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即成,袁本初一聲令下,命長沙太守孫堅為先鋒,進兵汜水關,大軍刻日啟程,兵發洛陽。


    汜水關外大軍壓境,孫堅號稱江東猛虎,單論領兵作戰關東聯軍中沒幾個比他更強。


    先鋒軍便是如此強勁的部隊,華雄帶人到汜水關外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京中,因為孫堅已經打過來了,就算董卓再想遷都現在也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


    如今外麵打的旗幟的討伐他的,若是這時候再做出些不符合民心的事情來隻怕反抗的人會更多。


    就是再蠢董卓也知道現在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傳信回西涼,讓那些駐守在涼州的軍隊分出一部分來洛陽支援,董卓看著手中的錦帛,皺著眉頭不知道想著什麽。


    還好這具身體的本能尚在,不然他怕是連寫字都有些麻煩,刀筆刻字什麽太過艱難,即便有身體的本能在董卓還是更喜歡用錦帛。


    不管價值幾何,隻要他用的舒服就行,他的身份在這兒擺著,便是奢侈一些也無妨。


    史上董卓被殺的原因是心狠手辣殺伐無度,身為一個現代人,他當然不會這麽不拿人命當回事兒。


    再說了,現在那些名氣比較大的他有印象的能留在洛陽的他都留住了,要是這樣還破不了一個倉促成立的關東聯盟那還得了?


    就算他隻守不攻,兩個月之後那些人也得自己退卻,到時候,他手中洛陽長安兩處根據地,皇帝還拿捏在他的手中,接下來便是一步一步蠶食天下了。


    現在還早,那些三國時期出名的謀士武將們大都還隻是個孩子,就算是找過來也派不上用場,倒不如用好手下的這幾個。


    滿懷遺憾的將諸葛亮司馬懿等人的名字從錦帛上劃去,看著角落裏留著的賈詡二字,董卓在下麵劃了一道橫線,糾結要不要用這個人。


    雖然賈詡的名氣夠大,但是這人太不好掌控,在三國這種時期還活了那麽多年,沒點本事都說不過去。


    幾句話就能掌控整個長安城百姓的生死,這樣的人太過於危險,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控製得了這麽個不確定因素。


    不過,史上的賈詡在董卓沒死之前一直都在他手下做事,後來呂布和王允勾結在一起之後才跟著郭汜李傕出去,所以說,現在賈詡的心還在他這兒。


    這麽想著,董卓在賈詡的名字上又加重了一下,然後讓人將李儒找來。


    不管怎麽著,先將人找過來再說,現在的變故已經這麽多了,萬一提拔了之後賈詡主動為他出謀劃策,那以後征戰天下豈不是更多上幾分把握?


    賈詡啊,如果真能讓這人全心相待,那可真是太好了。


    現在荀氏荀爽為司空,看朝會上的態度似乎對自己也挺有好感,不愧是潁川名門,在眼光上就超旁人一大截。


    如今他在戰略上已經有了李文優,若是將擅長內務戰略無一不擅長的荀彧再招過來就再好不過了。


    曹操手下的首席謀臣啊,現在跟在他身邊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不是嗎?


    再過個幾年,將劉關張的野心扼殺於搖籃之中,到時那些名氣斐然的謀士武將們他可就都來者不拒了。


    喜滋滋的想著,董卓從旁邊抽出一張空白的絲帛,將自己知道的誇讚人的詞語挑挑揀揀差不多寫滿了整塊絲帛。


    將東西疊好,信誓旦旦的董太師讓人將東西送到司空府,自從來到這裏從來沒有和人說過軟話的太師還特意叮囑了一番好生說話。


    小心翼翼的拿著封好的絲帛,侍從有些驚恐的想著荀氏是否有適齡的姑娘被太師看上了,要不然怎麽會如此鄭重其事的讓他去送絲帛這種東西。


    李儒到來之時正好就看到拿著東西的侍從出門,瞥到了絲帛的一角,李文優也和侍從想到了一塊兒去了。


    但是裏麵太師還在等著,李儒沒有多想便接著朝裏麵而去,不過一女子而已,太師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隻是......太師看上誰家的女子從來都是直接去將人接到府中,什麽時候學會了這種有文人氣息的小手段?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竟然能讓太師費這麽多心思。


    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些小事兒之上,李文優整理了一下衣服,現在外麵戰事四起,他差不多也能猜到今日太師找他的目的。


    洛陽城中有禁衛軍的存在,城中治安不必擔心,所以,帶出去抵抗關東聯軍的兵基本上全是董卓從涼州帶來的兵馬。


    關東聯盟乃天下意圖討董救漢的誌士們聚集而來,按理來說軍隊在氣勢上就應該超出涼州軍一大截,但是偏偏在先鋒軍出發不過半月之時,聯軍便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盟軍到底不是一條心,想著奪首功的不在少數,但是有那個能耐的卻不多,孫堅被任命為先鋒,若是首次作戰便旗開得勝,功勞絕對比後來的人大得多。


    於是,為了爭搶這個首功,半路派兵的諸侯們不在少數,但是最後到汜水關外的依舊還是隻有孫堅的部眾而已。


    雖然董卓沒有親自下場,但是他手下也不是沒有能人,華雄既然敢直接帶兵守汜水關,那就絕對有兩把刷子。


    半路殺過去的諸侯們以極為武將的生命為代價試探了一番之後,大部分人便又轉頭回了大本營,留在酸棗每日隻對政事大家談論,絲毫不再提出兵的事情。


    功勞他們想要,但是也要有命去拿,現在誰先打誰死得快,有董卓手底下那身經百戰的西涼兵守著,他們的兵馬要多有能耐才打的過去?


    不服命令直接衝上去的有之,衝上去之後吃了虧躲回去帶來的問題更大,孫堅手下隻有那麽多兵,如果後方出了問題,就算他再驍勇也無濟於事。


    前方已經開始有問題,後方同樣沒有好到哪兒去。


    留守在鄴城韓馥煩惱的不是這些,為盟軍提供糧草的重任落在了他的肩上,雖然冀州富饒,但是盟軍那麽多人,時日一長還不直接將冀州搬空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要真打成持久戰還能得了?


    荀諶身為韓馥身邊的謀士,對主公的擔憂心知肚明,但是看著不過成立幾個月的盟軍也隻是搖搖頭不做評價。


    剛昭告天下有了點氣候就站不住腳,這麽看來糧草不足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了。


    外麵的人在外征戰,而停在酸棗的各個勢力每天沒人幹正事兒,暴脾氣的丁原在那些人吃酒作樂的時候就想發火,但是卻被身邊人攔住了。


    他們畢竟不是盟主,袁本初還不急,他們就是急也不行。


    最開始想著聯盟裏那麽多能人誌士,好歹能一鼓作氣打進洛陽讓董卓老賊無處可逃,丁原怎麽也沒想到這兒看著這麽多人,一個個卻全都是擺設。


    因為丁原身邊帶的兵馬不多,袁紹又是個看重家世出身的人,他們之前便有衝突,現在人到了他的手下,雖然表麵還是一團和氣,但是暗地裏袁本初也沒少給他們使絆子。


    至少到現在為止,丁原手下的兵馬沒有任何出戰的機會。


    因為手下兵馬數目相近,曹操的兵馬就在丁原旁邊,他曹孟德沒有袁本初那麽嚴重的門地之見,初見時看丁原手下猛將眾多便主動上前結交了。


    最近同樣被氣的不輕的曹操不隻一次給袁紹提建議,現在他們兵力比董卓強上那麽多,朝中大臣同樣看董卓不順眼,隻要抓住時機,何愁除不了逆賊?


    話說了不隻一次,但是袁紹卻沒有一點兒動靜,曹操忍了許久,在聽到最新戰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再次爆發。


    “偏聽偏信,如此小肚雞腸之人如何討伐逆賊?”火冒三丈直接將竹簡砸到地上,曹操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眼中對盟軍的失望不言而喻。


    孫文台大軍所向披靡,董仲穎不得民心,在孫字旗的猛烈攻勢之下很快丟盔棄甲全軍潰敗,汜水關守軍華雄也被斬於馬下,正是一片大好的形勢。


    誰知袁術身邊有人見不得別人好挑撥離間,竟直接讓袁公路斷了孫堅的軍糧。


    孫堅從長沙帶兵過來便直接和袁術會和,帶的兵馬也有一部分是袁術的兵,他在前方作戰,糧草什麽的全靠袁術在其中周旋,如今在這麽個關鍵時候斷了糧,要不是知道袁氏和董卓之間水火不容,他都要以為董卓和袁氏私下裏和好如初了。


    急的不行的孫文台派人給袁紹袁術等都送了信,若不是軍中實在走不開,他恨不得直接奔向魯陽找袁術說個清楚。


    他如今為為大漢討伐逆賊,順便還給袁氏報了家門私仇,無論公私袁術都不該懷疑他,除非這是個沒腦子的家夥。


    他總算知道丁建陽被拘在營中是個什麽樣的感受了,當年吳起淚灑西河,樂毅功敗垂成,如今軍糧供應不上,他孫文台隻怕也要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曹操在帳中發了一通火,平複了心情之後便直接朝著袁紹的大帳而去,反正如今他們距孫堅的軍隊不算太遠,如果糧草能直接從這兒調過去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剛走到營帳門口,不等親兵將馬牽來,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變讓曹操停下了腳步。


    “孟德,留步。”身著甲胄的丁原將人喊住,快步走了幾步到曹操旁邊,“此時如此急切,可是為了文台之事?”


    “正是,如今幾路人馬唯有文台一人大破敵軍,萬不可斷送在軍糧之上。”曹操也不隱瞞,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建陽可要同去?”


    “無用之功,做之何用?”搖頭歎了一口氣,丁原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吾剛從袁本初帳中歸來,他雖然和袁公路不對付,但是對軍糧一事卻一樣吝嗇,孟德再去隻怕也沒用。


    因為和袁紹互相看不上眼,丁原對於袁氏兄弟倆都沒什麽好感,因此現在和曹操話語之間對他們倆自然沒有任何尊重之意。


    他算是看出來了,與其將希望都放在這些靠不住的人身上,還不如自己一個人打拚。


    清楚的看出丁原眼中的意思,曹操的神色有些晦澀不明,“此地並非談話之地,建陽可否移步帳中?”


    “正有此意。”大手搭在曹操肩膀之上,丁原看左右皆是曹操親信也沒什麽防備之心,直接跟著曹操走了進去。


    曹孟德給他的感覺比那偽君子兄弟倆好多了,武將在看人之上更多的是憑一種感覺,雖然曹操現在看上去比袁氏兄弟差了不隻一點半點,但是長遠來看誰強誰弱誰也說不準。


    荀家公達也說了曹孟德有梟雄之才,既然如此,這人肯定比袁氏強。


    丁原想的非常簡單,荀攸說的就等於荀悅的話,仲豫說的都是對的,而且曹孟德這人他看著也挺順眼,所以,這人肯定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回到帳中坐定,曹操捏緊了拳頭皺著眉頭,“眼見洛陽近在咫尺,盟主卻延發軍糧,即便吾等現在籌集也已經來不及,難道就如此功敗垂成了嗎?”


    現在的曹操還不是那個一心爭霸的魏主,原本他也是想做漢朝的治世之臣,但是隨著局勢的改變,那些本來一心向著漢朝的人都不得不走向奪取天下之路。


    但凡現在能有一點希望,他們也不會對漢室失望到欲破之而後立,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隻有改朝換代才能讓天下安生的時候,他曹孟德也不介意冒天下之大不韙行這背負千古罵名之事。


    憤憤的捶著桌子,曹操現在想的隻是怎麽籌集軍糧度過難關,至於帶兵出去單幹,以他如今的實力還做不到。


    “糧草一事孟德莫急,公達已經傳信送往鄴城,有友若在,直接從冀州調糧草也不是沒有可能。”一臉鄭重的看著曹操,丁原緩緩開口,“如今聯盟之中各懷心思,若再這般下去,孟德可想過後果?”


    “無非糧草耗盡,大家各奔東西罷了。”長歎一口氣,曹操如何不知道如今形勢的嚴峻,但是現在袁紹根本不聽他的,就是知道又有何用。


    韓馥如今願意提供糧草是因為他們正在打董卓,要是這些人還是這麽整天隻知道吃酒作樂沒有絲毫進展,韓文節也不是傻的。


    “袁本初踟躕不前,孟德可想過自己行動?”敲了敲桌子,丁原坐直了身體,“且看外麵十幾路人馬,看上去光鮮,卻各個停駐不前不加援助,實非大丈夫所為。”


    “建陽的意思......”微微睜大了眼睛,曹操身體微微前傾,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麽,快步走到帳外查看了一番,見外麵沒有什麽異樣才鬆了一口氣。


    丁原所言他早就想過,隻是兵馬不足實施不了,若是有丁建陽麾下的兵馬作為助力......


    “建陽之提議操定當細細思量,明日定會有準確答複。”


    “也好,吾在帳中等孟德消息。”丁原點了點頭,表明了要合作的態度,然後拱了拱手直接離開了這裏。


    現在的曹操還不足以讓他帶著人馬投奔,先談合作,再觀察幾年,要是跟在這人身邊更舒心,他也不是在乎天下人眼光的人。


    回到自己帳中的丁原拍了拍臉,想著剛才曹操的反應咧嘴笑了起來,仲豫罵他的時候說他還不如他們家那大侄子,沒想到今天學著大侄子板著臉和人說話效果還不錯,果然,仲豫說什麽都是對的。


    派人將張遼喊過來,大馬金刀坐在上位的丁原捏著下巴,想著該派多少人去冀州既能保護了荀家那幾個柔弱文人又能不讓韓文節心存芥蒂。


    丁原帳中,除了每日的訓練之外,一群武將們天天也隻能閑在帳中。


    張遼是個閑不下來的,實在沒事兒隻能天天和呂布高順等人切磋,但是切磋了這麽多天早就膩歪了,一聽到丁原找他,以為有任務來了的張遼一個打滾兒站了起來,也不管旁邊的人直接大步朝著中帳而去。


    “大人隻找了張文遠?”同樣閑的不行的呂布臉色不怎麽好的拉住傳信的士兵,不敢相信有任務第一個找的竟然不是他。


    論切磋張文遠從來不是他的對手,難道今日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眼含期待的看著士兵,呂大將軍頗有直接就跟著他一起回去的意思。


    然而,有些為難的士兵看了一眼摩拳擦掌的呂大將軍,還是無情的說道,“將軍,大人隻叫了文遠將軍。”


    說完,不等呂布再說什麽,士兵就迅速告退回去站崗去了。


    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呂奉先戳了戳旁邊還躺在地上的高順,“伏義,一起去看看?”


    喘足了氣兒,表情嚴肅的高順站起身來,“將軍,大人叫文遠過去自有他的用意,吾等何必私下揣測?”


    撇了撇嘴,呂大將軍伸了個懶腰,“既然如此,你便在這兒等著,布自己去看看。”


    “將軍!”高順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再一抬頭就隻能看見呂布虎虎生風的背影了。


    揉了揉腦袋,知道他這個頂頭上司向來是這麽個桀驁不馴的性子,高順也不說什麽了,找準了方向便去看他兵去了。


    反正再怎麽說將軍還是聽丁大人的話,這事兒用不著他操心。


    來到中帳的張遼看著他們家大人糾結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準備說話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衣整裝待命。


    看大人的神情,接下來肯定是個大任務,說不定就是讓他帶兵從側麵包抄洛陽打董卓老賊一個措手不及。


    天知道他想打董卓想多久了,再這麽閑下去,他們也別打仗了,直接回家養老去不就行了。


    滿眼興奮的看著丁原,張遼直接抱拳問道,“大人,可是要派兵出擊?”


    上位的丁原頓了一下,然後搖頭否認,“今日讓你過來另有他事,如今天下皆亂,韓文節處雖兵多將廣,但是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聽著有點兒不對勁,張遼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上麵的丁大人,“所以?”


    “所以吾欲讓文遠帶上一隊士兵前往冀州護荀氏周全,如何?”


    抓了抓腦袋,張遼有些不解,“荀氏幾位先生在冀州很是安全,大人何必要再派遼前去保護?”


    “現在安全,將來就不一定了。”丁原站起來走下去,“吾與仲豫交好天下皆知,萬一有什麽事情發生,即便有荀友若在裏麵周旋怕也不怎麽安全。”


    “大人難道是想......”


    清楚的聽出丁原話中的意思,張遼非但沒有驚訝,反而一臉驚喜的看了過去。


    大人終於準備踹了這個沒啥子用的聯盟準備離開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故作神秘的點了點頭,丁原拍了拍張遼的肩膀,“所以說,文遠任務重大啊!”


    “定不負大人所托。”


    朗聲接了任務,張遼挺直了腰板就要下去點兵,人不能太多,那就直接從他的親兵裏麵挑幾個就行。


    誰也別想在他守著的情況之下傷人,哪怕是呂奉先過去也一樣。


    “文遠的能耐吾自是信得過。”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丁原再次叮囑了張遼一番,“一切小心為上,今日天色尚早,文遠待會兒便出發吧。”


    “......”


    從來不知道他們家大人還能這麽著急,莫名感覺自己接了任務之後就被嫌棄了的張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他走,他走還不成嗎?


    看著有些恍惚的走到門口的張遼,丁原又想起了什麽,朝著那邊又喊了一聲,“文遠,出去時順便讓奉先來一下,吾有事要說。”


    張遼應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外麵,呂布正叼著一根枯草站在外麵。


    看見張遼走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呂大將軍眯著眼睛湊了上去,“文遠,大人那兒有什麽事兒嗎?”


    將搭在肩膀上的手拍下去,張遼指了指裏麵,拽了拽比自己高太多的腦袋小聲透露消息,“大人準備踹了盟軍離開這兒了。”


    “此話當真?”呂奉先猛的站直了身體,扯的旁邊張遼一個趔趄。


    趕緊穩住身體,張遼白了這大個子一眼直接道,“大人正在裏麵等著,快進去吧!”


    說完之後,也不管呂布還要問些什麽,張遼飛快朝著他自己的營帳而去。


    扯了扯腦袋後麵的兩根須須,呂奉先大踏步的走進了營帳,就說接下來會有其他任務等著,果然不出他所料。


    沒想到呂布這麽快就過來,丁原愣了一下,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讓人坐下,“奉先,文遠可曾說過為何喚你過來。”


    點了點頭,蜷起來的長腿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呂布斟酌了一下詞語說道,“如今盟軍各自為政,大人準備另起門戶。”


    “正是如此。”滿意的點了點頭,丁原也不介意在手下麵前將心思說出來,反正過不了幾日就要公開的事情,就是瞞著也瞞不了幾天。


    想著他手底下的人和他也是一個想法,畢竟一起征戰多年,這麽憋屈的有仗卻不能打的還真沒有幾回。


    就說袁本初不是什麽好東西,要是讓曹孟德當這個盟主還有董卓什麽事兒,什麽聯盟,就是一群蠢蛋。


    感覺自己也是這一群蠢蛋中的一個,丁原摸了摸唇邊的胡子,一臉嚴肅的和呂布說道,“奉先,咱們之後和曹孟德一起,吾知你武藝高強,但是曹孟德軍中也並非沒有能人,萬不能直接和他們起衝突。”


    眨了眨眼睛,呂奉先格外乖巧的應下了,不能直接起衝突,那就是可以間接找事兒了......


    想什麽呢,他呂奉先在軍中向來遵紀守法,怎麽可能主動找事兒?


    絲毫不知道手下大將心中已經將他的話歪曲了一個意思,丁原對現在能老老實實聽他說話的呂奉先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以後荀氏幾位安定下來之後,軍中再有刺兒頭就直接送過去教育一下,效果有奉先這麽好他就滿足了。


    冀州鄴城,雖然遠離了戰場,但是也沒有離得了爭鬥。


    韓馥是潁川人,手下謀士大多也都是豫州人士,世族與世族之間也不都是和平相處。


    荀彧現在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是也並沒有清閑到哪兒去。


    雖然還沒有正式決定跟在曹操身邊,但是二人心中都知道,這其中隻缺了一個契機而已。


    即便現在的董卓沒有多少能耐,但是局勢依舊亂了起來,酸棗聯盟解散的原因當然不隻是糧草殆盡,最重要的是十幾路人馬心思不一。


    過不了幾日,這天下群雄四起各自紛爭的局麵就算是真正打開了,有董卓這個異數將局麵攪的一團糟,接下來要是能跟史書記載那般發展才是奇了怪了。


    荀諶書房中,桌上堆著一摞摞的竹簡,基本上外麵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直接被送到這裏,所以,即便平日裏不出門,荀彧對實事也不是一無所知。


    當然,有些不能看的東西荀諶也不會讓荀彧接觸,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在正事上他們還是拎得清的。


    昨日酸棗傳來消息,袁氏聽信讒言斷了孫文台的糧草,如今孫堅正急的跳腳恨不得直接殺回帳中,但是偏偏現在董卓那邊又派了李傕過去走不開。


    如果真栽在了糧草之上,不隻孫堅,連曹操也會跟著和袁氏撕破臉麵。


    所以,在孫堅分身乏術無法找袁術要糧草的情況下,為了能接著打下去,最後的方法就是讓韓馥這個冀州牧直接撥糧草過去。


    雖然這樣可能讓袁氏兄弟心裏不舒服,但是韓馥和袁氏原本就沒有多親近,有荀諶在他自然是幫著孫堅。


    “四兄,韓冀州已將糧草發出,接下來準備如何?”


    “先等兩日,看看洛陽城中董仲穎的反應再說。”翻出來一卷竹簡批了幾個字,荀諶頭也沒有抬直接說道。


    “六叔好幾日不曾傳來消息了,不知道京中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些擔憂的托著臉坐在一旁,荀彧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四哥,轉眼便將心裏的擔憂扔到一邊兒去了。


    對於這個史上隻憑一張嘴就說的韓馥將冀州讓給袁紹的四哥,不對,不隻四哥,對他身邊的每一個人,荀彧都不敢小看。


    大哥四哥都沒什麽異樣的反應,洛陽城中估計還是老樣子。


    他現在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和他們家大哥一起出現在冀州,而非和大侄子一起在袁紹手下做事,受他的影響,那些原本會在袁紹手下待上一段時間的好友們也都沒有過去,反而各自找了地方去遊曆。


    不管怎麽說,能有所改變總是好的,有了個變數董卓將局勢攪得一團糟,他身上再出點什麽變化也不顯得多突兀了。


    隻希望這回有幫手的情況下洛陽不必再遭受那滅頂之災。


    看慣了大唐東都的繁華,再看看如今衰敗的洛陽城,極其明顯的對比之下,即便知道這是必然荀彧心裏也不是那麽好受。


    “董仲穎想遷都,朝中沒有迎合者,外有大軍壓境,便是要走,他也隻能是帶著自己的手下落荒而逃。”看著不知道想著什麽的荀彧,荀諶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你這性子,能有大兄一半豁達為兄也能放心了。”


    感歎了一句之後,看著還想說些什麽的荀彧,荀諶擺了擺手,“去大兄哪兒歇著吧,四兄要忙了。”


    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看著不過比他年長三歲卻處處將他當成小孩子一般看待的兄長,荀彧伸手揉了揉臉,“兄長,彧並非稚子。”


    “等你什麽時候成家了再說這話。”眉頭一擰,荀諶也不多說,一句話之後便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荀彧歎了一口氣,轉身朝著旁邊的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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