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這一坐,就是十年,這十年來,發生了太多的變化,他的修為已經提升到了合道二重的第七個小玄關,李滄海突破了法相境界,成為道胎高手,而雲海棠也達到了合道一重大圓滿的境界,隻待契機來臨便可突破至合道二重.


    他們三人在道尊遺體之旁修煉,十年如一日,李滄海和雲海棠甚至都不知道已經過了十年了,他們隻感覺過了很久而已。


    終於有一天,李阡陌忽然睜開雙眼,從**上站起,長聲一歎:“不知不覺,竟過去了十年了。”話語之中滿是滄桑之意。


    他這次感悟時間法則,頗有心得,雖然還隻是在法則之外徘徊,但已經離門徑不遠,對時間法則了解的越深,越能感覺到歲月的無情,所以他起身後第一句話便是這句感歎。


    李滄海和雲海棠發現他入定結束,雙雙歡喜大叫:“師父,你醒啦!”


    “醒什麽啊。”李阡陌淡笑道,“我隻是入定參道,又不是睡覺。”


    “師父,你看我修為,我已經是道胎修為啦!”李滄海三兩步來到李阡陌身邊,等待著他的誇獎。


    李阡陌看了一下他們二人的修為,發現確實進步神速,但他隻是點頭淡淡地說了句:“嗯,不錯。”說罷走至石室中間,將七星龍淵從地上拔起,握在手中,轉身朝外走去。


    李滄海和雲海棠見狀訝然問:“師父你去哪?”


    “當然是離開這裏了。”李阡陌淡然道,“難道你們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不成。”說罷繼續往前走去。


    “等等我們!”他們二**叫著追了上去。


    三人沿著原路返回,鑽出湖麵,發現此時正是中午,看到外麵明媚的陽光,李滄海和雲海棠好似見到了久違的朋友,歡喜得直手舞足蹈,歡叫不止。


    李阡陌也不耽擱,找了一座山頭開始布陣,他此刻修為大進,布陣速度也快了許多,隻一個半月,星辰傳送陣已經完成,三人一起走至陣法中心,開始傳送。


    莽莽宇宙之中,各星辰按照自己的軌道運行,周行不殆,在一顆叫做“玄羅”的星辰之上,茫茫荒野天空忽然出現一道光圈,虛空劇烈扭曲,形成一道漩渦,然後自其中鑽出了三個人,正是李阡陌他們。


    他們懸於空中,四處觀望,李滄海和雲海棠早已對新的星辰失去了新鮮感,不再大呼小叫,看了一眼茫茫的荒野,轉頭問:“師父,找得到地元缺口嗎?”


    李阡陌眸中神光流轉,四處觀看了片刻,點頭道:“在西北方向。”說罷帶著他們一起朝西北飛去。


    隔日清晨,李阡陌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隻見前方群山起伏,從空中可以看見山林中屋舍儼然,還有幾座巨大的宮殿,這是一個修道宗門,李阡陌用天子望氣術看了看這個宗門的護宗大陣,發現這陣法似乎才布下一千年而已,而且陣法不俗,應該是個剛建立不久的大門派。


    李阡陌剛準備拜山,忽然聽見一道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貴客駕臨,我參同門蓬蓽生輝,請進!”


    這聲音洪亮無比,好似從天際落下,又似在耳邊述說,竟傳出了幾千裏遠,可見說話之人的修為十分之高。


    話音剛落,護宗大陣忽然消失,遠遠飛出兩道身影,等到他們靠近,發現是兩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一個頭挽道髻,身穿青色道袍,修為合道四重第五個小玄關,另一個白衣白發,雖是俗家打扮,卻手持拂塵,修為也是合道四重第五個小玄關。


    這兩位老者來到他們十丈之外停下,同時拱手,青袍道士彬彬有禮道:“歡迎貴客駕臨我參同門,掌門師兄命我二人前來迎接。”


    李阡陌見狀一愣,心中暗道:“這參同門的掌門竟如此了得,我才剛來,他便知曉,難道能未卜先知?”


    他心中雖然驚疑,但卻不表露絲毫,淡笑拱手道:“天機宗李阡陌前來拜山,叨擾之處望請莫怪。”


    “好說好說。”青袍老道滿麵微笑道,“李道友快請隨貧道來,我家掌門師兄已在參同閣恭候大駕。”


    “恭敬不如從命。”李阡陌淡笑拱手,由兩位老者引路,一起飛進了參同門。


    到了參同閣門口,青袍老道忽然道:“李道友,我家掌門師兄欲要與你論道一番,這兩位少年進去的話多有不便,貧道命人為他們安排住處去,道友以為如何?”


    李阡陌想了想,點頭道:“如此就叨擾了。”


    青袍老道聞言立刻喚來一名看門的弟子,命他帶李滄海和雲海棠去安排住處,然後領著李阡陌走進了參同閣。


    走上高高的石階,閣門忽然打開,隻見殿中坐著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修為竟連李阡陌都看不透,一身儒雅青衫,看起來不像是個修道高手,倒似一個風雅大儒。


    那老者見李阡陌進來,立刻起身拱手行禮道:“道友你好。”


    李阡陌聞言一愣,倒是第一次見人如此問候的,立刻還禮道:“掌門你好。”


    那掌門伸手示意他入座,李阡陌在客座上坐下,掌門扺掌微笑道:“在下是參同門掌門雲牙,道友怎麽稱呼?”


    李阡陌不卑不亢道:“在下天機宗李阡陌。”


    “原來是李道友。”雲牙嗬嗬一笑,指了指身旁的兩個老者,道,“這二位是在下師弟,穿青衣的是二師弟伯牙,穿白衣的是三師弟子牙,他們迎接你時沒有怠慢吧?”


    “沒有。”李阡陌搖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滿麵疑惑道,“雲牙掌門,恕我直言,你雖然是他們二人的師兄,但看起來年歲卻要比他們二人小。”


    “李道友好眼力。”雲牙微笑捋須道,“我確實比他們二人歲數要小,但我們三人以前都是散修,後來意氣相投,就結拜成了兄弟,再後來合力開創了這參同門,索性就以師兄弟相稱呼,我們結拜之時就是以修為最高者為大哥,所以我就恬占了老大的位置。”


    “原來如此。”李阡陌聞言點頭,心中暗道,“看來這雲牙真人十分厲害,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合道四重大圓滿境界,也難怪我看不出他修為深淺。”


    雙方由於首次見麵,也無甚話題,李阡陌一句話說完後,殿中開始冷場,沒人說話,過了許久,雲牙打破了平靜,開口問道:“李道友,這次駕臨我參同門,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李阡陌道,“在下想要借貴派寶地一用。”


    “哦?”雲牙聞言扺掌一笑,攤手道,“怎麽個用法?李道友請講。”


    李阡陌便把自己要借地布陣的事情說了出來,雲牙掌門聽完後連連點頭,道:“這個請求並不過分,在下可以答應。”


    李阡陌見他如此模樣,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靜待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然,雲牙一句話說完後,又接著道:“隻是,在下也有個請求。”


    李阡陌心中大叫:“果然如此!”攤手微笑道,“是何請求?雲牙掌門請說。”


    雲牙忽然垂眉一歎,道:“在說請求之前,還請李道友聽我說個故事。”


    李阡陌微笑點頭:“在下很喜歡聽故事。”


    雲牙笑了笑,緩緩講道:“約是在兩千年前,在下還隻是一個散修,修為也隻有道胎境界,在這茫茫玄羅星上四處奔波,苦苦修行,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有一個散修看中了在下的一件法寶,想要殺人奪寶,在下自然與他大戰了一場,他的修為雖然比我高了一點,但最後還是被我殺死,這一下便惹了禍了。”


    他說到這裏,眼中忽然露出神往之色,滿臉滄桑,搖頭苦歎一聲,繼續道:“那個散修還有個父親,修為十分之高,已經進入了合道二重境界,想必李道友也清楚,這樣的境界意味著什麽,那根本就不是我能對抗的,那巨擘高手為了替兒子報仇,便開始追殺我,我靠著一身法寶和神通四處逃竄,形如過街老鼠,苦苦支撐了三年。”


    李阡陌聽到這裏心中一沉,這雲牙真人所說事跡竟與自己的遭遇如出一轍,他經曆過那種艱苦的日子,所以能切身體會雲牙真人的感受。


    雲牙繼續道:“但我最後還是被那巨擘高手追上了,他抓住了我,要將我千刀萬剮處死。”說到這裏,他忽然撩開自己長袍,露出肩頭的肌肉,發現那裏有兩道深深的傷疤,凹陷下去,森然醒目。


    隻聽他道:“當時他割了三刀,這三道傷疤還留在這裏,在他準備下第四刀時,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雖然也是巨擘高手,但十分厲害,他出現後不僅救下了我,還將追殺我的那個修士一舉擊殺。”


    他說到這裏眼望李阡陌,誠懇問道:“李道友,你說說,這人對在下的恩情大不大?”


    “很大!”李阡陌點頭道,“在下其實也有與雲牙掌門類似的遭遇,此乃救命大恩,非常大。”


    雲牙點了點頭,又問:“那你說這恩情要不要報?”


    “當然要報!”李阡陌道,“此等大恩,不可不報!”


    “這樣一來就對了。”雲牙道,“我神通大成之後去尋那人,發現他已離開了玄羅星,不知去往何方,就在前不久,他忽然回到了玄羅星,並且來找我,讓我報答當年的恩情,而所提要求也十分奇怪。”


    李阡陌聽到這裏蹙起了眉,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他還是很有禮貌地問:“如何奇怪?”


    雲牙喟然歎了一聲,悲憫地望著李阡陌,緩緩道:“他要我幫他抓一個人,就是李道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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