銖錢小聲喊道,“主人你的手機響了。”


    它腦子裏就一些封建時期留下來的舊觀念,認為陳嶺收留他,就該是他的主人。


    “論歲數,你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說話間,陳嶺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忐忑,“請問是陳先生嗎?”


    陳嶺把電話拿開,看了眼上麵的陌生號碼,回應道:“我是,你是唐四平唐先生?”


    “對對,我是。”唐四平語氣焦急,“你的電話是青玄觀的小師父給我的,說是驅邪做法的事可以找你。”


    他頓了頓,拘謹道:“另外,我跟高先生也有些交情。實不相瞞,在給你打電話之前,我曾找過他,知道他們家的怪事是陳大師你解決的,所以才下定決心打這個電話。”


    有些話唐四平沒說,從昨晚上開始,他就到處找能到四方山驅邪的人,可大師們就跟商量好了一樣,沒有一個願意接單的。


    陳嶺是最後一個他還沒打過電話的。


    唐四平拋出了兩條關係,無非是想讓陳嶺答應接單,“你看,你跟李師父和老高都認識,四舍五入我們也是朋友了。陳大師,你若是有空,今天能不能來四方山看看。”


    想起某件可怕的事,說話聲卡了下,嗓子像是被掐住般,好半天才顫顫巍巍得吐出一句:“我昨晚又看見那白衣女鬼了。”


    “我一個半小時後就到。”陳嶺現場接單,掛了電話繼續洗臉。


    他從房間出去,找到廚房的吳偉偉,“唐先生的單子我接了,四十分鍾後出發。”


    吳偉偉正在下麵條,“正好,李鴻羽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院子裏傳來叩門聲。


    趙迅昌扶著肩膀上的金剛鸚鵡前去開門,衝著外麵的年輕人和藹一笑,“進來吧,正等你呢。”


    “您認識我?”李鴻羽的目光在金剛鸚鵡身上頓了下,茫然地望著眼前的老人。


    “不認識。”趙迅昌把人邀進來,“但我知道有客人要來。”


    眼前的老人穿著綢緞的短袖練功服,花白的頭發往後梳著,一手扶肩膀上的鳥,一手捏著堅果,打扮很接地氣,沒有他師父和二師父那樣仙風道骨的氣質。


    李鴻羽牢牢記住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不敢低看老人,回憶起吳偉偉曾提過陳嶺的師父姓趙,他恭敬地點頭問候:“趙老先生您好。”


    “不用客套,進去吧。”趙迅昌把剝出來的堅果往上一拋,鸚鵡張嘴接住,吞了下去。


    它津津有味道:“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陳嶺正好把麵條端出來,放到石桌上後,衝著李鴻羽招呼:“先過來吃麵,要不就坨了。”


    吳偉偉一手端了一碗跟出來,陳嶺在心裏默點人數,還缺了一碗,“江域不吃嗎?”


    “不吃。”吳偉偉說,“我昨晚睡覺前問了他,他說今後都不用做他的早餐。陳哥,江哥這麽折騰自己的胃不好吧。”


    陳嶺:“沒什麽不好,他是鐵胃,抗造。”


    吳偉偉:“……”


    李鴻羽安靜的坐在石凳上,等到趙迅昌落座,主人家都動了筷子,他才捧起碗筷開吃,麵條絲滑,每一根上站著湯汁和肉末,再配上一點蔥花的清香,絕了。


    陳嶺也吃得十分投入,呲溜幾下解決幹淨。


    趙迅昌給他遞了一張紙擦嘴,“我記得你們答應了繁育基地,每天都要帶小藍過去一趟?”


    陳嶺擦著嘴巴含糊的應了一聲。


    趙迅昌:“你們忙,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想到另一件事,又道,“正好江盛行先生邀我去一趟他們公司,說是有投資細則要談。”


    早上八點整,一行人準備出發,老祖宗拎著車鑰匙出來,要給大家當司機。


    陳嶺沒有拒絕,讓李鴻羽在前麵開車帶路。


    四方山簡直是昱和山的對立麵,植被豐茂,綠樹成蔭,從半山腰到山腳下的種植區,與山上的風景連成一片,毫無違和感。


    李鴻羽帶著江域的車駛入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圍著山腳繞了半圈,停在一棟建築前,是四方綠化的辦公樓。


    而唐四平的住宅,在辦公樓的背後。


    他們把車停在辦公樓外的停車場,步行到後方的獨棟小別墅。


    別墅裏,唐四平焦躁地數著時間,門鈴響起的時候,他著實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急忙跑到玄關開門 。


    看見門外的人,他驚訝道:“陳大師,你怎麽就到了。”


    怕陳嶺找不到地方,他一直抱著手機等問路的電話。電話沒等到,直接把人等來了。


    陳嶺說:“李鴻羽給我帶的路。”


    唐四平這才看見李鴻羽,嘴唇動了動,不大高興道:“青玄觀的小師父,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找你們做法。”


    李鴻羽:“唐先生,四方山的事情不簡單,不是單純的做個法就能解決的。”


    唐四平臉色白了白,“什麽意思?!”


    “我們判斷,可能是有精怪在作祟。”陳嶺說著忽然看向唐四平的背後。


    不遠處的內置電梯打開了門,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女人,坐著輪椅從裏麵出來。


    她身材消瘦,神態溫和,給人一種柔弱感,說話的聲音也十分軟綿,“老唐,是你請的大師到了嗎?怎麽不把人請進來。”


    唐四平拍了把腦門,反應過來自己把人堵在了門口,“抱歉抱歉,怠慢諸位了,快裏麵請。”


    客廳裏的裝修很簡單,淺色為主,落地窗邊前砌了一個小花壇,裏麵種著一排綠植,有常見的綠蘿,也有不常見的珍貴蘭草。


    而這一片綠色中,夾雜著一株三色堇,俗稱蝴蝶花或人臉花。


    唐四平家這盆是最常見的一種,粉白的花瓣上點綴著三小團紫色,遠遠看去,的確有點像張著大嘴,盯著兩隻小眼睛的慘白人臉。


    陳嶺收起環顧的視線,坐到沙發上,江域就坐在他身邊。


    直接打量會不太禮貌,唐四平隻粗粗掃了幾人兩眼,謹慎問道:“不知道這兩位是?”


    “我們是一個團隊的。”陳嶺給了一個籠統的答案。


    “這樣啊。”既然是自己人,就沒什麽好避諱的了,唐四平開始說自己的情況。


    “昨晚三點多,我下樓喝水,路過客廳的時候感覺有東西在盯著我看。”他緊張的吞咽口水,搭在膝蓋上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陳大師,不是錯覺,我就是感覺有東西盯著我!從我下樓,踏入客廳第一秒起就一直盯著我。我害怕,就跑去把樓下的燈全部打開了。奇怪的是,那股視線消失了。我便安慰自己是錯覺,最後還是進了廚房。”


    後麵估計是重頭戲,唐四平止住話頭,深深吸了口氣。


    唐太太溫柔的抓住丈夫的手,柔聲說:“沒事的,別怕,大師們都在,就算真有妖魔鬼怪也不敢來傷害你。”


    陳嶺看著夫妻倆緊緊交握的手,心想兩人關係真好。


    唐四平做好心理建設,沉聲道:“進廚房後,我聽見了重物從高處墜地的聲音。神神鬼鬼的一般不都是扭著鬼臉嚇人麽,我就想會不會是小偷潛入,便給保安部打了電話……”


    四方綠化前麵的辦公樓內,有一小部分是員工宿舍,為上班太遠和不是本地的員工提供一個方便。


    保安那時候正好換班,上崗的這批剛睡醒,精神飽滿,聽老板打電話說有賊後,立刻分兩批四處搜查。


    唐四平性子急,坐不住,在客廳裏等了半個小時還沒等到消息,忍不住跑了出去,正好與搜查到自家別墅的保安打了個照麵。


    囑咐幾句後,他踩著明亮的路燈,繞到了辦公大樓的正前方。


    與大樓正中央相對的,就是陳嶺他們來時汽車開過的筆直馬路,唐四平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不肯再往前走,心裏莫名忐忑,總覺得那條路上會突然出現什麽。


    他打電話叫來了保安隊長,讓他打著電筒沿著馬路搜一搜。


    保安膽子大,拿著電筒的手很穩,闊步往前。經過一顆茂盛的樹木時,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了。


    那是個披著頭發,穿著白色連衣裙姑娘,她起初是像沒有骨頭般麵貼著樹皮,趴在樹幹上。等到保安走進後,她緩慢的捂著肚子蹲下。


    保安聽見了那姑娘肚皮裏發出咕嚕一聲,愣了下,心大的問:“小姑娘你從哪來的啊,是肚子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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