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sè法拉利轟鳴著停在了小旅館樓下,許家豪道:“應該就這兒了,小文先待著別動,我下去看看。”


    說著開門下車,打量著這棟小樓。


    這曾經是個小旅館,正處在拆遷區域中心,住戶和商家都搬空了,野草叢生,人跡罕至,隻有野貓出沒,牆壁上噴了大大的“拆”字,很有種後現代主義sè彩。


    許大少暗自點頭,手下人還是挺會辦事的,這個地方非常合適。


    按照自己的意思,手下應該已經把盧振宇嚇得屎尿橫流了,這就是許大少要的效果,雖然小文說盧振宇隻是她哥們兒,但許大少知道,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普通的異性朋友”這回事,有也是暫時的,年輕男女整天在一塊兒相處,產生愛情隻是時間問題。


    許大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必須把這種可能性掐滅在萌芽中,小文不屬於盧振宇這個階層,更不屬於盧振宇,小文是屬於上流社會的,隻有上流社會的優質男士才配得上她。


    目前時間有限,安排不出別的,隻能先讓小文看看盧振宇又慫又窩囊的樣子,看看盧振宇是如何尿著褲子跪地求饒的,讓她看清,盧振宇隻是個廢柴,不但不能保護她,反而需要她的大哥來保護。


    經驗豐富的許大少知道,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容忍這種窩囊廢柴,尤其是有鮮明對比的時候。


    遠處天空鐵青,隱約有悶雷滾過,一股強勁的涼風貼著地吹來,掀起一片灰塵,風蕭蕭兮的感覺。


    暴風雨要來了。


    許家豪活動了一下脖子,把指關節掰得啪啪響,又把八十五萬的百達翡麗摘下來,裝進口袋,這才繞到法拉利的另一側,為文訥拉開車門,笑道:“下車吧,丫頭。”


    文訥很僵硬的笑了一下,挎著帆布包下了車,雪白的連衣裙下擺在風中擺動,她不自然地撩了一下額前吹散的亂發,看了一眼哥哥,神sè很緊張。


    許家豪看著她,寵溺的一笑:“別怕,沒事的。”


    文訥突然想起來似的,趕緊低頭翻書包,掏出一隻防狼噴霧,遞給他。


    許家豪哈哈一笑,擺擺手:“用不著這個,真打起來的話,這東西作用不大,反而會激怒對方,這是女孩子防身用的,不是男人打架用的,你拿著吧。”


    “那……哥哥,你要不要再多叫一些人過來?”


    許家豪深吸一口氣:“來不及了,救人要緊。我一個人上就可以。”


    他望了一眼遠處烏雲壓頂的天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冷冷地笑道:“再說,這種天氣,正適合男人間的戰鬥,不打一架的話,嗬嗬,實在太可惜了。”


    文訥咬著嘴唇,點點頭,堅定地站在許家豪身後,跟著他走進了這棟荒廢的建築。


    上到二樓,一條yin暗幽長的走廊,充斥著黴味,像鬼屋一樣,走廊盡頭一扇小窗戶,髒兮兮的破窗簾有規律的搖擺著,像個鬼一樣吊在窗戶上。


    許家豪看著走廊兩側關閉的門,雲淡風輕地倒背雙手,凜然地說道:“浩南哥,許家豪前來拜訪。”


    過了一會兒,沒有反應,他微微一笑,提高音量,再次說道:“浩南哥,許家豪前來拜訪!”


    還是沒有反應。


    許家豪有些納悶,這幫龍套怎麽配合的,演的跟劇本不一樣啊,這會兒應該開門迎戰,然後被自己一通暴扁才對。


    他掏出手機,調出“莫紮特”的名字來,撥打電話,同時轉頭對文訥小聲說道:“我打一下你的手機,確認一下他們在哪個房間。”


    文訥點點頭,緊張地站在他身後,注視著兩側的房門。


    突然,一陣熟悉的小提琴曲《魔鬼的顫音》從身後傳來,文訥驚得一身冷汗——這不正是自己的手機鈴聲麽!


    兩人驚愕地回身看去,隻見身後一個人影剛爬上樓梯,正是盧振宇!鈴聲正從他口袋裏傳出來!


    文訥立刻衝過去抱住他,心髒怦怦跳著,大口喘著氣,聲音有些發顫:“盧兄……你……沒事就好了……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盧振宇此刻也是胸中狂跳,麵頰滾燙似火燒,深吸著小文身體的芬芳,腎上腺素飆升,雙手卻摩擦著短褲,不知道該往哪放。


    許家豪驚怒地盯著這一幕,感覺自己的呼吸在顫抖,強忍著打人的衝動,身體周圍的電荷似乎都在劈啪作響。


    盧振宇看到許家豪的麵sè似乎不大好看,也感覺出來不大合適,幹咳兩聲,幹笑著打招呼道:“許……許大哥。”


    文訥也反應過來了,紅著臉鬆開盧振宇,羞澀地看了一眼哥哥,笑道:“哥,這是盧振宇,我的好哥們兒,你……你見過的。”


    許家豪yin沉著臉,冷冷地說道:“他們呢?”


    “哦,”盧振宇指了一下旁邊一扇門,“在裏麵呢。”


    許家豪二話不說,走到那扇門前,“咣當”一腳踹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房間內床上、地上、牆上,到處甩得都是血,自己三個心腹保鏢,都躺在地上,兩個鼻青臉腫,人事不省,第三個半靠牆躺著,奄奄一息,半張臉血肉模糊……


    仔細一看,慘不忍睹——嘴被割岔了,兩條血糊糊的傷口裂到耳根,還在流著血,正瞪著一雙眼,怨毒地望著自己,血盆大口一動一動,似乎在說著什麽。


    許家豪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慢慢地走進去,走到他跟前,蹲下身來,側耳仔細聽他說什麽。


    隻聽到這個心腹手下沙啞著嗓子,喃喃說道:“姓……姓許的……我操你……”


    許家豪看了一眼門口,文訥正站在那裏,也是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


    許家豪壓低聲音問道:“誰幹的?”


    這個保鏢喃喃說道:“盧……盧……”


    許家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盧振宇?”


    保鏢點點頭。


    許家豪深吸一口氣,怒吼道:“盧振宇!”


    盧振宇從文訥後麵擠進來,撓撓後腦勺,腆著臉笑道:“許大哥。”


    許家豪慢慢站起身來,背對著他,顫抖著把氣喘勻,盡量壓製著怒火,問道:“這……這都是你幹的?”


    盧振宇謙虛地笑道:“嗬嗬,是我幹的,他們綁架我,還威脅我不許插手陸傲天的案子,還說難聽話,說我窮屌絲配不上什麽的,然後那什麽……我就把他們打了。”


    許家豪的後背劇烈地起伏著,他大口吸了幾口氣,硬生生的把驚怒咽回肚裏,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滿是讚許的微笑,衝盧振宇豎了個大拇指:“好樣的!做的非常好!是男人就應該這樣!”


    “嗬嗬,哪裏哪裏……”


    許家豪笑道:“看不出啊小盧,身手這麽好!”


    “哪裏,”盧振宇搓著手,很窘地笑著,“瞎玩,瞎玩……”


    文訥上次在夜市領略過盧振宇的打架功夫,倒是沒有許家豪這麽驚愕,不過她詫異的是,盧振宇衣服已經殘破不堪了,但身上卻看不到有傷。


    難到他的身體真比別人特殊?


    “盧兄……”她開心地笑著,“你得謝謝我哥,他接到我的電話,立刻開始打聽是誰對你不利,然後就趕來救你了。”


    盧振宇趕緊上前要跟許家豪握手:“許大哥,謝謝你……”


    許家豪沒跟他握手,而是直接跟他來了個擁抱,拍拍他後背,鼓勵道:“好樣的!是條漢子!小文有你這樣的兄弟,我就放心了!”


    ……


    許家豪讓盧振宇和文訥自己叫輛車先走,他留下善後,他說不管怎麽樣,這幾個人都是蔣先生的人,必須幫他們叫救護車,跟著送到醫院,然後跟蔣先生解釋一下,把事情說開,不然今後麻煩事更多。


    盧振宇說,事情是我惹出來的,要不我也跟著去醫院吧,許家豪說你不懂,你現在不能露麵,你露麵隻會更糟,我作為中間人先跟他們講數,反倒容易說開。


    兩個懵懂少男少女都深以為然,又緊張又興奮地下樓了。


    許家豪先檢查了一下那兩個昏迷的,確定沒有生命危險,然後打了120。


    打完120,他蹲在那個嘴岔了的家夥麵前,掏出一張銀行卡來,塞在他兜裏,低聲說道:“兄弟,對不住,這張卡裏是五萬塊錢,密碼六個8,先拿著好好養傷,回頭我再給你們每人打五萬塊錢,給你再多打十萬,一切費用都是我的,就當幫哥哥的忙了,行不行?嗯?”


    看著許大少威脅的眼神,想著二十萬塊的進賬,這名保鏢也不敢再說什麽,強忍著臉上的劇痛,點點頭。


    “很好。”


    許大少拍拍他的肩膀。


    ……


    盧振宇和文訥在樓下把手機換了回來,然後盧振宇一邊叫專車,一邊把發生的事請跟她簡單說了下。


    文訥很興奮,低聲問道:“盧兄,這麽說的話,你真有超能力?”


    盧振宇強忍著得意的爆笑,矜持的點點頭:“嗯,看樣子是的。”


    文訥更興奮了:“那不是跟死侍一樣嗎?”


    “差不多吧。”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盧振宇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從小就這樣。我小時候倒是沒受過什麽大傷,就是有些小磕碰什麽的,都是比別人好得快,大人們從小就說我皮糙肉厚,耐折騰,跟二八大杠似的。”


    “什麽是二八大杠?”


    “哦,對了,你還小,不知道,這是一種老式自行車,很結實,到上世紀末基本就見不到了,那時候你還不記事呢。”


    “是嗎?”看他一臉故作老成的樣子,文訥掩口笑道,“那,以後盧叔叔得多跟我講講上世紀末的事情。”


    “咳咳,”盧振宇臉一紅,看看手機,“那什麽,車來了。”


    上了專車,盧振宇轉過頭,很嚴肅地對文訥說道:“千萬別跟別人說啊。”


    文訥點點頭:“我知道。”


    然後,她忍不住笑道:“為什麽?”


    盧振宇笑道:“我可不想被拉去做實驗,我得自己先觀察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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