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朱蕊所說的都是實情,但在方圓看來,這分明有一點b宮的意味。方圓摟著宋思思,心裏有幾分不悅。對於朱蕊的小伎倆,方圓輕鬆化解:“姨,你說吧,就我現在這樣的狀況,我能怎麽辦?你告訴我一個好辦法,隻要合情合理,咱就可以辦!”


    朱蕊和宋大成頓時也沒有了主意。能逼著方圓離婚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除了讓方圓離婚,再跟宋思思結婚,還能有別的辦法,讓宋思思的奶奶那一關通過嗎?


    朱蕊有些尷尬地擠出笑容:“我和你叔不也是愁得沒法子嘛!小方你點子多,你給出點主意吧!”


    方圓說:“這是叔家裏的家務事,我一個作晚輩的,不好摻和。如果說眼前這個年關不好過,那麽可以外出旅遊放鬆一下,不在家過年就是。不是要去普陀山嗎?那就去吧!如果覺得時間太短,還可以像前年那般,去馬爾代夫這樣的國家度假的。至於怎樣做通思思奶奶的工作,我確實沒有辦法,還要靠叔和姨想辦法,你們不要再找我,找我也沒有用。另外,我再說一點,就是思思最好去香港或美國生產,你們要提前做好準備。好了,我今晚必須要去我媽家過小年了,有什麽事情,隨時電話聯係。叔,姨,思思,我得走了。”


    宋思思挽著方圓的胳膊,依依不舍。


    方圓溫言對宋思思說:“思思,你好好保重。等我從省城回來,再來看你。”


    朱蕊說:“我們一起去省城,飛機票我來買,不好嗎,小方?”


    方圓真是覺得忍無可忍了。方圓說:“姨,思思年紀小,不懂事,對我很依戀,我可以理解和原諒;你都五十了,還不明白事理嗎?我去省城,拜會的是省委書記,是省長,是省委常委,還有教育廳長。你說,你們一家和我在一起,算怎麽回事?你難道要把我害死,才開心嗎?把我害死,你們家,你們大成公司,還能得著什麽好嗎?”


    方圓鬆開了宋思思的手臂,輕輕地拍了拍,衝著宋思思點點頭,連招呼也不打,迅速離去,隻讓宋大成、朱蕊呆愣地站在那裏,像木雕一般。宋思思嚶嚀一聲,又撲入媽媽的懷抱,失聲痛罵起來!


    上了車,方圓仍氣憤難平!方圓對於宋大成一家人的目光短淺,越來越有些厭煩!甚至於連宋思思的美麗,到了這個時候也根本無法讓方圓再對她產生一點點動心。當初沒有選擇宋思思,甚至還掀了桌子,不就是因為宋大成的目光短淺,還有商人的自私嗎?今天,他們一家人的表現,讓方圓感到無比失望!當二奶,要有當二奶的覺悟,否則就不要哭著喊著來當二奶;當了二奶,就不要總想著扶正!看看宋家人,不就是希望早一點讓宋思思扶正嗎?既然有這樣的想法,當初就不要勾引我,就不要哭著喊著來當什麽情人,當什麽二奶!


    方圓重重的一拳打在座椅上,嚇了司禮國一跳。司禮國陪著小心:“局長,去政和小區嗎?”


    方圓說:“好。”就再也不想說一句話。


    當方圓趕到政和小區父母住的地方時,兩家人都到了,還有保姆小清。餐廳的餐桌上,擺滿了菜肴,不過,沒有人動一筷子。大家都坐在客廳裏等方圓呢!看到方圓來了,大家都聚了上來。孔雙華看到方圓的臉色不太好,連忙放下睿睿:“去,叫爸爸,讓爸爸抱抱。”


    睿睿搖搖擺擺地跑過來:“爸爸,抱抱。”


    方圓的心頓時就被融化了。他把睿睿抱起來,親了親:“睿睿,今天乖不乖?”


    睿睿說:“睿睿乖!”


    方圓摟緊了兒子,對眾人說:“我忙,都這麽晚了,大家就不要等我了。你們先吃嘛!”


    方媽媽說:“你這個一家之主不回來,我們怎麽能吃?”


    天!自己成了一家之主了!方圓說:“那好吧,都坐下,趕緊吃飯!”


    方圓這才發現,餐桌雖然挺大,但圍著一圈坐10個人,還真是擠巴得不行。方圓說:“雙華,以後啊咱家吃團圓飯,不要在家吃。你就去金穀大酒店,訂好房間。”孔雙華說:“我也是說了,希望去飯店。”


    方媽媽說:“圓圓哪,這不怪雙華,是我的意見!雙華這幾天啊,天天往咱家拉年貨,冰箱滿了;又買了一個冰櫃,又滿了;你大姐和春曉的房間,現在都堆放了許多年貨。你說這東州,天氣暖和的,要是這麽放下去,好東西也會腐爛或變質,多可惜呀!所以我說,全家人就得使勁吃!今天晚上的飯,全都是用年貨做的,蔬菜也是人家送的年貨,肉和魚更是!”


    孔雙華說:“年貨的情況,小司跟你匯報過了吧?”


    方圓點點頭。


    方競材說:“圓圓哪,我最喜歡這些年貨了。都是我在通化那邊平常吃不太著的好東西啊!驢肉啊,狗肉啊,多好的東西啊!這好幾盒的大對蝦啊,我都活了快70歲了,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蝦!我還想這幾天就嚐嚐這大蝦,可是你媽說要等大年三十再吃。不吃就不吃!當然,老爸就好一口酒,送來的這些酒,我都很喜歡!早就聽說過這些牌子的酒,平常沒機會喝。這一回,我可都能嚐嚐了。”


    方競材今天晚上喝的,赫然就是清江省附近省份最有名的馥鬱香型白酒~~酒鬼酒。


    方圓說:“爸,酒可以喝一點,想喝什麽酒,跟雙華說,讓雙華買給你喝。但是不要喝多,更不要喝多了耍酒瘋。”


    方競材很聽話一般:“是呢,是呢!”


    方媽媽說:“不要再買了。就這些酒啊,你爸一年也喝不了!圓圓哪,家裏這麽多的酒,這麽多的年貨,會不會犯錯誤?”


    方圓說:“媽,雙華拿回來的,你就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我強調一點,別人直接送到咱家,一概拒絕!有什麽事情,讓他來找我!”


    方媽媽說:“知道呢!我已經拒絕了好幾位!”


    方圓說:“特別是送錢,送卡,送多少,也不能要,大家都明白嗎?收了錢,收了卡,很可能就把我送進監獄。如果我進了監獄,爸媽、大姐和大姐夫的生活,立刻就會翻天覆地大變樣,明白嗎?”


    方圓還真是像一家之長,以訓斥和警告的口吻對著全家人講。方媽媽說:“知道,知道!剛才圓圓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誰要是犯渾,誰要是明知故亂,別說圓圓不高興,我也第一個不饒!”


    吃飯的時候,方圓卻沒了話說。雖然大家對他都很熱情,也給他敬酒。方圓卻悲哀地發現,除了孔雙華,自己跟眼前的其他幾位已經沒有共同語言,包括自己的父母。方圓感興趣的,他們聽不懂,也不明白;他們感興趣的,方圓聽來卻索然無味。天哪,什麽時候讓自己跟家人都有了心靈的距離?


    方媽媽還是勉強插入了話題:“圓圓,聽說你明天去杭江,去幾天?”


    方圓說:“不知道呢!”


    方媽媽說:“都快過年了,什麽人這樣討厭,把你叫去?”


    方圓說:“什麽叫討厭?媽你不懂,別摻和!是省委書記的秘書打電話讓我去!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是省委書記找我!對於一個幹部來講,能被省委書記點名,這是多麽大的榮耀!就算是大年三十叫我過去,我也是高高興興地過去!媽你不懂官場上的事情,千萬千萬別胡亂說話啊!這樣的話,要是讓別人聽到,跟我關係好的,會在心裏偷偷笑話你;跟我關係不好的,會趁機告我一狀,我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方媽媽頓時啞口無言。方萍、趙純,更是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趙春曉感覺小舅簡直比班主任還要嚇人!


    方圓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乏。吃了不多的一點,方圓就覺得胃裏已經滿滿的。方圓說:“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


    方媽媽說:“圓圓,你就吃這麽一點,可怎麽行?”


    方圓有些不耐煩:“媽,我不想吃了。你們吃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方圓起身,到那邊的沙發上坐下,倚到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宋家人氣的,方圓一直覺得氣不順,心裏堵得慌。


    這個時候,方競材似乎沉浸在酒鬼酒的馥鬱香氣的回味之中,忍不住哼起了京劇:“今日痛飲慶功酒,壯誌未酬誓不休……”


    方圓猛地站起來,咆嘯道:“爸,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剛才說要靜一靜,你沒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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