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多久, 官府終於來了人。


    碼頭上一陣雞飛狗跳, 群情聳動, 叫鬧聲不絕於耳。


    鐵索盟的人自然是不肯當場認罪的,又開始了一場漫長的爭端。


    隻有江上的彩花依然悠閑, 載著人們的目光繼續漂流,匯入下遊的黑壺壩中。


    風裏鷹嫌現場吵鬧, 飛身就上了酒樓。


    到了地方,便看見傅寒洲和應龍城兩個人坐在桌邊談話。


    風裏鷹酸溜溜道:“你們兩個真是悠閑, 又聊什麽東西?”


    傅寒洲笑道:“在聊小七這個人。”


    風裏鷹覺得這個話題還可以接受, 就問:“聊出什麽來了?”


    傅寒洲回頭跟應龍城對視一眼, 道:“在聊這人有美色,有財力, 也有不低的實力——”


    風裏鷹突然又覺得不能接受了:“不對不對, 這個是可疑分子!”


    傅寒洲道:“所以非常可疑啊。”


    風裏鷹眨巴眼睛。


    在風裏鷹來之前,應龍城便已經派人下去,請淹沒在人群中的秦小小過來一敘了。


    這時間碼頭異常喧鬧,人群顯然更關心自己的賭金會去哪兒,終於放過了秦小小。


    而秦小小也是一副不堪其擾的樣子, 匆忙來到了酒樓。


    秦小小踏入時,傅寒洲已經是戴上了四目鬼麵具。


    應龍城突然道:“且慢, 有人跟蹤她。”


    眾人的目光霎時都匯聚了過去。


    風裏鷹捏了一下拳頭, 嗖地飛了出去。


    但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不遠處的跟蹤者鬼鬼祟祟地探出個腦袋——


    竟是幾天未見的君莫問。


    風裏鷹別的玩家不認識,經常揍的君莫問還是認識的。


    當即他就伸手拎住君莫問後脖處的衣領, 將他也帶了上來,惡狠狠地問:“你小子為啥跟蹤人?說,是不是鐵索盟的可疑臥底!”


    君莫問瑟瑟發抖道:“不不不不,不是啊大佬,我隻是來做任務的……”


    傅寒洲想起來這件事,道:“先不管他。”


    風裏鷹瞅了一眼,果斷一個手刀,先將君莫問給打暈在牆角裏。


    正說話間,秦小小終於到了地方。


    看的出來,今天的“熱鬧”令她頗為惱怒,雪白的鵝蛋臉透著紅暈。


    進門後,她身後跟著的卓俊便噓寒問暖,給她倒了水。


    傅寒洲很開門見山地問秦小小:“你們緣何信任小七?”


    秦小小麵露無奈之色,說道:“你們懷疑小七?他是有些調皮,但是也不能全怪他。前幾日總捕頭吩咐了,說他可以鬧出些動靜來,六扇門會睜隻眼閉隻眼,讓鐵索盟放鬆警惕。”


    “這倒是可以解釋他今天出的風頭。”傅寒洲道,“不過,你還沒有回答問題。”


    秦小小喝了一口茶,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最初相見時,我也曾問過總捕頭,他說過小七是絕對可信的。因為六扇門的臥底都是打小培養的,而在鐵索盟的這一批,接頭線人是年齡最小的小七,因為他最受寵,風頭比較大,反而不惹人懷疑。與他同樣的臥底還有至少六七人,我不方便問,但他們也是自小與小七同吃同住,前後為六扇門提供過許多線索的。”


    傅寒洲想了一下,若有所思道:“這麽說,小七的身份是有許多人作保,基本可以確定是真的。”


    話是這麽說,秦小小仍有些惱怒,喝了兩大杯水,說道:“今日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未免也太……太……”


    卓俊補充:“過火。”


    秦小小呼了口氣,道:“算啦,我回去找總捕頭,希望這對計劃沒有影響。”


    她說完,幾人都是看了過來。


    傅寒洲:“你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


    秦小小愕然,隨後頗有些羞慚道:“我,這,我被跟蹤了?”


    卓俊撓了撓頭道:“我倒是發現了,不過看他沒有動作,還以為是仰慕秦妹妹的……”


    原來是秦小小武藝不精,並沒有發現身後跟著的君莫問。


    不管怎麽說,君莫問也是個等級30級的高階玩家了,在這麽混亂的場景中跟蹤一個20級不到的npc還是可以的。


    片刻後,風裏鷹一茶杯冷水,潑醒了君莫問。


    君莫問好不容易擺脫了“昏迷”buff,睜開眼睛一看,險些又嚇得昏過去!


    隻見他眼前端坐的這幾個大佬,劍神、影中劍、風裏鷹全都在,圍著他坐下,完全是一副審問犯人的架勢。


    傅寒洲道:“你不是在隔壁善口府調查事情,怎麽會又出現在這裏,還跟蹤秦姑娘?”


    一發入魂的問題,君莫問心裏一下子有了底。


    對於眼前的幾位,尤其是負責給他們抽卡的影中劍,君莫問印象已經完全是“綠名npc絕對可以信任”的態度了。


    於是他敞開了話匣子,就滔滔不絕:“事情是這樣的哦,那時候我不是從左明的屍體上摸到了一張地契嗎?我沿著線索去善口府調查那對秦氏夫妻,一口氣走了十幾個任務流程……”


    幾天前,君莫問到了善口府。


    根據地契上的線索,他很快到了地方找到秦氏夫妻,發現後者是一殷食人家,一家三口在善口府鼎鼎有名——


    因為他們家女兒秦小小美貌非常,常被文人作詩盛讚。


    而當時,秦小小已經離家來了蒯下府,剩下老兩口帶著幾名仆人居住著。


    故事剛說到這裏,秦小小就打斷道:“你竟然去打擾我爹娘?他們不通武術,隻是平民百姓而已,不要將他們卷入江湖紛爭!”


    君莫問賠笑道:“也不是江湖紛爭啦美女,我隻是去問事情的。”


    當時君莫問拿出地契,直接問了這對夫婦。


    哪料他們看到這張地契,當即大驚失色,卻還要強行掩飾,說這就是自己的產業,地契是不慎流失。


    君莫問一看就覺得非常可疑,當天在附近客棧住下,準備繼續調查。


    結果晚上就有幾個人潛入客棧,持刀威脅君莫問交出地契,而且不準繼續調查下去。


    已經到了手頭的任務,哪有輕易放棄的道理!


    君莫問看見有架打,那是打心底裏覺得超級高興,笑嗬嗬地使出他“平平無奇的三劍”,直接將來人盡數打退。


    對方看到他的劍法也是麵如死灰,知道自己逃不過,隻能老老實實全部交代了。


    ——是秦氏夫婦派他們來的。


    說到這裏,秦小小又忍不住打斷了:“胡說八道!汙蔑!我爹娘勤勤懇懇,本分了一輩子,從來不參與這些雞鳴狗盜之事,你憑什麽說他們雇凶殺你?”


    君莫問還沒說話。


    風裏鷹磕著瓜子的手就停了,眉毛一豎道:“嚷嚷什麽,還讓不讓人聽故事了?”


    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像極了猛獸,秦小小不自覺就將脖子一縮。


    君莫問見狀,喝了口水,就將自己的任務線繼續說了下去。


    第二天的君莫問,興衝衝去找秦氏夫婦“興師問罪”。


    本來已經做好還有戰鬥的準備了,誰知這對老夫妻還真的不是江湖中人,一點武學造詣也沒有。


    他們膽子也不大,被君莫問一通嚇唬,嚇得幾乎下跪道歉,也將事情給交代完了。


    原來他們當年在佛刹中撿到繈褓中的秦小小之後,隔年又去佛刹還願時,見到了一個神秘男子正跪在佛像前。


    那男子一身黑衣,包得非常嚴實,卻是認得他們兩人,還交給他們一個匣子,其中滿是金銀地契。


    男子吩咐他們,這筆錢用來置辦良田、產業,改善生活,碎銀給秦小小請個好的奶娘。


    而此後十八年,每一年他們都會在同樣的時間、地點再次見到這名神秘男子,後者也同樣會交給他們很多金銀財寶。


    夫妻倆也曾惶惑過,擔心錢財來路不正,但最後卻證明這些東西皆是有跡可循,來曆清白,可以放心使用。


    這些銀子,保證這對小夫婦成為了善口府的一個敦實家庭,也確保秦小小平安健康,順利長大成為了湘洲有名的美人。


    聽到這裏,秦小小已是渾身顫抖,滿臉不可置信之色:“你,你說什麽?那個神秘男人究竟是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難道說……”


    君莫問理解她的激動,加快語速說道:“我也去那個寺廟裏看啦,在他們供奉的長明燈裏,找到了一盞寫著‘秦小小’的名字。而且還在裏麵看到了字條——”


    他剛掏出來那字條,已經是被秦小小搶了過去。


    字條蠟封在小竹筒中,是江湖人士常用的東西。


    秦小小展開看了一眼,見上麵是蠅頭小字,潦草地書寫著:


    【賢妻何辜?稚子何辜?天地之蒼茫,能否有小小容身之處?我犯下大錯,她如何平安長大?長大之後,她又如何看待我?】


    底下一行,看起來是後續添上的,字跡來自同一個人,寫道:


    【小小何時能牙牙學語?何時能穿上鳳兒給她織的衣裳?何時會情竇初開,找一個可靠的男子?何時能平安出嫁,歡喜一生?年歲之蒼茫,我還能多看她幾眼?】


    一連十問,字字句句都是“小小”二字。


    卻為自己,不著一言。


    秦小小泣不成聲,將字條緊貼額頭,顫聲道:“鳳兒是……是我娘親的名字。她生我時難產去世了,死前給我……給我織了許多……許多衣裳……”


    身後卓俊上前一步,安撫地拍著她的肩膀,不知所措地說:“別、別哭了秦妹妹,這是好事啊!看這些字條,秦達前輩也許……還活著?”


    秦達,秦小小的生父,曾經也是武林名宿,號稱是“嫉惡如仇,橫空火刃”。


    江湖傳言,十八年前,秦達與魔門三君之一的赤魔在蒼山上對決,事敗卻未身死,是因為身上中了雨師妾的蠱毒。


    此蠱霸道無比,讓秦達從此性情大變,喪心病狂。非但在次月連殺名門弟子十三人,甚至也沒有放過自己的結發妻子,全都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大火連燒三天,現場留下十五具焦黑的屍體,核對無門。


    十八年過去,秦達再沒有出現過,江湖人都已經默認:他也死在那場大火中。


    連帶著“橫空火刃”之名,也從萬人敬仰的大俠,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魔門匪類。


    如今,君莫問帶來的線索卻似乎證明了:秦達還沒有死。


    傅寒洲有些思索,道:“腐心蠱?”


    應龍城道:“未必。聽他性情大變這一說,更像是忘憂蠱。”


    忘憂蠱能讓人忘記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


    傅寒洲看著應龍城,見他眼底仍有一抹氤氳的幽藍色。


    兩人俱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天心閣護法左明說過的話。


    應龍城道:“若真是秦達,那麽他是忘記了善惡是非。”


    “義薄雲天的大俠,從此墜入魔道;癡情不移的情郎,都能殺妻證道……”傅寒洲喃喃道,“原來,說的就是秦達。”


    “活著,就一定是好事嗎?”


    一個清冷的聲線,從樓下緩緩傳來。


    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轉到了他的身上。


    來人披著一件狐毛大麾,兜帽略作遮掩。


    隻見他秀臉潔白無暇,一雙紅眸如酒色沉澱,正是小七。


    此時秦小小掩麵痛哭,還沒有喘過氣來。


    而小七已經是走到眾人跟前,將狐毛大麾解開,慢悠悠地在爐火旁暖了暖手,笑道:“這麽巧,一來就聽到你們講故事。那既然這樣,我也給你們講講吧。”


    秦小小抬眸,淚眼朦朧地看他。


    小七饒有興致似的,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欣賞著她的模樣。


    小七悠然道:“從前有個笨蛋大俠,隻知道在外麵殺壞人,不知道回來照顧老婆。有一天,笨蛋大俠沒能殺掉壞人,回來後就被好人們懷疑,說他中了蠱、通了敵,所以兩邊才會相安無事。笨蛋大俠既沒有中蠱,也沒有把流言蜚語往心裏去,帶自己懷孕體弱的老婆去找大夫。


    “他聽大夫的話,去摘天山雪蓮,九死一生,就隻帶了自己全副武器。他走的時候,好人們來他家,聽說他磨了刀去西域,覺得他肯定是去投效壞人——他們就一合計,先下手為強,把他老婆抓了當人質。誰知道呢,笨蛋大俠的笨蛋老婆身體太弱,直接死了,肚裏還揣著孩子。笨蛋大俠回來見到慘狀,就發了狂,將現場十三個好人盡數砍死。


    “砍完人,他準備砍自己,一了百了。萬萬沒料到,他老婆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動靜,掙紮著從死人腹中要爬出來。笨蛋大俠剖腹取子,抱到了自己的女兒,就不敢死了。可他也不敢活,他太出名了,父母還在市井隱居,不知道有多少好人要殺他和他的孩子,從此功成名就。


    “最後他果真去找壞人了——


    “他背著一個繈褓,在西域魔教的長階長跪,膝行上了白頭山。裏麵的壞人,曾經是他欲殺之而後快的大魔頭,現在他磕頭求著壞人,要給女兒一條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生路。”


    聽到這裏,秦小小渾身發顫,說不出話來。


    小七意興索然地放開了她,搓了搓雙手,懶洋洋地說道:“壞人給了他一條明路,那就是裝死。笨蛋大俠就燒了一切罪證,假裝自己死了,將女兒放在佛刹,看一對平凡夫妻撿了去。


    “此後十八年,他就在魔教辛辛苦苦放火,勤勤懇懇殺人,順便結結實實拜佛,求了一盞長明燈。


    “對了,他最開始還放不開手去殺人,日夜都在痛苦中煎熬,隻有偷看女兒的時候才會有一時片刻的高興。壞人見了,賜給他忘憂蠱,讓他自己看著辦。


    “笨蛋大俠吃了忘憂蠱,又好怕自己會忘記女兒,就在佛前跪了一夜,長明燈裏也留下了字條。但是還好,他總歸沒有忘記女兒,而且,從此也不會再烈焰灼心、輾轉難眠了。


    “世人都道他早已死在火中,卻不知道這人幹活逐漸利索,讓壞人高興了,每年都能給女兒掙多一點嫁妝。他置辦了善口府的良田,見女兒愛梳妝,還買下了兩個胭脂鋪子,見酒樓辦的火熱就又買酒樓。總之年年翻新,就怕自己某一回出門殺人放火,就再也回不來了,隻說要等看到女兒成親嫁人了,才敢放心。”


    “嘶。”君莫問倒吸一口冷氣,脫口而出道,“好標準的g!”


    在場的npc自然是聽不見這句話的。


    傅寒洲聽了,嘴角一抽,問小七道:“後來,他是死於天心閣護法左明的手下,身上帶著的最後一張地契,就被左明收走?”


    小七又笑了起來,似乎很是開懷,眉眼彎彎。


    小七道:“哦,我忘記說了。


    “笨蛋大俠那夜殺光了人,自己也受了重傷,在白頭山凍了三天三夜,就沒了一隻手,也瞎了一隻眼。那他既然裝死,就要改頭換姓。壞人見他如此形貌,就開玩笑說了——


    “就剩一隻眼了,就叫左明吧。”


    “左明!”


    “左明是……那不就是……”


    君莫問看向了傅寒洲。


    傅寒洲恍然,點頭道:“是那夜,領頭來圍攻我書院的天心閣護法。”


    【係統:叮,任務“惟此世間”已完成,獎勵已發放。】


    【係統:叮,秦小小對你的好感度提升15。】


    【係統:叮,北宸對你的好感度提升5。】


    【係統:叮,傅寒洲對你的好感度提升2。】


    【係統:叮,風裏鷹對你的好感度提升1。】


    ……


    此時此刻,一係列的係統提示就在君莫問的眼前掠過。


    但是他一個字都沒有看到!


    他滿心都沉浸於震撼當中,張口結舌道:“怎麽會這樣!秦達竟然……竟然就是左明?那豈不是?!”


    在場眾人都看向了應龍城。


    當夜左明率眾來攻,最後正是劍神一劍,將他直接斬成了兩半。


    江湖如此而已。


    誰也不知道今日這一劍揮出,斬斷的會是眼前敵人的昭昭罪孽,還是無辜家庭的美滿團圓。


    左明屍體上的那張地契,現在想來正是他今年要給女兒秦小小添的嫁妝,才會填寫著秦氏夫婦的名字。


    隻是……


    隻是這一次他出門任務,卻再也回不來了。


    那天的事情,江湖上早已流傳過。


    秦小小渾身巨顫,涕淚滿麵道:“你殺了我父親……十八年來,我一直在找凶手……而你殺了他!!”


    她突然拔出身側卓俊的佩劍,不由分說就一劍向著應龍城刺來。


    卓俊阻攔不及,失口道:“別!!”


    劍神始終坐在桌邊,神色淡淡地聽完了故事,卻在最後被劍鋒所指。


    秦小小的劍自然對他是沒有任何威脅性。


    應龍城雙指一夾,便輕鬆止住劍鋒,道:“我確實誅殺了左明。你要替父報仇,也是合情合理。但以你武功、資質,此生亦是無望。”


    秦小小恨之欲狂,手中劍刃被奪,當即拔下頭上發簪,又發狠地去刺向應龍城。


    這回傅寒洲也看不下去了,從旁一個手刀,將她打暈。


    卓俊連忙將秦小小抱在懷中,摸她脈搏,隻是因為大喜大悲、大憂大怒而昏厥了過去,暫無性命之憂。


    好好一場聚會最終如此收場。


    君莫問連截圖都忘記了,呆呆地坐著,歎息道:“好難啊,唉……惟此世間,這一係列任務叫做惟此世間。”


    傅寒洲聽了,便道:“這是《無量壽經》裏的一句。‘惟此世間,善少惡多,飲苦食毒,未嚐寧息’。”


    風裏鷹也不磕瓜子了,道:“我總算明白左明堂堂一個魔教的護法,為啥張口閉口都是佛經了。人到了絕望的時候什麽都會拜的,秦氏夫婦不就看到了他跪在佛前嗎?”


    眾人都靜了一會兒。


    傅寒洲卻是將目光又一次放在了小七的身上。


    “此番密辛,多數於十八年前發生。你又是從何得知?”傅寒洲問他。


    小七笑了笑,慢條斯理道:“做臥底的,在情報上總要多留心一些。你忘記了,秦達,不,左明,年輕時還與赤魔決鬥。赤魔無聊的時候提了那麽兩句,可能就把情報流傳了出來。我今天聽你們補全了秦達那邊的事跡,才算是把故事猜了個完全。”


    “不,不對。”傅寒洲看著他道,“左明最後是天心閣的護法,不是赤魔的。他最後如果真的是求了一個魔頭,那也不是赤魔,而是天心閣的主人——令主北宸。而你,身為鐵索盟的臥底,是怎麽得知天心閣中發生的事情?”


    傅寒洲的疑問,讓眾人的目光又聚集在小七的身上。


    小七卻是懶洋洋的,沒有自我辯解,而是低低地說了一句:“誰知道呢?也許……令主和赤魔,關係很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食我大大大……不行了大不起來了


    一滴也沒有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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