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豬似乎被這戒意森重的塔鎮久了,對這裏極為忌憚。雖然已經發現三人藏身於此,但依然隻在十米開外徘徊威赫,背上的鬣毛如鋼針一樣炸開。


    看到它這種反應,三人也大致明白這塔對它恐怕還有些作用。如果能將它引來,應該就能大幅削減它的攻擊性。


    邱叔掏出了身上帶著的家夥,除了手槍外,還有幾枚輕型手雷可以投擲很遠,而且威力不錯,殺傷半徑可達6米。


    三人商量過後,決定還是先想辦法把它引過來,再將其困在塔底。


    在場的人中隻有邱叔手裏有槍,因此他自告奮勇。然而雲棲卻先他一步跳下了3米高台。身形輕盈,落地無聲。


    雲棲回頭對賀容笑了笑,隨後以塔林為掩體,邊跑邊撿起地上的碎石丟向野豬。


    野豬被他東一下西一下惹得極為惱火,不停橫衝直撞來回奔突,但是卻連他一片衣角都沾不到。不僅如此,還在盛怒中越來越接近高塔。


    高台上,邱叔用登山繩做成了一個活結套,隻待那野豬靠近後用繩索套住它的腦袋,再栓到這塔上。


    很快,野豬被雲棲弄得徹底喪失了理智,雙目充血,鼻息粗重,獠牙都在反複衝撞中缺了一小塊,看起來十分狼狽。雲棲在此時停下了攻擊,幾步躥到塔下,賀容伸手把他拉了上來。野豬仿佛終於抓到了機會,不管不顧朝雲棲的後背衝刺而來。


    就是現在!


    邱叔拋出繩索,那野豬見勢不妙張嘴咬住,沒想卻反而讓那繩圈套個正著。繩索正好卡在野豬鼻根處的獠牙後,緊緊箍住了上顎和長鼻,讓它嘴也合不攏,疼得嗷嗷直叫。


    野豬當即撒開四蹄,瘋狂彈跳起來,想把那繩子掙斷,力氣大得邱叔差點被拖下去,還好賀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兩人拚盡全力與豬較起勁來。


    然而這樣下去,被掙脫也隻是時間問題。


    雲棲在此時拾起了繩索的另一頭,走出洞口,往牆上一踩翻身上了第一層塔簷。他沿著狹窄的塔簷迅速繞了一圈,緊緊打了兩重死結。


    “放手吧。”


    他話音剛落,邱叔仿佛被燙傷一樣鬆開了手。


    那塔簷離地足有6米,於是野豬當即像待宰動物一樣被整匹吊了起來,後蹄勉勉強強才夠得著地麵。這麽一看,它果然天賦異稟,身長足有2米多,直立起來像頭長了獠牙的黑熊。


    然而即使如此,它也比高台低了近1米,賀容拔掉引線,將手雷就這樣喂進了它被迫大張的嘴巴。


    伴著一記悶響和皮開肉綻的焦糊味。那野豬徹底停止了掙動,從裏到外熟透了。


    雲棲跳下高台,抽出軍刀,在野豬身上比劃起來。


    “兩位客官,是要瘦一些的,還是肥一些的?”


    “給我三斤五花肉,再加條腿!”


    “得嘞。”


    雲棲和邱叔兩人動作麻利地分起豬來。肥厚的肚子被剖開,一股更明顯的焦熟味傳來,有什麽東西鐺一聲掉到了地上。


    賀容撿起來一看,是顆珠子。


    這珠子有手掌那麽大,上麵雕滿了各種飛禽走獸,宛若一副千姿百態的百獸圖。占據最大一角的是一頭模樣凶悍的豬,它的嘴裏飛出一鴿一蛇。不知是何寓意。


    邱叔湊近一看。


    “是三毒。”


    三毒,又名三不善根,是凡夫俗子的惡之本源。豬代表愚癡,鴿子代表貪欲,而蛇象征嗔恨。這貪癡嗔在佛學意義上被認為是使人沉淪生死輪回的根本。


    “怪不得這塔裏刻滿了經文。”


    邱叔分析。


    “恐怕是想用經文裏的戒定慧,鎮這貪癡嗔。”


    “……那它怎麽會突然破塔而出?”


    邱叔也噎住了。對啊,這是為什麽?


    “因為它聞到了人味。”


    雲棲依舊動作飛快地剖著豬,刀刀精準、姿態也賞心悅目。


    “它肚子裏有這三毒,自然被人的七情六欲所吸引,受惡業趨使,一時衝破了戒塔。”


    然後就熟了。


    當三人的袋子都被裝滿,係統宣布本次關卡的任務完成,可以離開了。


    賀容手上還拿著那顆豬肚裏的珠子,正想問這該怎麽處理,就被一陣耀眼的白光所吞噬。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三人已經被傳至一處黑暗洞穴。洞穴裏陰冷潮濕,狹窄逼仄,一次僅能供一人通行。賀容隻好被迫彎腰,掏出打火機四下照明。


    “……這裏是第三關?”


    邱叔也打開了手電筒。


    “這味道聞起來像是在地下。”


    他皺起眉。“我們先往前走一段吧。”


    三人排成縱列,邱叔打頭,賀容在中間,雲棲墊後。他們走了大約十分鍾,洞窟似乎逐漸開闊起來,至少能讓人挺起腰板走路了。賀容邊走邊觀察四周。


    這兒的石壁坑坑窪窪,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但是在洞窟的天頂上、牆麵上都留著些大小不一的洞。有的洞僅有碗口那麽大,有的則看起來能容四五歲孩子鑽進爬出。每個洞都看起來極深,偶有微風流動,可見是和外界相通的。


    玩家的第三關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在2小時內逃出迷宮】


    完了。賀容想,這副本果然讀心,怕什麽來什麽。


    但是他麵上不顯,依舊跟在邱叔後頭走到了一處岔路前。


    三人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沒什麽線索,總之先盲猜一次吧。邱叔讓賀容隨便指一個方向。


    賀容:“這……不太好吧……”


    邱叔:“有啥不好的?還能比現在更差嗎?”


    事實證明,真的可以。


    他們進了右邊洞穴,沒走幾步,就聞到了血腥味和硝火味。


    之前和他們搭過話的散人滿身血汙向他們跑來,邊跑邊驚恐大喊。


    “快!快退!!這洞會吃人!!!”


    他話音未落,整個人眨眼消失在原地,快得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仿佛真的被這洞給一口吞了。


    三人被一種難言的寂靜所籠罩。


    邱叔畢竟做過一段時間的靈異主播,因此沒有毛手毛腳上前,而是打開了手槍保險,向那人消失的位置開了幾槍。子彈打在石壁上,什麽都沒有發生。


    賀容也掏出了手機,用【真實之鏡】掃視了一下,什麽都沒變,這裏就是個普通的洞穴。


    “看那裏。”


    雲棲手指天花板,邱叔將手電向上一揚,赫然發現天頂上開著一個井口那麽大的洞。一般人隻用光照射前方和腳下,還真的輕易發現不了。


    這就說明,剛才除了他們四人之外,還有什麽東西在這裏,而且速度極快,當著他們的麵就把那玩家拖入上方洞口,無聲無息。


    總之那裏麵是萬萬不能去了。


    三人立馬退回之前的岔路。


    撤退的時候,邱叔不知怎麽想起了一個故事。


    “你們年紀小,可能不知道,以前有過一檔很有名的靈異魔幻節目,專門講一些證據確鑿卻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


    其中就有這樣一個故事。是說很久以前,在交通還很不發達的時候。有一河北農民前一天晚上10點還在自己家中,第二天一早卻發現自己身處上海,這樣的情況統共發生了三次。據他自己的說法,是有兩位年輕人趁他熟睡背著他夜行千裏。節目組卻說他可能是患有夢遊症。然而這個解釋並不能讓人信服。


    “那會兒我也不信,就跑去查了資料,還真的讓我在一些古籍裏查到了蛛絲馬跡。”


    古時也發生過類似情況。是說有一人被看不見的同行者架著,禦風而行到了千裏之外,最後靠著沿路乞討才得以回到家中。廟裏有位高僧聽說此事,說他這是遇到了陰間的疾行鬼。


    “疾行鬼”,出自《正法念處經?餓鬼品》,是三十六鬼其中之一。“其行迅疾,一念能至百千由旬”。它生前是位出家人,卻四處招搖撞騙,欺世求財,故而受此惡報。這餓鬼喜食不淨之物,吃了卻腹如刀絞。


    “剛才那人,說不準就是被這種東西給拖入洞口。現在恐怕凶多吉少。”


    邱叔說道。


    這迷宮裏潛藏著難以想象的危險,但是副本不會完全斷絕玩家的活路。剛才的散人玩家肯定是犯了什麽忌諱,才會遭遇不測。


    同一時間,在迷宮的另一處。


    何向陽背著一個人,在狹窄的洞窟裏拚命跑著。那人的身上不斷淌血,而且有一條胳膊已經沒了。


    “莽、莽哥……你把我放下吧……”


    “閉嘴!!”


    何向陽目眥欲裂,他身上也滿是磕碰傷口,但還是奮力扛著另一個人艱難前行。


    在他們的背後,有一女子的聲音在洞中響起。千嬌百媚,宛轉溫柔,任所有男人聽了都會心猿意馬。


    “夫君,你要去哪兒?你不要奴家了嗎?”


    但這聲嬌啼在何向陽耳中卻宛如惡鬼索命,他渾身寒毛炸開,腳步更是一刻都不敢停。


    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洞窟中,仿佛詛咒一般,緊緊纏繞著亡命的二人。


    作者有話說:


    歡迎收看《走近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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