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分享八卦:“憑我多年直覺,我就去查了一下這個男友的背景,家裏有點小錢,富二代,學生時代就有過同時交往三個女生的記錄。”


    楚歌語氣裏帶出一兩分小小的羨慕佩服,竹真真冷哼一聲,他縮了縮脖子,立馬換了一副語氣,往下說下去,“他在女友死後沒多久,就迅速和另一個女生在一起了,真是人渣。”


    【哇,沒想到小主播直播間還有這麽一番愛恨糾結的八卦聽】


    【出軌石錘了】


    【實不相瞞,此時此刻我想嗑瓜子】


    【陳屍與八卦,簡直是夜宵最佳伴侶啊】


    【我記得,剛才那個娃娃臉提到過,六年前那個案子是被歸類為意外案件的對吧?】


    【嗯?】


    【然後這個案子被小主播翻出來了……】


    【而小主播定理……】


    【所有意外身亡的都是蓄意而為!】


    就像是印證了直播間裏的評論,楚歌繼續說道,“但是你們猜最後怎麽樣了?”


    “都死了?”竹真真一挑眉,冷笑反問。


    楚歌點點頭:“這對小情侶在案件發生後的三個月,被人發現渾身□□地淹死在自家浴缸裏。”


    “鄰居報警的時候說,聞到濃烈的煤氣泄漏氣味,懷疑是泡澡的時候煤氣中毒了。”


    “但是屍檢卻發現,兩人身上都有毆打痕跡,頭部多處撞傷,最後的鑒定報告顯示,他們身上的傷痕都是彼此毆打造成的,並沒有第三人加害。”楚歌說道。


    “一對熱戀期間的小情侶,到底出了什麽矛盾才會把對方往死裏打,最後還雙雙‘殉情’?”


    他挑了挑眉,最後掃了一次電腦上的進度,99%了,他說道:“很多人會把硫磺的味道與煤氣中毒的氣味混淆,但其實兩者根本沒有關聯。”


    “你的意思是,有惡靈出沒?”秦浩聽出楚歌話裏的暗示,皺了皺眉,硫磺即是惡靈行過留下的痕跡,這聽起來的確像是他們的案子。


    秦浩問道,“所以,六年前潛水遊客的死亡的確和她的男友有關?這是她的報複?”


    “反正我是這樣想的。”楚歌發出一個鼻音。


    電腦的提示音響起,屏幕上顯示出大大的“match”加紅加粗標記,他轉向方拾一,嘿嘿一笑,“小法醫,找到了,間接造成溫雅死亡的凶器,就是水族箱邊上那根杆子!”


    方拾一和應辭走過來看,他微微點頭,“撈杆經常被使用,本身恐怕取不到太多有力證據,不過既然動機和凶器都找到了,那是時候去拜訪一下唯一幸存的嫌疑對象了。”


    他微眯起眼睛,嘴角微挑,“沒有人能把所有證據都處理得幹幹淨淨,總會有疏漏。”


    132.在線裝酷第一百三十二天


    在線裝酷第一百三十二天·“它來了, 它來了……”


    錢小森怎麽也想不到,不過是一晚上的功夫,就連六年前發生在水族館的案子都被翻出來了——


    甚至還從一件普通的意外事故,上升成了謀殺案,而疑犯早在幾年前就死了。


    她一臉敬佩地看著小法醫,覺得要是朱凱文聽到這個消息,大概心裏會平衡不少, 畢竟六年前的案子被小法醫掃了一眼,也變成凶殺案了,他的誤判也就不顯得那麽丟人。


    梅亭芳在醫院裏住了一晚,醒來的時候,絲毫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被帶進醫院裏來的,她隻知道自己去了那間空屋,一個人呆了一會兒後就出來了。


    “是不是那隻嬰兒惡鬼上身後的記憶, 她全都沒了?”秦浩壓低聲音問。


    方拾一沒有回答。


    梅亭芳的視線對上方拾一沉靜而深邃的眼睛,心裏不自覺地發毛,她避開視線, 輕聲問道:“有事兒?”


    她的聲音溫溫軟軟的, 臉色略顯蒼白。


    方拾一他們過來的時候, 梅亭芳剛打算出院, 正站在病床邊收拾東西, 看起來就是一個無害又柔弱的女人, 要不是昨天剛見過她那歇斯底裏的樣子, 估計沒人會把她和那副模樣聯係到一塊兒去。


    “想找你聊聊, 不用緊張。”秦浩笑笑說道。


    他本身長相就是靠憨厚老實那一掛的,通常找人談話的事情都是他出馬,談話對象總是會下意識地放鬆下來,不知不覺說出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細節,大概算是天賦技能。


    梅亭芳皺了皺眉,“聊什麽?”


    “聊聊你丈夫什麽的,有助於我們破案。”秦浩說道。


    “之前在警察署裏,我不是說過很多了?”梅亭芳說道,“你們還想了解什麽呢?不如直接就在這裏問我吧。”


    “不好意思,麻煩要出院的病人盡快辦理出院手續,我們這邊床位緊張,有新病人要進來了。”門外,一個小護士敲了敲門,打斷梅亭芳的話頭,板著臉說道。


    秦浩聞聲扭頭看過去,險些把自己嗆著——竹真真不知道從哪兒借了一套護士裝穿上,假扮護士過來趕人了。


    大姐頭不愧是大姐頭,關鍵時刻不掉鏈子。


    梅亭芳聞言,隻好匆匆點頭,對秦浩和方拾一幾人說道,“那我們去樓下醫院食堂說吧。”


    “……也行。”秦浩回答得很勉強。


    在來之前,小法醫的意思是要去拜訪一下梅亭芳的家,能順理成章進去問話是最好的,可惜梅亭芳似乎總在避開這個選項。


    秦浩皺了皺眉,難道梅亭芳家裏的確藏了東西?


    一行人走到樓下的食堂,秦浩問了幾個問題,梅亭芳一一回答,挑不出差錯來。


    “這些問題我都在警察署錄口供的時候說過一遍了。”梅亭芳微露出不耐煩的模樣來,“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要一遍又一遍地問?揭開我的傷疤、讓我不斷意識到我丈夫是被謀殺身亡的,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她的情緒略微有些失控,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分貝。


    秦浩被梅亭芳乍然爆發的情緒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皺了皺眉,“這隻是例行要問的內容,請你配合。”


    “我這還不算配合嗎!?”梅亭芳豁地站起來,頓時整個食堂裏、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全都看了過來。


    穿著護士裝的竹真真見縫插針地冒出來,板著臉斥責道:“怎麽又是你們?不要在醫院裏大聲喧嘩!影響別人!這裏都是病人和病人家屬,需要安靜的休息環境,你們都給我出去!”


    梅亭芳聞聲扭頭一看,又是先前那個護士,她掃向周圍,果然那些人都在看著她,她微噎,抓著自己的手提包尷尬地原地站了幾秒,轉身忿忿離開。


    走過竹真真身邊的時候,她還撞到了對方,梅亭芳尷尬地低低道了聲抱歉,快步走開。


    竹真真看著女人走遠的背影,朝秦浩一揚眉,“還不趕緊?”


    秦浩反應過來,咧嘴一笑,“知道了!”


    “我在她身上推了3ml的安神劑,會有一點虛弱暈眩的感覺。”竹真真在秦浩走過自己身側的時候低聲說道。


    方拾一沒錯過這句話,他挑了挑眉,略顯意外地看了眼自己的學生,這種壞水,一定又是應隊教的。


    梅亭芳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她原地晃了晃頭,還沒做什麽反應,身體就被人扶住了。


    她轉頭看過去,秦浩憨厚老實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強壯有力的小臂穩穩攙住了自己,濃黑的劍眉為有些平凡的五官增色不少,接近一米九的個子將嬌小的她完完全全罩住,梅亭芳的心跳忽然快了幾拍。


    “沒事吧?”秦浩低聲問道,“這樣吧,我看你剛出院,身體肯定還虛著,不如我們直接去你家聊吧?怎麽樣?”


    梅亭芳聽著秦浩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低低響起,臉上微熱,腦子裏仿佛成了一團漿糊,她下意識地點頭答應下來。


    和尚抬頭看向方拾一和楚歌,露出一個計劃成功的憨笑。


    楚歌跟在方拾一的身邊,嘖嘖搖著頭:“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和尚都幹起出|賣|色|相的事兒了。”


    方拾一:“……”


    一行人到了梅亭芳的住處後,梅亭芳站在公寓樓外,卻是怎麽也不肯進去了。


    她說道:“家裏都掛著黑白東西,最近也沒怎麽整理,亂糟糟的就不請你們進去了吧,我們不如就在小區外的咖啡廳裏談?”


    秦浩微微皺眉,卻是很快掛上一副溫和的笑,說道:“沒事兒,還是以你的身體情況為主,我們就算站著也沒關係,還是去家裏你能舒服點。”


    “什……?”梅亭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浩不由分說地推進了公寓樓棟裏。


    一進樓棟,就有股冷風穿堂吹過,梅亭芳打了個冷顫,頓時疑神疑鬼地轉身看了眼身後,似乎後麵會忽然跳出什麽東西來似的。


    方拾一注意著梅亭芳的反應,梅亭芳像是很本能地看向了身後的角落,他朝那兒瞥了一眼,空無一物。


    他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跟上梅亭芳的腳步。


    梅亭芳住在三樓,她走到二樓的轉角處就停了下來,胸脯猛地起伏了兩下,瞳孔微縮,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秦浩見狀反應極快地上前一步,拔出手|槍擋在對方麵前,他掃視一圈,不放心地又小跑到樓上排查了一通,納悶地走下樓:“幹淨,沒問題。”


    他摸了摸脖頸的那串念珠,剛才有一瞬間好像熱得發燙,但轉眼卻又沒了感覺,是他的錯覺嗎?


    楚歌站在梅亭芳的身後,微微咽了口口水,求證似的看向小法醫:“剛才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看見一個嬰兒推車在門口放著?一眨眼又消失了?”


    秦浩看不見這種東西,楚歌直接略過了他。


    梅亭芳一聽,立馬轉向楚歌,“你也看到了?!”


    方拾一沒有說話,微抬下巴,冷淡說道:“先進屋裏再說。”


    梅亭芳見狀,連忙小跑上樓開門。


    走進梅亭芳的房子,裏頭幹幹淨淨,壓根沒有梅亭芳說的辦黑白喪事的模樣,隻有飯桌上擺了一張丈夫的黑白遺照。


    遺照麵朝大門,與進門的所有來客打了個照麵。


    那雙帶笑的眼睛,就像是在直直打量著每一個來客,看得人怪不自在的。


    梅亭芳有些尷尬訕訕地站在一旁,秦浩環顧四周,說道:“家裏很幹淨啊,能落腳,太謙虛了。”


    梅亭芳:“……”


    “說說剛才的東西吧,你不是第一次見到了。”方拾一說道。


    梅亭芳抿了抿嘴,猶豫了幾秒才慢慢開口,說道;“就在不久之前,那輛嬰兒手推車總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門前的走廊裏。”


    “第一次我以為是鄰居的,沒去管,後來第二天第三天的又出現了,我就去找鄰居提了提,鄰居卻告訴我,他們家沒孩子,他們也從來沒看見過什麽手推車。”


    “就在我找鄰居談過後的第二天,我出門的時候又看到了那輛嬰兒車,這一次它離我家門更近了一點。”


    “前麵你也看到了,我家門前的那條走廊很長,隻有我和對麵兩戶人,手推車最初放在靠鄰居的那一塊兒。”


    “因為鄰居說的話,我沒敢過去,匆匆就下樓了,但是後來……”梅亭芳停頓下來,手指攥緊了,在掌心裏刻出小小的月牙印子,她眼裏漫上深深的恐懼,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怕被什麽東西聽見似的——


    她說道:“但是後來,我每天出門,都會發現那輛嬰兒車離我家又近了一些!我不敢再出門,直到被通知老金死了,我才出來,而那天我回來,就發現嬰兒車離我家門,隻有一步的距離了!”


    “今天,它就緊緊貼著我的大門了,也許今晚……今晚或者明天!它就會進來了,它要進來了……”梅亭芳控製不住地不斷喃喃自語,整個人抖得厲害。


    楚歌打了個寒顫,覺得仿佛隨著梅亭芳話音落下,整個屋子都驟然冷了下來。


    方拾一忽然生出一股警惕來,背後仿佛被人盯視著,偷窺著,他扭頭回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你看什麽呢?”楚歌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好奇問道。


    聽見楚歌的話,秦浩和梅亭芳都下意識地順著方拾一的視線看過去,隻見放在相框裏的遺照,不知何時,居然由麵朝大門的方向變成了麵朝他們。


    照片在相框裏硬生生扭出了褶皺,仿佛要完全對折起來,覆在上麵的透明玻璃隱約出現了裂縫。


    遺照上那雙帶笑的眼睛,漸漸滲出血來,而照片裏金總管的脖子上,也出現了莫名的黑色痕跡,像是手指勒痕一般。


    玻璃咯吱咯吱發出細碎的裂聲,應景得如同在痛苦呻|吟。


    梅亭芳瞬間睜大了眼睛,渾身抖得像篩子,她不住地喃喃:“它來了,它來了……”


    133.在線裝酷第一百三十三天


    在線裝酷第一百三十三天·應隊:“一個標間, 一個大床房。”


    方拾一狠狠皺眉, 身邊響起梅亭芳的尖叫,聲音又尖又銳,讓人有些吃不消。


    楚歌也被唬得一個激靈, 剛張了張嘴,就看見梅亭芳被嚇得麵無血色,忽然又覺得好像不那麽害怕了,他吞咽了口唾沫, 隻是默默往小法醫身旁站近了些。


    方拾一看見之前在舊民宅裏遇到的嬰兒小鬼, 嘴裏咿咿呀呀地叫喚,小小的手掌卻是一把拽出一道灰白的魂魄,他定睛一看, 正是藏在遺照中的金總冠。


    如今頭七還沒過去, 正是回門的時候,金總冠的魂魄還沾著一些生氣, 沒被地府中的差役帶走。


    它被小鬼一把拽住脖頸,小鬼的兩隻小手還沒金總冠的脖子粗,卻死死掐住對方,讓金總冠動彈不得。


    金總冠痛苦地踢蹬雙腿,一雙眼睛被掐得蹦出血淚來,漸漸流滿了整張臉。


    室溫越來越低,秦浩一口能呼出白氣來, 脖子上的念珠串子燙得灼人。


    他看不見方拾一看到的東西, 卻知道有情況不太對勁。


    他謹慎又小心地擋在方拾一麵前, 隻當老師還是過去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法醫。


    梅亭芳雖然看得見之前那輛靈車,卻看不見眼前這隻嬰兒小鬼。


    她隻看到自己丈夫的遺照憑空扭曲折疊,莫名其妙地淌出血水來,就連恐怖片都因為特效難做而不會拍的鏡頭,卻在離她不過幾步遠的地方,親眼見證了。


    梅亭芳兩眼上翻,眼看就要暈過去,被楚歌一把掐住人中,掐清醒了。


    “沒事吧?現在床位緊張,不一定能讓你再回去掛水呢。”楚歌好心說道,他不能讓全場唯一一個比他膽子更小的人昏過去,有人墊底,總會生出莫名而來的勇氣。


    梅亭芳昏昏沉沉地看了眼楚歌,聲音虛弱:“我有錢……”


    “誒呀有錢又不是超能力,萬一排不上用場呢?”楚歌說道,他忽然“噓”了一聲,壓低聲音,“你看到沒,有個小嬰兒在掐你老公脖子呢,你認識嗎?”


    梅亭芳一聽,猛地瞪大了雙眼,瞳孔狠狠一縮,失聲尖叫:“什麽?!”


    楚歌被尖叫震得一跳,納悶看向梅亭芳:“你看不見?”


    “我該看見什麽?!”梅亭芳緊緊拽住楚歌的衣角,又怕又急,“哪有小嬰兒?真的是它來了?快帶我離開這裏啊!”


    秦浩被身後梅亭芳的動靜幹擾,劍眉狠狠一擰,本來顯得憨厚的麵孔乍然布滿煞氣,像是金剛羅漢一般,他冷冷回頭看了一眼女人,厲聲說道:“想活就安靜!”


    梅亭芳被唬得渾身一顫,眼淚花在眼眶裏迅速攢起來,卻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


    方拾一見狀挑了挑眉梢,效果不錯。


    “方法醫,我不是在吼你啊,你想說什麽盡管說。”秦浩轉向小法醫,卻是立馬換了一副麵容,笑憨憨的,可梅亭芳卻再也不敢把秦浩當成一個好脾氣、又溫和老實的男人了。


    方拾一聞言好笑,點點頭,視線重新放回那隻嬰兒小鬼身上。


    小鬼忌憚著方拾一,但是對生父的怨恨,卻讓它萌生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它死死勒住金總冠的脖子,就像當初他掐住自己纖細脆弱的咽喉一樣。


    金總冠遺照上的模樣顯得越發痛苦不堪,照片上的男人張大了嘴,喉嚨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黑色手印,梅亭芳驚恐地看著,兩手緊緊捂住嘴巴,不敢出聲。


    方拾一並沒有插手,他不像應辭大多數時候都守著規矩守則——估計應隊打破的所有規矩也都因為他,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應隊大多數情況都守規矩,但是一旦打破規矩,卻是鬧騰得比誰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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