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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夫妻不和、第三者插足、包養二奶等感興趣，是很多國人共同的愛好。對於周素素來講，她尤其感興趣。所以，無論是在學校的休息時間，還是在家，周素素特別喜歡看那些影星、歌星、笑星的緋聞，特別喜歡了解張家長、李家短的花邊新聞，特別喜歡看那些打離婚的、第三者插足之類的都市肥皂劇，並津津樂道。
現在，最鮮活最生活最直觀的電視劇就在學校門口上演，男主角是校長，女主角是校長夫人。周素素實在是沒有看夠，她是真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會怎樣發展，會不會打離婚。周素素更關心，姚校長沒有回家的這兩天，都去哪裏了？
中層以上的幹部，在姚長青的手勢示意下，離開了學校門口，都進了辦公樓，坐在小會議室裏。周素素很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唉，真沒想到，姚校跟他愛人之間，一直都是那麽和睦的關係，現在也會出這樣的事情！”董梅是直心性的，忍不住問道：“姚校和他愛人之間怎麽了？”周素素看了看大家。見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她這裏，她很有人群中心的感覺。周素素有些得意，有些神秘地說：“前天晚上，苗芊芊就給我打電話，問我知道不知道姚校去哪裏了。我當然不知道，因為姚校去哪裏也沒有跟我說過。”蘇進波說：“你不知道就不知道行了。”周素素似乎沒有聽明白蘇進波的暗示，繼續說：“我很好奇啊，就問苗芊芊，姚校長怎麽了？開始的時候，苗芊芊似乎還不太情願說，後來我說，我得明白是怎麽回事，才會幫你分析姚校可能去了哪裏，苗芊芊就告訴我，說她父親突發心肌梗塞，搶救無效去世了。結果，她大哥就埋怨姚校說是她父親吃了姚校送的年貨後，堵了血管，說姚校是害死她父親的凶手。姚校氣得當場就走了，這一走，就關了手機，誰也聯係不上了。而且不多不少，一失蹤就失蹤兩天！你們都看到了，苗芊芊這兩天，人瘦了一半，眼眶子都凹進去了。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難受，一邊是爸爸死了，一邊是老公跑了，誰能受得了？”董梅說：“那苗芊芊的大哥也太不是東西了吧？”周素素說：“誰說不是呢？姚校給老丈人送年貨，這是孝心；老丈人吃了年貨，死了；丈母娘吃了年貨，沒事兒，怎麽會是年貨的事兒呢？我看哪，這裏麵肯定另有隱情，否則啊，這當大舅子的不會這麽說他妹夫啊！嗯，肯定有隱情，肯定有隱情！”
蘇進波說：“周主席，你似乎知道的也太多了點吧。咱今天到學校裏是幹什麽來了？是研究學校計劃！咱不是研究姚校和他大舅子的事情，不是研究姚校長跟他愛人的事情，你是不是搞錯了方向？”
周素素說：“是啊，今天我們的確是來研究學校計劃的，昨天上午我也是這麽通知的。但現在校長不來，我們怎麽研究？”
方圓說：“這樣吧，我先把姚校長修改過的計劃稿複印幾份，我們每個人一份，各位領導都先看著。有什麽意見的話，就可以先在稿子裏標一標，等姚校長回來後，大家就直接談意見，這樣好不好？”
蘇進波說：“方校長說得不錯，就是嘛，大家都先看著，等著姚校長回來。”董梅說：“我看這樣挺好。”
很快，方圓就把印好的每一份學校新學期計劃交給在座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拿起手中的計劃，讀了起來。整個小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
現在，周素素的眼睛盯著計劃看，但心裏憋得難受著呢！話還沒有說完，怎麽被蘇進波和方圓唱了雙簧，引到看計劃上來？周素素是越看越難受，越看越憋得想告訴別人她所知道的一切。可是這些人，好像對校長一點都不關心似的，唉，都是些什麽啊？
終於，周素素忍不住了，開了口：“各位，大家不想知道苗芊芊為什麽會這麽早就來學校，一直等著姚校來嗎？”既有賣弄的意味，更帶著神秘。說了這句話，周素素的心一下子就舒服了許多。
鍾雪說：“是啊，校長夫人怎麽知道今天校長會來呢？”周素素得意起來：“這說起來，我還是立了一個大功呢！姚校和苗芊芊之間，如果因為苗芊芊的大哥千萬的誤解和分歧而感情不好甚至鬧了離婚，那對姚校和苗芊芊都不好。我可是希望他們之間早一點消除誤解，早日和好啊！”蘇進波說：“周主席，你現在管的麵可真寬啊！”周素素說：“是啊，我是工會主席，也是學校婦委會主任，當然要關心這些問題。這些問題，也事關學校的穩定與發展，不管不行啊！”鍾雪說：“你還沒說你怎麽立的大功呢？”周素素說：“當然，因為我非常關心姚校，他是學校的台柱子，可不能因為家裏的事，影響了工作，影響了學校的發展。”周素素忽然覺得自己也挺有水平的，站得高，看得遠，說的話也是高屋見瓴。周素素看了一眼大家，感覺自己也具備做校長的潛質和實力：“所以，當昨天姚校給我打電話，讓我通知大家，今天要到校來研究學校計劃的時候，我也給苗芊芊打了一個電話。真沒想到啊，這個傻女人，竟然早晨6點就到學校了，就一直等在學校的大門口。你說外麵多冷啊，特別是早晨，她竟然也不進傳達室暖和暖和，一直等到我們來了，還是站在那裏。唉！看到苗芊芊眼眶陷進去了，顴骨聳起來了，嘴唇幹裂著，我的心都揪得緊緊的。”說完了，周素素的心也釋然了，她長長地歎口氣：“唉，受傷的為什麽總是女人？”
董梅想到了自己和孟軻洋，不由地感慨：“是啊，受傷的為什麽總是女人呢？”
蘇進波看著周素素，發現她不但愚蠢，而且可惡，忍不住反駁道：“不見得吧。那個潘金蓮，給武大郎戴了多少頂綠帽子，最後還害死武大郎，這受傷害的武大郎可不是女人。我說周素素你這個人吧，不該你管的，你胡扯些什麽呀？”周素素並不服氣：“我是婦委會主任，這樣的事我當然要過問啊！”蘇進波說：“校長的愛人也不是我們學校的人。”周素素說：“可是姚校是。化解家庭矛盾，這也是婦委會的一項重要職責呢！”
方圓看到，田喬喬一直都在抿住嘴偷著笑，估計是在笑話周素素的彪吧。但對校長家裏發生的事情，有一點幸災樂禍的心情，這就是不好了。倒是方淑娟，低頭看計劃，不聲不響，好像周圍發生的事情都與她無關，這讓方圓很佩服方淑娟的定性。想起了嶽父的教誨，方圓知道，這場麵呈現出來的，就是誰是誰的人。想起了《滄浪之水》裏在馬垂章麵臨著可能退休的時刻，馬垂章的人，孫之華的人，在會議上公開爭吵，現在的蘇進波，不就是表現出了明顯的傾向性了嗎？
我該怎麽做？方圓問自己。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那就是，自己要站在姚校長的一邊，也就是站在正確的一邊。可是，自己年輕，威望還不足以服眾，也沒有必要得罪周素素。看了看董梅，方圓有了主意：“各位領導，姚校長不在，按照慣例，由董校長主持工作。董校長，你看我們現在是繼續討論呢，還是研究學校的計劃？”董梅說：“當然是研究學校的計劃。今天我們來，就是要研究學校的計劃。”
董梅的話，把大家都引到了繼續研究計劃上。周素素欲言又止，也去埋頭看她手裏的那一份計劃去了。
小會議室再一次安靜下來。方圓覺得有些想去方便，便站了起來，走出小會議室。剛出了門，就聽到背後有人喊：“方校長！”回過頭，卻看到田喬喬在笑望著自己。方圓笑著回應：“有什麽事嗎，田書記？”田喬喬伸出大拇指，說：“方校長，我真地很佩服你的，有水平就是有水平。”方圓“哦”了一聲，說：“我哪個地方有水平啊？”田喬喬說：“蘇主任吧，也想維護姚校長的尊嚴，說了半天，反而如同火上澆油，越維護人家越起勁兒。方校長你呢，使的是太極功，四兩撥千斤，隻需要一句話，就扭轉了方向。方校長，我真地很佩服你。”說著，大眼睛忽閃忽閃著，衝著方圓直眨。
方圓像是被電流電著了似的，天啊，這田喬喬怎麽這麽會勾人呢？就這麽閃了幾下，自己的心怎麽會怦怦地直跳呢？方圓連忙定了定神，說：“這哪裏能看出水平？實話實說就是有水平啊？”田喬喬說：“當然，在恰當的時候說恰當的話，就是有水平，哪怕說的都是大白話，沒有高深的理論。咱們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爺爺不就是說白話但說得很有水平的人嗎？對於如何改革，鄧爺爺不是說，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抓住老鼠的貓就是好貓。方校長你真地很有鄧爺爺的味道。”
說完，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又衝著方圓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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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夫妻不和、第三者插足、包養二奶等感興趣，是很多國人共同的愛好。對於周素素來講，她尤其感興趣。所以，無論是在學校的休息時間，還是在家，周素素特別喜歡看那些影星、歌星、笑星的緋聞，特別喜歡了解張家長、李家短的花邊新聞，特別喜歡看那些打離婚的、第三者插足之類的都市肥皂劇，並津津樂道。
現在，最鮮活最生活最直觀的電視劇就在學校門口上演，男主角是校長，女主角是校長夫人。周素素實在是沒有看夠，她是真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會怎樣發展，會不會打離婚。周素素更關心，姚校長沒有回家的這兩天，都去哪裏了？
中層以上的幹部，在姚長青的手勢示意下，離開了學校門口，都進了辦公樓，坐在小會議室裏。周素素很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唉，真沒想到，姚校跟他愛人之間，一直都是那麽和睦的關係，現在也會出這樣的事情！”董梅是直心性的，忍不住問道：“姚校和他愛人之間怎麽了？”周素素看了看大家。見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她這裏，她很有人群中心的感覺。周素素有些得意，有些神秘地說：“前天晚上，苗芊芊就給我打電話，問我知道不知道姚校去哪裏了。我當然不知道，因為姚校去哪裏也沒有跟我說過。”蘇進波說：“你不知道就不知道行了。”周素素似乎沒有聽明白蘇進波的暗示，繼續說：“我很好奇啊，就問苗芊芊，姚校長怎麽了？開始的時候，苗芊芊似乎還不太情願說，後來我說，我得明白是怎麽回事，才會幫你分析姚校可能去了哪裏，苗芊芊就告訴我，說她父親突發心肌梗塞，搶救無效去世了。結果，她大哥就埋怨姚校說是她父親吃了姚校送的年貨後，堵了血管，說姚校是害死她父親的凶手。姚校氣得當場就走了，這一走，就關了手機，誰也聯係不上了。而且不多不少，一失蹤就失蹤兩天！你們都看到了，苗芊芊這兩天，人瘦了一半，眼眶子都凹進去了。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難受，一邊是爸爸死了，一邊是老公跑了，誰能受得了？”董梅說：“那苗芊芊的大哥也太不是東西了吧？”周素素說：“誰說不是呢？姚校給老丈人送年貨，這是孝心；老丈人吃了年貨，死了；丈母娘吃了年貨，沒事兒，怎麽會是年貨的事兒呢？我看哪，這裏麵肯定另有隱情，否則啊，這當大舅子的不會這麽說他妹夫啊！嗯，肯定有隱情，肯定有隱情！”
蘇進波說：“周主席，你似乎知道的也太多了點吧。咱今天到學校裏是幹什麽來了？是研究學校計劃！咱不是研究姚校和他大舅子的事情，不是研究姚校長跟他愛人的事情，你是不是搞錯了方向？”
周素素說：“是啊，今天我們的確是來研究學校計劃的，昨天上午我也是這麽通知的。但現在校長不來，我們怎麽研究？”
方圓說：“這樣吧，我先把姚校長修改過的計劃稿複印幾份，我們每個人一份，各位領導都先看著。有什麽意見的話，就可以先在稿子裏標一標，等姚校長回來後，大家就直接談意見，這樣好不好？”
蘇進波說：“方校長說得不錯，就是嘛，大家都先看著，等著姚校長回來。”董梅說：“我看這樣挺好。”
很快，方圓就把印好的每一份學校新學期計劃交給在座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拿起手中的計劃，讀了起來。整個小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
現在，周素素的眼睛盯著計劃看，但心裏憋得難受著呢！話還沒有說完，怎麽被蘇進波和方圓唱了雙簧，引到看計劃上來？周素素是越看越難受，越看越憋得想告訴別人她所知道的一切。可是這些人，好像對校長一點都不關心似的，唉，都是些什麽啊？
終於，周素素忍不住了，開了口：“各位，大家不想知道苗芊芊為什麽會這麽早就來學校，一直等著姚校來嗎？”既有賣弄的意味，更帶著神秘。說了這句話，周素素的心一下子就舒服了許多。
鍾雪說：“是啊，校長夫人怎麽知道今天校長會來呢？”周素素得意起來：“這說起來，我還是立了一個大功呢！姚校和苗芊芊之間，如果因為苗芊芊的大哥千萬的誤解和分歧而感情不好甚至鬧了離婚，那對姚校和苗芊芊都不好。我可是希望他們之間早一點消除誤解，早日和好啊！”蘇進波說：“周主席，你現在管的麵可真寬啊！”周素素說：“是啊，我是工會主席，也是學校婦委會主任，當然要關心這些問題。這些問題，也事關學校的穩定與發展，不管不行啊！”鍾雪說：“你還沒說你怎麽立的大功呢？”周素素說：“當然，因為我非常關心姚校，他是學校的台柱子，可不能因為家裏的事，影響了工作，影響了學校的發展。”周素素忽然覺得自己也挺有水平的，站得高，看得遠，說的話也是高屋見瓴。周素素看了一眼大家，感覺自己也具備做校長的潛質和實力：“所以，當昨天姚校給我打電話，讓我通知大家，今天要到校來研究學校計劃的時候，我也給苗芊芊打了一個電話。真沒想到啊，這個傻女人，竟然早晨6點就到學校了，就一直等在學校的大門口。你說外麵多冷啊，特別是早晨，她竟然也不進傳達室暖和暖和，一直等到我們來了，還是站在那裏。唉！看到苗芊芊眼眶陷進去了，顴骨聳起來了，嘴唇幹裂著，我的心都揪得緊緊的。”說完了，周素素的心也釋然了，她長長地歎口氣：“唉，受傷的為什麽總是女人？”
董梅想到了自己和孟軻洋，不由地感慨：“是啊，受傷的為什麽總是女人呢？”
蘇進波看著周素素，發現她不但愚蠢，而且可惡，忍不住反駁道：“不見得吧。那個潘金蓮，給武大郎戴了多少頂綠帽子，最後還害死武大郎，這受傷害的武大郎可不是女人。我說周素素你這個人吧，不該你管的，你胡扯些什麽呀？”周素素並不服氣：“我是婦委會主任，這樣的事我當然要過問啊！”蘇進波說：“校長的愛人也不是我們學校的人。”周素素說：“可是姚校是。化解家庭矛盾，這也是婦委會的一項重要職責呢！”
方圓看到，田喬喬一直都在抿住嘴偷著笑，估計是在笑話周素素的彪吧。但對校長家裏發生的事情，有一點幸災樂禍的心情，這就是不好了。倒是方淑娟，低頭看計劃，不聲不響，好像周圍發生的事情都與她無關，這讓方圓很佩服方淑娟的定性。想起了嶽父的教誨，方圓知道，這場麵呈現出來的，就是誰是誰的人。想起了《滄浪之水》裏在馬垂章麵臨著可能退休的時刻，馬垂章的人，孫之華的人，在會議上公開爭吵，現在的蘇進波，不就是表現出了明顯的傾向性了嗎？
我該怎麽做？方圓問自己。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那就是，自己要站在姚校長的一邊，也就是站在正確的一邊。可是，自己年輕，威望還不足以服眾，也沒有必要得罪周素素。看了看董梅，方圓有了主意：“各位領導，姚校長不在，按照慣例，由董校長主持工作。董校長，你看我們現在是繼續討論呢，還是研究學校的計劃？”董梅說：“當然是研究學校的計劃。今天我們來，就是要研究學校的計劃。”
董梅的話，把大家都引到了繼續研究計劃上。周素素欲言又止，也去埋頭看她手裏的那一份計劃去了。
小會議室再一次安靜下來。方圓覺得有些想去方便，便站了起來，走出小會議室。剛出了門，就聽到背後有人喊：“方校長！”回過頭，卻看到田喬喬在笑望著自己。方圓笑著回應：“有什麽事嗎，田書記？”田喬喬伸出大拇指，說：“方校長，我真地很佩服你的，有水平就是有水平。”方圓“哦”了一聲，說：“我哪個地方有水平啊？”田喬喬說：“蘇主任吧，也想維護姚校長的尊嚴，說了半天，反而如同火上澆油，越維護人家越起勁兒。方校長你呢，使的是太極功，四兩撥千斤，隻需要一句話，就扭轉了方向。方校長，我真地很佩服你。”說著，大眼睛忽閃忽閃著，衝著方圓直眨。
方圓像是被電流電著了似的，天啊，這田喬喬怎麽這麽會勾人呢？就這麽閃了幾下，自己的心怎麽會怦怦地直跳呢？方圓連忙定了定神，說：“這哪裏能看出水平？實話實說就是有水平啊？”田喬喬說：“當然，在恰當的時候說恰當的話，就是有水平，哪怕說的都是大白話，沒有高深的理論。咱們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爺爺不就是說白話但說得很有水平的人嗎？對於如何改革，鄧爺爺不是說，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抓住老鼠的貓就是好貓。方校長你真地很有鄧爺爺的味道。”
說完，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又衝著方圓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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