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底是沒做成。


    淩粟被賀硯回扛得幾乎要暈車,被溫柔放在床上的時候差點翻身就要吐出來。


    賀硯回被嚇了一跳,趕緊拉著淩粟躺下,讓他側躺著靠在自己的臂彎裏。


    “是不是不舒服了。”賀硯回仔細地摟著淩粟,一下一下很輕地幫他順著背,“剛才對不起我”


    “誒呀,這有什麽的。”淩粟的額頭頂著賀硯回的胸口,像一隻吃飽了在被順毛的奶貓似的,被賀硯回拍得十分愜意,說話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帶著撒嬌的奶音,“過兩天的。”


    “最近是不是店裏太忙了?”賀硯回和淩粟互相摟著,呼吸交纏間很輕地互相吻著對方。


    淩粟一直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接觸,讓他完全陷在賀硯回的臂彎裏,細細密密地被吻著。


    “別太累著了。”賀硯回揉了揉淩粟的頭發,換了個角度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我也會幫你的。”


    淩粟趴在他的懷裏,聞言嘿嘿笑了笑:“好哦。”


    ——以後可有東西能讓你忙的。


    ————————————————


    “今天,其實也是我第一次過來看。”


    相機裏的淩粟穿著淺黃色的背帶褲,裏頭一件寬鬆柔軟的白t,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蹦蹦跳跳的小孩兒。


    淩粟拿著相機,背著個書包,錄著今天的vlog。


    “這是我弟弟幫我看的房子,我覺得還蠻合適的。”淩粟說著,舉著相機在房子裏來來回回地走著。


    淩小木頭幫他和賀硯回看的房子很合適,地段很好,離淩粟的店不算遠。三房兩廳,因為是頂樓還帶著一個小閣樓。淩粟看了一圈之後覺得自家弟弟的眼光著實不錯。


    房子是精裝的,並且淩小木頭在走之前幫著淩粟把能做的雜事都給安排好了,淩粟要做的其實不算多。


    但這是他和賀硯回的家。


    淩粟想要好好布置。


    “其實我弟弟有問我為什麽不告訴他。”淩粟靠在新家的窗邊,把相機隨意地架在了窗台上休息,“但我總覺得,想送給他一個驚喜。就像是禮物那樣的。”


    賀硯回記不得什麽事情,甚至在記憶裏對“家”這個概念都不甚明晰。他很少有對淩粟展現出脆弱的時候,但淩粟知道。


    賀硯回總是在惴惴不安著。


    怕有一天自己想起什麽來,怕眼前的這一切會溜走,怕現在有的這一切東西會消失不見。


    所以淩粟想親手送給賀硯回一個家。


    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和往事再也無關的家。


    “等這個vlog發出來的時候。”淩粟掰了掰手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估計得一兩個月以後了。這個就當做雜事發啦,也就是自己裝裝修什麽的,想到時候一起送給賀先生。”


    倒不是想告訴賀硯回自己有多辛苦什麽的。


    隻是想讓他“看一看”,從今往後,有人對你好了。


    以前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上帝給你分配的對象已經風雨兼程地趕來了。


    在遇見賀硯回之前,淩粟總覺得自己是很有安全感,能夠完全自己給予自己歸屬感的人,當時和關牧州待在一起的時候,他老說什麽談戀愛結婚,都是虛的。


    可直到遇見賀硯回了之後他才知道,原來無論什麽時候轉身,身後都站著一個在家等你的人——真的意味著很多。


    淩粟店裏的裝修其實大半已經擱置了,他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小婚房上,每天忙裏忙外,整個人又瘦了一圈。


    “怎麽又瘦了?”夜裏,賀硯回抱著淩粟睡的時候,感覺到了他尖得嚇人的下巴,“我明天”


    “你就在家好好歇著,沒事的。”淩粟很快地就斷了賀硯回的話頭,“我每天在那兒跑來跑去的可能就瘦了。沒什麽大事兒,就是瑣碎了點。”


    賀硯回在黑暗裏很輕地歎了口氣:“對不起啊,我幫不上什麽。”


    他如果執意要跟著淩粟去,淩粟一邊要顧著裝修的事兒一邊還得看著他,也隻能是添麻煩罷了。


    淩粟一愣:“沒呀。”


    他往賀硯回懷裏縮了縮,手腳並用地抱著他:“你在就很好了。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很習慣的,之前也做過不少次。”


    隻不過之前每次回來,他還得拖著疲憊的身體伺候家裏兩隻貓主子,再癱倒在沙發上湊合地睡上一夜。


    但現在明顯兩隻貓主子已經不待見小淩子了。


    他們黏賀硯回黏得緊,每天都巴不得扒拉在賀硯回身上不下來,弄得每次賀硯回站在門口等淩粟回來,淩粟張開手臂先抱到的還是兩隻貓。


    再接著,他就直接能被賀硯回抱去洗澡,賴在這個人身上度過一個平平無奇卻讓人想讓時間停止的溫馨晚上。


    “明天還要出門嗎?”賀硯回問。


    淩粟點頭,想著最近自己也差不多該弄完了。


    一切忙碌終於要到盡頭了!


    “過兩天就忙完啦。”淩粟抬頭親了親賀硯回的鼻尖,“我們到時候出去玩兒吧?”


    淩粟的店大裝修要一段時間,之前的準備工作做好之後,淩粟就做好了當甩手掌櫃的準備,打算把所有事情都留給店裏的小姑娘讓她幫忙看著。


    至於自己呢…


    他早就打算好了。


    新婚燕爾的小夫婦,當然得去honeyoon了!!


    淩粟常年住在市中心,又是開店,日子每天都過得熱熱鬧鬧的,所以度蜜月的地方,挑了一個安靜的小鎮子。


    “到時候去國外玩兒,我可要刷你的卡了哦。”淩粟笑著,用自己的頭頂蹭賀硯回的下巴。


    賀硯回悶聲笑了,胸腔微微震動著,聲音酥酥麻麻的:“隨便刷。”


    “刷爆了老公還。”


    ——————————————————


    淩粟其實花著賀硯回的錢,是真的不心疼。


    賀硯回在店裏幫忙做賬房先生,淩粟會開給他一份工資。


    但賀硯回這和小金童似的投資能力和幾乎是搖獎機般的炒股水平,讓他拿著自己銀行卡裏的那些錢倒騰倒騰就已經足夠兩個人生活。


    更不用說他還幫關牧州做的大額投資。


    光是抽了很少的百分比,也足夠小天鵝不用睡橋洞底下了。


    但即使賺著錢,他卻還是每天都和小媳婦兒似的,在家乖乖等著淩粟回來,又是照顧貓又是放洗澡水的。


    好看又賢惠,上哪兒去找這麽高性價比的媳婦兒。


    趴在賀硯回懷裏的淩粟眯著眼睛幸福地想。


    淩粟一個人開店,對於這種忙裏忙外的日子其實非常習慣,裝修起店麵來也是輕車熟路。


    那天在家具店簽完了單,淩粟回家的路上順道還拐去了自己的店裏打算看一眼。店裏最近在整修,對外宣告是不營業了,偶爾有客人進來問叨也還是能做上一兩杯咖啡。


    剛推開門一走進去,淩粟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誒,小北?你怎麽想到來我這兒了。”


    淩粟店所在的這一整條街幾乎都算是藝術街,淩粟店隔壁就是個畫室,而小北大概算是這條gai上最不羈的畫畫仔。


    淩粟聽隔壁的畫室老板娘說過,說小北雖然看著跟個逃學中二殺馬特似的,但在業內卻是個正兒八經的著名畫家。


    小北叼著快小餅幹轉身,趴在吧台上對著淩粟笑:“想喝你做的咖啡了。”


    “行啊。”淩粟笑著放下了手上的宣傳冊,“這就給你做。”


    “你這是要換家具?”小北探過頭去看了一眼,看見了熟悉的藍底黃字ikea和幾家附近有名的家具店。


    淩粟一邊等著磨豆子,一邊笑著點頭:“對啊,過段時間打算換套房子,最近在裝修。”


    小北把嘴裏的餅幹嚼得嘎嘣脆:“那你的老房子呢?”


    淩粟那套小院子無論是地段還是環境都好得令人眼紅,裏麵的裝修也是淩粟自己一手操辦的,簡潔又雅致。


    淩粟歪頭想了想:“賣是不可能賣的,估計會租出去吧。”


    “那不如給我。”小北嚼完了嘴裏的餅幹,喝了口牛奶壓了壓,繼續說著,“你也知道的,我喜歡你那兒很久了,你要是打算租也不用給人了,直接給我吧,我翻兩倍價格租。”


    淩粟愣了愣,繼而笑道:“高價就不必了。到時候我回去問問我愛人的意見吧,要是沒什麽問題你按正常市價租去就是,給你我也放心。”


    小北笑著點頭:“好嘞,那你對象可千萬要答應呀。”


    “說起來。”淩粟拉完花一邊把咖啡遞給小北,“我這幾天不是正準備裝修呢麽,大件兒都已經置辦得差不多了,但就是有些裝飾就少了點。我今天看,總覺得牆太白了些,想買副畫。”


    小北跟搗蒜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別買呀,想要什麽我給你去畫,你結婚了我都沒恭喜你呢。”


    淩粟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行。”


    “那你搬過去之後告訴我哦~”小北雙手捧著杯子噸噸噸地往裏灌咖啡,乖巧地抬頭,“你要畫牆壁都行,我蹭了你那麽多飯,什麽都給你畫。”


    “那就拜托你了哦。”


    ——————————— —————


    今天回家的時候,淩粟原本還正盤算著問問賀硯回喜歡什麽風格的畫兒,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裏多了一個人。


    “誒?老關?”淩粟叫賀硯回沒應,往裏探了探腦袋,發現關牧州和賀硯回倆大高個兒正並排站在廚房裏,不知在做些什麽。


    他換了鞋,往裏走進去,發現這倆人竟然在


    研究菜譜?


    “white saage是啥?”關牧州舉著iad茫然。


    旁邊的賀硯回側身站著,低著頭在用小刀切黃油:“white sauce?黃油和澱粉?我記得好像是這樣。”


    淩粟呆滯地站在原地,看著這兩個人旁若無人地開始討論要怎麽做飯。


    不是


    賀硯回你的技能點是不是開發得有點太滿了些!?!?


    淩粟怒氣衝衝地走過去,直接路過了被他嚇了一跳的關牧州,在賀硯回切下一小塊黃油放下到之後,上去一把搶過了放在台板上的刀:“賀硯回你給我出來!”


    賀硯回被嚇了一跳,即使不知道淩粟為什麽生氣,但聽見他這怒氣衝衝的聲音,卻還是下意識地乖乖站好了,乖乖巧巧地把手貼著褲縫,活像是軍訓時候因為女生盯著他看而被教官拎出來罵的無辜校草。


    “你進什麽廚房!”淩粟瞪著他,看著賀硯回這無辜的樣子更是冒火,“萬一刀碰掉了火燎著了怎麽辦!?”


    “所以我叫了關牧州來嘛。”賀硯回摸索著去拉淩粟的手,討好地朝他笑道,“沒關係的。”


    他總覺得淩粟最近瘦了許多,見他每天跑進跑出的回來還得做飯,總覺得自己該幫上點什麽忙。


    剛好今天關牧州和他打電話,想問他們有沒有空,說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賀硯回一想,幹脆就把人叫來了家裏。


    “我總覺得我記得是這麽做的,很簡單的。”賀硯回垂著眼睛,拉著淩粟的手討饒。


    “您什麽都不記得了,就能記起來這個?”淩粟抬著腦袋,明顯不買賀硯回的賬。


    那擺在窗台上的iad,當人沒看見呢!?


    賀硯回撓了撓腦袋隻是低頭嘿嘿笑,像是個理虧的小孩子。


    “還記得什麽了?怎麽包餃子還是怎麽炸丸子?”


    “那倒沒有。”在一旁吃瓜的關牧州插嘴,“但想起來怎麽烤羊排了。”


    淩粟差點把眼睛都給瞪出來。


    賀硯回真的在關牧州的“監護”下,自己一個人收拾出了一桌子飯。


    關牧州在廚房有多災難淩粟是知道的,這位大爺能站在這兒都是一種奇跡,根本就不用指望他多動一根手指。


    而賀硯回一個眼睛根本看不見什麽東西的人,就這麽換著淩粟的五六把菜刀一起用,花了一整個下午摸索著要給淩粟做飯。


    “別跟我生氣嘛。”賀硯回笑著,捧著淩粟的手把他往廚房拉,“好不容易呢。”


    是不容易。


    淩粟歎了口氣,無奈地跟著一起往裏走。


    哪裏聽說過眼睛不好的人進廚房的啊又是刀又是火,什麽滾水什麽沸油的,一不小心碰翻了,什麽都是不得了的事兒。


    “香嗎?”賀硯回從後頭抱著淩粟,攬著他的腰害羞地笑著。


    第一次學做飯的小孩子非常迫切地需要一個誇獎。


    淩粟看著這甚至還擺了盤的一頓晚餐,忍不住歎了口氣:“香剩下的我來吧。”


    賀硯回把頭埋在了淩粟的背後,嘿嘿笑出了聲:“好。”


    淩粟在做吃的的級別是專業的,廚房門一拉圍裙一圍,站在裏頭的氣勢都不是之前那兩個傻大個兒能比的。


    兩個被趕出去的人站在門邊閑聊。


    “淩粟這手藝是不是絕了。”關牧州嚼著根黃瓜,靠在門口羨慕地張望著,“每天都吃的著。”


    賀硯回認真點頭。


    “你喝過淩小粟煲的湯嗎?”關牧州像是突然想起來,回頭問,“他煲的那什麽雞湯鴨湯鴿子湯的,簡直了,我的天,我一說起來這兒還流口水呢。”


    “別跟他提什麽湯不湯的了。”淩粟把盤子端出來,掃了賀硯回一眼,“賀老板此生鍾愛,番茄蛋花湯。”


    關牧州露出了一個明顯的鄙夷表情。


    賀硯回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溜溜達達地跟在淩粟後麵端盤子:“我不對的。”


    “哪兒不對了?”淩粟放下盤子,刮了刮賀硯回的鼻子。


    賀硯回俯身趴在淩粟的肩頭,小聲說:“明明你才是我的此生鍾愛。”


    淩粟笑著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推推他:“趕緊坐下了賀鍾愛。”


    “你們倆這成天打情罵俏的都不嫌膩嗎?”關牧州一邊啃羊排一邊表示真是沒眼看,“這都多久了。”


    兩個人幾乎是從認識開始就在高強度膩歪,從春天到現在一路都已經天氣轉涼了,淩粟門口的小樹苗都竄高了,這倆人的甜度還半點沒減。


    這要是奶茶,得有二十三分甜。


    兌一輩子水都充不散。


    ————————————————


    “你和老賀有什麽長遠的打算嗎?”晚上,吃完了飯,關牧州叼著跟牙簽兒和淩粟躺在小院子裏曬月亮。


    關牧州是防備心很重的人,但是和賀硯回相處的時間也長了,而且這個人透明得讓他根本看不見有什麽可以警惕的,也早就卸下了防備,開始真正考慮起兩個好朋友的未來。


    “我”淩粟轉頭張望了張望,見賀硯回沒出來,小聲地趴過去和關牧州說,“我在匯灣那兒買了套新的房子,打算和他一起搬過去。”


    關牧州一驚:“這麽大的事兒,你就自己悄沒聲兒地給搞定了!?”


    淩粟趕緊壓著他讓他小聲點兒,瘋狂眨著眼睛比噓:“小點聲兒,賀硯回還不知道呢。”


    關牧州一臉你不可理喻的表情:“現在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在收拾?”


    “已經差不多了。”淩粟笑著道,“但我這兩天有點頭暈,打算先擱置會兒,到時候帶上他去了再一起裏外都看一看。”


    “身體不舒服?”關牧州很關切。


    淩粟擺擺手表示沒事:“也不知道怎麽的,吃的也多睡得也不錯,但就是沒什麽精神,可能是天氣的原因。”


    關牧州的眉頭皺了皺。


    這每天天高氣爽空氣清新的,天氣怎麽了?


    “我打算過幾天帶他去看了,到時候暖房你來啊。”淩粟拍了拍關牧州的肩,笑著伸手,讓關牧州站起來,“一到晚上就開始涼下來了,進去說吧。”


    回到裏頭的時候,收拾完桌子的賀硯回正站在洗碗機前。


    為了照顧賀硯回,淩粟幾乎不會在台麵上方什麽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一般摸上去都是大片的空曠,讓賀硯回幹家務的時候不會有什麽不便。


    ——對,賀硯回喜歡幹家務。


    很喜歡,非常喜歡,喜歡到淩粟不讓他幹他都要跟人急。


    “你說這男人,真的就還不錯嘿。”關牧州看著廚房裏賀硯回摸索著往洗碗機裏擱碗筷的樣子,抱著手臂搖頭稱讚。


    淩粟站在旁邊,隻是安靜地笑。


    “你可得好好握著了。”關牧州在走之前拍拍淩粟的肩笑,“這個跑了可上哪兒找去。”


    “得了,握住握住。”淩粟站在巷子口,一陣風吹過的時候不自覺裹緊了自己外套,目送關牧州上了車,“放寬心吧您老,我倆好好兒的。”


    等他轉回過身來的揮手,就看見賀硯回正站在院子口扶著門框等他。


    院子的門邊有一盞小燈,昏黃的光影打在賀硯回的臉上,讓他看起來異常柔和,在窄窄的小巷子裏,高大的人立著宛如一盞路燈,在人間的萬家燈火裏指著路,告訴淩粟。


    嘿,家在這兒呢。


    “你怎麽出來了?”淩粟趕緊小跑了幾步過去,讓賀硯回攬住了自己。


    賀硯回摸著淩粟的肩膀,把手裏的外套抖開給淩粟披上:“起風了,怕你冷。”


    賀硯回個子高,外套也比淩粟自己的要大上一號。賀硯回的外套披在淩粟的身上,讓淩粟看起來像個被裹在堡壘裏的小孩兒。


    “剛老關告訴我說。”淩粟拉過賀硯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轉頭說。


    頭頂的月亮很圓,照在兩個人身上,給兩個人都蒙上了一層很淺的光芒。


    “嗯?”賀硯回低著頭,拇指輕輕地撫摸著淩粟的指尖。


    “老關啊,說要我們一直好好兒的。該有未來的打算,該過自己的小日子。”


    賀硯回像是有些驚訝的樣子,聞言忍不住笑了:“我是終於過關了嗎?”


    淩粟抿唇笑:“你竟然在意這個?”


    “當然了。”賀硯回拉著淩粟的手揉搓著,“我見你爸媽、見你弟弟都那麽緊張,更不用說關牧州了。他可是從一開始就不滿意我呢。”


    淩粟聽著他著委屈的小語氣和微微鼓起來的臉頰,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試試手感:“行了,現在都過關了!”


    “爺爺爸爸媽媽弟弟朋友,賀硯回先生,全票通過!”


    “同意你和英俊的淩粟先生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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