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天珩沒有半分遲疑,兩掌一合,已然將火犁拍個正著。


    火犁的身形淹沒在兩掌之內,那兩掌的縫隙之間,陡然爆發出了強烈的火光!但這火光雖是明亮無比,也帶著無比強大的力量,卻依舊隻堅持了片刻後,就越來越是黯淡,就此熄滅了!


    不少天驕都是一驚——難道死了?


    這般輕描淡寫逼死一尊天驕,未免也太過叫人震驚!


    那兩隻巨大血掌印很快消失,浩大的威壓也全數消弭,眾人這便見到,在那兩掌中,一隻如同雞子般的明珠爆發出強烈的光芒,瞬間爆裂!旋即一道火光落在了另一頭,陡然顯露出火犁的身形來。


    隻是此刻火犁的麵色蒼白,似乎是神魂甫定,但他的氣息卻弱了太多,仿佛自合元境界,倏然淪落到脫凡巔峰。


    竟然被足足打落了一個境界了!


    ——不過,人還活著。


    公儀天珩毫不訝異。


    既然在先天境界、脫凡境界都有能夠替命的荒珠,那麽到了合元境界後,能有其他東西替代自己死去一次,也是理所當然。幾乎每一尊天驕都是各自勢力傾心培養之人,擁有保命之物,理所當然。更何況如火犁這等修行霸道者,在外囂張跋扈,自然更要保護起來。


    而這跌落一個境界,大約就是替命所必須要有的代價了——畢竟境界越高,想要替命就越是困難。


    所以,在火犁跌落境界後,正要祭出另一件東西逃離,公儀天珩就果斷再次出手,仍舊如先前一般,將血掌印一個個拍下來。


    火犁早先境界還在時就已經難以逃脫血掌印,如今實力下降太多,哪裏還能躲過?還未及反應,已然再度被拍了個結結實實!


    然而,待血掌印小時候,一顆珠子再度炸裂,一道火光再度爆發,火犁的身形也再度出現。這一回,他的境界倒是跌落不多,隻在脫凡小成,大概便是因他本身實力下降,代價也小了一些的緣故。


    火犁此刻的麵色,已然是慘白。


    公儀天珩再抬起手掌,巨大的血掌印懸浮在火犁頭頂,距離他的天靈之處,僅僅隻有兩尺距離,而血掌印上的血毒之氣,離他更隻有三四寸而已。


    可以想象,隻要公儀天珩心念一動,那血毒也好,血掌印也怕,都可以霎時再度將火犁的性命奪取!


    火犁眼中怒意衝天,周身仍舊縈繞著淩絕天下的霸道之意,但在他眼瞳深處,卻隱約有一絲懼怕。


    顧佐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不由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來。


    果然,他就知道大哥絕不會放過火犁的,剛剛拍了火犁兩次,實則就是殺了他兩次,這火犁顯然對大哥已經有了陰影,那霸道之心上也有了裂痕,以後再修回實力時,必定會大吃苦頭!


    要知道,一旦武道意誌受創,那麽武道前景也就變得黯淡了——除非,他能克服這種桎梏,那樣才能重新突破,一飛衝天!


    可是隻要有他大哥在,就會成為火犁的陰影,他要想突破,就必須勝過大哥才行……而他的大哥,既然已經超越了火犁,又怎麽會讓一個意誌受損的家夥反超他呢?


    這樣對付火犁,足夠痛快了!


    事實也是這樣。


    火犁畢竟是天驕,背後有的至少是白銀級勢力,公儀天珩固然並不畏懼,但是他已經殺了火犁兩次,都被他損失一件寶物替換,如果他再繼續第三次,那麽就顯得太過不依不饒,很容易被借題發揮——打死一尊天驕和讓壞一尊天驕的意誌,到底還是不同的。


    當然了,就算借題發揮也是火犁自找的,可惜那沒有好處的事情,公儀天珩是不喜歡做這賠本買賣的。


    於是,公儀天珩居高臨下地看著火犁,溫和開口:“火犁天驕,不知你現在考慮得怎麽樣了?”


    這問的自然是,要黑龍玉還是要命呢?


    如果火犁同意了,那些黑龍玉就是他的買命錢,正好讓公儀天珩得利。如果火犁還是不識相地拒絕……那麽公儀天珩再要火犁的性命,就是理所當然,不管是誰也不能說他的不是。


    火犁的目光森冷。


    在他頭頂上,血掌印一寸寸地降落下來,不斷地朝他逼近。


    這是威脅,是逼迫,可火犁隻能認慫了!


    火犁一咬牙關,劈手打出了一串黑光。


    這些黑光迅速地朝外四方迸發而去,原來他是將這些黑龍玉散花般地灑出,為的就是他心裏的不甘,要給公儀天珩再添一些麻煩!


    公儀天珩勾了勾嘴角。


    而後,這巨大的血掌印猛然一番,居然無比靈活地朝周圍掃蕩了一遍。


    那些黑光一個不差,全都進入了他的掌心裏。


    公儀天珩一閃身,把那些黑龍玉也收進了袖袋中,而那火犁則已經在打出黑光的刹那,就一甩袖,朝著自己的麾下處迅速遁去。


    而跟隨火犁的羽化境戰奴則迅速回身而來,將火犁牢牢護住。


    接下來,火犁一行人再沒有臉麵留在這裏,而是迅速地離開了此地。


    眾多天驕裏,就此少了一人。


    隨後,公儀天珩微微一笑,收回了手。


    他身形一晃,就來到了另外一尊天驕前——這一尊天驕原本正在和一人對戰,結果被那人打退,他正要繼續上前,他原本的對手又被其他天驕對上,而當他也要再度迎上時,就被公儀天珩堵住了。


    公儀天珩稍一伸手:“請指教。”


    這一尊天驕聞言,看向了公儀天珩,神情很是凝重:“請。”


    方才此人對付火犁天驕時的厲害之處,他也分出一絲心神見到,而今自己遇上,怕是不好對付。


    但,他又怎會退縮?


    在這天驕應聲後,就迅速出手!


    公儀天珩也同樣出手,這回他卻不曾再使用那血掌印,而是手掌一抓,握住一柄銀槍,就跟這天驕激烈對戰起來!


    這一尊天驕所修煉的武學也十分可怕,出手時不僅有風雷引動,還有魚龍交纏,在他身後形成隱隱虛影。


    公儀天珩每一槍俱是刺中那魚龍相交之地,那巨魚猛然張口,噴吐洪流,長龍驟然擺尾,打出赫赫威風。


    不過,這樣的攻擊都不能奈何公儀天珩,他的槍尖連點,槍杆一瞬將那巨魚彈飛,把那長龍掀走。而他自身又急速後退,雙臂一張,那銀槍已然化為金弓,猛然一箭,直衝魚口,又有一股勃然大力擊出,把那巨龍打散!


    這一尊天驕見到公儀天珩這些手段,眉頭微皺,但他出手穩健,似乎完全不被幹擾一般,每一招一式,都仍有絕強力量。


    公儀天珩則是在連射數箭後,忽然抬起手掌,抓握成拳,悍然轟出——“嘭!”


    巨大的血色拳印迸發而出,如同一顆星辰,直撞過去。


    那天驕抓起一塊盾牌,擋在前方,但那盾牌並不能全然抵抗住這拳印,故而他胸口一悶,就噴出一口血來。


    此時,公儀天珩不知怎麽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那天驕一驚!


    公儀天珩便道:“請將你手中黑龍玉相贈,如何?”


    他的手掌輕輕朝前一推,掌心之中,恐怖的能量正在醞釀。


    那天驕無奈,隨手甩出了十多道的黑光,自己則飛速抽身——雖有不甘,但他可不想再在這裏應付這妖孽,還是速速去搶奪其他人的黑龍玉罷!


    以他這天驕之能,趁機脫離,倒很順利,在公儀天珩將那些黑龍玉也都弄到手後,這天驕已然離得遠了,也加入了另一方的戰團。


    公儀天珩又得到了不少黑龍玉,從容收好。


    隨即他再動身,又衝向另一尊落單的天驕。


    半空中,這樣做的人不止公儀天珩,所有的天驕都是如此。隻是他們大多在對戰他們的對手時,並不如公儀天珩這般迅速分出勝負,所以廝殺得較為慘烈,所奪得的黑龍玉,數目也不及公儀天珩。


    但每一個人都在廝殺,都在爭奪,不時就有幾尊天驕好容易鬥敗對手,卻因為身負傷勢而被另一尊天驕趁虛而入,反而將他進一步重創,又將他的黑龍玉搶走……


    如此之類,爭鬥慘烈,血雨紛紛。


    顧佐在下方看著,幾乎屏息。


    此刻,天驕們也很快分出了高下,有些天驕在一番對戰後,就被奪走了大部分黑龍玉,不得不退出戰場,但也有一些天驕,在這樣的對戰裏屹立不倒,很快就顯露出超人一等的本領,叫人敬佩不已。


    如今在高空中最引人注目的,無疑就是這樣幾尊天驕。


    一位是公儀天珩,他看起來氣質雍容,但行使的手段卻大多以血掌印為主,又以血拳轟殺,十分粗暴。


    第二位是那身形挺拔,且極其瘦削的、刀片一樣的青年,他手持一把薄刃,身如鬼魅,速度極快,往往在其他人還未察覺時,已然被他一瞬襲擊,立時受創。


    第三位是狀似邪狼的天驕,他在對戰之際,居然化身為一頭身負雙翼的巨狼,喉中發出的狼嘯極為可怕,似乎能震破他人的心誌,且他十分凶悍,狼牙所過之處,一切都要被撕裂一般!


    第四位手掌風龍,其形也若狂風,凡與他對戰者,都在暴風中不由自主,被無邊的風力所傷。


    第五位便是那絕美的紫裙少女,她身姿曼妙,猶若舞蹈,十指纖纖,像是牽扯來許多細線,而那細線之上,紫光閃耀,好似星辰。每一抹紫光過處,都帶來極可怕的傷害,叫人退避三舍,難以抵擋。


    這些最頂尖的一層天驕,也是顧佐在來到這裏時最先收入眼底的天驕,如今想來,並不是他們距離顧佐更近才讓他注意到,而是因為他們體內所包含的力量最強大,才會這樣引人注目,讓人第一眼就要看到!


    不過,顧佐還是覺得,自家大哥是裏麵最厲害的。


    其他人的本事雖然也很強大,甚至似乎也並沒有使出全力,可是他的大哥卻更輕鬆,而且因為他所施展是他所領悟,所以跟他也最為契合,能顯出莫大的威能。


    到後來,天驕們陸續退場,剩下來的人越來越少。


    此刻,爭奪的人也越來越少,當最強大的幾人都奪取了相當多的黑龍玉時,他們的動作都倏然停住了。


    五人各據一方,虛虛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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