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之中,一眾人等到姍姍來遲的葉筠,自然要上前詢問一番。而此時,在薛裕豐的暗示下葉筠自然不會和盤托出,像模像樣的避重就輕說了一通。


    “樊齊長老的死狀恐怖,雖然屍體已經經過休整裝飾,本神醫還是能夠發現其死亡時麵相猙獰,似有極度恐懼之事發生在他的麵前。腹部不規整的血窟窿正是致命傷所在,樊齊長老體內的五髒六腑似乎被人取走,樊齊長老也因此喪命,是當真的死無全屍。依本神醫所見,樊齊長老的死相不像是中原門派的功夫造成的,也不像是中原人士做的。”


    簡而言之就是,樊齊長老的死不是江湖正派的正統劍法刀法,而是死於中原之外的旁門左道之下。中原之外,西有魔教,南有南疆,北邊還有廣闊的大草原。葉筠此話雖然都是實話,卻也是模棱兩可,不論如何解讀,就看有心人要往哪邊靠了。


    果然,當即就有人跳出來指責魔教:“魔教中人實在可恨,竟是如此殘害我武林正義人士!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啊,是啊!”


    薛裕豐掏了掏耳朵,對在場眾人義憤填膺的模樣不削一顧,心裏倒是更惦記那個被他剝得j-i,ng光丟在床上的影衛。而他身邊的樊清自從把裕豐哥哥拉出廂房之後就沒撒過手,她貼著裕豐哥哥的手臂心裏樂開了花。這幾天她被逼著守自家二叔的靈堂,累得手腳發麻不說,那天居然還見到自己的裕豐哥哥挽著那個館兒來上香,可把她氣得眼睛都紅了。她爹爹還以為她終於懂事了,知道逝去親人的痛苦。


    今天她來晚了,一聽說薛裕豐先帶著館兒回去了,便借著找葉筠的借口去找人,還果然被她給找到了。她就是要當著那館兒的麵把她的裕豐哥哥拉走,她看見那館兒蒼白的麵色心裏舒暢許多,終於把這幾日憋在胸口的氣給撒了。


    心裏洋洋得意的樊清摟著薛裕豐笑得花枝亂顫,她才不在乎什麽攻打魔教的事情,她隻需要跟著她的裕豐哥哥就行。反正,裕豐哥哥說什麽都是對的。


    那頭,被留在屋中的十二在兩人離開之後便開始環顧四周開始找衣服。好在妙凝是個心細的丫鬟,一早就備好了衣物供十二穿戴。迫不及待的穿戴整齊,十二便端坐在桌邊等著主子歸來。


    早前主子下過一道命令,要求他在鬆陵派中如無特殊要求,不能夠躲到暗處,他一直謹記在心。但是他又不知道,若是主子不在,他能如何,便隻能一動不動得坐著。這麽一坐便是一個時辰,十二輕輕按壓著腹部,企圖減少那裏傳來的輕微疼痛感對自己的困擾。


    這時門外傳來動靜,沒一會兒,葉筠便拿他的腳開門進屋,大咧咧的坐在了桌邊開始給自己倒茶。嘴裏還不住的抱怨:“那個樊荃,正事不幹,就愛講大道理,煽動那些無知小輩。你說,剛剛有好幾個小門派的年輕弟子都被他糊弄得認定了魔教就是此次事件的主謀,恨不得抄起家夥就打到人家老巢去。人家少林方丈都發話了‘眾生皆平等,屠刀甚凶殘,苦海亦無邊’,是擺明了勸人不要輕易造下殺孽,那些個沒腦子的還半天沒聽懂,以為人家方丈在說魔教呢,你說,可不可笑。也難怪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樊荃雖然在五兄弟中排行第二,到最後還是排行第五的邱澤彥做了武林盟主。”喝了口水,葉筠還不打算停,“嗬,討論得熱火朝天,各想奇招的,試問又有幾個人是真心想還江湖一個清淨,更多的人怕隻是想一舉出人頭地吧。”


    葉筠自顧自的說著,還不忘給自己嘴裏灌水,瞅見薛裕豐緊張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隻見他一進門就迅速把門關上,還不忘偷偷向外張望一下,確認了沒人了才放鬆下來。


    “你這模樣若是叫那江大少爺看見,肯定是要笑話你在外頭假扮風流,到頭來連個丫頭片子都搞不定,是真真丟他江家大少爺的臉。”


    薛裕豐好不容易甩掉j-i,ng力旺盛的樊清,是當真直呼受不了。樊清姑娘與他可以算得上青梅竹馬,又由於那一門長輩定的娃娃親在那裏擺著,薛裕豐從小對她關愛就多一分。他本也以為自己這輩子是肯定要娶樊清姑娘為妻的,一是為了報答二叔伯對他從小的關懷,二是遵重父母的選擇,畢竟他也沒有什麽心上人。隻是現在既然得知樊荃與他父母之死有關係,他怎麽說也不能草率將人娶進門。眼看著樊清十八歲生日就快到了,這姑娘一點沒有放棄的意思。今日在前廳裏還對他拉拉扯扯,若不是十二身子不舒服,又怎會碰上被她鑽空子的地步。


    想到十二,薛裕豐回頭一瞧,果然那人穿戴整齊的站在一邊,心裏倒是有幾分遺憾。


    十二一聽到葉筠的腳步聲,他便站起身讓出了座位,垂著眼站在一邊,心裏暗自祈禱著主子沒有想起號脈這檔子事。也許是老天聽到了十二心中的祈禱,薛裕豐當真沒有提起讓葉筠給十二看病的事情,而是馬不停蹄地喚來妙凝,打算即刻收拾包裹走人。


    笑話,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想知道的都已經一一知曉了,再留在這裏就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他還要躲著樊清。還有一個早早回去的理由,薛裕豐是不會承認的。那就是,他想著若是能夠早日回到薛家堡,那裏的藥材足夠葉筠整出花來,也好給十二好好調理一番。這些日子,十二雖然一直在服用之前葉筠配的傷藥,但看他現在奇怪的反應這麽多,想來葉筠這個新藥的副作用還是挺大的,可別在他影衛身上留下後遺症才好。一個影衛的身子怎能弱成這樣,這往後執行任務出差錯可就是一條人命的事情。


    樊荃是巴不得薛裕豐趕緊走,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與薛裕豐糾纏不清。隻要人在鬆陵派一天,樊荃就管不住自己的女兒,還不若早早讓人離開。反正,將人叫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想到討論中有不少人支持他討伐魔教的想法,樊荃就覺得此事有希望了。


    向樊荃辭了行,薛裕豐一行人便踏上了歸途。


    回程的路上有了葉筠這個碎嘴的陪伴,薛裕豐的耳根子是一刻也沒清閑過,連帶著與他一起的十二也免不了被荼毒了一路。隻是,路上薛裕豐幾次想要捉弄一下小影衛,見人麵色蒼白的端坐在那裏,到了嘴邊的調戲也變成了對車夫的鞭笞。


    別說駕車的侍衛是滿肚子的問號,就連叢林中一路跟著的影十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和影七在鬆陵派外喂了好幾天的蚊子,好容易等來了主子。本來還想一路上能夠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可主子這馬車似乎有些快啊。


    你說這堡主出門的時候優哉遊哉的,還拉著邱弘少俠一路閑逛,怎的到回程的時候一再的要求加快速度呢,薛家堡又沒有人等著他。啊,不對,堡主的那些個姬妾公子的肯定惦記這堡主,隻是堡主也不像是惦記他們的模樣,又為了什麽人這麽著急呢。影十一思考了半天得出了一個結論,沒事,回到薛家堡問十二就成。


    而坐在顛簸的馬車中的十二臉色是真的不太好,縱然馬車裏鋪滿了柔軟的坐墊,但是這速度一旦上來,再好的馬車也會震得厲害。他本就身體不太舒服,胸口直犯惡心,腹部也依然隱隱作痛。被這麽一路顛過來,他總覺得自己的腹部更痛了,胸口也更悶了。為了防止主子懷疑,他連揉肚子的行為也不敢有,就怕主子看出些什麽來。其實這又有什麽用,任誰見到如今麵色蒼白的十二,都知道他此時並不好受。


    有時候,事情總是會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十二越不希望自己的身體情況被主子發現,他就越躲不了。這不,由於接連幾日的疾行,十二覺得自己的腹部之下都疼得麻木了,下身的衣物也有些s-hi潤,兩條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這不,到了薛家堡門口,見主子伸出手想接他下馬車,十二頂著暈眩的感覺就要去牽主子的手。可是視線卻逐漸開始扭曲,主子的手好像越來越遠,他怎麽夠也夠不著。十二一不留神,腳下一軟便一頭栽了下去。在陷入黑暗之前,他聽到的便是主子帶著焦急的呼喊。


    “十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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