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之中,林子沉見過太多慘烈的景象,喪屍圍城的時候利用普通人形成的護盾、那漫天的哭泣哀嚎以及絕望的叫喊聲,讓人打心眼裏發顫,至於各種各樣的人體實驗更是從來不缺,異能者壓迫普通人更是十分普通的事情,普通人活在末世,還不如古時候奴隸的地位,甚至到後期,好多人都自發投入喪屍的嘴中,以此來獲得“報複一切”的力量。


    地獄慘景林子沉見多了,畢竟末世的存在,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一個人間地獄,


    但是七星鼠,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在靈獸以及靈植身上。


    他從未想過,有一部分靈獸靈植們的處境會這麽慘烈而絕望,在地獄和深淵中難以掙紮,最後都歸結於麻木。


    因為靈獸先天那絕佳卓越的天賦,以及各種神奇的傳承和天賦技能,讓靈獸靈植一直走在人類前端,他們的力量神奇而強悍,傳遞信息也比人類迅速無數倍,連團結都要比人類強上幾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生動形象地說明靈獸靈植這些靈物之間的關係。


    七星鼠簡直不敢想象這些靈獸們在此掙紮了多久,讓一向脾氣火爆又嫉惡如仇的烈焰爆鳥獸都展現出那麽麻木而痛苦的一麵!


    他想要嚎叫、想要發怒、想要咆哮,在看到那個人類竟然這麽漠視那隻靈獸的身體,甚至要讓那些靈獸吃掉這個靈獸的屍體時,他的情緒幾乎達到了頂峰!


    然後,他被白桃李攔了下來。


    白桃李的眼眸越加晦暗,隱隱竟然閃過幾分紅光,看向房間那兩個男人的時候,更是帶著遮掩不住的殺意,作為一株存在幾千年的靈植,他對於靈獸靈植的感情並不隻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淡漠,那個星球上因為他而擁有一個新的家園的靈獸靈植們,就足以說明這一點。


    最初白桃李站出來解帝國燃眉之急,率領帝國軍隊反抗聯邦,從此立下赫赫戰功,也不過是因為聯邦軍隊已經打到家門口了,他不可能讓人類再去打擾那些靈獸靈植的家園。


    白桃李見過太多死亡和殺戮,哪有戰爭不死人的?但是他從未見過這般殘忍而惡毒的虐殺。


    他的前半生致力於修煉以及為這些不方便問世的、數目格外稀少的靈獸靈植們構建新的家園,進入人類世界,也不過是這十幾年的事情,而且他很少真的去參加到人類的勾心鬥角之中,連個生日宴會都不會去參加,高冷又神秘。


    白桃李此時的怒火絕對不會比七星鼠低上半分,那種怒火從心底最深處源源不絕地湧出,綿長不覺。


    “冷靜一點,七星鼠。”


    “你的憤怒,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白桃李的聲音很輕,卻極冷,就這麽響在七星鼠的腦海之中。


    鬼使神差的,七星鼠冷靜下來。


    七星鼠死死地凝視著那個人類,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個人類怕不是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嘖,你們又不乖了,”那個人類微微眯起了眼睛,用帶著幾分甜膩的聲音緩緩道,“既然不老實,那我隻能讓你學習一下,什麽叫做乖巧。”


    七星鼠的爪子都已經伸出來了,又被林子沉摁了回去。


    那柔和又散發著說不出來的清冷的j-i,ng神力就那樣包裹住了他,七星鼠竟然有一種委屈到落淚的衝動。


    ……為什麽、為什麽他目睹這般慘烈的景象,卻什麽都不能做呢?


    “七星鼠,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你以為這裏就是全部受虐的靈物們嗎?”


    “不。”


    “最起碼,州州塔爾一族我們沒有找到。”


    “你毀了這裏,那其他的靈獸靈植們,又會遭遇什麽呢?”


    “他們會更警醒,更理智,更可怕,或許為了轉移而直接將那些靈獸靈植們殺了也說不定。”


    “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冷靜。”


    “找到這裏可以隔絕一切靈力的秘密,然後,就可以看他們自由自在地報複。”


    “……摧毀這一切並不需要你來做。”


    “被隔絕靈力的靈獸靈植們,才會任人宰割,而隻需要讓他們找回自己的靈力,就沒有任何人能夠繼續傷害他們。”


    “他們定然不會希望你來為他們報仇,也不會希望因為一時衝動而讓他們的同伴葬身於此。”


    “七星鼠,更多的靈獸靈植,在等著我們呢。”


    明明語氣毫無波瀾,明明並沒有什麽安撫性的言語和動作,但是卻偏偏讓七星鼠的心整個都安定了下來,


    他想,他要去救他們。


    “我們需要你的力量,七星鼠。”


    “你是被幸運所眷顧的孩子,現在,七星鼠,我們需要你帶我們去找到他們嘴中的那位博士。”


    “從那裏,我們定然可以這一切的謎團。”


    七星鼠定定地看著林子沉,而這時候,那個人類不知道又摁了什麽開關,刹那間一陣紅光閃現,靈獸們嘶啞又絕望的聲音再一次響徹整個房間,那個人類在一片痛苦的哀嚎中狂妄的笑道:“州州塔爾一族的火焰,有沒有感受過?”


    “還是托我們的福才能感受到,是不是十分幸運呢,嗯?”


    那種痛苦的嘶啞與哀嚎聲中帶著近乎慘烈的絕望,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種燒焦的味道,


    七星鼠的眼淚,已經要控製不住了。


    “我明白了。”林子沉突然說道,“他們在製作武器。”


    “不管是州州塔爾一族也好,還是其他靈獸靈植也好,都是他們製作武器的一環。”


    “還記得與聯邦的決賽嗎?那個時候,他們就是用對方的力量來還給對方,這裏也一樣。”


    “現在的火焰,是州州塔爾一族的火焰。”


    “當初他們對付州州塔爾一族的時候,也是用的州州塔爾一族的火焰!”


    “他們對付靈獸所采用的所有手段,都是從靈獸身上采取的!”


    “這裏所有的靈獸靈植,既是他們的試驗品,又是他們的武器。”


    那一瞬間,白桃李的臉色劇變。


    “我們沒有時間了。”


    白桃李輕輕道,然後認真地看向七星鼠,“七星鼠,我們需要你。”


    “隻能賭一下了。”


    “靠你了。”


    七星鼠下意識地看向林子沉,卻從林子沉的眼眸中,看到了格外相似的內容。


    他們沒有時間了。


    這麽幾分鍾內,死去的靈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而這僅僅隻是一間屋子而已,這裏有那麽多的屋子。


    有那麽多、他們看不到的靈獸,可能死在這痛苦又絕望的麻木疼痛之下。


    他們在等待著他們去救。


    沒有時間了。


    他們沒有時間了,那些靈獸靈植們也沒有時間了。


    ……靠他了嗎?


    七星鼠眼裏閃過一絲迷茫,但是漸漸的,卻又一種新的說不出來的力量壓在他的肩頭,很沉、很重,卻又讓他忍不住站直,


    他想,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鼠!”


    沒問題!


    利用七星鼠的傳說來進行這一次的行動,無疑是極為冒險的,但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


    在這個地方,不僅僅隻有那一些靈獸,州州塔爾一族他們都找不到任何蹤跡,而且那個房間裏隻有靈獸,總不可能聯邦隻捕捉了靈獸沒有捕捉靈植吧?


    這個地方,就宛如一座十分可怕的人間地獄。


    可以肯定的是,聯邦在製作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些靈獸們就是他們的試驗品,但是同時又是他們的力量來源,這不僅僅是禁錮靈獸靈植他們的靈力,更是奪取和壓榨。


    七星鼠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這是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肩頭上的責任重大。


    剛才那一幕幕的可怕場景依然在他的腦子裏回放,他甚至不由自主地開始祈禱,


    ……找到他們、找到他們,讓他找到那個博士吧……


    仿佛有什麽在回應他的呼應一般,他甚至可以聽到一個美妙的歌聲,帶著前所未有的誘惑和奇妙的吸引力,在召喚著他過去,


    “——鼠!”


    就是這裏了!


    被無數房間所包圍,最隱蔽又平凡無奇的那個小房間的門口,七星鼠停了下來,


    白桃李認認真真地研究了好一會兒,示意七星鼠從外邊等候,他與林子沉與空氣合二為一,艱難地擠進這個房間,


    那裏,是幾乎橫貫一個房間的各種設備,一個男子站在那些設備上,


    隻是這個男子,和普通人類並不像,


    林子沉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腦海中有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隻有一次機會。”


    白桃李認真地說道。


    當他們使用j-i,ng神力的時候,必然會暴露,所以他們隻有一次機會,一次摧毀這一切的機會,


    林子沉重重地點頭,


    他們一個人站在那些設備的首部,一個人站在那些設備的尾部,


    刹那間,白光驟起!


    那一瞬間,各種嘶鳴聲一起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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