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孟洪波沒死,而是瘋了。難道說他逃過了懲罰,還是說這仍然是懲罰的一種方式?


    我們又問大爺,孟洪波在哪個醫院。他告訴我們,在南山精神病院。


    我們從樓裏出來,核計了一下,南山精神病院已經駐紮警力,魯大剛不能現身露麵。我和二龍到精神病醫院找孟洪波,看看能不能挖出什麽線索,魯大剛留在這裏,想辦法能偷著進入孟洪波家裏再進行搜索。這個家很有些古怪,我們雙管齊下,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分手後,我和二龍坐著車趕往南山精神病院,在車上,我問二龍對整件事有什麽想法。覺得魯大剛靠譜嗎?二龍沉默半晌說:“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現在也糊塗了。”


    到了精神病院,我們來到後麵的住院部直接找孫醫生,畢竟和他打過交道。孫醫生看到我們來了,非常愕然,趕緊道:“沒有發現魯大剛。”


    我冒充警察的口氣,說這次來不是抓魯大剛,而是托他找一個病人。這個病人叫孟洪波。


    孫醫生常年在醫院這種閉塞環境工作,對我們這種扯虎皮拉大旗的行為並沒有察覺,反而誠惶誠恐。趕緊找來計算機室的工作人員幫忙查詢。時間不長,他告訴我們。住在醫院裏的一共有兩個孟洪波,不知道我們找的是哪個。


    我看過孟洪波的照片,二十啷當歲,不算太大,是個年輕人。我告訴他長相特征,孫醫生點點頭:“原來是他。現在在住院部四樓,你們跟我來吧。”


    在找孟洪波的途中,我問孫醫生,這個人是怎麽發病的?


    孫醫生拿著病曆檔案看了看:“我也不太清楚。一會兒找到他的主治醫師。你們和她聊,她了解情況。”


    到了四樓的醫生辦公室,我們見到了孟洪波的主治醫生,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燙著大波浪卷,姓張。孫醫生把我們介紹過去,寒暄了幾句。張醫生說:“孟洪波的案例有些特殊,他是精神分裂。”


    “能不能詳細說說。”


    張醫生找出孟洪波的病例說:“孟洪波的精神分裂方式很特殊,他分出兩個人格,一個是他自己,還有一個是他女朋友。”


    “什麽意思?”我沒聽懂。


    張醫生道:“他的女朋友叫黃小凡,現在已經聯係不上這個人了。當孟洪波發病送到我們醫院的時候,他就表現出兩種人格,他本人的人格陷入在巨大的恐慌之中,問什麽也不說,眼神裏充滿了驚恐。而到了晚上,我們再觀察時,他的人格變了,變成女性。說話細聲軟語,自稱自己是黃小凡,可是當我們在深入詢問時,黃小凡的人格顯得非常抗拒。我們懷疑,黃小凡本人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孟洪波親眼見到了黃小凡的離去,因為過度的愛戀,讓他的人格產生分裂,模擬出了女友的人格。”


    我和二龍對視一眼,問:“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他。”


    張醫生領著我們到病房。


    兩年前的六月,本市曾有四個寫手參加了一次旅遊活動,莫名消失了很長時間,而且他們對於這次的消失諱莫如深。現在參加那次活動的四個人,田濤和高順死在了魯大剛的手裏,女生陳嵐被人強暴後拋屍。隻剩下一個孟洪波,現在還瘋了。


    這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他們究竟幹了什麽?女叉場劃。


    我們在接待室見到了孟洪波。孟洪波穿著白色的病人服,沒有戴任何的束縛工具,醫院鑒定此人並沒有暴力傾向和攻擊性。總而言之,這是個非常安靜甚至懦弱的人。


    孟洪波和照片上一樣,白白淨淨,模樣周正,我不喜歡周正的男人,總認為這樣的人有點詭詐,裝模作樣。


    “洪波,你好。”我說。


    孟洪波看著我們,他點點頭:“你們好。”


    可以溝通,我和二龍有了信心。


    “我們是你的粉絲,很喜歡你的作品。”其實他的作品我一個字都沒看過。


    孟洪波不再看我們,眼神盯著天花板,不知想什麽。


    我決定單刀直入。我沒有任何和精神病打交道的經驗,也不喜歡繞圈子,幹脆直接問他:“兩年前的六月,你,田濤、高順還有陳嵐,到過什麽地方?”


    孟洪波收回目光,靜靜看我,緩緩說道:“他沒告訴我。”


    我沒反應過來。皺著眉問:“誰沒告訴你?”


    “洪波沒有告訴我,那些天他到底去了哪裏。我怎麽問,他都不說。”孟洪波看著我說。


    我和二龍對視一眼,眼前這人就是孟洪波啊,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後脖子冒涼氣,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古怪了。二龍反應很快,馬上問道:“你是誰?”


    “我是黃小凡。”孟洪波做了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動作,翹起蘭花指把一撮看不見的頭發塞到耳後。


    我有點顫抖,示意二龍繼續發問。


    “黃小凡,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二龍問。


    “我知道的也不多。”孟洪波說:“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當時我昏迷了,再醒來,就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寄居到了洪波的身上。”


    “我明白了,你是黃小凡的陰魂,你不是孟洪波分裂出來的虛擬人格!”二龍瞪大了眼睛說。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孟洪波突然嚶嚶哭了:“求求你們,救救我,也救救洪波。”


    我舔舔幹裂的嘴唇,問道:“你能不能讓孟洪波出來說話。”


    “不行,”孟洪波說:“洪波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現在不能出來,我要保護他。你們有什麽就問我吧。”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二龍趕緊問道。


    孟洪波說:“我說不清楚,因為我自己還稀裏糊塗的,你們去看錄像吧。”


    “什麽錄像?”我問。


    “在廬山小區的一棟廢棄別墅裏,不知道那個婆娘扔沒扔掉……”孟洪波喃喃地說。


    “哪個婆娘?”我趕緊問:“孟洪波的媽媽?”


    一聽到這個名字,孟洪波就像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發出尖聲驚叫,緊緊捂住腦袋,像女人一樣歇斯底裏。門外的護士和醫生,反應很快立刻衝了進來。


    孟洪波滿地打滾,捂著頭,哭得淚流滿麵:“不要提她,不要提她,我一輩子也不想遇見她!”


    一陣忙亂,孟洪波被醫生們帶走了。我和二龍像喪家之犬,從醫院裏出來,恍恍惚惚的。為什麽一提起孟洪波他媽,黃小凡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


    我和二龍回到孟洪波所住的小區,在約定地點打了電話,時間不長,魯大剛鬼鬼祟祟走了過來。


    我們交換打探來的情報。二龍把精神病院的遭遇說了一遍,魯大剛若有所思,他說:“我在小區門口的小賣鋪坐了坐,那裏的女老板是個大喇叭,小區的事都知道,我跟她打聽孟洪波家裏的事。她告訴我了兩個很重要的信息,第一個是孟洪波的媽媽曾經得過重病,在醫院住過很長時間,可能是家裏沒有錢,就從醫院回到家裏養。他媽媽現在好像很怕陽光,很少出門,有時候裹著很厚的大衣來到鋪子裏買一些生活必需品,誰打招呼都不搭理,買了就走;第二個信息是孟洪波的媽媽和孟洪波的女朋友不對付,兩個人像是死對頭。”


    “黃小凡?”二龍說。


    “對。那賣鋪的女老板告訴我,去年時候,孟洪波的媽媽和他的女朋友曾經發生過激烈的爭吵。兩個人對罵,整個單元樓都知道,上上下下的鄰居出來看熱鬧。吵鬧的原因好像是孟洪波他媽看不上黃小凡,覺得黃小凡是外地人,配不上她兒子。”


    我想了想:“就算婆媳之間有很深的矛盾,也不至於黃小凡聽到孟洪波他媽的名字,就嚇得滿地打滾。這裏肯定有事。”


    我們簡單商量了一下,趕緊到廬山小區的廢棄別墅裏去找錄像。


    修建廬山小區的房地產老板因為經濟案進去了,整個小區有很多建築都未來得及完工,資金鏈也斷了,數棟別墅成了爛尾,風吹雨打,荒廢很久了。


    我們到的時候,看到別墅附近雜草叢生,偌大的別墅搖搖欲墜,走近了還能聞到一股熏人的臭味。


    這裏廢棄的別墅一共有八九棟,都集中在一片小區裏。沒辦法,隻能捏著鼻子一棟一棟搜索了。


    有的別墅鎖了門,隻能翻窗進去,雖然是大白天,可裏麵光線很差,隻能打手電慢慢找。當我們找到第四棟別墅時,發現了端倪,這棟別墅一樓廳堂的地上,居然灑滿了深黃色的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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