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裏,又有人敲門而進,一進門。就雙手遞了張卡給蕭朝海。然後就退了出去。


    蕭朝海看都沒看,一伸手就遞給了三爺。笑道:“老三,你要的五百萬。密碼六個八,你想怎麽用。隨便你!”


    三爺也不客氣。嘿嘿一笑,伸手接過,往口袋裏一揣。才說道:“老海,你剛才那出,不會也用到我身上來吧?憑你我的交情。你該不會像對待那小子一樣,拿點錢給我打發我走路吧?”


    我一聽頓時就樂了,三爺這招夠損。拿了蕭朝海的錢。還挑明了不離開,還拿交情來說事,讓蕭朝海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蕭朝海頓時麵色就是一澀,隨即幹笑道:“老三,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說的好像我攆你似的,你要是不想要,就還給我,我錢也不是大水漂來的。”


    錢已經進了三爺的口袋,哪還掏的出來,三爺哈哈一笑道:“要的要的!我正愁沒錢用呢!來來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雪中送炭!”


    蕭朝海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酒杯放下,麵色已經極其不自然了。


    三爺這時才正色道:“老海,你放心,我們真的不是和你搶地盤來了,之所以選這裏落腳,就是因為你在這裏,多少能有個照應,我明白你擔心什麽,等事情一了,我們就離開。”


    三爺這麽一說,蕭朝海頓時麵色大喜,再也不敢客氣,哈哈笑道:“行!就這麽定了,在金陵這塊地皮上,有什麽事你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打個招呼。”


    接下來就是一陣杯盞交錯,吃喝一會,蕭朝海就找了個借口,帶著翔子離開了。


    蕭朝海一走,三爺的麵色就沉了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不是他!”


    我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什麽不是他?”


    三爺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我,卻轉頭看向了陌楠,陌楠也點頭道:“要照今天蕭朝海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不是深井老大,這麽急著趕我們離開南京,顯得太沒有度量了,深井老大不會做的這麽直白。”


    三爺卻又一搖頭道:“他不是沒有度量,我太明白他了,蕭朝海這人,做事向來霹靂手段,當年一場鬥雞,談笑間就滅了金陵四大家的其餘三家,沒有氣魄的人,怎麽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他隻是把他的地盤看的太重了,他擔心的是我們會搶他的地盤,從他找上我們到現在,深井和三十六門的事,一句未提,我後來一提要他照顧,他也就打了個馬虎眼,吃喝一頓就走了,從這些反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隻是想獨善其身,不願意再卷進三十六門的紛爭裏來了。”


    “這個也可以理解,他現在貴為金陵四大家之首,黑白兩道通吃,在這裏呼風喚雨,日子過的開心的很,手下一大幫人跟著他,擔心我們來搶地盤,也是正常。”


    “也正因為如此,我最後才給了他一個準信,事情一結束,我們就會離開南京,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那種喜不自勝的表情,完全是發自內心,所以,我說不是他!深井老大斷然不會把區區一個南京看得這麽重。”


    花錯疑惑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在故意演戲給我們看,好將他自己身上的嫌疑摘幹淨了?別忘了,目前可就他嫌疑最大。而且,之前他談笑間就滅了其餘三家,一家獨大,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如此患得患失?”


    三爺苦笑道:“那是因為你們不曾擁有過,每個人在意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有的在意情義,有的在意錢財,而蕭朝海在意的,分明是權勢,但他的權勢,僅僅局限在這個南京而已。”


    “當一個人在他所追求的道路上,達到了一定的成就時,就會開始擔心失去,成就越大的人,就越是擔心,他也四十大幾的人了,跌不起了!如果地盤一旦失去,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他才在我麵前玩了這一出。”


    話剛落音,包間門忽然打開了,一個人直接鑽了進來,往原先蕭朝海的位子上一坐,嘿嘿笑道:“如果我說,蕭朝海一麵向你們示好,一麵也和我們保持著聯係,你信不信?”


    這人一落座,我們全都吃了一驚,來人竟然是麻三!要不是翔子剛走,我們真的會以為這個麻三就是翔子,但仔細一看,還是有點區別的,這個麻三比翔子稍微瘦一點,但氣場比翔子高出了太多,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麻三竟然一個人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了我們的包間!


    唯獨三爺,麵色絲毫未變,反而手一伸拿起酒瓶來,伸手拿了副幹淨杯筷,遞給麻三,隨手給他倒了一杯酒,才點頭道:“我信!原先江大哥第一次露麵時,嗬斥老海的時候,我就懷疑老海在腳踏兩條船,他自身是執法九人組的紅旗老五,不出麵幫三十六門,說不過去,出麵又怕受到牽連,所以兩麵都掛著,這個我也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麻三嘿嘿一笑道:“人就是這樣,都會變的,蕭朝海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蕭朝海了,你徐關山也不是原先的徐關山了,三爺,我說的對嗎?”


    三爺一點頭,說道:“對!要依我往常的個性,是斷然不會在城市裏落腳的,這樣你們雖然無法動我們,我們輕易也不敢動你,不然你一個人哪敢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來!”


    麻三笑道:“三爺是明白人,來,我敬三爺一杯,我就喜歡和明白人打交道,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和明白人合作,總是令人愉快的。”


    我聽的一愣,咱們和深井的仇,已經結這麽大了,一見麵恨不得立刻分出個生死來才好,還談什麽合作?麻三找上我們,又能合作什麽?


    三爺卻點頭笑道:“樓兒和我說,深井老大還有個兒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不過我沒想到你現在才來,你也真沉得住氣,佩服!佩服!”


    麻三卻手一揮笑道:“三爺這話說差了,我來可不是準備背叛師父的,師父有沒有兒子,和我的前途確實有一定的關聯,但如果三爺隻是將麻三看成一個貪圖權利的小人,那就沒必要談下去了。”


    這次三爺也是一愣,脫口而出道:“你來找我,難道不是因為深井老大有個兒子的事?既然你被人當成棋子使了這麽久都不計較,那我還真看走眼了,看來你所圖的,也不小啊!”


    麻三拿起筷子,自行吃了兩筷菜,一點頭道:“菜不錯!怪不得蕭朝海兩邊都不想得罪,這種生活誰不想要!我吃這兩筷子,就能體會到他的心情。”


    說到這裏,話鋒卻忽然一轉道:“不過,凡事得講個規矩,蕭朝海這左右逢源的態度,我們可很不喜歡,要不,他就站你們那邊,要不,就站我們這邊,這站中間算個什麽事?三爺你說是不是?”


    三爺目光一冷道:“你是為老海來的?”


    麻三一點頭道:“不錯,我是奉了師父的話,前來和三爺做一筆買賣,買的是蕭朝海的人頭,賣的是鳳羽彩雞所對應的那塊金烏石,以及王齊遠的閨女一條命,不知道這個價格,三爺可能接受?”


    這話一出口,我頓時有點發懵,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剛剛我們還在討論蕭朝海是不是深井老大,一轉眼深井老大就派來了麻三,要買蕭朝海的人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爺忽然笑了起來,伸手拿起酒瓶子,給麻三又倒了一杯,說道:“要照這麽說,你們有能力從那裏救出小依人,還能得到金烏石?”


    麻三端起酒杯一口喝幹,一點頭道:“實際上,早在你將鳳羽彩雞藏在那裏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這些年來一直在不斷的拉攏裏麵的東西,多少有點成效,不管怎麽說,比你們的機率要大的多。當然了,買賣嘛!沒有籌碼就沒得談,我們會先救出王依人,取出金烏石,再來和你交換蕭朝海的腦袋,三爺,你看怎麽樣?”


    三爺想都不想,立即來了一句道:“我看不怎麽樣!”


    麻三雙目一凜,還沒來得及說話,三爺就笑道:“第一點,我藏鳳羽彩雞的地方,天底下隻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我,一個是鳳羽彩雞的守護者,就連我大哥都不知道,我不相信你們能知道,你們或許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徐關山。”


    “第二點,我徐關山雖然也喜歡和聰明人合作,卻不會拿別人的命去做買賣,老海站在我這邊是情分,站在中間是本份,即不欠我的也不欠你們的,我沒理由去要了他的命。”


    “第三點,我今天忽然發現,你比許多人還危險的多,我要想現在就要了你的命,就不能和你做任何的交易,偏偏我還就這麽想了,你今天來這裏,可能是你最失算的一件事,起碼,我也要揭下你臉上的皮來,好知道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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