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菁跺著腳向樂越喊:“樂越,關鍵在和禎身上,拿下他!”


    和禎抬頭看天:“姑娘,連你也和樂越一夥,要殺我?也對,你本來就是和他一夥。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他指揮著黑影猙獰撲上,眼中有著嗜血的快意。


    這些人全是叛徒,全是雜碎,全該死!


    隻有澹台修還勉強是個忠臣,關鍵時刻,放出了師傅。


    師傅有密道潛進皇宮,施法將他救出,重續了他的手腳,動用秘術,終於喚出了鋪天滅地的魔。


    什麽是魔,什麽是仙,能為我所用的,就是正道!


    今天,就要血洗皇宮,將所有雜碎統統鏟除!


    定南王舉劍檔下了重華子,樂越改奪過一杆長矛,拍掉矛尖,用矛柄點向和禎的肩膀,再兩棍敲向他的膝蓋,和禎跪倒在地,長劍脫手而出。


    琳菁打碎再次聚起的黑影。昭漓在天空涼涼道:“殺了這個人,此法立刻可解。”


    樂越的雙手頓了頓,敲昏和禎,飛快點了他幾處止血的穴道,可黑影仍舊因他已流出的血而聚攏。


    樂越大聲道:“水!趕緊拿水!洗幹淨他的傷口。”


    昭沅念動雨訣,黑雲聚攏,淅淅瀝瀝落下雨水。


    樂越借著雨水擦幹和禎的傷口,撕下衣服上的布料裹住。琳菁拋下火球焚盡染血的布,黑影終於消失不見。


    重華子已被拿下,慕延緩緩走到和禎身側,跪倒在地,將昏睡的他扶起,樂越站起身,轉過頭,就算是安順王是他的親爹,可在他心中,自己這個親生兒子怎樣也比不上太子重要。


    樂越正想舉步離開,後心突然一涼。


    他詫異的看見一截劍尖從左胸處穿出來。


    他勉強回頭,看見了安順王驚愕的臉。


    和禎放聲大笑:“樂越,本宮終於殺了你這個雜碎。哈哈哈~~”鬆開劍柄,抱住安順王的雙肩,“爹,我殺了樂越,我們贏了,我可以做皇帝了。你和娘從今後就是太上皇和太後了,哈哈哈~~”樂越踉蹌地後退兩步,緩緩倒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突然這樣,他聽見淒厲的龍吟,遙遠卻驚天動地。一如那次在祭壇,被鳳梧刺中時一樣。


    隻是這次沒有這麽好命,他的懷裏沒有揣陣法書和太清經,也不會再有師祖保命。


    他勉強抬起左手,手腕上的血契線正在模糊,消失。


    他生來就是個棄子,注定窩囊地生,也要窩囊地死。


    “你應該找的人不是我,去找你真正的命定之人吧。”


    恍惚之間,似乎他不過是要沉睡入一個恬靜的夢鄉,第二天醒來,又是大好時光。那條圓滾滾的幼龍站在他的枕邊,輕輕打鼾,什麽紛爭恩怨都遠離。


    昭漓化作人形,纏住發狂的昭沅,強迫他變回人形,阻擋他撲向地麵:“鎮靜,這本來就是必然。”


    琳菁恍惚的問:“什麽必然?”樂越他不可能死,他吃過她的鱗片,他能和鳳君龍神同時定血契,他能從凃城之劫中活下來,他是不是和氏血脈有什麽關係呢,他怎麽可能死。


    昭漓悲憫地看著下方:“麒麟公主難道沒有聽說過我們護脈龍的特性?我們護脈龍神,假如在幼年時擇定天命之人,那麽定下血契的第一個人不會做皇帝,幼龍長大,脫鱗換角之時,就是那凡人壽數將盡之時。之後擇定的第二個人才會是新朝代的皇帝。也可以說,與幼龍定下血契的人,是新朝和護脈龍神的引子。”


    昭沅一點點抬起頭,恍若夢遊。


    怎麽他不知道,他完全沒有聽說過,他從不知道會有這種事。


    昭漓眯著眼看著下方:“引子死了,正主也該出現了吧。”


    連在昭沅和樂越之間的血契之線已經消失了,龍珠自動地從昭沅口中衝出來,在半空中打著圈兒,龍脈遊弋,仍然在判斷找尋。


    “在下的名字叫樂越,乃此青山派中的首席大弟子,大家相識一場,就是緣分,請問龍賢弟你貴姓?年歲幾何?”


    “行走江湖,當互相照顧嘛,咱們是朋友,這是應該的。”


    “誰說你幫不上,你幫了我很多!說起來,是你先讓我幫你找皇帝,又讓我做皇帝,我才到了今天這一步,你要對我負責。”


    陰雲密布,滂沱大雨直落而下,落雷閃電驚天動地。


    護脈神?到底為什麽做這個護脈神?為了從鳳凰手裏奪回龍神的位置,為了建立一個江山,守護一個朝代?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麽建立江山,怎麽守護朝代。


    他隻想守住樂越的江山,樂越的朝代。


    他想一直陪伴樂越,看塵世春夏秋冬,大好光年。


    一道電光擊中了龍珠,龍脈從連在中脫飛而出。


    樂越在朦朧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青山派附近的一個山坡上,隱約可以看見清玄派巍峨的殿閣浮在雲靄之中。


    到底為什麽會在這裏,他想不起來了。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人,重要的是從腦子裏一閃而過,而後又忘掉。


    樂越拍拍頭,漫無目的地向上走,看見前方的山頂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青色的衣裳上的流雲紋隨著清風,好像真的會流動一樣。


    樂越立刻喜悅的疾步向前,喚道:“淩之。”


    那個身影回過身,向他露出熟悉的微笑。


    樂越走到他身邊:“啊,我就在想我忘了什麽事,一定是忘了約你見麵的時辰了。”


    他在草地上撿了個地兒坐,隨手拔下一根草叼進口中,洛淩之在他身邊坐下,一起看遠處的山巒景色。


    樂越道:“你來了多久了?今天師門中事情多不?有沒有做錯事……啊對,你肯定不會做錯事的。”


    洛淩之道:“我做錯了事,已經被罰了。”


    樂越愕然:“啊?罰得狠麽?”


    洛淩之微笑道:“還好,不重。”


    樂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覺得他的確沒有不好的樣子,才放心地仰躺在地上:“那你以後小心點,特別是我們偷偷見麵這事情不要被你師父發現。要不然……”


    不對,好像幾年前,自己就跟洛淩之反目成仇了,那時候還是小孩子來著,怎麽現在突然跟小時候一樣見麵了?樂越猛地坐起身,洛淩之挑眉看他:“想到什麽了?”


    樂越揉揉額頭:“沒什麽。”


    不知為何,他突然什麽都不想多考慮。


    “我隻在想,這裏風景真不錯,要是能一直都在此處,看日出日落,雲生雲起就好了。”


    洛淩之卻站起身:“可是你不能一直在這裏,你該回去了。”


    樂越詫異,不知不覺也跟著起身:“我才剛來。”


    洛淩之微微笑道:“你忘了麽?時辰到了,越兄,你該回去了。”


    樂越拍拍身上的草:“老規矩,我先走?”


    洛淩之頷首:“老規矩。”


    樂越回轉身,下山的路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他再一轉頭,洛淩之也變得模糊遙遠。


    他抬手想抓,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師兄,展信佳。最近你過得好不?我和師弟們都很想念你。清玄派的弟子還是哭著要加入我們青山派,兩天前收徒時,隊伍都排到山門那裏,我和樂晉樂泰每天都團團亂轉,連樂魏都收徒弟了,嘿,真不知跟著他能學成什麽樣子。我要囑咐廚房小心看緊些。樂韓越來越羅嗦了,每次他一講經底下的弟子準會全部睡著,我不能每個都罰,祖師堂裏跪不下啊。大師兄你知道有治羅嗦的方子沒,推介給我一個。另,白狐夫人讓我問你,你給我們找到嫂子了沒有,如果沒找到,她有個漂亮的同族妹妹想介紹給你,聽說很嫵媚。對了,你上次送來的酒很好喝,樂魏很喜歡,能再送幾十壇不?樂越拋下手中的信紙:“這個樂吳,越來越不像話,每次來信就是要東西,當他大師兄我來錢很容易?我是大俠,不是財主!”說著,卻笑了起來。


    杜如淵翻著書慢悠悠道:“越兄,你就得意吧,難道我們看不出你的顯擺之意?令師弟如今撐起了一方門派,今後你捅下再大的婁子也有師門撐腰。”


    樂越摸摸下巴:“是啊,我們官道上有皇上撐腰。江湖上有天下第一玄道門派青山派撐腰。難怪別人老來砸我們的牌匾,說我們天下第一俠的名頭來的有貓膩。”


    孫奔向口中丟了一顆炸蠶豆:“有後台怎麽了?有後台更證明我們是金子招牌。童叟無欺。”


    飛先鋒嗯嗯地點頭。


    哐當,一聲巨響自大門處傳來。


    一個操著山西口音的聲音在門外叫囂:奶奶的,現在的毛孩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種牌匾也敢掛!我晉中黑風俠不過閉關幾年,就被當成死人了?掛這種匾,先問問老子手中的大錘答不答應!“廳中一時寂靜,隻有商景喝茶的聲音淡定的吱了一聲。磅當,這次是門板落地的聲音。“那個孫子趕出來與老子一戰?”


    廳中再次沉默,琳菁抓起一把瓜子,向外一比:“那不管我們降妖堂的事,你們出去吧。”


    樂越拍拍衣裳起身:“就有我這個總舵主出麵與他一戰吧!”


    話沒說完,一枚核桃就丟到了他身上。飛先鋒扮個鬼臉,唔唔吱吱幾聲。孫奔露出雪亮的白牙:“總舵主?誰答應的?”


    杜如淵爺卷起書:“是啊,越兄,不可自封,不可自吹啊。總舵主,你麽?嗬嗬~~”樂越歎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好歹我也差點做過皇帝,做個總舵主怎麽了?”廳中的眾人都好像沒聽見一樣轉過頭。


    樂越挑了把鈍口長劍,迎了出去。


    左胸的傷口,如今隻剩下一枚淺淺的印記,是羽毛的形狀。九淩逼他吃下的鳳丹,由九淩僅剩的法力凝結而成,在最後救了他的性命。


    他睜開眼睛,發現的是一片混亂。和禎已瘋,百官在滂沱大雨中茫然無措,樂越驟然複活,大雨頓住,百官以為神跡,匍匐在地,口呼萬歲。


    山呼海蹈中,了看了看自己已什麽線都沒有的左胸,心中一片輕鬆。他大步走到大殿廊下,高聲道:“各位大人請起。安順王爺說的不錯,我的確沒資格做皇帝。我也沒資格做樂王。我樂越就是個老百姓的命。在皇宮混吃喝喝了這麽久,實在對不住。”


    百官驚詫,有人高呼道:“樂王殿下萬萬不可,你是承天命之人,你若不做皇帝,江山社稷,將由誰來擔起?”


    樂越撿起那頂帝冠:“我知道有一人,可堪此任。定南王杜獻,仁慈睿智,才是真正的帝王人選。和氏江山,已到盡頭。隻要能造福百姓,讓天下太平,何必計較做皇帝的人到底是姓和,姓張王趙李,還是姓杜?”


    樂越舉起帝冠,雙手交與定南王:“如今天下,除了定南王爺之外,在沒有人能盡快還社稷一個太平了。請王爺為了天下,收下這頂帝冕。”


    樂越看向定南王的頭頂上方,那裏從他醒來時,就已經懸著一抹金色,他認得出,那是昭沅的龍脈。


    自他睜開雙眼的霎那,昭沅便撲在他身邊,隻是他已無法變成昔日那條小龍鑽進他懷中,即便此刻,昭沅揪著他的衣服站,也不複往日稚氣的少年模樣,而是雍容華貴的龍神形容。


    他是樂越,不是皇族血脈,也不是什麽承天命之人。皇位不屬於他,護脈龍神也不屬於他。


    他隻是一個引子,作用已到,而因這段錯結的緣分,結識一名名叫昭沅的好友,他很欣然。


    樂越拍拍昭沅抓住他衣袖的手,將他的手拉開。


    他大步向前走,走向皇城大門,走向外麵的大千世界。


    那才是屬於他的天下。


    盡忠黑風俠掄著大錘,在門口拉了個架勢,向著樂越衝來,樂越揚起劍迎上去。


    哐!咚!乒!及時招後,浸種黑風俠的大錘脫手而出,砸歪了旁邊的一棵小樹,驚飛了幾隻看熱鬧的鳥雀。


    晉中黑風俠大吼一聲:“好小子,倒有兩下本事,今日老子還有要事,來日再戰!”跳上一頭黑驢,絕塵而去。


    樂越遙遙向著他背影抱拳道:“多謝指教,隨時恭候。”


    琳菁站在山門內笑嘻嘻地說:“我看你是等不到他了。”


    一個一直站在樂越不遠處的身影扶起那棵被砸歪的小樹,手中金光一閃,小樹又神采熠熠的直起了身體。


    琳菁向他道:“哎呀昭沅,我早說了,這種樂越一打就贏的小仗就不要來看了,無聊得慌。”


    昭沅向她微笑道:“你說無聊,還跑得比誰都快?”


    琳菁立刻到道:“因為不看更無聊。”


    樂越向著昭沅挑挑眉,兩人都不再說什麽,直接向內院走去。琳菁跺跺腳,喂了兩聲,追上去。


    樂越回到廳內,照例抓起茶壺,倒了兩杯水,遞給昭沅一杯。


    昭沅接過,茶水碧青,不是什麽上好茶葉,卻有著最醇正的清香。


    那日,皇宮中,樂越撥開了他的手,大步離去,他愣怔在當場,龍脈在定南王頭頂盤旋,化成細絲,一端繞上定南王的手腕,昭漓催促道:“還傻站著做什麽,趕緊掏出龍珠。”


    昭沅沉默片刻,向昭漓道:“哥,剛才我想碎了龍珠救樂越,可能龍珠損傷太重,我吐不出來。”


    昭漓皺眉:“怎麽會這樣,我就說,我們是神,不必對凡人太上心。也罷,我用龍珠幫你引一引。”吐出自己的龍珠,盤旋到昭沅麵前。


    昭沅卻忽然一抬袖,將昭漓的龍珠推向半空中的龍脈,昭漓頓時醒悟,探手想抓回龍珠,堪堪要夠到時,昭沅忽然呼的吹了一口氣——龍脈拖著金線的另一端一頭紮進了昭漓的龍珠內,金光閃爍後,一根金線結結實實地捆在了昭漓的左前爪上。


    昭漓百餘年的龍生中初次傻住:“這……這……”


    昭沅拍拍他的肩膀:“哥,我覺得,這個護脈神,還是你做合適。父皇一定也這麽以為。我會幫你轉告父皇母後,他們肯定會很欣慰的。正好你也很欣賞定南王爺。就這樣了。江山社稷,人間太平,從此就看大哥你了。”


    昭漓看著昭沅飛快離去的背影,一口血幾乎衝口而出。


    俗世啊,汙濁的俗世啊。


    竟將可愛的,傻頭傻腦的小昭沅,汙染得會對親哥哥使詐了。


    天空,又陰陰地下起了淅瀝的小雨,那是新一任的護脈龍神悲痛的眼淚。


    琳菁追到大廳門前,無語地哼道:“一人一龍,總是串通一氣。”肩膀上被什麽砸了一下,回頭看,確實飛先鋒拍著翅膀在向她嘎嘎笑。


    孫奔靠在廊下的樹上,向她揚揚皮囊:“後山挖草藥,去不去?”


    琳菁立刻跳起來:“當然去。你快跌下山崖時,可別指望我拉。”


    孫奔的嘴角抽了抽:“好像從沒發生過這種事,孫某從來都……”


    琳菁撇嘴:“是啊,你從來都厲害得很。”


    那時候,她跟著樂越來到了這個山頭,某天,卻發現孫奔帶著飛先鋒站在門外。


    她很詫異:“你不是屢戰屢勝的大功臣麽?杜如淵他爹肯定很欣賞你這種人吧。你為什麽要過來啊。”


    孫奔歎息道:“唉,不要提了。定南王爺。啊,現在應該說是當今聖上,他為人正直,你知道,我做過土匪,有案底的。而且我這人脾氣不好,和同僚處不來。還有,皇上他最不信鬼神之事,飛先鋒是隻妖猴,他看不慣。”


    背著小包袱的飛先鋒恩恩兩聲,抬起水汪汪的委屈的雙眼。


    琳菁硬著嗓子說:“留你們也可以,但是不能在搶劫啊,我們是要做大俠的。”


    孫奔露出雪白的牙齒:“那當然。我早已從良了。”


    琳菁跳到山澗邊,將雙腿浸泡到水中,停止回憶往事。


    孫奔從背囊裏取出一樣東西,遞到她麵前:“吃不吃?”


    琳菁詫異:“五仁酥?你什麽時候偷偷到山下買的,藏得真緊。好吧,看在你分我的份上,我不揭發你,不過你要把剩下的都拿出來。”


    孫奔歎氣道:“好。”


    琳菁咬著糕點,笑得如雲霞般燦爛,孫奔也不由露出微笑。


    他其實有個秘密,一直沒有說。


    十幾年前,血覆塗城之後,他被從天而降的黑色怪獸救起,等到醒來後,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精致的臥房內,一個黑衣人站在床邊。


    黑衣人道:“這裏是修煉的道人,是我的好友。你從今後就在這裏住下,和他學習武藝吧。”


    他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我?”


    黑衣人笑了笑:“我和你沒什麽關係。不過我有個女兒,叫琳菁,將來你會遇到她。她有些嬌慣,但是個好孩子。希望你們能投緣。”


    天近正午,杜如淵握著書打了個哈欠:“看來今天沒什麽大事發生,我先回房寫封家書好了。越兄,你要不要一道寫一封?安順王爺夫婦肯定也很想你。”


    樂越點頭:“好。還有,我爹已經不是安順王了。倒是你那邊,到底你爹準備立哪個弟弟當太子?”


    杜如淵道:“愛,不用提了,那幾個孩子剛換完牙不久,就開始學會爭鬥了。爹很惆悵,總之,過兩年再說吧。吾現在隻有兩大願望,一願爹那邊的事情別再扯到我,而願舅舅別再逼著我成仙。”


    杜如淵也是某一天出現在門前的,扛著一個破舊的書箱,書箱上趴著商景。


    樂越嚇了一跳:“太子,你怎麽來了?”


    杜如淵抬手:“求你別再這麽叫我,叫了沒朋友做。吾平生隻願與書為伍,不是做皇家人的命。再說,我娘這麽說也是個仙,天庭也不會容我做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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