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掃了一圈在場的眾人一眼,冷笑道:“到齊了?”


    “哈哈哈……”他突然笑的癲狂,冰冷的語氣中帶著欣喜:“殺了你們之後,這麽多精純的血液,大概能完全治好小柔的病了,治好後,我們夫妻倆再浪跡天涯,開始新的生活。”


    他邊說邊舉起了手中黑色錐子,狠狠紮向寒蟬的胸口。


    “不要啊!”身後傳來柳娟娟嘶心裂肺的哭喊。


    沈夢被汗水淋濕了衣服,也模糊了眼睛,他站在原地,背脊微駝,膝蓋曲下,他看著陳墨的動作,根本無力阻止,好恨啊!自己為什麽不夠強大,為什麽不能早點看透陳墨,難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朋友一個個離開,然後再輪到自己?


    好恨啊!恨弱小的自己,恨自己不夠強大。


    寒蟬掙紮著想伸手阻擋,可大陣中的負重壓力讓他的手仿佛有千斤重般,他抬手的舉動就像一個慢動作,根本就來不及阻擋陳墨那把已至胸口的噬血魔錐,隻能不甘心的閉上眼睛準備等死。


    就在那瞬間,一個嬌小的身影迅速奔向陣中,伸手狠狠的推開寒蟬。


    “噗……”


    一聲利器捅入血肉中的聲音響起。


    倒在地上的寒蟬摸了把沾在臉上滾燙的血液,睜開眼睛,一個十二三歲做婦人打扮的女童攔在他身前,右邊胸口正插著那把噬血魔錐。


    “小柔……”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傳來,陳墨看著被自己狠狠紮透右胸的人,眼中充血,滿是不敢置信。


    事情發生在眨眼間,陳墨根本來不及收手,他怎麽也想不到,為什麽小柔會來?


    “小柔,”陳墨鬆開手,魔錐叮的一聲掉在地上,他一把接住委地的小柔,看著她血流不止的胸口,無措的伸手想去堵,可血液透過他的指縫,依舊快速的湧了出來。


    他瞪著眼睛,聲音顫抖哽咽:“小柔,你為什麽要來?為什要來,嗚嗚嗚……,我會治好你,我們還要去看花海,去看雪山,去看草原,我們約定好的,等你病好後,我們……”


    “墨哥。”小柔躺在陳墨的懷中,胸口的疼痛讓她姣好的麵容都扭曲了,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淚水,抓著陳墨衣角的手指節蒼白,她咽下口中狂湧而出的血,忍著痛楚道:“我想跟著去看花海,去看雪山的人,是曾經很單純的墨哥,花海的美好,隻有曾經同樣美好的墨哥才能看,不是你,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小柔。”陳墨伸出顫抖的手幫她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絲。


    小柔忍著痛,艱難的揮開他的手,聲音虛弱,充滿痛苦道:“別叫我,你不是墨哥,我的墨哥,他是個溫柔體貼又善良的人,他下不了狠手,更不會殺那麽多孩子。”


    她虛弱的聲音夾雜著嘶心裂肺,幾乎是用吼著道:“你滿手鮮血,殺人無數,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嗚嗚嗚,你不是他……”


    陳墨慌了,他喃喃道:“我是為了救你,小柔,我是為了救你。”


    “你別怕,魔魂說了,把他們全殺了,收取足夠的精血後,我就能救你,小柔別怕。”陳墨抱起小柔,讓她斜靠在陣中的怪石上,撿起地上的噬血魔錐,眼中滿是瘋狂。


    “陳墨,你夠了,停手吧!不要再殺人了,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小柔靠在怪石上,眼中滿是絕望。


    她與陳墨相遇在少年時,當兩個侏儒症人相遇時,都以為是遇見了彼此的天使,那時的陳墨很寡言,可見到小柔後,總有說不完的話,他很善良,他會幫受傷的兔子治傷,會喂養街上的流浪貓。


    可自從她生了一場怪病,醫藥無用後,一切就變了,那個曾經善良的人,開始越來越沉默,越來越陰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半年前,他們搬了地方,不知從何時起,每月初三,陳墨會做丹藥給小柔服用,那曾經被判了死刑的病情,在服用了那種滿是腥味的丹藥後,竟然慢慢好轉起來。


    陳墨不解釋,小柔也不多問,直至今早,細品了院中那兩個少年的話,所有巧合不再是巧合,她才知道,她的墨哥,再也不是曾經的墨哥了,他成了一個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看著臉上漸漸失了血色的小柔,陳墨喃喃道:“殺了他們,救你,殺了他們,救你……”


    他拿著錐子,搖搖晃晃的又朝寒蟬行去。


    “墨哥,”身後傳來小柔軟軟的聲音,她突然換了態度,拋開了剛剛的憤恨,表情溫柔,臉頰上病態的徘紅,豔的可怕,她語氣充滿乞求道:“墨哥,我好冷,你再抱抱我可好?”


    陳墨看了一眼無法動彈的眾人,又看著躺在血泊中滿臉渴求的妻子,頓了頓後,轉身朝小柔走去。


    陳墨蹲下,把噬血魔錐放在腳邊,伸手把小柔摟進了懷中。


    小柔靠在陳墨的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良久,又慢慢睜開,那雙剛剛還滿是痛苦的眼睛,換上了不舍和絕決。


    伸出一隻手,摟上陳墨的腰道:“墨哥,我們來世還做夫妻好不好?”


    陳墨不知其意,卻還是點點頭,回道:“好。”


    他把懷中的人緊了緊,把下巴靠在小柔的頭頂,鼻中滿溢著熟悉的發香,語氣無比的依戀,:“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我會早早的找到你,給你做最好吃的……”


    “噗”


    陳墨的話沒說完,胸口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低下來,那把噬血魔錐插在了他的心髒上,錐子的另一端握在小柔的手中。


    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摸上陳墨的臉,語氣悲傷道:“墨哥,你別怪小柔,我不想讓你手上再沾上鮮血,這輩子太苦,我活夠了,你別再殺人了,就當為我們下輩子積德,好不好?”


    陳墨的眼中沒有責怪,反而如釋重負一般,強忍著痛,輕笑道:“好。”


    “願我們下輩子做個正常人,健康的正常人,不用受人白眼,不用受人欺辱。”小柔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墨哥,我先走一步,小柔在奈何橋等你。”


    她靠在陳墨身上,瞳孔擴散,手軟軟的垂了下來。


    陳墨抱著小柔,低頭看了眼胸口的錐子,一咬牙,用力的緊了緊懷抱。


    “噗”


    錐子在擠壓下,徹底從胸口處插了進去,隻留下一柄暗色的錐把在外麵。


    鮮血止不住的從胸口和唇邊噴湧而出,陳墨抽搐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眼神漸漸空洞,仿佛透過虛空,看見一座架在滿是彼岸花從間的古橋,那個熟悉嬌小的身影正在橋頭等他。


    “小柔,別走太快,等等我,我來了。”


    夫妻兩人做伴,黃泉路上總不會太孤單。


    不能與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卻能與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生能同衾,死能同穴,原來也是愛情最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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