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麵異常安靜,可以說靜到一根針落地都聽得到。


    過了一會,在這種壓抑的沉默中,路導演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扯出一抹笑容。


    “季安……我們還是把他交給警察吧。”


    “當然,”季安一秒恢複無害的溫和笑容,“那這件事就交給席副導跟路導演吧,我覺得他幹了這種事情,以後應該不可能再在這個圈子裏麵混了對吧,危害妖種跟人類的和平。”


    季安笑著,說出口的話卻讓在場的人認識到季安果然心黑,下手狠,一開始的那種人畜無害的形象果然隻是表麵。


    “你汙蔑我!”臨天卻突然爆發,他知道這個罪名有多嚴重,但是往實際說,他就隻是給一個人喝下毒品而已,這家夥誇大了罪名!要是真的定下這個罪名,他別說繼續在圈子裏麵混,這輩子估計都要在監獄裏麵待到死了!


    臨天突然智商爆發,知道了這個罪名的大小,絕對不能讓這個罪名定下來!


    季安揚起唇角,手指虛虛在空中隨便畫了畫。


    “我就是想汙蔑你又怎麽樣?”季安臉上的笑容秒變血腥,“你想讓我吃下毒品這件事是事實,隻要因是實實在在的,那麽果,我可以隨便定。”


    經常跟高智商說話彎彎繞繞的人打交道,好久沒有碰見臨天這種這麽好解決的找茬的家夥的,不碾壓一把,還真對不起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臨天看著季安那雙黑亮的眼睛,感覺渾身血液像是要被凍住了一般。


    “晚上大好的興致都沒了,”季安輕歎了口氣,“路導演,我就先走了。”


    路導演趕緊說:“晚上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唉,出了這種事。不過我一定會如實跟待會的警察說的!”


    “已經報警好了,”安小黛伸出戴著智能終端的右手,“路導演,我跟季安一起走了。”


    這麽快,什麽時候?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場的人除了季安跟莉莉絲皆一臉震驚。


    “好,小黛你跟季安一起走吧。”路導演震驚後很快調整自己的臉部表情跟語言。


    季安點頭,牽著安小黛的手離開了包廂。


    “路導演,各位,我有點事情,也先走了,下次我們在一起吃飯。”莉莉絲拿起包,麵帶微笑地朝在場的人點點頭,而後離開包廂。


    不久之後,包廂裏麵進來了一群警察,詢問完事情經過後,帶走了臨天。


    這等大消息,娛樂記者們自然是不會錯過了,一個個快門按得跟閃電一樣快,很快臨天就上了警車,娛樂記者們立刻坐上自己的車一路跟過去,到了警察局,恨不得能直接進去采訪,不過很明顯,他們被拒之門外。


    “不好意思,在事情出來之前我們不接受任何采訪。”門口站崗的警察鐵麵如山,麵對一堆記者的圍攻,絲毫沒有動容,沒有透露任何消息。


    “那請問這件事是不是很嚴重?”這次警察們比以往更加保密,讓這群娛樂記者如嗅到了血肉的鯊魚一樣,不肯離開。


    大新聞!


    一部分更加聰明的記者沒有跟去警察局,而是蹲守波頓酒樓門口,有的溜進去詢問酒樓的員工。


    網上小道消息開始滿天飛,臨天的粉絲不少,看到有人發出來臨天被警察帶走的照片,紛紛開罵,黑粉普天同慶,各種路人下場,今天的晚上,熱門新聞從季安身上轉移到了臨天身上,新一輪的對罵戰鬥又開始了。


    坐在吧台用智能終端刷著網上信息的季安心情很好,輕哼著不知名的歌,左手端起調酒師新給他的雞尾酒,抿了一口。


    安小黛麵前的是一個高腳杯,裏麵是鮮紅的液體,放著兩三個冰塊,在吧台的暖色燈光下反射著誘人的光芒。


    她拉下口罩,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杯子。


    他們坐在吧台的角落,也是整個酒吧的角落,這個酒吧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隻有舒緩的音樂,曖昧的燈光,一切在這個昏暗酒吧裏麵似乎都可以放開去做。


    這是一個屬於妖種的酒吧。


    門口標注了紅色字體,很少會有人類走進來。


    一個粉色頭發的青年站在酒吧門口,像是確認地看著酒吧的名字,而後,抿著嘴,氣勢洶洶地走進去。


    “影狐!”長相妖異的粉色頭發青年在充滿著暖光的酒吧裏麵掃視一周,很快就看到自己的目標。


    季安正刷著網上的新聞,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循著聲源望去,一個粉色頭發的青年正快步朝自己這邊走過來。


    “蜃?”季安有些意外。


    一會兒工夫,蜃就已經走到季安麵前了,臉色很臭,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季安。


    “你耍我耍了那麽久,開心嗎。”蜃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一樣,壓抑著惱怒。


    “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耍你?”季安挑眉,像蜃這樣的脆皮法師,再來三個他也不怕。


    蜃能找到他這一點季安並不意外,因為的新聞已經傳遍整個宇宙,毫不誇張地說,隻要是個人就知道自己在這個星球。


    “你!”蜃額頭冒出青筋,感覺一股怒火從心底升上來——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家夥!


    “在那艘遊輪上!”蜃拽住季安的領口,臉都快跟季安的臉貼一起了,“因為你是妖種,所以才能在海裏憋氣那麽久。巴芙洛說有人來通知弗雷德,但是她用海水把整個甲板淹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任何人,是因為你擁有潛影的能力。”


    “年輕人,別那麽激動,”季安淡定地抓住蜃拽住他領口的手腕,麵不改色地使力,讓蜃吃痛鬆開力道,麵上唇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上去了一些。


    果然脆皮。


    蜃大聲的嚷嚷聲讓周圍的妖種的目光全部聚集過來了。


    季安瞥了一眼周圍,那些或直接或隱秘的視線,收回目光,季安站起身,在蜃露出警惕表情的時候把他按到旁邊的圓椅上。


    “小聲點,”季安坐下,手肘隨意靠在吧台上,托著下巴,“那也是必須的吧,那麽生氣做什麽?是因為撓癢嗎?”季安的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嘖,”蜃眼神不善,“別給我提那個!”


    “你專門跑來這個星球找我,應該不是隻為了跟我怒氣衝衝地說這件事吧,”季安目光轉向酒吧門口,“那邊可有不少妖種的氣息。”


    “我怎麽可能那麽無聊,”蜃深呼吸,影狐那張臉他看著好想打下去,“我來傳海妖王的話,十尾狐現世了。”


    季安瞳孔驟縮,速度很快,因為看著影狐的臉就想打人,而撇開視線的蜃根本沒有發現季安一瞬間的不對,還在自顧自地說話。


    “那個在賽文星出現的紅色的戮,我們事後有去調查,”蜃低聲道,“過程省略,跟你說結果,我們發現了十尾狐的標誌,以及一個廢棄的實驗室,裏麵有不少戮的屍體。”


    十尾狐確實有屬於他的獨特標誌,這個在古籍山與三夕裏麵有記載。


    “這個消息有點大,”季安搖了搖杯子,“那找到實驗室的主人了嗎?”


    “沒有,但是現在有很多懷疑對象。”蜃咧開嘴角,笑得非常幸災樂禍。


    季安斂下眼簾,似笑非笑:“你想說,隻要是狐類的妖種,都會受到懷疑嗎?”


    “差不多。”蜃開心地點頭。


    “那目標大了去了。”季安不在意地笑了一聲。


    “所以海妖王派我去找占卜師藍泉。”


    季安搖晃著酒杯的動作停頓了下。


    “怎麽說?”


    “找不到人,消失了。”蜃皺眉。


    大概,是被弗雷德帶走了,畢竟他說出了那種預言。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跟我說,我是被懷疑對象?”


    “十尾狐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蜃幸災樂禍,“你要是有什麽不對勁,就會麵臨圍剿哦。”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擔心了,”季安臉色不變,“是海妖王說的?”


    “不是,”蜃撇了撇嘴,“他想問暴龍知不知道關於十尾狐的事情,但是找不到他,就想讓你去問。”


    “我記下了,”季安道,“不過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海妖王以前……是個非常討厭人類的妖種不是嗎,他是什麽時候,為什麽突然想維護世界和平了?”


    “你別管這些。”蜃道。


    “因為那個人的降生嗎?”季安伸出手,食指向上。


    “什麽哪個人。”蜃如臨大敵。


    季安把食指指著自己的嘴部,無聲地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紅央。


    蜃瞪大眼睛。


    “那麽緊張幹什麽,”季安放下手,看見蜃那副像是被教導主任發現玩手機的驚恐表情,笑了笑,“隻是開個玩笑。”


    蜃表情凝重。


    “你不怕殺人滅口?”


    誰會知道,帝國新上任的皇帝居然身負妖種血統呢,連本人都不知道。


    “就憑你一個脆皮法師?”季安打量著蜃,蜃頓時變身暴躁老哥。


    “你那是什麽眼神!”


    “你去哪裏?”蜃看到影狐站起來,他也站起來,警惕地問。


    “當然是回學校,去教一教二年級的異能者們。”季安頭也不回地走向酒吧門口。


    安小黛站起身,看了一眼蜃,跟在季安身後離開了酒吧。


    影狐為什麽知道紅央的事情……


    留了一個炸彈一樣的消息給蜃,季安帶著愉悅的心情離開了這個星球,帶著安小黛一起,回到了道恩星。


    到了道恩星的飛船停靠站,安小黛看季安一直在看著旁邊,目光四處轉悠,疑惑地問:“影狐,你在找什麽嗎?”


    季安笑笑,剛要開口,看到前麵人群中的一個人,腳一蹬,像一顆炮彈一樣衝到那個人身前,毫不停頓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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