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人許常坐副駕駛,他扣上安全帶,卻坐得不是很安分。


    溫鬱金餘光看到他,打著方向盤問他:“怎麽了?”


    許常手抓著安全帶,結結巴巴地說:“…………褲子,褲子好像濕了。”


    溫鬱金想起剛剛許常直接坐在馬路邊,上麵都是雪,應該是那時候濕的。他手指點點方向盤,不知在想什麽。


    他轉著方向盤,換了個方向,許常察覺到不是回家的路,有點想問但又不敢,屁股地下的褲子濕了一大塊,黏在皮膚上很不舒服,他局促得腳趾都縮緊了。


    溫鬱金把車開到一個商場的停車場,讓許常待著,自己下車走了。許常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走得有點著急,是要去幹什麽呢。


    過了一會溫鬱金回來了,他提著一個紙袋,手裏還拿著一杯喝的。開了車門,他把紙袋遞給許常,又把自己大衣脫給許常。


    許常打開看紙袋裏的東西,發現是一條新買的褲子,他手裏還搭著溫鬱金剛脫下來的大衣,有些楞。


    “找廁所把褲子換下來,我的外套比較長,能遮住。”


    說完又補一句:“能一個人去嗎?”


    許常點點頭,把外套穿上。果然很長,還很大,上麵還帶著溫鬱金的溫度,許常把下巴縮回衣領裏,捏著紙袋,下了車去找廁所。


    他換了新褲子,意外的很合身。不知道溫鬱金怎麽知道他尺碼的,許常依然裹著溫鬱金的外套,心不在焉的走回車裏。上了車,溫鬱金就把剛買的喝的遞給他,湊近一聞才發現是薑茶。


    “你今天剛出院。”


    許常不太喜歡薑茶的味道,聽了這話隻得捏著鼻子喝,還沒咽下去,臉就皺成一團。溫鬱金看著許常,莫名想到以前他家不遠處有一隻小野貓,很小隻,似乎剛生下來不久便被母親拋棄,膽子很小,連鳥都怕,有人靠近它就弓起背故作囂張的叫,臉也是這樣縮成一團,軟綿綿的聲音。


    原來許常也是一隻小貓嗎?溫鬱金這麽想著,那麽他是想要什麽呢


    小貓想要的是庇護,是食物。許常想要什麽呢?


    “你,你要喝一點嗎?”溫鬱金偏過頭,看著許常捧著他買的那杯薑茶,他還沒來得急開口,又聽許常說:“……剛剛,你也陪我挺久的。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溫鬱金看著許常抓著杯子的手,似乎很緊張,緊繃到指節到泛白。


    他啟動汽車,踩下離合,直視前方,手重新握住方向盤,丟下一句“沒事”之後,就專心開車了。


    又開始下起了雪,許常捧著茶,望著窗外的雪。


    他心裏的積雪何時能融化呢。


    車開了快半小時,終於到家。開了門,許常就想往樓上走,溫鬱金扯開領帶,喊住他。


    “今晚開始吃藥?”


    許常腳步停下,站在樓梯上,手搭在扶梯上,遲疑地點點頭。然後又蹬蹬蹬地上樓了,進了自己的房間,又把門關上。


    他去洗了澡,浴缸放滿水,把自己埋進去,被熱水包圍讓許常感到安全又放鬆,他泡了很久,指頭發白發皺,才慢吞吞從浴缸裏出來。


    溫鬱金敲響許常房門的時候,許常正開了吹風機吹頭發,沒聽到聲響。溫鬱金又敲了幾下,許常才急急忙忙跑過來給他開門。


    溫鬱金拿了藥還有一杯水,加上主藥,那位朋友還給他開了一些其他藥,用一個瓶蓋大小的容器裝著,看著挺多。


    許常習以為常的,一股腦把藥丟進嘴裏,又把水拿過來,喝下去半杯,才把藥全部咽下去。溫鬱金看著他的動作,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他還想問許常要不要吃助眠的藥,就被一陣鈴聲打斷。


    是許常的手機。


    平時幾乎沒什麽人給許常打電話,他沒什麽朋友,不工作之後社交幾乎沒有。溫鬱金看看時間,應該是許常父母的電話。


    “喂,媽媽,怎麽了?”


    果然是他媽媽。


    許常的手機是舊款,很久沒換,他也不想換。這時兩人離得近,溫鬱金都能聽到聽筒裏傳來的許常母親的聲音。


    “常常啊,最近怎麽樣,有沒有生病。我看這兩天下雪了,你怕冷就多穿點,不要生病了。”


    “啊…………嗯嗯,好哦,我穿得挺多的,沒事。”


    “這兩天下雪,路上滑得很,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少出點門,免得摔了。”


    “噢噢。”


    “對了,鬱金最近還好吧?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有空來家吃頓飯嘛。”


    許常瞄了溫鬱金一眼,看他神色如常,隻好點點頭,對著手機說:“他挺好的,有空、有空就來。”


    許常媽媽滿意地嗯嗯兩聲。又突然轉了話題:“許常啊,你說你都在家多久了,今年都幾歲了。快點出來找個工作,啊?”


    “你沒有工作,以後要是出點什麽事,說話都不能硬氣點。聽媽媽的話,好嗎?”


    “鬱金他是有錢,但是你也不能光靠別人啊。有手有腳的,天天呆在家裏算什麽事。”


    許常他媽媽絮絮叨叨地說,話裏話外全是為許常擔心。


    許常握著手機,喉嚨幹澀,不知道答什麽。從他媽媽說出工作兩個字之後,他的心情就猛的墜下去。溫鬱金還在他旁邊,許常發現他似乎能聽到自己的電話聲,手指悄悄地按了幾下手機側邊的音量鍵。溫鬱金發覺聲音變小,便自覺後退了一些。


    但許常仍然感覺都他媽媽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大到整個房間都在回蕩。他很想讓溫鬱金先出去,但溫鬱金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思。這讓許常覺得更加窘迫,握著手機都感到手心發疼。


    他隻好勉強開口說:“嗯,好,我找來看下。”之後又應和幾句,掛了電話。


    掛斷的那一刻,許常覺得自己力氣都被抽幹了,肩膀一下子塌下來。


    溫鬱金收了杯子,又看了他一眼,沒說些別的,隻說了句晚安之後就出了房間。


    許常在地板上坐了一會才慢慢爬上床,他用被子把自己蓋住,隻露出頭頂,閉上眼睛想要自己睡著。


    他擅自停藥了很久,許久不吃,沒過多久藥物帶來的反應就開始。許常覺得自己有些惡心,反胃,有些想吐。


    他努力忍住,幹嘔了幾下好了一些。過了一會又開始,許常隻要爬起來去衛生間,扒著馬桶,但什麽也沒吐出來,隻是幹嘔。他接了杯水,一下子流到胃,冷得他一抖,但惡心的感覺似乎好一些,許常又鑽回被窩。


    再閉上眼睛的時候,許常隻覺得自己頭腦一片空白,心裏靜到毫無波瀾,耳裏仿佛有隱隱約約地耳鳴聲。


    許常這樣蜷縮著,一動不動,閉著眼睛等到了天亮。


    溫鬱金又敲開了房門,說話前咳了兩下,還帶著些鼻音,許常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感冒了嗎?


    可許常還沒問,就聽到溫鬱金問他。


    “要和我一起上班嗎?”


    作者有話說:接下來是從霸總嬌妻變成霸道總裁和他的純情小秘書,辦公室戀情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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