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隻唱了這一首,就沒再唱了。


    後麵的時間,大家各種放飛,就是有一點,葉曉曉和張洵被禁止再碰麥。


    張洵還好,兒歌都被自己唱得找不到調在哪裏的這件事讓他受了重創,短時間內再沒有勇氣去碰麥。


    不過葉曉曉不一樣,在ktv裏讓他不碰麥不唱歌,簡直跟要他命一樣。


    於是為了大家的耳朵著想,羅音把三個麥都收了起來,一旦葉曉曉想拿,就有專人製止他。


    被曹怡景和何旭各抓住一隻手,葉曉曉抓狂地說:“我就是要唱首歌而已!”


    曹怡景說:“假如你不唱全是高音的歌,不唱《套馬的漢子》這樣的歌,你想唱還是可以的。”


    葉曉曉覺得心痛到不行,“你們還是我的好朋友嗎?良心不會痛嗎?我就這麽一點愛好……”


    “停!是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何旭示意江淮往葉曉曉嘴裏塞顆金桔,又吐槽道,“而且我記得你的愛好非常廣泛,上至八卦大分享,下至狗仔挖消息,還有把牛往天上吹……太多了!”


    葉曉曉:“……”


    葉曉曉一人對戰八人,失敗。


    羅音又點了一首《日不落》,拉著塗雪唱了起來,等唱到中間,餘妮也加入了進去。


    葉曉曉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著啤酒豪飲,他喝一口就歎一聲氣,又是45度仰頭……努力在cos失意人。


    ——果然真正的高手都是孤獨的!


    秦歡和蕭默坐在旁邊,頭挨著頭靠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偶爾抬頭對視,會默契地相視一笑。


    他們之間的氣氛旁人根本插不進去。


    所以沒人去打擾他們。


    張洵聽了會兒歌,忽然想起什麽,就往秦歡和蕭默的方向看了一眼,到底還是抬腳朝他們走去。


    注意到張洵,秦歡和蕭默一直握著的手才鬆開。


    張洵在秦歡身邊坐下,問道:“秦哥,你今天有聯係過薑航嗎?”


    秦歡搖頭,然後問:“怎麽了?”


    “昨天放學的時候,我不是和薑航一起走的嗎?一出校門口,他就被餘海躍帶走了。”張洵抓了抓頭發,“我本來覺得應該沒什麽事,因為校運會上我看他倆關係挺好的,但今天早上大家商量完出來玩以後,我本來想給薑航打電話問問他要不要一起,結果他一直沒接,後麵還關機了……”


    “是餘海躍強行帶走薑航的嗎?”秦歡皺眉問。


    張洵有些猶豫,“應該不是強迫吧?他倆先是走到旁邊去講話,後麵薑航就讓我自己回去了。”


    “他們當時的狀態呢?”


    “就是普通在說話,沒有劍拔弩張。”


    秦歡想了想,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說完,又轉頭去看蕭默。蕭默對他搖搖頭,淺淺笑了下,示意自己可以。


    秦歡這才走出了包間。


    走廊依舊能夠聽見包間裏傳來的歌聲,有點吵,會聽不清對方說話,於是秦歡一路走到了安全出口才停下。


    他背靠著牆,低頭從手機的通訊錄裏翻出了餘海躍的號碼。


    這個號碼是三年前的了,不知道能不能接通。


    秦歡按下了撥通建,視線落在地麵的方形瓷磚上,靜靜等待對方接通。


    “嘟。”


    “嘟。”


    ……


    一直響了許久,眼見就要自動掛斷,才終於被接起來。


    聽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秦歡叫他,“餘海躍。”


    “嗯?”餘海躍也認出了秦歡,“真是稀奇,你居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你已經把號碼刪了。”


    沒有拐彎抹角,秦歡直接單刀直入,“薑航是不是在你那?”


    “在又怎樣?不在又怎樣?”


    秦歡百分之百確定了,“他在你那。”


    餘海躍說:“對,他在我這,我們相處的很愉快。”


    聽了話,秦歡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對他做了什麽?我之前就警告過你,別碰他!”


    餘海躍嗤笑了一聲,語氣也夾雜了冷意,“你擔心你的蕭默就好,薑航跟你沒關係。”


    “餘海躍!”


    秦歡忍著怒氣,“薑航跟你玩在一起的那些人不一樣,他很認真地在生活,你不要影響他。”


    餘海躍沉默了會兒,問:“你怎麽覺得我是在玩?”


    秦歡反問:“難道你準備認真了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


    “我沒對薑航做什麽,隻是帶他來我家。”餘海躍說:“他是我想珍惜的人,在他點頭同意之前,我什麽都不會做……也舍不得。”


    過了會兒,他又說:“他發燒了,我現在在照顧他。”這句是在解釋。


    秦歡聽完,說:“那他現在醒著嗎?讓我跟他說句話。”


    餘海躍沒有反對,“你等著。”


    過了會兒,薑航的聲音傳了過來,“秦哥。”


    “你沒事吧?”秦歡問道。


    “嗯,沒事。”薑航的聲音聽著就很虛弱,啞的很厲害,“隻是有點發燒,不過好多了。”


    “沒事就好。”秦歡又問他,“你的手機怎麽關機了?洵子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沒電了……”


    秦歡又跟薑航說了幾句,電話那頭的人才換成了餘海躍,“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秦歡沉吟了半晌,“餘海躍,你……”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餘海躍打斷了他,“別把你的大道理搬到我這裏,你什麽都不知道,總之你擔心的事,在薑航同意前,我絕對不會對他做的。”


    在掛斷之前,他又補了一句,“對薑航,我想認真。”


    掛了電話後,秦歡在原地站了許久


    蕭默找到了他,“找到薑航了嗎?”


    見秦歡遲遲沒有回去,蕭默就出來找他了。


    “嗯,他還在餘海躍那裏。”秦歡重新牽起了蕭默的手,然後把人抱進了懷裏,“默默,我其實很擔心薑航。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尤其是對待感情,一旦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變得很固執,哪怕撞破南牆、渾身是傷都不會退步……餘海躍,是最不合適他的人。”


    “就算其他的都不想不看,就單單餘海躍父親那關……選擇了餘海躍,薑航很可能會受傷。”


    蕭默輕聲說:“餘海躍是真心的話,那他就會保護好薑航。”


    “就怕餘海躍還是隻想玩玩……”


    秦歡不是不願意相信餘海躍,而是他在這一年多裏,親眼目睹了餘海躍玩得有多誇張。


    “很擔心的話,就找薑航聊聊吧。”蕭默說,“他是當事人,他才有選擇權。”


    秦歡又用力抱了一下蕭默,就鬆開了手,他對蕭默笑了,“也是,我自己瞎操心是不行的。”


    牽著蕭默的手往包廂的方向走,秦歡說:“星期一我再找薑航聊聊,現在先回去吧。”


    兩人回到包廂,張洵就看了過來。


    秦歡說:“薑航沒事,他的手機沒電了。”


    張洵這才放下了心,“那就好。”


    葉曉曉抱著瓶啤酒朝秦歡和蕭默揮手,“秦哥,默哥你們回來啦?正好,來玩遊戲吧!”


    不能唱歌,他快無聊瘋了。


    秦歡帶著蕭默走過去,“玩什麽?”


    葉曉曉說:“擲骰子!”


    整整唱了一個下午,天都黑了眾人才從ktv裏出來。


    葉曉曉他們還準備下一個活動,現在要先去吃飯,問了秦歡和蕭默,但他們都不參加了。


    於是大夥兒在ktv門口分開。


    回去的路上,秦歡望著蕭默臉上的笑,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臉,“很開心?”


    “嗯。”蕭默說,“又有了很多可以珍藏的記憶。”


    秦歡莞爾,“以後還會有更多的。”


    從地鐵口出來,秦歡又堅持跟著蕭默到了蕭玥梅家樓下。


    望著眼前的樓梯,秦歡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了,他非常鬱悶,為什麽這段路這麽短?


    剛一眨眼就到了。


    停下腳步,秦歡拉著蕭默的手不舍得鬆開,他垂著眼眸,深深地注視著蕭默。


    蕭默和他對視,忽然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親在臉頰。


    秦歡愣了愣,繼而笑了起來。


    他低下頭在蕭默的額上回了一個輕吻,望著蕭默的目光柔和不已,“你該上去了。”


    “周一見,默默。”


    “嗯。”


    —


    餘海躍的公寓裏。


    餘海躍拿掉薑航額頭上的濕毛巾,又用手背去試了試薑航額頭的溫度,“高燒退下來了。”


    薑航不想理他,拍掉了餘海躍的手,然後翻了身不看他。


    餘海躍也不氣,他蹲在床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薑航,目光從未有過的柔和,沒了以往的陰桀和玩世不恭。


    “你為什麽沒告訴秦歡,是我拿走了你的手機,又關機了?”


    “沒必要。”


    “沒必要?”


    薑航轉頭看他,“我告訴秦哥,你會還給我嗎?隻會讓秦哥他們更加擔心我而已。”


    “這倒是。”餘海躍笑著說,“秦歡這個人熱心腸又富有正義感,重感情重義氣,你跟他說了,他估計立刻就會滿世界的來找我,結局應該是要打一架的。”


    他的嘴角揚了起來,硬給自己找了顆糖吃下,“你是不希望我受傷啊?”


    薑航問:“你有病?”


    “我有病這件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抓著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餘海躍笑著問,“那你願意做我的藥嗎?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玩了。”


    薑航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又想爬起來去洗手,“你想怎麽玩,愛怎麽玩,玩死了都不關我的事。但拜托你去找別人,我不想跟你玩感情遊戲,也沒興趣跟你玩。”


    見薑航要起床,餘海躍連忙按住了他,“你還不能起來。”


    薑航皺起眉,“走開,我要洗手。”


    了解自己剛才親的那一下讓薑航的潔癖發作了,餘海躍無奈說道:“行,你躺好,我給你打水過來可以?”


    薑航看了餘海躍一眼,才重新躺回去。


    打水給薑航洗了手,餘海躍看了眼時間,問:“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薑航麵無表情,“我想回家。”


    “這件不行。”餘海躍說,“我已經跟阿姨說過了,她也同意了,你就老老實實住到明天吧。”


    他看著薑航,笑容裏突然多了些傷感,又說:“隻有這兩天。”


    薑航望著餘海躍,“你把手機還給我。”


    餘海躍盯著薑航,許久他點了頭,“好。”


    從鎖著的櫃子裏把手機拿出來還給薑航後,餘海躍又說:“我去做飯,你繼續休息吧。”


    等餘海躍離開了房間,薑航就掀開被子起來了。


    發了一天一夜的燒,就是現在燒退了,腳也還是軟的,他坐在床邊緩了緩,就站了起來。


    餘海躍在廚房,客廳沒有人。


    薑航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了門口,他把手放到門把上,準備開門。


    然而好一會兒過去了,他卻遲遲沒動。


    想起了剛才餘海躍臉上一閃而過的寂寞神情,還有他忙前忙後照顧了自己一天一夜的事,薑航抿了抿唇。


    猶豫了會兒,他鬆開了手。


    算了。


    就這一次。


    薑航重新回到了房間躺下,閉上眼睛休息。


    廚房。


    餘海躍重新退回了灶台旁,眼底的陰霾和冷意散去,心情愉快地哼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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