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裏的欲望坦然而赤誠,他期待、喜歡與道侶親近,霽霄簡單、漫不經心的觸碰便令他筋骨酥軟。但他又害怕被霽霄摁著打,畢竟那樣確實沒麵子——做貂時還被抱在懷中溫柔梳毛,怎麽做了道侶反而要挨打受罪?


    兩種矛盾情緒下,孟雪裏身體反應更加敏感,經不得半點刺激。


    “打你,我不心疼嗎?”霽霄平靜道,聲音有些低啞。


    孟雪裏心一橫:“如果你打完能消氣,你動手吧。”


    話雖這般說,霽霄卻見小道侶麵色潮紅,眸含春水,如紅蓮浥露,好像再進一步,就要哭出聲來。


    孟雪裏說到做到,本來伏在霽霄胸膛,此時撐著酥軟腰肢起身,趴跪在水床上,弄得水聲輕響,擺出任人宰割的姿態。


    他回頭望一眼霽霄,眼神卻分明在說:“你舍得嗎?”


    他知道霽霄吃軟不吃硬,做此示弱認錯情態,想討道侶心軟。


    卻見霽霄麵無表情,目光沉沉,周身威壓不受控製,隱隱外溢,顯出攝人氣勢。


    孟雪裏心道不妙,自己好像打錯算盤。然而已經遲了,霽霄扶上孟雪裏腰身。


    孟雪裏做人後,沒有下過苦功夫練劍,練得是靈活身法和戰技。他腰肢蘊含飽滿力量,卻柔韌輕盈,腰窩綿軟,很適合握在手裏。


    此時像一支不勝寒風、輕顫搖擺的荷花梗,經不得池中鯉魚衝撞。


    “不打你,先讓你舒服。”孟雪裏聽見霽霄聲音低啞。


    夜風驟起,珠簾繚亂。夢裏不知身是客,白河城的清涼河風,竟吹來金絲桃花的香甜味道,醉人心神。


    錦鯉撞荷枝,珍珠脆響,鮫紗揉皺。


    那柄“劍鞘”抵在腿間,堅硬而灼熱地抽挺,熱度從腿根細嫩皮肉燒遍全身。


    正到要緊處,一聲熟悉獸嗥忽然響起:“嗷。”


    孟雪裏昏沉眩暈的頭腦驟然清醒,忍不住呻吟一聲,在道侶手中顫巍巍交代了。


    外衫堆疊的地麵,傳來窸窸窣窣響動,原來蜃獸不知何時睡醒,鑽出衣袖,扒在水床邊:“嗷?”


    孟雪裏一轉頭,對上蜃獸好奇的目光,廢獸模樣懵懂茫然,如無知孩童。


    “看什麽!”造孽啊。


    羞憤心情加重身體刺激,孟雪裏眼淚瞬間湧出來,便將腦袋埋進軟枕,掩耳盜鈴。


    良久,孟雪裏不敢抬頭,隻聽見道侶在身後平複呼吸,然後無奈歎氣:“莫哭了。看來上天注定,今夜不能欺負你。”


    霽霄到底還是憐惜他,也不想把人欺負太狠。箭在弦上,卻不得不默念清心咒,還要抱著小道侶安慰。


    他輕撫孟雪裏後背,哄道:“起來罷。我讓蜃獸去露台了。”


    孟雪裏默不作聲,像隻鴕鳥。


    霽霄:“這也要哭,以後怎麽辦?”


    他沒辦法,抱起小道侶去浴池清洗,又換上柔軟幹淨的新衫。


    等兩人再躺回水床,旖旎火熱的氣氛早已蕩然無存。


    孟雪裏緩過神,心中後怕,猶帶一絲竊喜,道侶生氣這事,今晚總算蒙混過去了。


    他今夜初嚐雲雨、開了眼界,才知道從前在長春峰,趁夜翻窗、引誘道侶的自己,多麽大膽妄為,無知無畏。


    霽霄攬著他,輕拍他脊背,好像在哄小貂睡覺:“真的不喜歡嗎?”


    孟雪裏小聲辯解:“喜歡。可是過分了。”再好的東西,超過一定程度,也變得可怕。


    唉,話本裏都是騙人的。如果他不買《長春記》,霽霄永遠不會學以致用。


    孟雪裏想到這裏,又覺得今夜對不起道侶,愧疚道:“你讓我再緩緩,等咱們回到長春峰……”


    然後發誓賭咒“勤勉修煉,練好神識禦物,爭取早日順利雙修”雲雲。


    霽霄隻是笑笑:“睡吧。”


    孟雪裏:“你也睡!”


    兩人抱在一起,躺在一張床上,睡覺才是最安全的事。


    他閉眼裝睡,卻如驚弓之鳥,久久無眠,等道侶呼吸平穩後,便收斂氣息,輕手輕腳地下床,去露台找蜃獸。


    霽霄也不拆穿他,暗歎自己不該操之過急。


    蜃獸趴著露台欄杆上吹風曬月亮,愜意眯著眼,看得孟雪裏牙根癢癢。


    他拎起蜃獸,壓低聲音警告:“祖宗,你以後可不敢這樣!”


    蜃獸蔫蔫低下頭,奶聲奶氣地說:“可是,我住鼠窩的時候經常看,鼠從不生氣。”


    “旁觀別人雙修很不禮貌,這跟看別獸交尾、交媾完全不一樣,等你化形就明白了!今天晚上,我,我那根東西要是被你嚇壞,下半輩子怎麽過?我道侶怎麽過?好幾百歲的獸了,長點心。”


    蜃獸輕聲答應:“嗷。”


    孟雪裏才鬆一口氣,忽聽露台下傳來一聲狸貓慘叫。


    “不好,是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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