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後,顧佐道:“那就去見一麵吧。是哪一家的?”


    戰奴恭聲回答:“金武城城主府金家二公子,想要與顧藥師結識。”


    顧佐點點頭:“帶路。”


    戰奴也立刻起身,就帶著顧佐離開了。


    這一路上,顧佐幾乎沒怎麽說話。


    戰奴也沒做聲,心裏卻對他有些敬畏。


    沒別的,也許以前他覺得這位顧藥師雖然煉藥本事很強,但是脾氣太好性格太軟,很容易受欺負……現在就完全沒這個想法了。


    ——並不是所有戰奴都知道公子遇難的事,他偏偏就是其中一個,又因為他本身屬於最早期的戰奴,一直貼身保護顧藥師聽候使喚,所以他也知道顧藥師身披黑袍就去暗樓懸賞的事。


    到這時他才明白,其實顧藥師也並不是脾氣好到可以隨便欺負,而是他們家公子好就一切都好,要是公子不好了……公子就是顧藥師的逆鱗,一旦觸碰,那就得山崩地裂。


    很快收斂了心思,兩個人一路就來到了一座別院裏。


    別院院門早就打開了,門口有個管事滿臉帶笑的等候著,將他們引入院中,帶到正堂裏。


    而正堂的門口,也有一位錦衣的俊逸公子,在笑著迎接。


    這原本是見慣了的場景,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還沒等顧佐走近呢,一道黑影躥了出來,直撲過來!


    戰奴立刻出手,一股極大的氣勁噴發而出,就要將那黑影打中。


    可惜黑影隻輕飄飄一掌,那氣勁就消散幹淨,戰奴本身也被一股澎湃的大力打中,身不由己地撞到了一邊的牆麵上了。


    緊接著,黑影一把將顧佐抱住,頭一低,就將顧佐整個籠罩在懷中。


    顧佐完全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感覺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包圍,而嘴唇也貼上了什麽濡濕的東西,隨即齒關被撬開,那柔軟的舌,也和他自己的卷在了一起。


    嘖嘖的水聲,頓時清晰地響了起來。


    錦衣公子:“……”


    李管事:“……”


    戰奴:“……”


    ……這變化也太快了。


    誰都能看出,這是一上來就強吻了啊!


    錦衣公子不由一驚:這兄弟是在搞什麽鬼,不是說好了隻見一麵嗎,才剛見上就用強是幹嗎呢啊!不要命了嗎!


    正想著他是衝上去把人拉開呢拉開呢還是拉開呢……的時候,更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在他的眼前。


    因為,顧佐,伸出手,反摟住了他們家天兄!


    ——等等,不對!


    錦衣公子,也就是金源他看清楚了被他兄弟摟住的那人的相貌,瞪大了眼睛:這真的不對啊!說好的姑娘呢?這這這不是個少年郎嗎!


    到這時候金源才發覺,他本來一直默認了天兄的心上人是個女子,後來竟然一直也沒有機會搞清楚顧佐的真實性別,現在知道了,心裏簡直是驚濤駭浪,完全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這倆人是兩情相悅?


    他兄弟這麽挖天驕的牆角,真的好嗎……


    就在金源胡思亂想的時候,顧佐忍不住更用力地摟住了擁住自己的黑袍人。


    大哥大哥大哥!這就是大哥!從氣息到感覺,都是大哥!


    顧佐不太明白為什麽哪怕是離得這麽近了,他和大哥之間的契約聯係都還是那麽弱,但是,他絕對不會認錯他的大哥的。


    而大哥的親吻……


    這麽多天的思念,這麽多天的牽腸掛肚,讓他變得更溫順,也更主動地探出舌尖,和大哥親昵纏綿。


    然後,一隻手順著顧佐的衣衫探了進去,很快撫摸在他的腰側,然後就是偏向肆意的撫摸,還有滑向他身後的,有力的揉捏……顧佐的身體微微發熱,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被揉捏的地方傳來,繞過他的身體也變得有些酸軟,然而就在此刻,他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將那已經要剝下他衣裳的手按住。


    場合不對!這裏還有很多外人!


    還有,大哥怎麽忽然這麽……


    黑袍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的手掌輕輕一動,就彈開了顧佐的按壓,隨後動作更大,讓顧佐的腰一軟,如果不是被他另一隻手攬住,恐怕要跌到地上去。


    旁邊,金源的整個表情都是抽搐的。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一見如故的天兄居然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對另一個少年動手動腳,還要在他麵前上演春宮……眼睛都要瞎了。說好的孤僻呢?他隻看到了熱情啊!


    顧佐被按著又親又摸,衣裳也散了一半,急得滿臉通紅,氣喘籲籲,眼看著就要徹底淪陷了……他終於忍不住,眉心一熱,探出一股澎湃的精神力,將他全身上下都護在裏麵,同時,也將自己跟黑袍人隔開。


    之後,他連忙後退一步:“大哥,現在不行!”


    黑袍人並指成刀,對著顧佐製造出來的精神力薄膜輕輕一劃,就像是劃破了他衣裳似的,在輕微的裂帛聲後,讓精神力薄膜徹底潰散。隨後,他堅定地吐出一個字:“行。”然後,更堅定地伸出手——


    顧佐警惕地連退三步,臉也漲得更紅了,結結巴巴地道:“說、說不行!就就就不行!”


    黑袍人伸出的手頓住了。


    顧佐看了那隻手好一會兒,發現自家大哥的確沒有再動之後,才慢慢走過去,伸手將那兜帽摘下來,語氣也恢複也正常:“大哥,你怎麽把自己這麽擋著,是受傷了不願意讓我看見……”嗎。


    話沒說完,他已經愣住了。


    不是別的,而是他大哥現在的樣子……誰能告訴他,那爬滿了他大哥半張臉的血紅色花紋是怎麽回事啊!


    還有大哥的眼睛,怎麽變成了血紅色!這也太詭異了吧!


    這時候,金源見兩人不再和剛才那樣“激烈”了,心裏按捺不住地好奇兩人的關係,尤其是看見那兜帽被摘,更好奇天兄的相貌,就走過去。然而等他看清天兄的麵貌時,他不由失聲道:“天兄,你的臉是——”


    之後他就噤聲了。


    因為在兜帽被摘下來後,本來披著黑袍似乎顯得很孤僻的男子,此刻通身上下都充滿了詭異,在那花紋的映襯下,本來極其俊美的麵容在此刻更是讓人覺得有些妖異,還有他的氣息,也好像突然一下子褪去了遮擋,帶著濃鬱的血煞氣息。


    ……老實說,如果一開始見到的就是這麽個人,金源一定會有多遠躲多遠,更別說跟對方結交了。


    這也就是個戴不戴帽子的區別,怎麽給人的感覺差別這麽大!


    金源識趣地閉了嘴,默默地往旁邊挪了兩步。


    他覺得吧,他還是別打擾人家這兩人聊天了……


    顧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血紅花紋,感覺跟摸到正常的皮膚沒什麽區別,可是這花紋太有靈性了,雖然分辨不出來是什麽,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隨時會從他大哥的皮膚上掙脫出去,變成真正的活物一樣。


    嗯,有點瘮人啊。


    然後,顧佐看到了兜帽下的發絲,居然變成了黑紅色,就好像是一頭烏發被鮮血浸泡過一樣,詭異到了極點。


    當然了,不管是什麽樣的大哥都是大哥,顧佐是絕不會嫌棄的,隻是大哥這樣的突變,實在是讓人不能安心啊。


    公儀天珩再低頭,看樣子又要親,顧佐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有些艱難地轉過頭,看向金源:“多謝你送大哥回來,我先將大哥帶回去,過幾日再請你用飯,以表感謝。”


    他算是看出來了,他的大哥壓根就不對勁!得趕緊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說完後,他朝那被自家大哥一拳頭就給轟走的戰奴做了個示意,然後他就拉住他大哥,迅速地離開了金家的別院。


    金源默默地看了這遠去的幾個背影,朝那非常識趣早已經縮到角落的李管事吩咐道:“今日準備的酒宴就不必繼續了,隨便弄幾個菜,再拿一壇好酒過來……本公子要壓一壓驚。”


    李管事:“……是,二公子。”


    出門後,顧佐想了想,又把兜帽給他大哥戴上了。


    雖然不知道大哥為啥臉上多了這麽多古古怪怪的血紋,但這玩意看著有點可怕,他還是別嚇壞路人為妙。


    避過那匆匆的人群,顧佐總算是帶著他家大哥回到了自家的峰頭上。


    等回來以後,顧佐才又在他大哥再一次親過來的時候,一邊躲開,一邊又給人把帽子摘下來。


    他大哥也任由他搞來搞去,除了時不時就要湊過來親他以外,倒也還算是挺合作的。


    在周圍隱匿之處,獒應、影羽等戰奴立即閃身,都是麵帶喜色:“恭迎公子歸來!”


    黑袍人沒有去看他們,反而繼續跟顧佐拉拉扯扯,那姿態十分地堅持。


    戰奴們也發現了自家公子的不對。


    顧佐連忙擺擺手:“你們先退下吧,等會兒再說。”


    戰奴們對視一眼,依言告退,但他們的心中,卻產生許多疑慮。


    公子很奇怪……


    然後,黑袍人就把顧佐往屋裏拽:“到家了。”


    顧佐默然。


    黑袍人湊過來,手指已經靈活地探入了顧佐的領口。


    顧佐有些糾結地看著自家大哥:“我並不是一定要拒絕大哥……”他無言地捏著自家大哥的手腕舉起來晃了晃,“……隻是大哥,你現在真的有這個功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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