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來到淩府,淩天還在屋子裏嘶吼,他走到淩天被困住的房屋麵前,周圍全部都是符紙。


    厲鬼拔出插在地上掛著符紙的樹枝,陣法失效,淩天從屋子裏衝了出來。


    他直接拽著厲鬼的衣服,怒罵道:“你家主子到底想怎麽樣?困了我五百年還不夠麽?”


    厲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你確定要跟我在這裏糾纏麽?”


    淩天愣了一下,隨後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厲鬼笑了笑,對上淩天的目光說道:“我家主人說了,會送給你一份大禮。”


    淩天突然想到蘇苑,他鬆開厲鬼,臨走之前對著厲鬼說道:“告訴你家主人適可而止,如果蘇苑有什麽三長兩短,即便是魂飛魄散,我也會拉他一起下地獄的。”


    厲鬼站在原處望著淩天離去的背影,等到淩天回到家時,天已經亮了。


    顧子軒在門口守了一夜,看到淩天回來之後,他站起身,拉著淩天問道:“你怎麽才回來?這幾天你去哪了?”


    淩天解釋道:“我被人困住了,剛脫身不久,蘇苑呢?”


    顧子軒指了一下門說道:“在裏麵,他已經一晚上沒動靜了,正好你回來了,趕緊去看看他怎麽樣了。”


    一扇門對淩天來說都不是問題,他輕鬆穿過防盜門,屋子裏漆黑一片,窗簾緊緊拉著,蘇苑還是靠在牆角,頭埋在腿上,身體一直在顫抖。


    淩天衝到蘇苑身邊,抓著蘇苑仔細查看,蘇苑抬起頭,木訥的看著淩天,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淩天緊張的問道:“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怎麽坐在這裏。”


    聽到淩天開口,蘇苑的眼淚瞬間淌了下來,前世記憶與今生結合,五百年前的痛苦又重現。


    他一把推開淩天,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怒吼道:“為什麽?你為什麽還要出現?淩子陽,你為什麽不肯放過我?”


    淩天被推到在地,他驚恐的看著蘇苑,問道:“你…你都記起來了?”


    蘇苑抓著淩天的肩膀質問道:“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讓你這樣對我?明明是你說要娶我,明明是你讓我等你,你不見琉璃,不見我,你看著我挨打,你看著我被冤枉,你看著我皮開肉綻血流一地,你為什麽這麽對我,你不是說愛我的麽?”


    淩天頓時慌了,他解釋道:“蘇苑你聽我解釋,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苑道:“不是什麽?是你沒看到門口挨打的我,還是沒說過放我一條生路,或者你根本沒娶杜十娘?”


    淩天成親那天,臉上幸福的表情還曆曆在目,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蘇苑死都不會相信這些。


    淩天被問的啞口無言,他低著頭不敢看蘇苑。


    蘇苑死死盯著淩天,等待他的解釋。


    子陽,隻要你否認這些,我都可以說服自己,隻要你否認這些,我就可以給自己找個理由相信你。我給你機會,也在給自己一個機會,讓我們在一起的機會。


    淩天咬著牙說道:“這些…都是我做的,但是蘇苑,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蘇苑抓著淩天肩膀的手滑落,他大笑的看著淩天,慢慢往後退,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癡心妄想,什麽一生一世隻愛一人,什麽天長地久永不分離,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淩天剛想上前解釋,蘇苑直接崩潰大喊道:“你走啊…走…從我麵前消失…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淩天無助的站在那裏,對著蘇苑說道:“你曾經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會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現在…可以討要那個機會麽?”


    “如果你想看到我死在你麵前…”


    淩天幻想過無數次這種場麵,從他知道陌流蘇跟蘇苑是同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想著要怎麽辦。


    在蘇苑潛意識中,他看到陌流蘇拿起自己送的槐樹樹枝刺入心髒的時候,無數次想回到當初,無數次都在想,如果那時候不離開,日子雖然難過,但是他的流蘇一直在身邊。


    每次回想起那一幕,心都痛的要死,那時候自己在做什麽?為什麽沒有一直守在他身邊,為什麽讓他獨自承擔這一切,為什麽在流蘇死後的三年裏,自己還安穩的過著日子,為什麽沒有早些察覺這些陰謀,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時間也不會倒流。


    淩天怕蘇苑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趕忙說道:“你別激動,我走,我這就走。”


    淩天轉身離開,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蘇苑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淩天從蘇苑家裏出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顧子軒沒有走,他一直在樓下等著淩天。


    其實顧子軒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了,他跟蘇苑一起看到了陌流蘇的過去,換做是自己,恐怕也不會原諒淩天的所作所為,但他還是希望淩天能跟蘇苑解釋清楚。


    看到淩天失魂落魄的走出來,顧子軒走上前去問道:“你怎麽出來了?沒跟蘇苑解釋清楚麽?”


    淩天喃喃的說道:“他不會原諒我的…”


    “你到底有沒有解釋清楚啊?”顧子軒焦急的問道:“如果有什麽隱情,你就跟他說明白啊!”


    淩天苦笑著說道:“如果是你,你會接受所謂的隱情麽?如果我告訴你,那天我看到流蘇挨打,我聽到他痛苦的呻吟聲,但是我說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他,蘇苑會信麽?你會信麽?”


    對於淩天的解釋,顧子軒愣了兩秒,疑惑的說道:“這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認不出他?”


    淩天像是在問自己一般說道:“是啊,我為什麽會認不出他,對我來說是命一樣重要的存在,我卻沒有認出來,明明那麽重要的人,向我伸手求救的時候我卻轉身離開了。”


    顧子軒拍了拍淩天的肩膀,安慰道:“我雖然是蘇苑的朋友,可我看得出來,蘇苑是在乎你的,你也很在乎他,蘇苑一時想不開,沉浸在過去痛苦回憶中,畢竟是你傷害了他,隻要耐心一點我想他會想通的。”


    麵對顧子軒的安慰,淩天不禁在想,蘇苑真的會放開過去麽?說實話,淩天並沒有自信。現在的蘇苑,並不是五百年前那個軟懦的陌流蘇,他真的會原諒自己麽?


    顧子軒看了一眼淩天,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淩天孤零零的坐在樓下,雨越下越大,雨水說著淩天的頭發滴落,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這是蘇苑給他買的衣服。


    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痛苦,或許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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