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那邊怎麽樣了?”


    不知是誰問出了這句話,才一言驚醒眾人。


    兩邊的劇情是同步進行的,會在拍完全部劇情後,根據主副導決定剪掉哪些,又留下哪些。這種雙主角的形式有點像本能綜藝,更能搞事的潛意識便會占盡優勢。


    “副導不是一直盯著麽?”


    “對,”曾副導說:“不過沒啥看頭。”


    和女主角相比,男主角那邊的劇情就比較平平無奇了。


    邵玄征滿心歡喜地迎接了女配角,陪她在仙莊裏吃喝玩樂,給她營造一種“留下來成為女主人”之後能過上的美好生活--


    黎氏也是頗負盛名的大族,黎巧巧一直沒成親就是被家裏寵得厲害,沒必要攀附誰,所以邵玄征得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來對待這位青梅,不敢有半點輕慢。


    邵玄征和黎巧巧花前月下,回憶兩人剛結識時候的事。


    當年邵玄征資質平平,不敢高攀黎氏千金,也有點顧忌她身患心疾。這些年來,雙修讓修為大有進境,邵玄征也得了本家重視,各方麵抖起來了……


    劉邦稱帝韓成王後就回去看初戀,初戀在男人心中的地位是特別的。


    飛升發財換老婆,換的還是童年白月光。


    邵玄征覺得可太值得了。


    要是不去看女主角童昭那部份的劇情,光看邵玄征的鏡頭,大多數男工作人員能感受到那種意氣風發,即使不敢明說,偷偷暗爽還是有的。


    曾副導感歎:“陳逐之這人別的不說,演這種毒丈夫小人得誌的角色,真是本色演出的淋漓盡致。”


    眾人的目光緩緩投向了曾副導,又望了眼時千秋。


    這誇讚的畫風,是越來越相似了。


    道具師妹妹小聲說:“但我還是覺得女主視角的更精彩。”


    “當然,”時千秋點頭同意:“絕境逆襲也是觀眾愛看的點之一,對演員的潛意識來說危難就代表展示機會,我設置那麽多關卡,不就是為了增加她的華彩段嗎?”


    眾人又齊刷刷露出“原來不是你喜歡刁難主角?”的質疑表情。


    總之,童昭扛住了黑心導演設置的難關,來到由逆轉順的關鍵節點。


    ※


    “邵哥哥,你真要跟我舉辦道侶大典麽?”


    雖然對竹馬預備的一切感到十分感動,但黎巧巧覺得有點太快了。她倒不認為邵哥哥是衝著她的家世來的,畢竟修者和凡人不同,他如今的修為可謂今非昔比,而她是個病秧子,能活到今日已是黎家天材地寶滋養出來的,和他的前道侶不能比。


    “隻要邵哥哥想,找到一位修為旗鼓相當的道侶不難,”黎巧巧憂愁地皺起眉:“本來我的身子略見轉好了三天,昨夜又壞起來了,這時好時壞的……何必呢……”


    邵玄征定睛看住她,眼裏盛滿溫柔與堅定:“不要胡思亂想,身體不好就由我慢慢養著,我不想要什麽旗鼓相當的道侶,我就想要你。”


    黎巧巧感動極了。


    邵玄征這裏說的也是實話。


    他的確不想要一個能與他齊駕並驅的道侶,就想要一個萬事以他為首,樣樣比他稍首差的大家閨秀,而不是穆應塵那種空有一張清豔美貌,卻不知道討好夫君,整日壓他一頭的女人……


    邵玄征處膩了,也忍夠了。


    邵玄征這時對黎巧巧充滿了耐心--


    所有男人對尚未徹底得手又感興趣的女人總是很有耐性的,邵玄征一番甜言蜜語,讓她相信接下來隻要安心打扮自己,等著出席道侶大典就好了。哄好忐忑不安的黎巧巧後,他才換上另一副麵孔,對著下屬大發脾氣。


    穆應塵殺死了看守,從水牢中逃了出去的事情邵玄征早在當天晚上就知道了。


    他沒太放心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金丹破碎靈力盡失的穆應塵早已是廢人一個。讓她跑唄,跑去嚐嚐被死亡扼住咽喉的恐懼,邵玄征半點不著急,身懷母蠱的黎巧巧身子越來越好就是證據。


    然而就在昨日,事情發生了變化。


    黎巧巧在晚上心疾陡發,在榻上躺了一個時辰,丫鬟熟練地伺候上藥,邵玄征一臉火急火燎的聞訊趕來,黎巧巧看他比自己還著急,大為感動地反過來安慰他。


    邵玄征當時急的卻是另一件事。


    黎巧巧的心疾是不應該再發作的了,除非穆應塵那邊生了變化。


    邵玄征所能想到的就是她回門派求助了……可是不應該呀!她能想到的他全想到了,北清派有他的眼線,他再去打聽試探,也沒得到答案。北清派反而因為聽到了他放出去的傳聞,對“被自家弟子拋棄”的他略感歉意。


    這回輪到邵玄征難熬了。


    他懊悔不已。


    不是懊悔做過的壞事,是做得手腳不夠幹淨。


    早知道不該顧忌什麽心境蒙塵的,就該直接殺了她。


    如今隻能盡快舉辦道侶大典,讓黎氏和他成為一條船上的螞蚱。


    男女有別,女子再嫁不好聽。


    修士要灑脫些,不受繁文褥節所限,但黎巧巧身心嬌弱,受不得刺激。


    到時要是事情敗露,黎氏看在巧巧的份上,應該會幫忙把事情壓下來……隻要巧巧跟了他,他會好好對她的,讓她知道他和穆應塵的過往不過是一筆錯誤,何況他在應塵身上下的換命蠱,不也是為了她設想嗎?不也是想為二人謀求一個圓滿的未來?


    想到這裏,邵玄征心中大定。


    ……


    道侶大典在即。


    邵玄征邀請了所有他能邀請的人,包括邵氏本家,還有華南劍派的修士。由於女方的家族赫赫有名,這次來的名門更多,比起與當年高攀了邵家的草根修者穆應塵的道侶大典隆重風光太多太多了。


    消息傳得很快,也有些看不慣邵玄征的修者議論,自打穆應塵失蹤後就再無她的消息了,這麽快就再度與他人雙修,娶的還是青梅,裏麵沒點貓膩誰信啊。


    支持邵玄征的則舉證主張應塵仙子失蹤後,花費人力物力找她找得最厲害的就是玄征真人,正是情深鐵證。


    前者撇撇嘴,賭氣嘟噥--


    邵玄征著急尋人,指不定是想殺人滅口呢?


    不管心裏作何想法,到了道侶大典當日,每個人麵上都是帶著笑的。


    北清派沒回信,結合之前的言辭,邵玄征猜測他們是不好意思來的了。這樣也好,就算真讓那女人解了蠱毒,也不敢隻身來他的地盤鬧事,夾著尾巴亡命天涯就是她接下來的人生,而他將得到黎家的幫助,仙途一片坦蕩!


    在台上看到底下的一張張笑臉,邵玄征大感痛快。


    這和他初次舉辦道侶大典的快意略有不同。


    當年,讓他有麵子的是穆應塵舉世無雙的美貌,可是並沒多少名人前來祝賀,看在邵家份上送來賀禮就不錯了,都怪應塵沒有出色的家世。


    今日,卻是華南劍派有頭有臉的都出席了。


    就算他和應塵的事被私下非議又如何?


    到麵前,每人臉上還不是要掛著笑。


    這就是權勢名利的快感!


    邵玄征想起穆應塵以前老跟他說,應該專注在修煉上少與無關要緊的人打交道。到了緊要關頭,果然沒人站出來替她說話,就因為她不會經營關係。


    和凡人滿室豔紅,張燈結彩的喜堂不一樣,道侶大典以清雅高潔為主,一盞盞的仙燈懸在空中,每處術式皆以儲藏其中的靈力支撐,營造出如夢似幻的典禮大殿。


    黎巧巧穿著一襲鮮紅嫁衣,臉頰也紅紅的。


    她站在邵玄征身邊,露著羞怯的笑。


    因為身子病弱的緣故,這位黎家嬌小姐不怎麽在人前露臉,今日眾人見了,不免誇獎聞名不如見麵,瑤霞仙子才貌兼備,不愧是黎氏千金,就是這天生的心病可惜了。


    有資深吃瓜之徒小聲嘀咕:“要說貌美,應塵仙子才是一絕。”


    “你見過?”


    穆應塵也不怎麽在人前露臉。


    她身子不弱,硬朗得很。


    聽說在北清派時就特別能打,是一個打十個的狠角色,隻是有閉關修煉的癖好。北清派又位於極寒之地,冷得禦劍飛行都得施加額外的法術,不然就等著吃一嘴風霜,是以在座見過穆應塵的人少之又少。


    “上回道侶大典上見過,”吃瓜人用八個字來形容女主角:“風華絕代,傾城之姿。”


    “真的麽?我不信。”


    “噓,別在瑤霞仙子的好日子說這個了。”


    這點議論聲音沒傳到台上。


    台上邵玄征正意氣風發地講述著他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又講和瑤霞仙子如何相識:“世間情愛與修煉仙途一樣,很容易一個不慎就拐上了歧路,幸而兜兜轉轉還是讓我們重新相遇相知相愛,”他低頭深情注視他心中對的人:“天道待我不薄。”


    聽這話說的。


    眾人一聽,就知道邵玄征口中的歧路是指穆應塵。


    急於討好黎家的嘴臉也太明顯了。


    不過沒人指出這一點。


    穆應塵太孤僻了,他倆的感情到底如何,全靠邵玄征一張嘴在說。誰會替一個陌生人發聲呢?盤算怎麽在這個大喜日子結交個其他修者,在高人麵前混臉熟,打聽點最新消息才是正經。


    看向並肩而立的兩人,也不禁有點羨慕。


    “我邵玄征,對著天道起誓,今生今世……”


    正要趕在良辰吉時許下重要諾言,一聲尖銳的劍嘯劃破長空,將他即將要說出來的話也震得粉碎。所有人下意識地屏息,驚疑不定地同時看向聲源。


    那真是一張傾城絕色的臉。


    猶如皚皚白雪雕琢而成的眉眼,清冷眺望高台上方。


    那雙明眸眼底浸潤著影影綽綽的金光,正是金丹期巔峰的特征。


    這輕易破開重重陣法,落在大殿上的一襲白衣……


    “喏,我沒說錯吧,”那個狗膽包天的吃瓜修者小聲嘀咕:“應塵仙子比她好看多了。”


    眾客不禁心中嘩然。


    他們可沒聽說邵玄征的前妻修為那麽高!


    那她今日來意為何?


    砸場子?


    除去利益相關者,其餘被邀請來的賓客不管來頭多大,這一刻都化身吃瓜群眾,暗中期待有精彩發展,最好能打起來……修仙的日子太平淡了,難得有點熱鬧看,要是真的打了起來,能被他們津津樂道上半天吧!


    “玄征真人大喜之日,恕我來遲。”


    童昭略施小法,每句話都清亮地響徹大殿。


    邵玄征的臉色難看,但他早有預備,反道:“應塵,我早已應允給你自由,你今日又來做什麽?”


    黎巧巧攥緊了他的手臂,蹙起秀氣的眉,小聲問他怎麽回事。


    邵玄征安撫她之餘,拿出了早想好的說辭:“我和應塵合不來,一次爭吵後決意割席,那日她從莊上消失,我到處找不到她的蹤影……應塵,你說與我恩斷義絕可能隻是一時氣話,但實實在在地傷透了我的心。有些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回不去了!”


    童昭並不立刻回他的話,隻冷冷地看向他。


    看到她眼底的豔金,他暗自心驚。


    這女人到底用了什麽方法修為不退反進?他明明乘她中毒,親自碎了她的金丹!不可能,世間不可能有這樣的妖法……不過她這麽風光地出現在人前,就無法說他待她不好了!


    邵玄征也不怕她鬧事。


    今日他請來的華南劍派,可全是他的師兄師姐。


    一劍如何敵眾?


    他更知道前妻不擅言辭。


    ……


    邵玄征猜得不錯。


    不論是穆應塵的角色人設,還是陸仙長的潛意識,都不太會為自己的辯解,經常懶得辯解。


    “邵玄征,這是我倆要解決的因果,”


    童昭的手放在劍柄上,輕輕拔出。


    寒光乍現,她的袖袍一角便因這滔天飄了起來。


    “穆某請戰!”


    ……靠!


    這女人居然不講道理!


    邵玄征沒想到她會這麽瘋,隻好掐訣請劍來。


    他也算掐得快,正握住劍預備先硬接一下,一道翻天巨浪便從側處襲來,將他和黎巧巧一同掀翻,在半空中滾出一道拋物線才落到地上。


    “你居然還帶了幫手來偷襲!”


    邵玄征震怒,回首瞪向偷襲自己的人,卻發現是他的大師兄。


    他愣住。


    緊接著,邵玄征就看到了自己原來站立的高台,從中間裂開了兩邊。


    那不是普通的台子,是他事前高價買來極寒冰川岩,因它純粹又比其他材質堅硬,圖一個堅貞不移的好兆頭。


    冰川岩砌成的高台,被他前妻一劍劈開。


    這就是他剛才想拿劍擋下的一招?


    要不是大師兄掐訣掀開了他,剛才被劈成兩半的就是他了。


    邵玄征既憤怒又後怕。


    “穆應塵,我本想看在道侶一場的麵子上以禮相待,沒想到你竟然殘暴蠻橫至斯。”邵玄征雙手抱拳:“懇請華南劍派的師長為小弟作主,討一回公道!”


    粉碎的冰川高台使得原本喜氣洋洋的大殿上煙霧彌漫。


    “道侶一場?公道?”


    童昭站於霧中,手執雪般長劍,麵色未曾有一分動搖。


    她勾了下唇角,笑得清豔絕倫,就連天然站在男方一邊的華南劍派弟子在刹那也不禁看癡了眼。


    “邵賊,你下毒鎖我修為,趁我病弱之際碎我金丹,在我身上下了換命子蠱,將我囚在水牢要我性命時,可有想過道侶一場的恩義,又可有想過還我一個公道?”


    她亮聲道出原委,鎮住眾賓客。


    可是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天大笑話!”邵玄征正氣凜然反駁:“要是我真的碎你金丹,你剛才那一劍是如何使出來的?何況你話中既無怨也無恨,恐怕是你有負於我,演也演不像!”


    的確。


    眾人又看向童昭。


    她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無悲無喜,比她手中的劍還要冷上三分。


    要是被夫君那麽對待,真的能做到毫不動搖嗎?


    當眾人這麽地想著的時候,童昭抬手放在胸膛上,竟是視衣裳於無物,直取心髒。


    這舉動比她方才說的話還要震撼賓客。


    萬物無以阻之,這應是半仙才有的大能。


    在眾目睽睽下,童昭從心髒處掏出了一隻被靈力壓製著的醜陋蠱蟲,伴隨著她的虛空一抓,另一隻更肥大的母蠱從地上的黎巧巧心髒處飛至她的手中。


    黎巧巧咳出一口鮮血。


    “不,穆應塵,你不可以,快阻止她……!”


    邵玄征變色大吼。


    可是兩隻蠱蟲皆在童昭彈指間化為飛灰。


    下蠱人遭到反噬,邵玄征臉色灰敗地跌倒在地上。


    他沒想到前妻不僅恢複了金丹,還大進修為,她怎麽做到的?


    邵玄征本想讓師門先將穆應塵拿下,再想辦法掩蓋糊弄。


    要命的是,如今證據確鑿,師兄們也不敢做什麽了,


    “邵哥哥,”


    黎巧巧難以置信地推開他,在婢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你什麽時候在我身上下的蠱?”


    “巧巧,我是心疼你的病……”


    “心疼我也不該用應塵仙子的命來換!我用不著!”


    想到前陣子自己奇異地轉好了的病情,黎巧巧荒謬得想笑,能不好嗎?用金丹期的修者給她換命!她無法接受的掩麵痛哭,完全不想聽他解釋,逃向了長輩的庇護中,斷了邵玄征求黎家相助的念想。


    剩下邵玄征獨自麵對眼前的持劍女子。


    他眼中有不解,有憤恨,有驚懼。


    就像當日中毒後被碎了金丹的應塵仙子。


    當時他滿眼快意地看向發妻,腦海裏全是飛升發財換老婆。


    而當風水輪流轉,前妻看向他的目光裏,竟是連報複的痛快也沒有。


    冰冷無塵。


    “你應該很奇怪我為何修為突飛猛進,”


    童昭慢聲開口,明音也如劍嘯,明明是極動聽的嗓子,卻聽得賓客心底心顫,修為低點的已經開始運轉靈力護住心智:“我金丹被碎,靈力所剩無幾,本來今日就是身中換命蠱的我的死期。”


    “你還記得斬情尊者麽?”


    邵玄征下意識地接話:“那是你的師尊。”


    “師尊飛升前曾說要將斬情劍留給我。”


    邵玄征記得這件事:“她沒有!”


    “對,因為你想和我修長情劍,”似乎想起了什麽令人發笑的慘事,童昭露出些許懷念神色:“我婉拒了師尊的好意。”


    “你找到斬情劍了?”


    邵玄征自覺想明白了個中原由。


    能飛升的尊者無一不是大能,給最不放心的弟子留下點寶物也很正常。


    邵玄征已經開始想鼓動師兄姐尋個由頭殺人奪寶了,便向大師兄投去了一抹目光。


    他暗暗慶幸北清派的人今日不在。


    童昭像根本沒看見他的小動作,繼續說下去:“不,師尊飛升時帶走了斬情劍。”


    “……”


    童昭:“但她把還能再使用一次的劍爐留了下來,讓我以心中摯愛祭劍爐。”


    邵玄征聽得咬牙。


    那尊者是個討厭男人的老虔婆,他追求穆應塵的時候,就數次被尊者阻撓。沒想到飛升後,仍想方設法的想讓她徒弟甩開他!


    這時,邵玄征渾然忘記自己也持相同想法。


    他露出飽受屈辱的表情,震聲問:“所以呢?所以你要和你師尊一樣,殺夫證道麽?”


    ……


    “殺夫證道?可笑。”


    這是她師尊做過的事。


    雖然殺的是個負心漢,但聽著依然駭人。


    不過修者和凡間師徒一樣,忌論師長過。


    誰也可以說尊者做得不對,惟獨徒弟不能。


    她卻直言此舉可笑?


    童昭接著說:


    “邵玄征,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殺夫證道是為了斬情根,你我何情之有?我來,是為自己討公道,是了卻前塵因果,是要掃清我的道。”


    “我不問天道何薄於我,不問你為何負我,”


    “以後手中劍即我心中道,”


    “阻我者,以劍誅之!”


    華南劍派的師兄姐紛紛變了臉色,知道她這是動真格,非要殺邵玄征不可了。讓她在這殺了邵玄征,他們門派的麵子往哪擱?邵家的人也不會幹看著,他今日請來那麽多客人的用處,不僅僅是好麵子的炫耀,也有這層考量在。


    層層威壓紛至遝來,想嚇阻住她的舉動。


    “就算玄征有何負你,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劍下留人!”


    她再次執劍。


    沒有花巧的招式,沒有漫長的念咒掐訣。


    有的,隻是一份至純至淨,凶厲卓絕的滔天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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