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堂內的反響讓趙大頭很是尷尬,他老臉憋得通紅,一咬牙,又抄起一隻瓶子,掄圓了砸下去,照例是“啪嚓”一聲,碎玻璃四濺,盧振宇連頭都沒回,隻是皺眉看著滿盤子裏的碎玻璃,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抽了一張紙,慢慢擦著嘴,但是,目光已經變得凶狠無比了。


    趙大頭著實驚著了,手裏握著半截殘酒瓶子,盯著盧振宇,這小子腦袋真夠硬,兩瓶子砸上去,瓶子全碎了,他愣是連點血也沒流,也就是抬了下手,把頭發裏的碎玻璃渣掃掉了而已,那天十幾個人圍毆盧振宇,怎麽都放不倒他,最後開車都把他撞飛了,這小子一咕嚕就爬起來了,還把鄭四黑給廢了……


    難道,這小子真的是銅筋鐵骨啊?


    一股恐懼牢牢抓住了趙大頭,不行,今天非得把這小子放倒不行!


    他一伸手,旁邊小弟低過甩棍,趙大頭咬著牙,一不做二不休,又高高揚起了甩棍。


    文訥尖叫一聲:“趙大頭,你想幹什麽!”


    趙大頭瞥了她一眼,獰笑道:“小串串,你坐那看就行,待會兒哥哥陪你單聊。”


    說著,用盡全身力氣,照著盧振宇後腦勺就砸了下去。


    周圍一片驚呼,這是想要人命啊!一棍下去,絕對的腦漿迸裂!


    文訥往前一撲,伸手格擋,她知道盧振宇就算腦袋再硬,挨上這一棍也是凶多吉少,她顧不得多想,心想拚著自己手臂骨折,也不能讓這一棍打到盧振宇腦袋上。


    但是旁邊一個小混混動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抱住她的腰,把她手臂往回一擰,文訥尖叫一聲,整個人都被他捉住了,那混混足有一米八五,抱著不到一米七的文訥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文訥胳膊被擰得劇痛,掙紮不得。


    樓梯口,林小斌張大嘴巴,咬著自己的拳頭,已經嚇呆了。


    他心說大頭哥,你真的假的啊?已經跟你說過了,旁邊坐的是許大少的妹妹,你不先恭敬的把這位大小姐請走就算了,還直接對人家動手,你是嫌命長還是怎麽著?


    但是,現在大堂裏所有人都盯著那根甩棍。


    甩棍終究還是沒掄下去,此刻正被盧振宇舉起的手臂牢牢抓著,黑sè的21寸甩棍,現在兩人各執一頭,而趙大頭那一頭已經開始顫抖了。


    盧振宇慢慢站了起來,咬著牙說道:“打兩下是個意思,你還上癮了是吧?”


    說著猛地朝回一奪,沒奪過來,趙大頭也在加勁,盡管他的臉也嚇白了,但粗壯的手臂牢牢抓著甩棍手柄,絲毫沒有撒手的意思。


    盧振宇看了一眼周圍人,順手抄起桌上一瓶還沒開的啤酒,照著趙大頭的光腦袋就是一下子。


    “嘭!”


    一聲悶響,白沫和玻璃炸得到處都是,趙大頭腦袋上血流如注,搖晃兩下,扶著椅子算是勉強沒摔倒,但甩棍卻被盧振宇奪過去了。


    盧振宇一點沒客氣,照著趙大頭的臉就是一下子,“啪嚓”一聲脆響,趙大頭鼻梁骨斷了,接著又是一棍,趙大頭滿口門牙碎了一地,甩棍上粘的都是血,還有兩顆牙直接甩到了天花板上,帶著血,黏糊糊的粘在上麵。


    趙大頭連哼都沒哼,直接仰麵倒在地上。


    周圍人都看呆了,這小子一出手就這麽狠!


    盧振宇用甩棍指著那個抱著文訥的小混混,平靜地說道:“撒手。”


    那小子也是目瞪口呆,盯著滴血的甩棍,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不但沒撒手,反而把文訥擋在身前,還用力擰了一下她胳膊,罵道:“我草你媽的,你以為你誰啊!”


    文訥疼得快掉出眼淚了,但她咬著牙,一聲不吭,隻是看著盧振宇,慘白的臉上汗珠滾下,突然,她露出很邪惡的微笑:“盧兄,別……別把他打死了。”


    盧振宇現在真的想把他打死的心都有了,他抄著甩棍徑直走了過去,那個小混混慌得往後退,還把文訥舉在身前當盾牌。


    周圍好幾個社會大哥都在喊了:


    “小子,還要不要臉?”


    “我操,拿個女人當盾牌啊!”


    “這樣的還好意思出來混?”


    盧振宇上前一把揪住那小子的頭發,那小子雖然抓著文訥,但赤手空拳的,又沒槍又沒刀,並不能把文訥怎麽樣,隻得鬆開文訥,騰出手來跟盧振宇打。


    但這時候已經晚了,文訥剛被鬆開,二話不說,反手就是一爪,正抓中他睾丸,用力一捏,小混混慘叫一聲,捂著襠部蹲了下去。


    文訥也是惱羞成怒,爆了他的蛋還不解恨,直接掏出防狼噴霧,貼著他的臉一陣持續狂噴,把一整瓶都噴到了他的臉上。


    一時間,整個大廳裏隻回蕩著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盧振宇也是惱了,他本來想自己裝逼耍酷一番,然後再展現英勇雄風的,沒想到連文訥都被人冒犯了,今天可算是賠大發了,這幫人怎麽打自己都可以,但是文訥讓人動一根手指頭,都觸碰了他的底線,今天不下狠手是不能解恨了。


    盧振宇紅著眼睛,揪著這小子的頭發把他拎起來,拖到桌邊,咬著牙說道:“眼睛辣吧?給你洗洗!”


    說著,“噗通”一聲,把他整張臉都按進了那盆燒羊肉裏麵。


    燒羊肉上漂著厚厚一層辣椒羊油,起到了極其好的保溫效果,下麵的湯還是滾燙的,雖然不是滾開的,但也有八十幾度,再加上紅呼呼的辣椒油,這一下比防狼噴霧還厲害,這個小混混立馬掙紮起來,雙手按著桌子,想把臉抬起來,但被盧振宇死死按住後脖頸子,盆子裏一時間翻江倒海,大量的氣泡往外噴著,伴隨著“咕嚕咕嚕”的慘叫。


    盧振宇另一隻手掄起甩棍,照著他後腰就是一下子,小混混後腰受重擊,掙紮力道一下軟了下去,半個身子趴在桌麵上,那盆羊肉也翻了,辣椒油和熱湯潑了一身都是。


    看傻眼的小混混們終於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一根甩棍砸在了盧振宇腦袋上,緊接著一根鍍鋅鋼管砸在了他後腰上。


    盧振宇也不回頭,反手就是一棍,正抽在一個人臉上,當時就把那小子抽翻了,緊接著四五個人衝上來,甩棍、球棒、鋼管輪番往他身上招呼,盧振宇也不招架,隻是純進攻,基本上一兩棍就放倒一個人,但他自己挨多少下還是虎虎生風,頭發浸透了鮮血貼在額頭上,血糊糊的臉上隻有兩隻眼睛在轉動,甩棍掄得“嗚嗚”作響,店內一片慘叫聲和鈍器擊打肉身的聲音,偶爾還有骨折的脆響。


    兩分鍾後,二十多個小混混躺在地上,血頭血臉,腿斷胳膊折,剩下二十幾個小混混驚恐地盯著魔鬼般的盧振宇,都在往後退。


    外圍,那些社會大哥全都驚呆了,望著這一幕,沒人能說出一句話,舉著手機拍攝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


    盧振宇仿佛累了,抹了一把臉,甩了一把血,坐在凳子上,撿起趙大頭的手包,從裏麵摸出一盒軟中華,叼上了一根。


    文訥立刻從旁邊桌上拿過一隻打火機,很鎮定地幫他點上。


    盧振宇眯著血糊糊的眼睛,很愜意地抽了一口,掃視著遠處快嚇呆了的社會大哥們。


    突然,他像剛想起來似的,抬頭問文訥:“他剛才用哪隻手擰你胳膊的?”


    文訥知道盧振宇又要“廢人”了,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右手。”


    “右手,”盧振宇點點頭,扔掉煙,“好,你不用問了。”


    他從文訥包裏拿出大劍魚,一下抖開,灰sè磨砂的刀刃雖然沒有寒光,但細長如刺刀般的形狀,仍然充滿殺氣,周圍一片低聲驚呼:這是要殺人還是怎麽的?


    盧振宇把趴在桌上的那小子右手放平,握著大劍魚高高揚起,“咚”的一下,把他的手掌釘進了桌子裏。


    本來都半昏迷的小混混一個激靈,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右手想掙,卻被釘在桌麵上掙不脫,左手隻能捂著右手手背,鮮血從指縫中流出,疼得渾身都在顫抖。


    盧振宇抓起甩棍,照著他的右臂“嗚”的一下砸下去,“啪嚓”一聲脆響,這小子的右臂骨折了。


    盧振宇還嫌不過癮,又舉起甩棍,想再來一下的,就聽文訥叫道:“盧振宇!”


    他轉過臉,就見文訥嚴厲地盯著自己,微微搖著頭。


    盧振宇明白了,丫頭是個好女孩,關鍵時候心軟。


    “行,”他點點頭,說道,“聽你的,饒了他。”


    他把甩棍在小混混衣服上擦了兩下血,收起來,裝進褲兜,又握住大劍魚,用力從桌子上起下來,少不得又聽了一聲慘叫,然後把刀刃在這小子身上擦了兩下,也是收起來,裝好。


    盧振宇想了一下,又撿起趙大頭的手包,從裏麵掏出一遝鈔票,大概萬把塊錢的樣子,也沒數,捏了半遝鈔票往昏厥的小混混後背上一拍,然後把剩下的半遝鈔票往地上橫七豎八的小混混們身上一撒,說道:“拿去看傷!”


    然後向文訥伸出一隻手,文訥驚魂未定地伸手給他,兩人牽著手,踏著滿地百元大鈔,大踏步走出店門。


    身後,是一群驚愕的社會大哥們。


    小斌靠著牆,慢慢癱坐下去,滿臉煞白,過了半晌,才哆哆嗦嗦掏出手機,開始給許大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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