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符號占據了整整一麵牆,黑壓壓一大片,對心靈的衝擊很大。不知怎麽回事,這些符號引起了我的一些生理反應。看著看著就想吐,惡心的不得了。我昏頭脹腦像是暈了車,走到窗邊推開窗,呼吸新鮮空氣。


    解鈴和王醫生則站在牆邊,興致勃勃地看著這些符號,不時討論著什麽。唉,都是神人啊,我就不行了。這時,我看到對麵樓的房間窗戶打開,有人趴在窗台上往這邊看。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房間不正是李偉的住所嗎?我眯著眼睛看過去,趴窗看的居然就是李偉。他在老父親的攙扶下,正站在那扇窗的裏麵直勾勾看過來。


    我心一下提起來。全身發寒,手腳居然僵硬住了。一動不敢動。我盯著對麵窗戶的李偉,李偉似乎已經恢複了神智,對我招手,然後把手攏成了喇叭狀,不停地喊著什麽。


    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喊的什麽。使勁揉揉眼,看口型勉強認出來,他似乎在喊“鷹什麽生”,一張一合的說些什麽玩意。


    我搔搔頭,突然之間,腦子像打了個閃。我知道他喊的什麽了,他喊的是“影子先生”!


    我草,他衝我這邊喊,這什麽意思?難道那神秘的影子先生就在我們所在的屋子裏?


    我猛然回頭去看,屋子裏陰森森的,解鈴和王醫生還在討論牆上的圖案。王醫生拿出手機,正對著這麵牆調整焦距拍攝。除了我們三個,屋子裏空空蕩蕩,再沒有其他人。


    可不知為什麽,我頭皮一陣陣發麻,覺得有種不可思議不可琢磨的東西似乎正在房間裏遊蕩。


    我趕忙說道:“你們別拍了,快過來看看李偉。”


    王醫生放下手機。走過來問怎麽了。我把剛才看到對麵窗戶李偉喊話的情景說了一遍,解鈴也覺得事情不對勁。他們兩個對著窗往外看,對麵的李偉和他老父親已經不在了。


    “你確定李偉剛才在喊影子先生?”王醫生問。


    我遲疑一下:“我聽不到聲音,就是從他的口型判斷,或許看岔了也說不準。”


    王醫生和解鈴對視一眼,解鈴道:“怎麽會這樣?難道影子先生就在房間裏?”


    他這麽一說,我更害怕了,雖然大白天,可恐怖的陰霾籠罩到了整個心裏。


    王醫生說:“看來我的猜測還是靠譜的,要麽是現實入侵了夢境,要麽是夢境延伸進了現實。影子先生正是這種奇怪現象的核心人物。”


    我們從凶宅出來,解鈴把門輕輕虛掩上,說來也怪,突然樓道裏起了一陣風,那門居然自己“哐”一下反鎖上了,我們推了推,沒有鑰匙已經推不開了。


    我們麵麵相覷。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王醫生已經了解我和解鈴的身份,他知道解鈴是江湖中人,會法術。此刻,他問道:“小解,會不會是裏麵死者的亡魂還沒有走?”


    解鈴搖搖頭:“一般自殺的人,死後魂靈都會困在死亡之地,每天重複生前自殺的過程,除非有人超度。但是這裏很怪,我沒發現有什麽陰魂陰煞在,可房間裏又確實……不幹淨。”他措辭:“這種不幹淨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但絕對不是陰魂。”


    “難道是鬼?”王醫生說。


    解鈴說:“‘鬼’這種概念是很籠統的一種說法,非常廣義,基本上我們不了解的現象都能統稱為‘鬼’,就好像ufo一樣。ufo並不是專指飛碟,而是指向一切不明飛行物,都能用這個詞涵蓋之。王醫生,你要硬把屋裏這種不幹淨稱呼為‘鬼’,也不是不可以,但絕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傳統的鬼的概念。”


    “準確的說,屋裏有不明現象。”我說。


    解鈴點頭同意:“這麽說能好一點。”


    王醫生想了想道:“我總覺得牆上那些符號有點深意,回去我再分析分析。”


    “哦,對了,”我想起來:“解鈴,你說牆上的符號形成了圖案,是什麽?”


    解鈴道:“這樣吧,等王醫生研究出來我們再探討,現在不好輕易提出概念性的東西,容易把你們的思維禁錮住,咱們要發散思維發散想象。”


    我們從樓裏出來,又回到李偉的住所,想去看看剛才他的舉動是怎麽回事。狀呆節技。


    到了他家,李偉還在昏迷當中,我們問了李偉的爸爸。老頭說:“剛才李偉突然就醒了,顫巍巍要下床,我就扶著他到了窗口,然後他就招手喊叫。”


    “他喊的是什麽?”王醫生追問。


    “好像是影子先生。”老頭說。


    我們麵麵相覷,看樣子剛才我沒有看錯,李偉確實對著我們所在的凶宅高喊,喊的也正是“影子先生”。


    從住所出來,我們的心情都非常壓抑,這種摸不著頭腦窺不到門徑的狀況,讓人有些抓狂。這時解鈴來了電話,他接通電話應了幾聲,本來一開始我沒在意,可發現解鈴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實在形容不上來,他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消息。


    他放下電話,看著我說:“容敏來電話了,她和喵喵師父從尼泊爾回來了。”


    “他們傷好了?這是好事啊。”我說。


    這時,王醫生非常有眼力見地要離開,我和解鈴說的這些屬於私事,他一個外人來說,聽了不太合適。我們也沒過多挽留,和他打過招呼,他自行走了。


    解鈴道:“他們不但回來了,還從尼泊爾帶回一個本地的原住民。”


    我驚地差點跳起來:“怎麽回事?”


    “他們說這個尼泊爾人有著非常奇怪的經曆,而且,”解鈴道:“他們說,這個尼泊爾人認識你。”


    我都聽傻了:“什麽玩意?他認識我?”


    啊,我明白了。我是上師的金剛身轉世,前世的上師是尼泊爾活佛,樂善好施,普度眾生,和很多原住民打過交道。這件事可以這麽理解,這個尼泊爾人可能是認識前世的我。


    解鈴道:“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機場,現在正打車往回走,要去我那裏。走吧,我們現在回去看看。”


    我滿腹狐疑,和解鈴回他的家。我的思維可能和常人不一樣,我始終在想一個問題,尼泊爾原住民是怎麽辦理簽證到咱們國家的。


    到了解鈴家門口,鎖著的門已經打開了,解鈴無奈笑笑,自言自語:“容敏啊容敏,不打招呼自己就進來了,隨便了現在。”


    其實解鈴家的鑰匙很多人都有,我知道的就有容敏,秦丹和解南華。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尤其秦丹,定期過來,不管解鈴在不在家,她都要收拾一遍衛生。解鈴家裏什麽時候去什麽時候幹淨整潔,窗明幾淨,有一幫女孩子爭先恐後給他打掃衛生。


    我們進到房間裏,容敏正在廚房燒著熱水,準備泡茶。喵喵師父蹲在八仙桌旁的藤椅上,閉目養神,風采依舊。另一張藤椅上坐著一個年輕人,麵色很黑,身材瘦小,估計也就一米五,穿著不合時宜的休閑服,規規矩矩坐在那裏,像是一隻安靜的猴子。


    從他的麵相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是典型的東南亞人。他可能就是喵喵師父從尼泊爾帶回來的那個原住民吧。


    喵喵師父聽到門響動,睜開眼,喵喵叫了兩聲:“解鈴,羅稻,你們回來了。”


    “喵喵師父,好久不見。”我和解鈴趕緊上去請安。


    “死不了。”喵喵師父說,它轉頭對廚房裏說:“敏啊,別忙活了,你師兄還有羅稻回來了,咱們說說正事。”


    “不差這點工夫。”容敏端著一套喝茶的器皿走出來,放在八仙桌上,輕巧地用木頭鑷子夾起茶碗,給我們倒上了熱茶。


    “我介紹介紹,”喵喵師父說:“這位是尼泊爾人,名字很長,你們記得他叫巴哈杜爾就行了。”


    這個尼泊爾小個子馬上站起來,非常懂禮貌,對我們說:“你們好。我的名字‘巴哈杜爾’在尼泊爾是英雄的意思。”


    “你會說漢語?”我驚訝地說。


    “巴哈杜爾在加德滿都一所中文學校讀書,漢語說的不比你差。”喵喵師父道。


    這時,容敏把熱茶捧到我們每個人的麵前,喵喵師父低頭嗅了嗅,輕輕用舌頭舔了一下。我們都知道這隻貓的身份,雖然它此時的舉動又怪又萌,可誰也沒有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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