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江秩臉色蒼白,最裏麵的襯衣也被冷汗打濕,在孔渝的強烈要求下,江秩隻能回到房間休息。


    隻是還沒有過一會兒,孔渝在江秩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著,那個樣子,就像一隻心虛的小動物。


    這簡直就是在他自己臉上寫了碩大的“有事想說”幾個大字。


    江秩但見孔渝那樣子,好氣又好笑,連左腳處時不時出現的痙攣電擊般的痛一下子都好了很多,他雙眼帶著點笑意道:“你這是做什麽?”


    孔渝見已經被江秩發現,不好意思的站了出來,看著江秩心虛小聲道:“徐醫生——徐醫生他有和我說一個辦法,可以已緩解一下疼痛,你要不要試一試?”


    江秩知道徐奕辰那家夥定然沒有什麽靠譜的建議,但他看孔渝忐忑的臉,心就忽的一暖。


    算了就當欠他的好了。


    江秩不忍拒絕,隻能硬著頭皮說:“那就試一下吧。”


    孔渝眼睛一下便亮起來,他從屋外搬出一個半米高,歪扭八醜的令人發指四周都貼著鏡子的盒子。


    江秩挑了挑眉毛,習慣性挑剔道:“那是什麽鬼東西。”


    孔渝挽住江秩的臂,將他拉到盒子旁邊道:“你可以把左腳放進這個盒子裏。”


    這其實是一個鏡盒。


    隻是,如果將左腿放進去的話。


    在外麵看起來就會由於鏡子的反射作用,鏡子裏的右腿看起來就會像左腿一樣。


    江秩硬著頭皮按照孔渝說的做了,但是顯然沒有什麽效果。


    但孔渝還是不肯放棄,他蹲了下來,對江秩道:“是哪裏痛?”


    江秩指了指小腿肚——左腿那個地方時不時的痛著,並且就像有個惡魔一直跟在他身後一般,每當他稍微鬆懈一點,可以忘記失去左腿的事實時,它就會突然出現電擊那並不存在的左腿,如影隨形,仿佛嘲笑他可笑天真的想法。


    孔渝認真的注視江秩的傷口,他伸出輕輕揉了揉江秩的右腿的小腿肚,還像哄孩子一般,輕輕吹了一口氣,抬起頭他的眼神恰好與江秩對視,孔渝為剛剛幼稚的舉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羞赧的笑了笑,但是他還是小聲解釋道:“揉一揉就不痛了。”


    江秩內心默默嘲笑著孔渝的孩子氣,但是卻也被他專注的目光給吸引住了。


    他的視線下,低頭的少年黑發乖巧的靠著衣領之下,修長白皙的脖頸在黑發下若隱若現。


    而鏡子被分隔開的世界裏,仿佛真的有一個如同少年一般的人,在按揉自己的左腿一般。


    少年指間的溫度仿佛有一種力量,在少年指間之下,他一直都在掙紮痙攣的左腿一點點放鬆。


    最後重新歸於平靜。


    他看了看少年。


    少年恰好抬頭,午後窗外轉晴的的天空,恰好傾斜下一束陽光,恰恰好照在少年的臉上。少年卻恍若未覺,朝他露出一個再純粹不過的微笑,這笑容仿佛要照進他的心裏。


    逆光之下的光暈,讓這一切美得就像是一碰就會消逝的夢。


    傅家。


    二樓的書房門被敲響,傅爺爺推了推鼻間的眼鏡道:“進來。”


    傅修廷走了進來,把門合上,坐在書桌的而另一邊道:“爸,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傅爺爺將鼻間的眼鏡取下來,放在紅木書桌的一側,他頗為頭痛的揉了揉額角,遞給傅修廷一份件道:“修廷,你看看這個。”


    傅修廷不明所以的接過件,打開件夾的第一頁就張大了眼睛——怎麽會!


    傅修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件竟然是一張關於孔渝的刑拘通知書。


    通知書書的時間赫然是兩年前——要知道那時孔渝才剛剛16歲啊!


    傅修廷驚訝的看著傅爺爺道:“這怎麽會?”


    傅爺爺隻問道:“你怎麽想&t;


    傅修廷認真想了想,遲疑道:“這件事要瞞下來,最好讓人徹底查不到。”


    傅爺爺欣慰的笑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你繼續往下看。”


    傅修廷聽言一頁頁翻下去,他的神色越來越難看,最後長歎一聲:“要是我們早一些找到小渝,小渝也不至於會受那樣的委屈——”


    傅爺爺安慰道:“小渝雖然受了點苦,總歸是沒事,沒事就好,他以前受的那些苦,以後我們可以慢慢補償給他。”


    傅修廷點點頭道:“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江家委屈小渝了。”


    傅爺爺道:“也沒有委屈,住在傅家才是委屈了呢。”


    知道傅爺爺是在嘲諷傅家連江家都不如,被自己親生父親這樣嘲諷,傅修廷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傅修廷尷尬道:“阿薇確實有些拎不清,但是畢竟嘉樹——,她心裏難過一時調整不過來也是有的。”


    傅爺爺冷笑道:“我把小渝接回來就是想培養下你們的感情,你看看這些天,感情到沒有培養出來,我看仇倒是培養出來了。你看看嘉音做的那叫什麽事。”


    傅修廷連忙賠罪道:“嘉音我會好好和她說的。”


    傅爺爺大怒道:“豈止是嘉音,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裏,阿薇要是再這個樣子,這個兒子她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失去了。”


    傅修廷沒法兒有些著急道:“我怎麽沒和阿薇說過,這個坎兒得要她自己過去才行。其他人在怎麽勸都沒有用,她現在也有些後悔了。”


    “後悔有什麽用!”傅爺爺搖頭道:“這都是什麽事,連阿秩比我們都更像是小渝的家人。”他看看傅修廷心又來氣道:“天天就知道畫畫,人都給畫傻了,連嘉樹都知道告訴我要好好關心小渝,這麽簡單的事連孩子都知道,你們怎麽就犯傻了呢?還有讓你去找的鋪麵找到了沒?讓你和孔家多聯係,多幫幫孔家,緩和一下關係做了沒?”


    傅修廷老實道:“鋪麵正在找,但是孔家孤兒寡母的我上門去也不方便啊。”


    ——冤孽,都是冤孽。


    傅爺爺歎氣將的件放到一邊,招招示意傅修廷跟上道:“和我一起去阿秩家,看看阿秩和小渝怎麽樣了。”


    傅修廷連忙跟上。


    “爸爸?”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兩人離去後再書房的門外響起,傅嘉音本想求傅修廷帶她去找哥哥,誰知書房內久久沒有人回應。


    爸爸應該在書房才對啊!


    她剛剛還看見爸爸過來呢。


    傅嘉音疑惑的將房門推開,書桌前空無一人,她失望的歎了一口氣。


    看樣子傅修廷已經走了。


    傅嘉音轉正準備走,但是不知怎麽她忽然注意到書桌上放了一份與書桌格格不入的粗糙牛皮紙件袋。


    鬼使神差的傅嘉音打開了件袋,看見件袋的內容她猛地睜大了雙眼。


    這是——孔渝?


    傅嘉音腦一片空白,很快她意識到了什麽,她飛速的拿出自己的,小心的看著書房門的方向,迅速的用拍下照片。


    她再怎麽不知分寸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


    她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要是——


    要是下次孔渝再拿二店的事情威脅她,她就把這張照片給孔渝看——看孔渝還怎麽在她麵前得意。


    如此想著,傅嘉音便心安了很多,她才不是有什麽壞心思呢——


    她隻是想滅一滅孔渝的威風而已。


    對!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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