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飛越印尼的幾內亞省,是巴布亞新幾內亞,因為級巨嘴鳥戰鬥機是從西方飛來的,目前情報不透明,隻能逆著對方的方位飛,以防消息走漏,半道上遇到戰鬥機截擊。


    這架老式飛機是四十年代的產品,雖然曆經多次改造,但畢竟是爺爺輩的機身,四處漏風如同一個破風箱,巨大的風噪加上兩個活塞式引擎的轟鳴,機艙裏又吵又熱,盧振宇昏昏欲睡,但是看到俘虜們怨毒的眼神,他又清醒過來。


    忽然他感覺身上有些刺癢,摸索一遍卻又沒現哪兒不對勁。


    飛機貼著水麵飛行,飛的很穩,飛行是枯燥漫長的,盧振宇的眼神飄向後艙,和文訥眼神相接,對方給他一個飛吻,搞得小盧立刻神清目明,心情蕩漾。


    忽然阿爾弗雷德從駕駛艙走了過來,拍拍盧振宇的肩膀,附在他耳畔說,安吉拉想找你談談,這兒交給我。


    盧振宇衝文訥擺擺手,指一指駕駛艙,將砍刀交給阿爾弗雷德,走到駕駛艙,路老師坐在正駕駛位置,目不斜視,讓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戴上耳機。


    “開過飛機麽?”路老師通過機上內部通話係統問他,聲音從耳機裏傳來。


    “沒有。”


    “想開麽?”


    “想。”


    開飛機是盧振宇的夢想之一,每一個男孩子都喜歡機械和度感,摩托車和汽車相對容易接觸到,他年滿十八歲就去學了駕照,是當期最佳學員,自我感覺對於操控還是很有天賦的。


    路老師開始給他講解飛機上的操作機械和儀表:“這是駕駛盤,這是油門推杆,這是配平手輪,腳底下是方向舵,這是空表,這是飛機姿態指示儀,這是氣壓式高度表,這是航向指示器。”


    盧振宇忍不住搶答了:“這是轉彎側滑儀,這是垂直度表,這是動機轉表,這是油量表,燃油流量表,滑油溫度滑油壓力,領航鍾,磁羅盤……”


    路老師睜大桃花眼看著他:“小盧瑟,你騙我,你明明學過駕駛。”


    盧振宇說:“我在電腦上學過,f1ht&bsp;s1atr&bsp;,但也隻是熟悉儀表,飛過本場五邊。”


    “那就省了基礎教學了,現在你來飛。”路老師放開了自己的駕駛盤,讓盧振宇接手。


    盧振宇激動的牙齒都在打顫,他麵對十幾號窮凶極惡的匪徒都不會如此興奮,一時間感覺像是回到自己拿了駕照,偷偷租了一輛破夏利,第一次單獨摸到方向盤的那一刻。


    “開飛機和開汽車有什麽區別麽?”路老師在故意考他。


    盧振宇想了想說:“其實開飛機更簡單,以為是三維空間運動,天空那麽大,比最寬的高路還要廣闊無數倍,操控起來也簡單,不就是一個杆兩個舵麽,隻不過飛機在天上,汽車在地上,在天上就得保證百分之百的不出問題,否則掉下來就是死,才有這麽多的儀表。”


    路老師說:“有些道理,這架飛機的儀表算是少的,灣流上的儀表才叫眼花繚亂。”


    盧振宇心說灣流算什麽,我在模擬遊戲裏開過波音737呢,那儀表才叫多呢,不過又一想,人家路老師開的是真家夥,自己開的不過是遊戲裏的737罷了。


    人類對擁有鳥一般的翅膀有著無限向往,所以掌控一架在天空中翱翔的巨鳥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再加上熱帶旖旎的風光,藍天碧水斜陽,身邊的美女,血戰勝利後的驕傲,盧振宇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插上翅膀的戰神,他努力遏製著要把這架老爺機開成戰鬥機的欲望,盡量在飛的平穩的同時,掌握各種實操。


    “路老師,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種神奇的關係。”盧振宇趁著沒外人,說出埋在心裏很久的疑問。


    路老師用她的桃花眼瞄了一下盧振宇:“哦,那是什麽樣的關係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說神奇。”盧振宇說。


    路老師吃吃笑了:“那你希望是什麽樣的關係呢?”


    盧振宇有些彷徨了,他當然知道自己的份量,去年還是一個為留在省城打拚的應屆畢業生,找不到女朋友的屌絲,家裏湊不出付款的窮孩子,所以他在麵對文訥的時候經常會不自覺的自卑,感覺自己配不上對方。


    路老師和文訥不一樣,她是天馬行空不食人間煙火的國際大盜,傳奇女俠,自己充其量能做她的跟班,做別的不合適不搭配也不符合自己的預期。


    嗯,還是做個大姐姐比較好,當然不是豢養小狼狗的那種大姐姐。


    沒等盧振宇說出自己的答案,忽然電台裏出詢問,用的是印尼語,路老師會說一些馬來語,印尼語雖然是馬來語的變種,但終究有些差異,這應該是印尼民航局的空域管製員在說話,盧振宇很機靈,和路老師心有靈犀,他立刻將飛機控製交給路老師,回後艙去抓了機長過來,讓他回答空管員的詢問。


    “敢亂說話就宰了你。”路老師用馬來語惡狠狠地威脅,表示自己能聽得懂。


    機長乖乖回答空管:“安汶管製台&bsp;,這裏是信天翁4o4,高度六千英尺,目的地拉包爾。”


    “信天翁4o4,你進入了禁航區域,請立即調整航向。”


    “胡扯,這裏是公海上空,國際通用的類非管製區域,他們無權管轄。”路老師低聲道,“別理他們。”


    機長很機靈,立刻說道:“安汶管製台,信天翁4o4,我聽你1,請調整你的射機。”


    在無線電6空對話中,用12345來代表通話質量,1是信號不清楚,2是斷續聽到,以此類推,5是非常清楚。


    “信天翁4o4,安汶管製台,12345,現在聽我怎麽樣?”


    飛機哪裏還會再回答,路老師壓杆俯衝,信天翁迅下降高度,脫離雷達監控範圍,安汶管製台一直在呼叫信天翁,逐漸語氣變得嚴厲起來,竟然要求信天翁4o4立即降落,接受檢查。


    飛機上的氣氛緊張起來,用膝蓋都能想到,幕後黑手在操控官方,妄圖用最黑暗的辦法讓他們閉嘴。


    天高任鳥飛,既然是在公海上空,他們才不在乎空管的嚴厲命令,隻管飛行就是,腳下是萬裏碧波和鬱鬱蔥蔥的小島,印尼島嶼實在是多,從東麵到西麵有五千公裏,散落著大小一萬七千個島嶼,地緣結構的支離破碎導致天高皇帝遠的政治格局,幾內亞省的官員真被買通了,做掉這幾個人不是難事。


    “去把金帥哥換過來。”路老師吩咐盧振宇。


    阿爾弗雷德和路老師繼續搭檔駕駛,盡量低空飛行,以躲避追蹤,但是飛了一個小時後,追兵還是來了,一個雙機編隊呼嘯而過。


    起初他們以為是級巨嘴鳥殺回來了,嚇得魂飛魄散,同樣是螺旋槳飛機,巨嘴鳥殺信天翁就是小菜一碟,跟打靶一樣,不過細看不對,不是迷彩塗裝的螺旋槳戰鬥機,而是灰色的噴氣式戰鬥機。


    路老師不認識戰鬥機型號,但也能看到飛機垂尾上的印尼空軍標誌,稍微鬆了一口氣,至少空軍不會做事那麽絕,把一架坐滿人的客機淩空打炸。


    “隸屬於kpsa空軍司令部的鷹式攻擊機,可執行一般強度的對地對海任務,負責雅加達以東的海空作戰。”阿爾弗雷德說的這些話專業性太強,路老師聽不太懂,但是有一點她很明白,攤上大事了。


    一番無效的無線電溝通後,戰鬥機決定用行動來說服信天翁。


    鷹式雙座攻擊機同時也是教練機,座艙內有兩名飛行員,噴氣式戰機刻意降低度,幾乎達到失的程度,與信天翁齊平,後座飛行員扭過頭來,衝這邊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後方,意思是跟我走,不然就擊落你。


    “怎麽辦?”路老師緊張起來。


    阿爾弗雷德嘴唇抿著,指了指遠處一片積雨雲,路老師會意,猛推節流閥,也就是油門推杆,信天翁爬升起來,鑽入雨雲,噴氣式戰鬥機的度太快,一時間竟然跟丟了。


    信天翁在雨雲中鑽來鑽去,電閃雷鳴的極其危險,飛機劇烈抖動,每個人都抓住身邊固定的東西,驚恐萬分。


    好在他們命大,信天翁安全的鑽出雨雲,以島嶼為掩護繼續低空南逃,戰鬥機依靠的是地麵雷達的引導,光靠目測一時間現不了目標。


    但是戰鬥機終究更加熟悉這片空域,他們爬升到中空目測一番,還是現了目標,這回就沒那麽客氣了,一串機炮子彈打來,第一個點射打偏了,擦著機翼飛過去,第二個點射擊中了飛機垂尾,方向舵壞了,無法控製飛行方向了,隻能筆直的向前飛。


    “要不然投降吧。”膽大包天的路老師也害怕了,阿爾弗雷德卻咬緊牙關,繼續全前進。


    “有船!”路老師現空曠的海麵上有一艘灰色的船,不對,那不是船,而是軍艦。


    “完蛋了,海6空一起圍剿我們啊,他們的能量到底有多大。”路老師喃喃自語,但是令人不解的是,那兩架追蹤而來的鷹式攻擊機居然調頭飛走了,仿佛老鼠見了貓,和自家軍艦連個招呼都不打。


    “他們被海麻雀的火控雷達鎖定了。”阿爾弗雷德略帶驕傲的說,“海爾達爾號上的k41垂直射係統有八組導彈。”


    可惜路老師根本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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