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再給我個機會吧!”一聲晃晃悠悠,有氣無力的言語透過窗戶的縫隙,鑽入耳膜。(..tw棉花糖小說網)。更新好快。


    又來了,又來了!


    江鼎剛剛從修煉中清醒,就被這句話堵個正著。他隻好起來,把窗戶關了。


    雖然修道人一心守內,不當為外物所擾,但耳畔總有這樣的聲音打擾,也未免令人不快。


    而且每天在下麵喊叫的人,還都不一樣。


    江鼎真的服了。


    他這幾個月一直在天府榮宜郡主處修煉,這裏的環境不錯。對於絕道之體,外界靈氣多寡本不相幹,但天府鍾靈毓秀,仿佛超然於世外,能帶來一種心靈的平靜,確實比山府要好得多。


    何況榮宜郡主履行了她的諾言,常常給他介紹對手,又用心打造修煉的環境,江鼎不知不覺也喜歡上了這裏。


    除了窗外隔三差五的雜音。


    榮宜郡主也不知怎地,明明是客人,卻大把的‘交’友——假如說那些人可以稱之為“友”的話。每天在天府,都有不少青少男子來找她。


    開始,江鼎還道是那些人來‘騷’擾她,也曾想要為她驅逐煩惱,但隨即便發現,這些人是她自己招來的。


    凡是願意與榮宜郡主‘交’往的青少年,郡主都不會拒絕,甚至很多看上的會同吃同行,相處親密。同時與好幾人‘交’往亦不為奇。


    隻是,她興致雖好,來得快去得更快,不過三天兩日便沒了興趣,轉身便走。且走的毫不留情,隻要沒意思,決不再見之前的夥伴一麵。任對方在樓下叫破了嗓子,也不出聲,對方拿貴重禮物送來,她看也不看一眼。轉頭便‘交’好新朋友。


    對這種情況,江鼎開頭是有些奇怪甚至看不慣的,總覺得如此行事太也過分,但後來倒是習慣了。或許是他和榮宜郡主熟悉了,關係更好,覺得她坦坦‘蕩’‘蕩’行事直接,便站了她的立場,又或許是見那些男人無非好‘色’虛榮之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是尋常。總之他接受了一個關係好的熟人就是這樣的風格。


    若非來到塵世,他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人,單純當做世間百態來觀察,也算是一種閱曆吧。


    隨著新年祭越來越近,準備工作也越來越多。據說甄無量在天府學習,很受一些築基長輩的賞識,實力有大進。而江鼎同樣進步飛快,竟在三個月之內突破了第七層不說,又在昨日突破了第八層。(..tw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這種速度當然跟丹‘藥’有關,榮宜郡主提供了大量丹‘藥’,江鼎自己也煉丹,雙份的丹‘藥’不計其數的塞下去,怎麽也突破了。


    若是一般修士,這麽吃丹‘藥’根基必然不穩,但江鼎卻無後顧之憂,一來他經驗豐富,自會平衡體內經絡,二來丹‘藥’靈氣轉玄氣,已經經過一次過濾,濾去大量雜質,‘精’純的多,也不虞將來有反噬之禍。


    榮宜郡主對他的進度沒什麽表示——這些‘藥’給誰吃都能進步,倘若她知道江鼎還在吃自家的‘藥’,雙份丹‘藥’才有如今的進度,說不定更要另一種形式的“大吃一驚”。不過,她對江鼎毫無顧忌的服用丹‘藥’的態度倒是十分讚賞。


    她曾對江鼎道:“你為了行秋,居然這樣嗑‘藥’,這可是會毀壞根基的。看來你為了他連前途都不顧,這樣的忠誠倒是少見。”


    江鼎唯有“嗬嗬”。


    不過榮宜郡主認準了這一點,她也很欣賞江鼎的忠誠,因此決定盡心竭力給他湊一套好法器。她尋過兩次都不滿意,這一次據說得了線索,親自去為他尋找法器,已經三日未歸。


    江鼎對她的重視還是很感‘激’,不管目的為何,得到好處的總是自己,這個不能不認。


    隻是她走了三天,外麵換了三撥人窮叫喚了三天,江鼎煩不勝煩,也隻好閉‘門’關窗,充耳不聞。


    過了一陣,外麵的聲音停了,江鼎鬆了一口氣,最好對方失望走人,再也別來糾纏。


    這時,榮宜郡主的貼身‘侍’‘女’拂枝進來,笑道:“公子,郡主回來了,請你過去。”


    江鼎起身下樓,就見拂枝笑著看了自己一眼,‘露’出捉狹神‘色’,不由奇道:“怎麽了?”


    拂枝搖頭,道:“沒什麽。”當下帶著他進了‘花’園。


    這‘花’園麵積不大,半個多月來,江鼎走了幾百次,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隻是這一次格局略有不同,原本的海棠‘花’樹被移走,從新載了一小片竹林。雖然是方寸之地,卻因為森森鳳尾,多見清涼。


    拂枝停下腳步,伸手向前,道:“看。”


    但見碧綠竹影間有一人形,江鼎隻道那就是郡主了,上前道:“郡……”


    說到這裏,他已經感覺不對,再細看時,就見那人負手而立,一身青衫,頭上紮著逍遙巾,手中折扇輕搖,分明是個文士。江鼎忙道:“敢問兄台……”


    就見那人輕輕轉過小半邊臉,雖未見全貌,已覺麵白‘唇’紅,‘精’致俊秀,直如畫中人。江鼎心中一突,又道:“兄台從何處來?”


    那人‘唇’邊勾起一絲笑意,完全轉過頭來,道:“我本來就在。”


    江鼎聽這聲音,吃了一驚,再仔細一看那人全貌,更是呆住,道:“你……你還是郡主啊。”


    原來這文士打扮的修士,不過是郡主穿了男裝而已。不過她大概還化了妝,修了眉,讓自己減了幾分脂粉氣,多了些英氣,連五官也似是而非起來,在隻‘露’半張臉的情況下,確實難以辨認。


    榮宜郡主刷的一聲,打開折扇,掩口道:“江公子,你愣什麽神呢?難道當真不認得我了麽?先敬羅衣後敬人,公子你隻認衣服不認得我,真叫人難過。”


    雖然郡主有意打扮,但不管如何,他們到底是相處三月的熟人,江鼎竟然認錯了,不由有些耳根發燒,隻得道:“郡主打扮的……倒也別致。是為了路上方便麽?”


    榮宜郡主搖頭,笑道:“不是,我是穿給你看的。”


    江鼎奇道:“給我看什麽?”


    榮宜郡主道:“我試試你呀。”


    江鼎越發匪夷所思,道:“試我做什麽?”


    榮宜郡主道:“試試看,穿男裝和穿‘女’裝,你的反應有什麽不同。”


    江鼎皺眉道:“然後呢?”


    榮宜郡主目光一轉,道:“這事兒不能明說,你自己琢磨琢磨就明白了。”說著走了上去,道:“走吧,咱們去上麵,我帶好東西回來了。”


    江鼎聽著她沒頭沒腦的幾句話,完全不明所以,站在原地想了一陣,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榮宜郡主上了樓,將外麵的長衫脫下,裏麵是常服,也是男裝款式,乍一看還是像個俊秀公子。她並沒坐在主位上,反而坐在客廳的長案前,道:“事不宜遲,八天之後就是新年祭禮的開幕典禮,咱們趕緊把你的裝備確定下來。”


    江鼎拋開思慮,道:“好。”


    榮宜郡主道:“先把你能用的法器放上來,看看配合。”


    江鼎點頭,將自己合用的法器一件件擺放。現在他也沒什麽可隱瞞的,除了那神秘莫測的八卦鏡,他是沒有東西可以當做殺手鐧的。


    桌上能夠放的,不過一把劍,一枚靈光戒指還有一套從周丹師那裏接收過來的子午鑽心釘而已。


    雖然件數少,但對於煉氣期修士來說,已經不少了,而且質量過硬,都是五品、六品這樣的中品法器,唯有雛鳴劍例外。


    金丹期以下隻能用法器,是以上好的法器大多歸築基期修士所有,煉氣期修士隻能揀剩的,就算是修真世家也是如此。當然修真世家中練氣弟子能揀的東西多一些,但同樣輪不上用上品法器,中品法器依舊是好貨。就算是甄行炎這樣的嫡係子弟,縱然手中法器為數不少,可是趕得上子午鑽心釘這樣五品品質的也寥寥無幾。


    當然,甄無量那樣集合一府資源的驕子又有不同,他身邊就算有上品法器也不奇怪。


    榮宜郡主也早就熟悉江鼎的法器了,這時不過是為了公開明白,伸手指了指靈光戒指和子午鑽心釘,道:“這兩件不錯,一攻一防,攻能趁其不備,防能自動護主,是合用的好東西。你要是都是這種實用的法器就好了,可惜你太固執。”


    江鼎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用手指一彈雛鳴劍身,道:“此劍雖然品級低些,劍‘性’卻與我相合,遠勝於其他寶劍。劍是劍修的‘性’命,我不能做妥協,抱歉。”


    榮宜郡主道:“早知道你固執啦。你這把鐵片子,還有你那件衣服——”她又伸手指了指江鼎身上的白衣。


    江鼎伸出手指撚了撚衣領,道:“這件衣服也是絕不能換的。它對我很重要。”


    榮宜郡主沒好氣道:“那你可想好了,這就是件沒有任何作用的布衣。將來你若進入築基期,這衣服你換不換?萬一……萬一你能進入金丹期,你換不換?不換,就永遠比別人少一層防護,多一分危險。”


    江鼎搖頭,笑道:“我相信它不隻是尋常布衣,將來我還會用符咒煉它,相信它能一直陪我修行下去。”


    這句話倒不是虛言,江鼎一開始穿白衣,隻是為了紀念師兄,但他漸漸發現,這件衣服的材料不同尋常,甚至連他都認不出來,而且異常堅韌,水火不傷。雖然他現在無暇煉製符籙法衣,但他相信,這件白衣是有潛質的,有潛質跟他走下去。


    榮宜郡主早領教過他莫名的固執,也不多說,道:“我早知道你不肯放棄那把劍,所以給你找來了這個作補充。”說著將一個銀‘色’盒子推了過來。


    江鼎剛一打開盒蓋,便覺一股寒氣迫於眉睫,脊梁一直,將寒意壓下,仔細看去,訝道:“劍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玄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臥花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臥花間並收藏太玄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