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渝他們一行人很快便回家了。


    肖薇把車開到別墅區門口才發現小區有入口處有些堵,前麵陣陣喧嘩好像發生了什麽事,原本通暢的入口處一輛輛車在排著隊。


    隨著一輛又一輛的車子緩慢通行,孔渝才看到入口處有隻被壓傷的小喵咪。


    小貓咪大概才四五個月大,不知被什麽車給從雙~腿上壓了過去,雙~腿處一片血肉模糊,旁邊還有這帶血逐漸遠去車輪印。


    顯然壓過小貓的車並沒有為這隻小貓停下。


    小貓還活著,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嚎叫,它拖動著還能移動的前肢,一點點努力的向旁邊的草叢移去,血肉模糊後肢無力的拖在地麵上,隨著它的拖行掉落一塊塊鮮紅的殘渣。


    不忍直視。


    傅嘉音撇過頭受不了的說道:“媽開快些,好惡心,我受不了。”


    孔渝看著那隻貓,那隻貓似乎並不知道受著這樣的傷對它這樣一直小野貓而言意味著什麽,它還在努力的掙紮著求生。


    終於,它的力氣越來越小,它小小的腦袋無力的靠在地上,棕色的貓眼卻還在四處打量留戀著這個世界。


    孔渝將放到車把上,說道:“我下車。”


    肖薇轉方向盤的一頓,看了看前後並沒有移動的車流,於是打開了門鎖。


    孔渝跑下車去,跑到小貓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把小貓抱在懷裏,走到一旁。


    小貓有些髒兮兮的,因為孔渝的抱起,發出淒厲的嚎叫,但前爪卻鉤緊了孔渝的衣袖。


    孔渝看見小貓的兩隻後爪連骨頭都已奇怪的角度折在一起。


    這種程度的傷,必須去醫院了吧。


    孔渝正想著最近的寵物醫院在哪裏。


    這時兩個抱著紙盒子走了過來,朝孔渝道:“小朋友,先把貓先放進盒子裏。你那樣抓著貓可能造成二次傷害。”


    孔渝抬頭,本來安撫摸著貓咪頭頂的停了下來,這兩個人他都認識。


    他的眼神略過一邊的江秩,看向另一個人,然後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江秩見孔渝沒有反應,一隻捏貓的後頸,一隻托著貓的後肢,小心的放在紙盒子裏對身邊的人說:“柳勰,我們走之前先把這隻貓送到之前陽關去過的那家寵物醫院去吧。”


    被稱之為柳勰的男子穿著一身警察的製服,利落的短發,他摸~摸貓咪的頭頂道:“可以啊,我們下午才開車出發。那家醫院還不錯,這個可憐的小家夥說不定還有救呢。”


    江秩翻了翻小貓的後肢說:“兩隻後腿估計要截肢,太嚴重了,保不住。”


    說完江秩看了看孔渝說:“謝謝你了,小朋友。小貓交給我們就可以,我們現在就帶它去醫院。”


    柳勰看見孔渝,怕一身製服嚇到他,便笑笑:“你要跟我們一起送小貓去醫院嗎?你要是我們是壞人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他指指把車停在一邊的肖薇,又繼續說:“你可以問下你家長的意見,她同意就可以哦。”


    孔渝搖搖頭說:“不需要了。”他抬頭看了看柳勰,認真的點點頭道,“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柳勰忍不住笑了道:“你不能光看到我穿了警察的製服就說我是好人。”他擺出一副嚴肅臉說:“警察裏麵也有壞人啊。”


    江秩見柳勰越說越不像話,哭笑不得的伸拍柳勰的臂,讓柳勰閉嘴。


    孔渝看了看柳勰,他知道柳勰。刑警支隊偵查大隊大隊長——柳勰。


    雖然柳勰已經不記得他,但他卻永遠不會忘記柳勰是一個好人。


    把小喵他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孔渝摸了摸躺在紙盒裏貓咪的頭頂,微笑道:“不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這小朋友看起來好眼熟啊。”柳勰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總覺得少年有一些眼熟,他忽然靈光一現道:“昨天在複查卷宗時,在嫌疑人照片裏麵似乎見過他。”


    “你看錯了吧。”江秩顯然不以為然,他一邊安撫盒子的貓咪一邊不經心的說道:“剛剛那孩子還是學生呢,我在傅嘉音學校見過他,怎麽可能是你那些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犯呢?”


    孔渝回到傅家時,傅爸爸正拿著自己剛剛裝裱完的一副水墨畫在欣賞。傅爸爸是全國美術協會的成員,以他的年紀來說可以說是非常值得誇耀的一件事了。


    傅家到了傅爸爸這一代,已經不需要傅家成員去公司裏工作,傅家這個大家族為傅家每個成員都準備了足夠他們自在一輩子的基金與每年的分紅,除了不得不在集團任職的主家理事會成員,大部分傅家人都從事著自己感興的專業。


    所以傅家這兩代人反倒是律師、醫生、警察、以及攝影師、畫家這一類知識分子比較多。


    甚至還有行為藝術家之類稀奇古怪的職業,這也可能是和傅家人可以毫無顧忌的追逐自己的愛好有關。


    就以傅爺爺一家來說,傅爺爺雖然在集團也有職位,但他本是也是s市著名政法大學的教授。


    肖薇一鋼琴也是很有名氣的,每年定期都會和樂團巡演,傅爸爸的畫則是在全國的很有名氣,再加上傅家的名聲,收藏市場經常高價難求。


    傅爸爸顯然是對他自己的那副剛剛裝裱完國畫非常喜歡,一見他們人回來便喜笑顏開對他們人說:“快過來看看,看看這個畫怎麽樣?”


    肖薇一臉笑意的走了上去,接過丈夫的畫誇道:“渲染用色很好啊,墨色濃淡得宜,是難得的佳作。”


    傅嘉音也蹦蹦跳跳的上前去,挽著傅修廷的道:“爸爸這個很不錯啊,畫意動靜結合,很好的把早春這個主題畫出來了呢。”


    說完的她的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的看著孔渝道:“你看看覺得怎麽樣?”


    傅修廷並沒有察覺到傅嘉音的不懷好意,隻是他作為一個父親,不可避免的期待著的看向孔渝,希望得到他的讚同。


    但孔渝怎麽知道呢?那幅畫在孔渝眼裏就是一大塊顏色不一樣的墨塊,什麽意境啊,什麽畫法啊,孔渝從來沒有了解,自然什麽也不知道。


    他不像他同齡的同學,從小就上各種繪畫音樂興班。孔家沒有那個條件,他也從來沒有想過。


    他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蹲在地上挖螞蟻玩,或者是去爺爺那些枯燥無味的書。


    那幅畫唯一孔渝看的出來的就是山下蜿蜒而過的水流,孔渝不忍心讓傅爸爸失望,隻是去誇一誇傅爸爸讓傅爸爸開心一些,他何必吝嗇自己的言語呢。


    大概是從小失去了爸爸,孔渝對傅爸爸總有種不一樣的感情,不太忍心讓他失望,他看了看傅爸爸的畫,指了指河墨色畫出的一個個“2”字形狀的波浪道:“嗯,畫得很仔細,山下河水的波浪的方向都畫出來呢。”


    傅爸爸還沒有說什麽,傅嘉音便先出聲嘲笑道:“哈哈!你究竟懂不懂啊!什麽波浪這是鴨子。爸爸畫的是早春圖——春江水暖鴨先知你知不知道,旁邊都是蘆葦呢。還什麽波浪,你這人真是俗氣到了極點。”


    孔渝到沒有想到那些是鴨子,他畢竟年紀還小,被傅嘉音那麽一損,臉刷得一下就紅了。


    這也不能怪他,傅爸爸的鴨子用的是很寫意的畫法,孔渝從沒有接觸過這一方麵,看不出來也是正常,但傅嘉音這些話聽起來就很刺人了,


    傅爸爸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當即就要來圓場,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傅嘉音又纏著他的臂,撒嬌道:“爸爸!爸爸!這幅圖的字是哥哥寫的,還有畫鴨子也是哥哥提議的,你答應過要把這幅畫送給哥哥的,你可不能耍賴。”


    她挑釁的看了一眼孔渝道:“哥哥欣賞水平比某些人高多了,這幅畫若是送到不懂畫的俗人眼前,真是汙了這幅畫。”


    傅修廷聽不下去她著刻薄的話,立刻生氣道:“傅嘉音,你會不會好好說話!不會就自己回房間裏呆著去。”


    顯然傅嘉音是很少這樣被傅修廷責罵的,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傅修廷,眼圈立刻就紅了起來,指著孔渝說:“我又沒有說錯!以前哥哥在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凶過我!他才來了多久,你就因為他罵我?以後這個家還有我容身之地嗎?”


    傅嘉音她從小就沒有挨過罵,以往這個時候,媽媽早就占到她這一邊責怪爸爸凶她了,可是現在她看看因為孔渝而一臉為難的肖薇,傅嘉音的心涼了一下說:“哥哥不是你們親生兒子,你們因為他把哥哥趕走,這還不夠,你們還要為他把我這個親生女兒也趕走才開心嗎!”


    說完傅嘉音就不理會肖薇和臉色鐵青的傅修廷,哭著跑回自己的房間。


    肖薇無奈朝傅修廷看了一眼道:“你幹嘛凶嘉音,她還小好好和她講道理就可以啦,凶什麽凶。”說完便追著傅嘉音上去了。


    傅修廷臉色鐵青朝肖薇道:“她已經16歲了,已經不小了,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你看你把她寵的像什麽話。”


    傅修廷說的很大聲,肖薇自傅嘉樹走了後,心也一直憋著火,見傅修廷怪自己寵壞了傅嘉音,站在二樓的走廊忍不住朝傅修廷道:“再不像話,也是你生出來的,現在嫌東嫌西,你當初就不要生啊!”


    說完也生氣得轉身,安慰傅嘉音去了。


    原本好好的家庭活動,一下全變了,還算輕鬆的氛圍急轉直下。


    孔渝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得啦!千錯萬錯都是他自己的錯。


    他本就和這個家格格不入,他們說的畫啊,音樂啊,什麽的他本來就不懂,他之前的生活隻有,早一點擺攤,要不然攤位會被占掉,看見城管態度一定要好,麵對顧客無理的要求也要和顏悅色。


    本就是兩個世界。


    他要是不來這個家,他們一家四口人好好的,何至於弄得現在這麽尷尬。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孔渝忽然懷念起孔家,那個小小的擁擠的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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