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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聲輕響,江鼎將棋子放在棋盤上,道:“我輸了。”


    甄行秋微笑道:“棋力有進步。不過一個多月時間,已經從讓九子變為讓四子,已經很不錯。”


    江鼎道:“是麽?可是我看到的棋經裏還是說這是入‘門’的水準啊?”


    甄行秋摩挲著手中的黑子,道:“你還有時間看棋經?我還道你全用來‘混’鬥‘雞’場了。”


    江鼎抬起頭,笑問道:“這算是出其不意麽?”


    甄行秋淡淡道:“我不能老對你用這招。你就打算一直在鬥‘雞’場‘混’下去了麽?”


    江鼎展顏一笑,道:“其實我在鬥‘雞’場裏,沒‘花’一文錢。”


    甄行秋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肯再跟你說話,還願意勸你。你若真的投入身家去賭,再‘摸’一‘摸’我的棋盤,我都覺得醃臢。也是我這幾個月忙,沒時間管你,不然豈容你一直胡來?”


    江鼎垂下頭,玩著手中的棋子,道:“鬥‘雞’場我是一定要去的,那裏有我需要的東西。”


    甄行秋道:“和修行有關?”


    江鼎沉‘吟’了一下,道:“是。”


    甄行秋長歎一聲,道:“既然是跟修行有關,我也不便多說。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江鼎道:“你說有人最近要對我下手了?”


    甄行秋道:“他們並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盡管他自己覺得自己能忍。我覺得他的耐心差不多要用盡了。再加上我這邊也越收越緊,他感受到了壓力,可能會往你這邊突破,以求扳回一局。”


    江鼎道:“你這邊?還是產業的事?”


    甄行秋點頭,道:“這些時日,明麵上所有產業都順利‘交’割了,彩富莊也不例外。唯有彩富莊的莊頭皮易龍還在負隅頑抗。他是三叔的心腹,手裏掌握著巨大的財富,也是我們徹底掌握甄府的鑰匙。我不得不慎重小心,集中‘精’力,也就管不得其他。你那邊就更吃緊了。”


    江鼎道:“我這邊……後麵到底是哪一個?”


    甄行秋豎起二指。


    江鼎道:“二公子……不對,是兩個人都有?”


    甄行秋點頭,道:“本來隻有一個,後來又多了一個。這個月別去鬥‘雞’場了。”


    江鼎知道這句話並非毫無來由,大概是甄行秋得到了什麽消息,自己再去,必然是有看得見的危險的。雖然他自負機警,但修為還是太弱了,甄家公子樹大根深,手下必有能人,江鼎並非無懈可擊。(..tw棉、花‘糖’小‘說’)


    隻是要他不去鬥‘雞’場,他也有些舍不得。一個多月的玄氣積累,讓他衝到了第三層頂峰,隻差一步就可以邁入煉氣期第四層,那可是質的飛躍。卡在這裏實在可惜。


    甄行秋看江鼎的神‘色’,就知道他在可惜,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有沒有點兒出息?鬥‘雞’場是什麽了不起的地方了?外麵比那強多的地方有的是。”


    江鼎奇道:“還有哪裏有鬥‘雞’場?”


    甄行秋道:“你那麽喜歡鬥‘雞’場?你是喜歡‘雞’,喜歡鬥,還是喜歡賭?”


    江鼎道:“除了‘雞’,我都喜歡。我最喜歡的還是……熱鬧。”他想了想,把最貼近玄氣的答案說了出來。


    甄行秋訝然,道:“這可怪了。修道士不都是願意遠離人群,鑽入深山麽?怎麽你好像是反其道而行之?”


    江鼎一笑,道:“‘性’情如此,修道難移。”


    甄行秋道:“若是如此,你在哪個坊市都能見到。賭博到處都有,鬥更有。並非鬥‘雞’,而是鬥劍台。”


    江鼎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鬥劍這個詞了,道:“每個坊市都有鬥劍台?像鬥‘雞’一樣鬥劍麽?”


    甄行秋道:“那自然不能。鬥劍也是很久才有一場,但許多鬥劍一經宣傳,能集合盛大的場麵,往往觀眾萬千,非鬥‘雞’可有。你若時常關注這方麵消息,或許能有所收獲。”


    江鼎聽得怦然心動,倘若一場鬥劍能有上萬觀中,豈不比鬥‘雞’場的玄氣豐沛百倍?哪怕一個月有一次機會,也已經很不錯了。畢竟相當於平時正常修煉,一個月有一次爆發,還能產生飛躍,或許修煉也不那麽艱難。


    他立刻想到了五指盟的邀請,他一直擱置那些信箋,倘若是為了去各家坊市探路,那麽順便把那件事辦了也可以。


    江鼎又問道:“協星有麽?”


    甄行秋道:“有,除了鬥劍台,甄家還有其他鬥劍地方。”


    江鼎道:“什麽?”


    甄行秋道:“年末祭禮。就是每年冬至後,立‘春’之前,會有大祭典,和甄氏弟子的鬥劍會。到時候年輕一輩弟子各顯其能,鬥劍鬥法,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


    江鼎算了一算,道:“那還有大半年時間呢。”


    甄行秋道:“就要這麽長時間才好。今年是山府重要的一年,我要收網,府中上下必然經曆一次洗牌,到了年尾,正好可以煥然一新,參加祭禮。那應該是父親入主山府的第一件大事,定有好一番熱鬧。上次我去旁觀,也才十歲,一眨眼也快十年了。”


    江鼎心中一動,道:“這祭典隻有甄家人才能參加麽?”


    甄行秋搖頭,道:“自然不會,是全城的活動。每年很多客卿和散修都會參與,若得哪位府主長老賞識,自然一步登天。不過——”他停頓了一下,道,“這麽多年,從沒有外姓人殺入過前三,一個都沒有。”


    江鼎道:“參加者有什麽條件麽?”


    甄行秋道:“年輕人為主,年齡三十歲以下,別的沒有了。怎麽,你想參加?”


    江鼎道:“可以試試。”


    說到底,他還是個劍修,劍修總是好鬥的。長劍在手,一劍破萬法,是所有劍修的夢想。何況他還要積劍功。他現在不是道體,也沒有特殊機緣,若無一場場戰鬥積下的劍功,終身難在劍道上更進一步。


    說起來,他好久沒動劍了。


    鬥劍會他會動劍,但如果在那之前有人要招惹他,他不介意讓長劍先出鞘。


    甄行秋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可以給你報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祭典我們會遇到一個好對手,”


    江鼎道:“誰啊?”


    甄行秋道:“當然是我那聲名赫赫的無量兄長。如果這次我趁他閉關時將山府上下抓在手裏,他出來豈有不暴怒的?說不定要如何鬧,大祭在他出關的前後腳,他更要大鬧一場了。說真的,我不看好你贏他。他到時候都要練氣七層了。”


    江鼎道:“煉氣七層了不起麽?三尺青鋒之下,築基以前有什麽分別?”


    甄行秋笑了起來,道,“我不懂,隔行如隔山,隻是你別口氣大了圓不回來就好。不過,讓你參加鬥劍也好,省得你老往鬥‘雞’場裏鑽,在山府大名遠揚。”


    江鼎一陣尷尬,便起身告辭。


    出了甄行秋的居處,就聽有人叫道:“江公子。”


    江鼎回頭,見是聶參過來,笑道:“你是啊……喲,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最近幫秋兄處理莊園的事太累了?”


    他仔細打量聶參,看出不對來。聶參雖然一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木訥,但給他的印象卻更接近於剛毅,神態從不猶豫,目光也最穩定。但是今日一見,卻發覺聶參神‘色’之間多了幾分遊移,顯得心事重重。


    聶參道:“多謝公子關心,辛苦不算什麽。隻是……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跟您說一下。”


    江鼎點點頭。兩人並肩而行,聶參並不說話,江鼎也不問他,一直到了住處,江鼎遣開旁人,才問道:“是劍修的事吧?”


    聶參點頭,道:“上一次從市場回來,您讓我等著。後來那位老人家果然找我了,說我有劍修的天賦,要讓我跟他學劍。”


    江鼎點頭,道:“那不是好事麽?”


    聶參道:“是。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有劍修的天賦,您劍法遠在我之上,為什麽不選擇您呢?”


    江鼎笑道:“完全不是一個係統。我雖然名叫劍修,但走的是氣修。也就是練氣為本,練劍為用,將來還是以氣合道。你那一方是上古劍修,完全摒棄了氣修的金丹大道,以劍合道,盡頭是劍仙。隻是如今氣修占據了大勢,劍修式微罷了。但這絕非是因為劍修不如氣修,隻是有天賦的人少,傳承不易而已。你能和劍鳴石共鳴,是上古劍修人選無疑。這個回頭你師父會跟你分說明白。”


    聶參道:“您真是博學。”


    江鼎道:“所以呢?你的疑問是什麽?”


    聶參道:“我在想,要不要學劍修。”


    江鼎大吃一驚,道:“這有什麽可猶豫的?難道你還惦記氣修?”他起身道,“倘若你是為這個遲疑,那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去學劍。”


    他一路說下去,道:“你當然可以走氣修,但我跟你明說了吧,你的練氣資質很一般,甄家也不是什麽名‘門’大派,看他們的實力就知道了。你留下來走氣修,恐怕連築基都達不到。劍修一道卻是前途無量。這時候錯過機會,怕你後悔莫及。”


    聶參道:“我知道。隻是……那位前輩要帶我離開,去其他地方學劍,我不能離開公子。”


    江鼎道:“什麽意思?他不讓你走?你自己不想走?”


    聶參低聲道:“我不想走,也不該走。”他低頭看向地麵,道,“我是被公子從小收養的,父母早亡,若無公子,我無家可歸,恐怕早已凍餓而死。公子的恩情,我本是一生報答不完的。現在要我離開公子去修劍,那不是……忘恩負義了麽?”


    江鼎默然,過了一會兒,道:“忘恩負義,是甄兄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這麽認為的?”


    聶參道:“自然是我這麽想。公子是雲端上的人物,他怎會對我說什麽?是我一直追隨他,跟隨他的腳步前進。除了公子之外,我還有幾個要好的同伴,也是共同進退的,我如今‘抽’身一退,置他們於不顧,我也難以心安。”


    江鼎沉‘吟’了一下,道:“但你也想學劍,不是麽?”


    聶參道:“是。倘若不想學,我也不會猶豫了。這個機緣我也真心想要把握,我一生的夢想和抱負都在修道和劍法上,若錯過了,我同樣難過。”


    江鼎道:“你的‘性’情並不近道。以修士的思想,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天道尚有明滅,何況人乎?過度的羈絆便是執念了。不過你既然不這麽想,我這樣說你也不接受。那就現實一點,你把甄兄當做主君還是親人呢?”


    聶參一怔,道:“主君?親人?”


    江鼎道:“若當做主君,你對他的責任和情義都是有限的,那麽就盡力報恩,報還之後,就能恩義兩情,再無糾絆。若當作親人,雖然情義更重,但那反而更有商量的餘地。因為親人之間,是互相希望對方好的,都能體諒。況且你修劍,對他有益無害。”


    他想了想,道,“你為什麽不問問甄兄呢?”


    聶參一怔,道:“問公子?”


    江鼎道:“甄兄是個智者,而且對你了解。或許他會給出雙贏的答案。”


    聶參遲疑了一下,道:“您也是智者,您能猜到公子會給我什麽答案麽?”


    江鼎道:“我不算智者,既然你問了,就胡猜一下吧。秋兄的脾‘性’……反正不會生氣,大概……會給你出題目吧?讓你做到幾件難事放你離開,但不會斷了這麽多年的感情。他會讓你滿心感‘激’的去修道,將來還能更好的見麵。”


    聶參道:“倘若如此,那再好不過了。最近事忙,上下都在全力準備彩富莊的事,我肯定不能開口。等公子穩定下來,勝利在握,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去問他。謝謝您,江公子。”說著深深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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