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距離之前的大肆屠殺不過幾個時辰,何太後和小皇帝看著宮中如此慘狀差點直接嚇暈過去。


    十常侍有罪,但是也不能將所有的宦官都殺了!


    沒了這些奴才,他們在宮中怎麽生活?


    沒有真正經曆過什麽苦日子,看著空蕩蕩還沾著血色的皇宮,何太後心中除了害怕之外就隻剩下這麽個想法了。


    到底是在熟悉的地方,內殿並沒有染上血跡,劉辨在塌上坐了一會兒臉色變有所好轉,但是依舊緊緊抓著何太後的衣服不放。


    董卓可不管這些,反正已經到了皇宮,小皇帝在這人,外麵那些人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擅闖皇宮。


    眯了眯眼睛,董卓咧嘴笑了笑,而後朝著劉辨行了一禮,“陛下,袁本初等人身為國家大臣,不能匡扶王室又致使天子流落在外,其罪本當誅九族,但念在他們鏟除宮中閹宦戴罪立功,是以死罪可免......”


    “那......大人欲如何處置他們?”握著小皇帝的手,何太後抬頭,強自鎮定的開口問了一句。


    看著風韻猶存的何太後,董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戴罪之人如何帶兵,陛下何不將袁本初等人手中兵權收回?”


    董卓看似建議實則強逼的舉動何太後一清二楚,但是現在沒有其他辦法,身旁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他們隻能先聽從這人的建議。


    拿出玉璽寫了收回洛陽守軍兵權的詔書,看著董卓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劉辨直接軟到在了塌上,至於那一直被這母子二人忽略的劉協在剛才已經自覺的到了偏殿。


    京中因為董卓的到來即將變天,但是這些荀彧都看不到了,看著不遠處守在那裏的高大武將,荀彧隻是搖頭笑笑卻沒有任何緊張的意思。


    寬敞的官道帶著些許破敗的氣息,騎著高頭大馬的武將漫不經心的走著,頭頂兩根鮮豔的須須還以一定的頻率晃動著,平白將身上屬於武將的煞氣抵消了不少。


    示意車夫將馬車停下,看著向這邊而來的武將,荀彧自己主動下了馬車走了出去,他有預感,這人是為自己而來。


    人中有呂布,馬中有赤兔,這被譽為漢末第一武將的呂布呂奉先果然英武不凡,心中讚了一句,荀彧周身的氣息更加溫和。


    隻是沒有想到即便何進沒有自己作死下詔,董卓和丁原也都到了洛陽,這算是繞了一個彎又全部繞回去了嗎?


    呂布的裝束在這段曆史之中算是獨一無二了,隻這人傲人一等的身高便足以讓荀彧在第一時間認出這人身份。


    此時的丁原正是剛在孟津打了一仗後帶兵緊趕慢趕準備到洛陽待命,剛被任命為執金吾何進便被宦官謀殺了,現在正是有些不知道要幹什麽的時候。


    打仗他們誰都不怕,但是說起政事來,丁原軍中還真沒幾個能說得上話的。


    好在丁原的人緣挺好,雖然還沒有到達洛陽但是城中的各種消息也能通過各種渠道得知。


    讓身後的士兵停在那兒,呂布看著停在不遠處的清雋青年,眼中驚豔的意思毫不掩飾,怪不得大人之前隻說讓他在這兒等著,人到了自然能認出來。


    可不是能認出來嗎,他呂奉先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現在看到的這荀家文若了。


    翻身利落的下馬,大踏步走到離馬車幾步遠的位置,征戰多年的呂奉先小心翼翼的看著荀彧,“敢問先生可是荀氏文若?”


    明知故問地問了一句,待荀彧點頭之後,呂布才鬆了一口氣,“吾乃並州丁建陽麾下呂奉先,奉大人之命前來請先生一敘。”


    雖然眼前的青年比自己還小上幾歲,但是看著那雙仿佛淬了星辰一樣的眸子,呂奉先不由自主的便繃緊了身體,生怕哪點兒做的不合禮數讓這看上去極為舒心的先生不滿意了。


    這人長的這般好看又渾身香噴噴的,平日裏身邊一定也都是這樣的人,冷不丁見到自己這麽凶的樣子怕是會嚇一跳。


    不遠處站著的士兵看著呂布難得放輕柔了的聲音,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他們頭兒平時脾氣那麽爆,真沒看出來還有這麽溫和的時候。


    看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武將莫名其妙的開始緊張,荀彧略帶疑惑的眨眨眼,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他緊張害怕嗎,怎麽現在反倒是有“善戰無前”之名的呂奉先率先緊張了起來?


    他長的有這麽可怕嗎?


    搖頭將腦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荀彧咳了一聲將呂布的注意力拉回來,而後才開口道,“既然如此,還請將軍帶路。”


    剛想大聲應下,但是又怕自己聲音太大嚇到這白白淨淨的先生,呂布大手一揮,率先走在了前麵,而等在一旁的士兵們則自覺分成兩隊護著馬車。


    知道此行不會有什麽危險,荀彧也不擔心,讓車夫跟在呂布後麵便轉身回了車廂裏,隻是不知道,丁原在這個時候來找他是為了什麽?


    丁原之前是武猛都尉,所謂武猛都尉,自然是有武藝又勇猛的人才能擔任的職位。


    而這丁建陽為人如何荀彧還是知道一二的,前些年在外為官之時,但凡有賊寇來犯他都會身先士卒,也因為這樣,即便他不太會官員中那一套抱團的做法也依舊兵權穩握。


    如果隻是這樣還不足以讓荀彧如此放心的跟著呂布走,最重要的是,他們家大兄和丁原是好友,能這個時候在正好在這兒等著,他幾乎可以確定是他們家大兄和丁原說的。


    既然是大兄的意思,他便走這一趟也無妨,說不定這就是一個鉗製董卓的轉機。


    隻不過,不管是史書還是外人盛傳,丁建陽新得的這位大將呂奉先都是個脾氣暴躁乃至於不堪教化之人,今日看來這人也並不像旁人所說的那樣。


    史書到底用多了春秋筆法,簡練是簡練了,卻沒辦法讓人詳細得知一些信息,就比如現在這呂奉先。


    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兩根晃來晃去的須須,荀彧不由自主的想到大唐東都那群天策,好像和那群傻乎乎的士兵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手指撫著放在桌上的琴頭,荀彧眼中閃過一抹懷念的意味,一眨眼他已經來這兒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大唐的師父還有師兄弟們過的怎麽樣。


    無奈搖頭笑笑而後將注意力放回眼前,荀彧也不是什麽看不開的人,既然已經來了這兒,那就好好的過完這一世,若是師父知道自己頂著荀彧之名卻無所作為,怕是要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了。


    呂布守著的地方離丁原選擇的駐紮地不遠,不過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荀彧剛下馬車,旁邊便有人到呂布身邊說了些什麽。


    將馬交給旁邊的衛兵,呂布轉頭看向荀彧,態度依舊有些小心翼翼,“先生,大人正在帳中等待,勞煩隨布一同前去複命。”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微笑著回了一句,荀彧有些搞不明白呂布的態度。


    兩根長長的須須在荀彧麵前晃來晃去讓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臉,難不成他這張臉真的殺傷力這麽大,讓勇武無雙的呂奉先都嚇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令君(懵逼):我長的有這麽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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