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阻止她啊……你在發什麽呆?’心急的在燈箱上拳打腳踢,殷遇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年輕騎士發生意外,讓那個女鬼招去做一對鬼夫妻。


    “怎麽阻止?她還沒做什麽啊!家規說了,不能不問青紅皂白的先動手。”一樣也很心急,不過殷遇還是較冷靜的那位,猜想著那名女鬼是不是和騎士有宿世姻緣,所以她才會在小公園裏徘徊,等了這麽多年終於讓她等到心上人。


    正當兩個殷遇還在‘自言自語’爭執的時候,不知從哪冒出另一名年輕人,穿了身做工精細的唐裝,理了個清爽的短發,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渾身上下透出難以形容的正氣,眼捷手快的捉住機車龍頭,不讓那個騎士離開。 ”路上的紅包不能隨便亂撿的,你再往前騎,就會有一群人冒出來包圍你,喊你姑爺了。”微微笑的搖頭,年輕人似有若無的看向空無一人的後座。


    機車騎士本來想反駁幾句,突然覺得背脊上泛起陣陣寒顫,臉色一白的扔


    “……這該不會是……冥婚用的……?”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都什麽手代了,竟然還有這種可怕的招術。


    微微笑著並不答話,穿著唐裝的年輕人手捏黃符紙,盯著機車後座。打從騎士扔掉紅包後,白洋裝的女鬼臉孔變得萬分猙獰,仿佛那個年輕人和她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瞪大的眼睛凸出得嚇人。


    “我……我可以走了嗎?”機車龍頭還是被牢牢捉著,可是背上的寒意更甚。年輕騎士就算沒有法術、什麽都看不見,也能猜到後座肯定載了什麽不該


    “可以。”微笑的點了點頭,穿著唐裝的年輕人手指一彈,黃符紙朝後座射去,突然爆出一陣火光,隨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快!趁現在,往前騎別回頭,誰喊都不準回頭!”大吼一聲,穿唐裝的年輕人伸手一推,機車加速朝前衝出。


    “你為什麽要阻止我——|!又怨又恨望著騎士駛遠,白洋裝的女鬼十指如爪,憤恨的尖叫、咒罵。


    “人鬼殊途,我不能容許妳為禍人間。”正氣凜然的答著,那個年輕人又捏了張黃符紙,刻意的攔在女鬼前頭,不讓她撲前追去。


    “我沒有要害他!我沒有要害他,我等他那麽久,終於盼到他投胎轉世,我從沒想過要害他……”哀怨、淒厲的尖叫著,白洋裝的女鬼流著血淚,傷心的怨氣讓夜空響了一記悶雷,跟著飄起冰冷的毛毛細雨。


    “我不管這些!我隻知道人鬼殊途,不管是何理由,妳都不能跟著他!”手中的黃符紙飛出,爆開的火光燒向那名白洋裝的女鬼,又是另一聲淒厲尖叫,一陣白煙過後歸於平靜,毛毛細雨漸停。


    “你都看見了?”穿著唐裝的年輕人,麵帶微笑的走向殷遇,溫柔的嗓音說起話來讓人覺得舒服,可是殷遇本能的退了一大步,他不喜歡他,不僅如此,她也不喜歡他。


    “你為什麽要燒她?那個女鬼什麽都沒做!”皺緊俊眉,殷遇不喜歡管別人閑事,可是也討厭這種不問清原因,就自以為正義的伏魔降妖,他認識許多道行深厚的妖怪,他們全都不是壞人,隻是安份的在陽間修行,有什麽理由去收伏他們?


    “鬼都會害人,隻是時間早晚而已,不能因為一時同情,結果害了那個無辜的年輕人。”穿著唐裝的年輕人比了比手勢,示意要送殷遇一程。後者繃緊俊臉,他讀得出對方眼中流露出的強勢及保護欲,他才不想被當成弱者,他更不是個弱者。


    “鬼是人變的!人,有好人、壞人;鬼自然也有好鬼、壞鬼,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不該傷害她!”堅持己見,殷遇以前從不覺得家規有什麽值得遵守,現在才發現這是必要的。有能力的人,不該過份幹預其他眾生。


    “你真的很特 別!我叫林奉英,你呢?”露出個爽朗笑容,林奉英大方的伸出手,殷遇揚了揚眉故意視而不見。他個性本來就偏冷淡,更討厭跟陌生人打交道,即使眼前那個年輕男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平 凡,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就該做朋友。


    “你住哪?送你回去,這麽晚了,小朋友不該在外頭遊蕩。”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林奉英指了指不遠處的轎車,大方的邀請著。


    “壞人姻緣會下十八層地獄,你自己小心點!”冷哼一聲,殷遇轉身走回小公園裏。


    無奈的苦笑著,林奉英望著殷遇的背影喃喃自語,茅山派及殷家果然根深蒂固的勢不兩立啊……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氣溫真的突然變低,殷遇下意識的攏緊衣領,腦海中仍充斥著那個白洋裝女鬼的淒厲哭喊。


    雖然不認識對方,但是殷遇忍不住的很同情她,如果等待、徘徊了這麽多年,終於重新遇上自己心愛的人,結果卻讓一個陌生人不分青紅皂白的破壞了這段姻緣,難怪她會這麽怨、這麽恨,衝著這股怨氣,就像小姑婆殷琳說得那樣,想不下十八層地獄都很難啊……


    “小遇,小遇!妳還在嗎?”望著路旁玻璃窗上的倒影,殷遇隻瞧見自己削短的頭發,低喚了幾聲就是不見長發的殷遇應他,那個女孩八成覺得無趣,聽以來招眼不見為淨的閃人。


    等了半天始終不見回應,殷遇繃緊俊臉,悶悶不樂的往回走。他的個性比起白日的殷遇冷淡許多,又不愛接觸陽間的凡夫俗子,可他同時又遺傳了同情及不相襯的正義感,見不慣其他人以大欺小,如今的心情矛盾、糾結得讓他不知如何排解。


    回想事件發生的片段,是女鬼又怎樣?她什麽事都沒做,隻不過興高采烈的坐上了那名騎士的機車後座,誰又能斷言她一定會害他?她想和他在一起,了卻心願,或許就能瞑目的去投胎啦?為什麽壞她好事?憑什麽壞她好事?


    腦袋裏塞滿了不善處理的事情,殷遇悶悶不樂的走了幾步,頭頂上方突然傳來啪啪、啪啪的振翅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抹巨大的黑影罩下,負責保護、照顧他的驚淩空翻了一圈後落地,筆直的站在殷遇身前。


    “你來做什麽?”翻了翻白眼,殷遇少見的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這個高挺、英偉的男子,打從殷遇還是棵肖楠的時期,就已經認真、負責的守護著他,鷲也隻有在麵對夜晚的殷遇時,那雙深邃且嚴肅的眼睛才會有片刻的溫柔。


    “來接你。”平靜的回答著,有著高挺鷹勾鼻的驚,意外的帶了點笑容。絕大多數的時間裏,驚總是嚴肅、認真,恪守著他式神的本份,唯有在和殷遇獨處時,才會有些許放鬆。他和殷遇的關係千絲萬縷,當他還是隻‘驚’時,停靠、休憩的正是殷遇這棵肖楠。


    “多此一舉,我又不是不認得路回家。”繃著俊臉,殷遇知道鷲隻是克盡職守,沒理由發他脾氣,可是一想到自己老是被當成小孩,很難不遷怒在蹵的身上。


    “殷先生回來了。”簡單的應了一句,蹵略側了側身體讓殷遇先走。


    在那個屋簷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全都在自己拿手的領域中努力,所以很難得有機會全家湊齊。身為家長的兩位大忙人,一旦偷空溜回家,蹵便會努力的湊齊所有人,讓他們一家好好吃上一頓團聚、團聚,享受天倫之樂。


    “我知道了,對了!鷲……你能不能別穿著圍裙就跑出門?”瞇著眼睛睨著那位身高超過一九o、人高馬大的男子,殷遇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明明就給了他一副好皮相,偏偏不知道哪學來的口品味,差勁到家了。


    “對不起,出門前我正在煲湯。”永遠可以這麽認真、嚴肅的回話,蹵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裝扮有什麽不適宜。


    殷遇再一次的翻翻白眼,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客廳內的氣氛明顯有些微妙,又是製作靈異節目、又是接手偶像劇的何弼學,不意外的又偷溜回家休息,正趴在沙發上朝書房探頭探腦;另一頭,殷琳喜孜孜的在廚房裏替那一盅熱湯添料。


    蹵臉色立變的衝了進去,這位鬼氣森森的美女什麽都好,就是廚藝糟糕到人神共憤,如果不想死,還是別碰她精心料理出來的‘生物武器’!


    至於,娶了殷琳之後,在這個家中輩份變得十分崇高的吳進,專心一致的在翻譯著手抄本,這個世界上唯有這位考據狂,才能如此歡天喜地的擁抱那堆沒人看得明白的古籍。


    “何同學……怎麽了?”瞄了瞄書房,殷遇感受到裏頭激蕩著強烈殺氣,好奇的問著一臉看好戲的何弼學。


    這個長得很天真、稚氣,可是骨子裏卻十分邪惡的男子,不成比例的大眼睛中寫滿了毫不掩飾的笑意。


    “被挑釁了!竟然有人敢質疑堅哥的實力啊!太了不起了,真該為那個人放煙火!”誇張的拍了拍手,何弼學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放肆笑著。他跟殷堅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風風雨雨時攜手向前,歌舞升平時互相捅刀。自從女媧滅世的事件解決後,他們兩人就一直針鋒相對的以欺負對方為樂。


    “挑釁?玄學界的嗎?”基於對家人的關心,殷遇隨口問了一聲,他其實不大想理些世穀的事情。 “嗯,聽說是茅山派的?”回頭看了廚房一眼尋求支持,何弼學也對整件事一知半解,他純粹隻是無聊、覺得好玩才瞎起哄而已。


    ‘茅山派?’液晶電視的保護鏡麵倒映出長發及肩的年輕女孩,誇張的擠眉弄眼扮個鬼臉,伸直雙手頑皮的原地跳了幾下。


    “妳那是電影看太多的結果。茅山派不光隻是打強屍而已,它其實是道教底下的其中一個分支,因為尊三茅真君為祖師爺,所以稱為茅山派。真正比較起來,茅山派和你們殷家十分接近,都是利用符術、道術來降妖伏魔。唯一不同的是,茅山派是個門派,有緣的人便能加入,而你們殷家則是家傳道術。”


    抬頭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接過話題,吳進改不掉他學者的性格,總是能對各類事物產生莫大的興趣,並且認真的研究著。


    “沒錯!所以我們才和茅山派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情仇。”端了鍋熱騰騰的湯出來,殷琳飛了一記雜著愛意、驕傲的媚眼給自己丈夫。她就知道她沒嫁錯人,吳進的博學多才正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恩怨情仇?聽起來很值得研究啊!”雙目放光,何弼學仿佛禿鷹嗅到腐肉般整個人興奮起來。他正愁沒什麽好題材來充實他那個乏善可陳的靈異節目,就算他八字再輕、天天撞鬼,觀眾的胃口早被養大了,區區一兩隻不凶不惡的鬼怪是滿足不了他們嗜血的喜好啊!


    “哪有什麽恩怨情仇?就不爽我們殷家是玄學界第一把交椅而已,有本事就憑實力把頭銜搶過去啊!”冷哼數聲,殷堅俊臉寫滿不以為意。剛剛通電話時,他念在對方有點年紀了才沒直接翻臉。


    這麽多年沒出聲,輪到他當家做主後就有意見,擺明就是看他年紀輕好欺負,當年他父親接位時,年紀不是更小?為什麽就沒人說話?說到底就是衝著他來的,殷堅愈想就愈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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