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詩把車停到了路邊,頭伏向方向盤,嚶嚶地抽泣起來。幾多委屈,幾多苦澀,幾多渴望,幾多恐懼,種種複雜的情緒像春天田野裏的雜草一樣,紛亂地在心原生長。外表剛強的女人,也不意味著內心就是那麽強大,其實很多時候也很脆弱,也很想找到一個可以依賴、可以信賴的男人,躺在他的懷抱裏哭哭鼻子,做一回小女人。


    隻可惜,這許多年來,司雨詩連個痛哭的機會都沒有。苗東順不解風情不說,還粗野沒化,如果不是因為被強?奸後有了智棠,如果不是害怕苗東順的凶狠,司雨詩早就逃離了這裏,到另外一個地方去打拚。現在,自己要去羅馬尼亞創業,苗東順先是不同意;現在聽說有葡萄酒的生意可做,而且能夠以羅馬尼亞的葡萄酒假冒法國的葡萄酒,立刻就同意自己去羅馬尼亞。但苗東順也是很狡猾,竟然把智慧當作人質,不給自己遠走高飛的機會。恨苗東順,卻拿苗東順沒有辦法,自己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


    苦從悲來,司雨詩的眼淚止都止不住,把方向盤都浸得能攥出水來,忽然,司雨詩覺得後背的肌肉猛地收緊,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後背。莫名地,一種奇妙的感覺從手掌覆蓋的地方,向四周發散開去,司雨詩的心獲得了安寧,有一種安全感包圍了司雨詩的心。這種感覺真好,似乎在過去的好幾年裏,都曾經隱隱約約地期盼過,甚至在夢鄉裏身臨其境過。這不是做夢嗎?這不是做夢,這是方圓第一次把手掌放在自己的後背上。嗚嗚嗚,好幸福的感受啊!


    就這樣放了好久,司雨詩的耳畔傳來方圓溫和親切的聲音:“司姐,我知道你心有很多的苦。放心吧,我給你照顧好智慧,你就放心地在羅馬尼亞打拚吧!我希望你能積累豐富的經商閱曆,用你的智慧開創更美好的未來。智慧我會教育好、培養好的。”


    司雨詩抬起頭,淚眼朦朧,看到了方圓那親切而慈善的麵容。不知道哪裏來的衝動,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司雨詩情不自禁地把頭埋到了方圓的懷裏。哭是不哭了,隻想擁有這一刻的寧靜,還有說不上來的幸福。


    方圓摟著這個大姐級的商業才女,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邵可卿。這個懷上孩子的大姐,現在在南太平洋的那個島國,過得還好嗎?遝無音訊,聯係不上,既有幾分牽掛,又希望從此遠隔天涯一刀兩斷最好,正是方圓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寫照。


    司雨詩喃喃自語:“其實我這樣的女人,在苗東順的眼裏,就是個雞肋。他從來沒有把我看成他的妻子,不但沒有結婚證,而且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我最多也僅僅是智棠和智慧的媽媽,其實也就是他掙錢的機器和苦力。”


    方圓歎了一口氣:“司姐,你的處境其實我也知道的。我想對你說,你是我遇到過的少有的商業奇才,既有智慧,又有理論,還有經驗。如果給你一片天,你能把這片天都變成黃金。這一次去羅馬尼亞考察,更讓我加深了這種認識。一直以來,我也有一個想法,就是讓你成為我商業上最重要的合作夥伴,比丁曉華、比安東升還要重要的商業夥伴和親密戰友。”


    司雨詩離開方圓的懷抱,有些懷疑地看著方圓:“方兄弟,我都已經人老珠黃,你還能看上我?”


    方圓的眼睛裏寫滿真誠:“姐,我看重你的,不是容顏,而是才華。你是我見到的女性當,最有商業頭腦和智慧的女人,我非常欣賞你、敬佩你的。”


    司雨詩的目光多了幾分柔情:“其實,你是我接觸的所有男人最有才華、最有本事的男人。不怕你笑話,我曾經也想過,如果我再年輕十歲,如果我不是苗東順的女人,我會不會死皮賴臉地追求你,賴上你?”


    好麽,郎情妾意,“腥”“腥”相惜,竟然跟西門慶與武大郎的老婆潘金蓮有點類似,雖然沒有實質的行為,但在心靈上早就勾?搭上了。這倒印證了一句流行的話,叫精神出軌。


    方圓笑了:“姐,我還不知道我有這麽大的魅力,連清江大學的高材生都能吸引!”


    司雨詩說:“你還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吧?就金穀大酒店,那些有點姿色的女服務員,哪個不想讓你睡一覺?如果能給你當上小四小五甚至小六、小七,她們都夢寐以求啊!”


    這一點方圓相信。又年輕又位居高位的,對年輕女性確實有殺傷力。如果不是自己努力地管好自己的褲腰帶,恐怕自己從早到晚一整天也不用穿褲子了。大概剛剛穿上,還沒係好褲腰帶,就又被拉開了。自己現在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個女人,其實已經是很節製的結果了。不知道有多少未婚的女教師,都把年輕的風度的方局長當成了夢情人崇拜偶像!就像是香港某影視歌三棲男星一樣,在國大陸,真是數不勝數的女粉絲為之瘋狂,夢想著嫁給他,夢想著能讓他看上哪怕能陪他睡一覺也心甘情願也夢寐以求。雖然這樣的話聽起來有些不瘋狂有些讓很多女性朋友心裏不舒服讓很多男性朋友羨慕嫉妒恨,但這就是現實,不是心理上不認可而現實就如你所願。


    方圓苦笑:“就算是恢複了封建製度,我這老牛也受不了啊!”


    司雨詩也梨花帶雨地笑了:“嗯,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我可不希望你累死!你可是智棠和智慧的幹爹呢!”


    方圓說:“幹爹也是爹。”


    沒有更多的語言,隻有心靈的默契,司雨詩的手與方圓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握到了一起,久久不願分開。這一時刻,沒有任何情?欲與色?情的東西,有的隻是相見恨晚相知恨晚的那份知己情。


    過了很久,司雨詩說:“圓,如果你信任姐,姐就為你當牛當馬,幫你把經濟上的事管好辦好。”


    方圓說:“姐,謝謝你。你先放心地在羅馬尼亞開創天地吧,等將來時機成熟的時候,你再回到東州,我相信那個時候,將是你施展才華的大好時光。”


    富士斯巴魯重新上路,很快就來到了春曉公司。在總經理辦公室,方圓和司雨詩見到了情緒低落的孔雙華。


    司雨詩是人精,立刻想到了什麽,走上前去:“雙華妹子,是不是因為方圓兄弟沒陪你過情人節,在生方圓兄弟的氣啊?”


    方圓吃了一驚,不知道司雨詩為什麽會說這麽讓人下不來台的話。其實男人哪裏知道女人的心思,而隻有司雨詩這樣在商場閱人無數的女人,才更知道孔雙華的心思。


    孔雙華眼淚流出來:“司姐,我沒有生氣,我隻是難過。”


    司雨詩說:“雙華,今天啊,方圓兄弟可是忙了一整天。從早晨到現在,才剛剛抽出一點時間,就趕過來了。方圓啊,你跟雙華說說,你今天都幹了什麽?”


    方圓心一橫,說:“雙華,我確實做得有不對的地方,我向你賠不是。昨天晚上,我聯係了丁曉華和安東升兩位東州最大的企業家,想與東州教育局的職業學校簽訂一個校企合作協議,為下周一馮省長到東州視察作準備。丁曉華聯係了東州市工商聯的許多知名大企業家,我陪他們吃飯,然後喝了很多,晚上就留宿在納斯大酒店。今天上午,這些企業家在教育賓館,與東州教育局直屬的各大職業學校進行洽談,達成了超過50份的合作意向書。午,我代表教育局,在金穀大酒店宴請這些企業家。跟企業家們談完並送走後,我又跟苗哥、司姐談生意上的事情。談完生意上的事,我就趕來了。本來,我還準備在這裏跟你說點事,再返回教育局,繼續研究工作。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留下來,今天是情人節,剩下的所有時間我都陪自己的老婆陪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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