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牧白嶽被人領進來,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跟他在一起的是個清麗的少女,正是那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婢子花蘭若。


    在見到顧佐和公儀天珩之後,花蘭若先行了禮——她始終對這兩人充滿感激。


    當初她對這兩人說出那些事來,本來也是孤注一擲了,後來過了好些年都沒什麽結果,她心裏也是有些絕望的。好在隻要揭露了牧白芝的真麵目,她也算是沒白說,而現在牧白芝終於被抓出,對於他們主仆兩個來說,不啻重獲新生。


    顧佐看著現在的牧白嶽。


    他的麵色還是有些蒼白的,身形也依舊比較瘦削,而他身邊除了花蘭若再沒有旁人,可見他其實在脫離了牧白芝的陰影之後,也沒有過得太好。


    當然這不足為奇,碧炎穀主已經自盡了,後來成為穀主之人對此事戰戰兢兢,不說是對牧白嶽如何,但起碼不會是十分看重,反而是疏離更多。


    不過,牧白嶽似乎並不很在意,在見到顧佐和公儀天珩之後,行禮後說道:“隻是想要試上一試,還望顧藥師莫要嫌棄。”


    顧佐搖搖頭:“談不上嫌棄,不過危險還是有的。我這裏有十多種方子,每一種都要試上一試,有沒有用,怕是都要在你身上試過。”


    牧白嶽笑道:“我輩武者修行武道,何時沒有危險?早年牧某經曆的難處不少,才能苟延殘喘至今。現下不過隻是吞服一些丹藥,若是能將天賦恢複哪怕幾成,也十足歡喜了。”


    顧佐聽他這樣說,也滿意他的態度,便說道:“既然這樣,我給你個藥湯方子,你今天去調理一番,等養足了精氣神,明日就開始罷。”


    牧白嶽神色一正:“是,牧某明白。多謝顧藥師願意一試。”


    顧佐笑著說道:“要是能成,還要多謝你幫忙才是。”


    說定以後,顧佐果然很快寫了方子給牧白嶽。


    這年頭的武者身上都有藥材儲備,大約顧佐這方子中涉及到的藥材多跟調養有關,牧白嶽手中居然很齊全,立時就配了出來,交給了花蘭若。


    花蘭若也是一名煉藥師,她跟隨牧白嶽去了顧佐安排的房間,很快為他煉製出藥湯來,牧白嶽安生進入其中浸泡,調養身體不提。


    在見到白霧繚繞中的牧白嶽候,花蘭若的眼裏有一絲痛惜。


    可恨那牧白芝就算去死也要連累公子,可歎公子竟然與牧白芝同胞而生……於公子而言,這當真是他最不幸的事了。


    次日,牧白嶽準時來求見顧佐。


    顧佐看他來了,就直接指著一邊的石床,說道:“牧兄,你上去躺著。”


    牧白嶽依言照做。


    花蘭若見到自家公子如此,越發有些心疼,卻被顧佐給請了出去。


    無奈之下,她也知道其中有些隱秘並非是她能夠知曉,隻能捧著心,帶著一腔擔憂離開了這密室——她隻盼著,自家公子能順利離開密室,找回天賦。


    如此,才不枉他吃了這一番苦頭。


    ·


    顧佐並不會因為牧白嶽主動過來便對他客氣,該怎麽試驗就怎麽試驗。


    不過實際上牧白嶽的情況跟雪亦瓊是差不多的,他當初要覺醒的同樣是天生的法體,而並不是血脈法體,因此理論上來說,治療方法也應該和雪亦瓊一樣。


    可是,牧白嶽的直係血親,現在隻剩下了牧白芝和她的母親兩個,偏偏這兩個都是鵜鴂女……在顧佐看來,鵜鴂女都是怪物,誰知道用她們的鮮血煉製出來的回天丹,給牧白嶽吞服以後是有機會他恢複天賦,還是把他也變成怪物呢?


    因此,顧佐在牧白嶽身上嚐試的就是不用回天丹的方法了。


    也就是說,並不以精血為引,也不用精血共鳴,而是將那些利用鵜鴂女血肉研製出來的,理論上反而能抵禦、驅逐鵜鴂之力的丹藥送服體內,用以將體內的那些鵜鴂之力削弱、消除,如果能成功削弱,之後再用其他法子刺激潛力,引出剩餘的天生法體之力,幫助丹藥之藥力剔除鵜鴂之力,進而讓自身的天賦恢複。


    果然,在沒有實驗體之前,理論上的東西想得再好,都有一定的差距。


    顧佐一連嚐試了七八種方子,雖然每一種方子都有那麽一點作用,但是鵜鴂之力就像病毒一樣難纏,這些方子最多也隻能削弱三成鵜鴂之力,有的甚至隻能削弱個一兩成……而且,削弱之後因為剩餘的鵜鴂之力十分頑固,削弱之後沒過多久就又恢複到原本的樣子,讓顧佐所想的下一步——即刺激潛力等,都無法完成了。


    到這時顧佐也發現,自己還是把鵜鴂之力想得太簡單了,畢竟跟法則能扯得上那麽一點關係,怎麽能是隨隨便便搞定的?要想真出結果,他還得多花費一些時間才行。


    不過這樣的挑戰對顧佐來說也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前麵的七八種方子基本被推翻了,後麵還有五六種他都一一試過,再從裏麵挑出效果最好的幾種,去觀察他們的相似部分,起效果的部分,再弄到更多鵜鴂女血肉來,多番研究、綜合……


    嗯,一個實驗體還是有點少。


    牧白嶽的反應實際上不能說一定代表普遍情況,最好能有更多人來給他試驗藥效,才更方便對比一些……


    顧佐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在牧白嶽身上持續試驗。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希望那麽快就達成了——


    有不少天驕送上門來,要求見顧佐。


    而這些天驕,正是牧白芝曾說過的、她曾勾搭過的那些。


    ·


    密室裏,顧佐看著這些天驕,有些怔住。


    一二三四……


    嗬,可是厲害了,這有足足十三個天驕啊!


    當然了,弘明大陸上沒斷過天驕,哪怕不算前後三代呢,就每一代的各大勢力裏,從青銅往上,都至少會有幾個天驕出現的,隻是這些天驕的檔次不同而已。


    可就算天驕們累積起來不少,也不是大白菜啊,光牧白芝一個可以在十三個天驕裏麵周旋,也真是了不得!


    特別是顧佐聽說,這十三個天驕裏麵,有八個是跟牧白芝交歡過的,這等同於她吊著五個備胎,再腳踩八條船,還沒翻船!


    好吧,顧佐隻能再讚一句……可實在是太厲害了啊!


    讚歎過後,顧佐也看出了這些天驕的尷尬。


    也是,天驕天驕,天之驕子,那都是很自傲的人物,偏偏被一個女人耍成這樣,就算邀請了跟自己一樣被耍的其他十來個人一起,心裏的糾結那還是很難解除的。


    顧佐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隻把牧白嶽叫過來,將之前已經嚐試過的種種法子跟這些天驕詳述了一遍,才說道:“鵜鴂之力太過難纏,便是牧兄十分配合,也並無太多成效。如今顧某又做出一些方子,有意在諸位身上一一試過,多方比對,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要是以往,以這些天驕的自尊心,當然是絕對不會願意給人做實驗品的,可是他們現在跟以往不同了,想要盡快恢複天賦,可不就得指望著顧佐麽?再說了,顧佐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他們同樣知道一些新東西如果不在人身上進行測試,那必然是不能肯定藥效的,這樣一來……他們也隻能認命了。


    於是,就有其中跟牧白芝糾纏最久,最倒黴的天驕率先說道:“既如此,我等便聽從顧藥師吩咐,霍某可以做那試藥的第一人。”


    有了他來帶頭,其他人終究也是紛紛上前,說道:“是,我等皆情願聽從顧藥師的吩咐……試藥。”


    顧佐當即就對眾多天驕笑了笑,表示歡迎。


    而這分明很客氣的一個笑容,在那些天驕的眼裏,就好似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一樣,讓他們的心裏也生出了幾分深切的……鬱卒來。


    希望需要試藥的時候,這位名號凶惡的煉藥師能跟他的外貌一樣,可千萬不要“名副其實”啊。


    ·


    有了天驕們的“鼎力相助”,顧佐在新丹藥的研製下很快就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雖說因為顧佐本身境界不到的緣故,沒辦法真正做到用丹藥將那全部的鵜鴂之力驅除,但新丹藥的藥效卻是能夠驅除七成鵜鴂之力,而在這段時間裏,如果是天生法體的天驕,就需要有人用精神力刺激“患者”的潛力爆發,又或者吞服能刺激潛力的丹藥,成功喚起那還剩下一些的天生法體神異力量,與剩餘的鵜鴂之力對抗——當然了,別看鵜鴂之力被削去了七成,可它仍然是在不斷恢複著的,如果刺激出神異力量的時間超過了鵜鴂之力恢複的時間,讓鵜鴂之力恢複了五成以上,那麽神異力量輸掉的可能性更大,天驕想要恢複的可能越小。而如果不是天生法體而是被偷得一點不剩的血脈法體,那麽就需要這天驕去取一定量的該法體血脈較濃的族人鮮血而來,到時由顧佐將其提取出來煉製成丹,植入天驕血脈,再輔以能提升血脈的青血丹,就可以將天賦緩緩恢複。但這種方式主要借助外力,卻是不像前一種天生法體的,能在“戰勝”鵜鴂之力後立刻完全恢複,而是需要慢慢提升,花費也更大很多。


    比如說……青血丹就挺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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