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張打印紙上,詳細介紹了安東尼這些年收藏的代表作,裏麵有一串畫作的名字,其中就有“範雄的《眼睛》”這樣的字樣。值得注意的是。在“範雄”二字下麵,有人用圓珠筆連續畫了兩條粗線,做標記。


    “這個安東尼,我見過。”我說。


    二龍和廖警官驚訝地一起看我。


    我說:“二龍,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候補進八家將,我們抓捕聖姑的事情。”


    “和這個老外有關係?”二龍疑惑地問。女私以技。


    我講了安東尼的事情,又簡單介紹一下範雄這個畫家,並詳細說了我看範雄畫作《眼睛》之後的反應。廖警官若有所思:“如果把這三件事串連在一起,就有意思了。你們想想,範雄的畫、安東尼一家慘死、魯大剛和妹妹魯靈在凶殺案前的奇怪表現,這三件事裏似乎有一種我們現在不知道的聯係。”


    二龍猜測說:“魯大剛和魯靈在房間裏看的畫會不會就是範雄的作品?”


    “可以這麽猜測。”廖警官點點頭,他站起來抖抖衣服:“我要回去好好調查一下範雄的資料。”


    我想起一個老朋友,黃珊珊。因為聖姑和範雄的事情我們結緣。她的姐姐黃蕾蕾和範雄有不正當的女女關係。不過,過了這麽久,我們之間一直沒有聯係。不知道她能不能幫我。如果說有最熟悉範雄的人,除了聖姑,恐怕就是她的姘頭黃蕾蕾了。黃珊珊作為她的妹妹,應該知道一些內幕。


    我們把倉庫找了一圈,沒發現那幅神秘畫作的影子。


    “會不會魯大剛把那幅畫給燒了?”我猜測說。


    廖警官蹲在牆角,抽著煙,凝神想了一會兒。緩緩搖頭:“不會。如果他把這幅畫燒了,又何必留下關於安東尼的資料呢?也一把火燒了得了。”


    “那這幅畫到底藏在哪呢?”我有些焦躁。


    廖警官吐著煙氣,煙頭一閃一閃,正在凝眉思索:“咱們先別管畫的內容。大家想一想,在這間老宅子裏,你們發現了電腦和打印機嗎?”


    我和二龍疑惑,不知道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一起搖搖頭。


    “那就說明,關於收藏家安東尼的這些資料,並不是來到這裏之後打印的,而是魯大剛和魯靈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廖警官層層推理。


    他說道:“這也說明了,這幅畫並不是在這間老宅子裏被他們發現的。而是被他們帶到這裏的。咱們假設一下,魯靈提出魯大剛要殺死自己,地點選在這裏,可見整個過程幾乎都是魯靈在進行策劃,而魯大剛隻是一個被動的行刑者,說不定這幅畫也是源於她。她建議說。哥哥,你在殺死我之前,請務必和我一起看一幅畫。”


    “廖大哥,你的意思是,這幅畫和整個凶殺案之間有聯係。”我說。


    “很難說沒聯係,看畫之後就是死亡。你們發現沒有,這種模式是不是也可以套在收藏家安東尼身上。他們全家人慘死,會不會也是在看畫之後發生的?當然這隻是一種假設,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支撐這種說法。”廖警官說。


    二龍道:“廖大哥你分析的這個事,讓我想起一個很著名的事件,就是音樂界的黑色星期五。據說許多聽過這首音樂的人都會自殺。”


    他們說的這些東西,我越聽越冷,感覺渾身不舒服。


    範雄的那些畫,包括最詭異的《眼睛》係列我都看過,當時雖然因為生理反應沒敢仔細看,匆匆一瞥之下,覺得這些畫是很詭異有些門道,但要說引發人自殺,似乎還差點意思。


    安東尼是老牌收藏家,看過許多先鋒畫家的大作,什麽沒見過,至於因為一幅畫就能自殺?哼哼,反正我是不信。我更傾向於,他的死是因為某種政治陰謀或是謀財害命,沒那麽複雜。


    仔細搜索,一無所獲,天色也晚了,我們便到前屋休息。廖警官準備明天從警局多調配一些人手,從裏到外,再仔仔細細地把這裏過一遍篩子,就不信找不到線索。


    我們回到前屋休息。後麵屋子是魯大剛兄妹看畫的地方,那個地方二龍媽千叮嚀萬囑咐,裏麵藏著一團黑暗,不要再輕易進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下意識就感覺後麵的屋子裏似乎汙了一大片,有一大團有生命力一般的黑色在房間的深處不斷蠕動,吞噬著那片空間。這種能量既負麵又強大,像是黑色的瘟疫,透著強烈的死亡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我覺得如果這裏真的存在秘密,秘密一定就在那間屋子裏,那裏藏著我們一直忽略的東西。


    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很早就醒了,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腦子裏亂想瞎想。二龍媽來了,還帶來了早餐,我們四個人湊在屋子裏吃了頓飯。吃完飯之後,廖警官正要給局裏打電話,調配人手,忽然有電話打過來。裏麵非常焦急,報告了一條消息,魯大剛出現了!


    打電話的是蹲點警察,他們一直暗中保護和盯梢一個人。這個人叫紀春生,警察之所以盯著他,是因為他的身份很特殊,他就是酒後醉駕開車撞死魯大剛媽媽的罪魁禍首,那個至今逍遙法外的肇事者。


    自從魯大剛神秘越獄之後,警察就和老紀家聯係上了。紀春生三十二三歲,草包一個,本人沒什麽可提的,他爸爸可厲害,是全市最大房地產開發集團的副總,該企業和市裏省裏,甚至北京都有很深的關係。該集團的副總,在本市可以橫著走。


    聽說魯大剛越獄,老紀家一家人本來不怎麽重視,但是聽內部人士渲染了魯大剛神秘越獄的經過後,都害怕了。向市局施壓,讓警察調人,24小時保護他兒子。另外紀父還花了大價錢,雇傭了兩個退伍的特種兵,全都是一個打十個的猛將,對紀春生進行貼身保護。


    不怕魯大剛來,來了就弄死你。紀父咬著牙根說,上下關節都打通了,真把這小子弄死算正當防衛,隻要發現魯大剛蹤跡,往死裏收拾。


    紀春生也有一些狐朋狗友,他現在出來進去,全都一群人簇擁著,生怕魯大剛把他暗殺了。紀春生自己也有預感,跟警察說,他總是覺得背後某個角落有人跟著自己,耳朵根子發熱,眼皮子狂跳,他有直覺,那個魯大剛就在周圍晃悠。


    就在今天早上,便衣警察果然發現了魯大剛的蹤跡。紀春生到商場超市買東西,警察在後麵暗暗跟著,在商場二樓,發現了魯大剛。這個魯大剛有點門道,非常警覺,似乎精通反偵察,稍覺得不對,馬上遁走。


    警察們暗中看好每一道出入口,現在可以確定,魯大剛還沒有出商場,就在某個角落。


    現在情況緊急,廖警官顧不得搜索這間宅子,我們出了門,他把大門重重鎖上,招呼我們上車。他把警燈按上,一路呼嘯,從南橋鄉殺回市內。到的時候,才過了三十多分鍾。


    二龍媽囑咐二龍留下來幫忙,這種盯梢的活兒她留下來也是添亂,就先回去了。


    現在每道門都安插了便衣,用隱蔽的麥克進行聯係,商場的監控室也駐紮了警力,對整座商場進行全麵監控。另外還有流動崗哨在到處搜索,商場的保安隊全部換上便衣,配合警方行動。別看商場這麽大,人流這麽多,你魯大剛真想渾水摸魚出去,也沒那麽容易。


    紀春生也知道了魯大剛已經現身,特別緊張,就想回家,可警察不讓,叫他滿商場滿超市的閑逛,當誘餌。安排了這麽大的排場,機會難得,再要讓魯大剛這小子逃走,從上到下都說不過去。


    我和二龍跟在廖警官旁邊,我們一身便衣,裝成遊客,混在人堆裏來到商場二樓。這一層是賣衣服的,廖警官指給我們看,遠遠就看見一個獐頭鼠目的小子,穿著豎領夾克,正帶著小女朋友在女士店裏看內衣。


    “他就是紀春生。”廖警官說。


    這紀春生長得也挺白淨,可就是眼神有點賊眉鼠眼,顯得惶惶不可終日,挎著女友,眼神四下裏亂看。


    我們三個人在女士店的對麵,坐在休閑長椅上,誰也沒說話,裝作玩手機的樣子,其實一直在盯著紀春生。


    紀春生也不是蠢到不可救藥,女士店相比商場其他地方,客流量要少,出來進去的每個人都能看得清,他躲在這裏總比混在人群裏安全。可是這樣也不好,魯大剛就不會輕易現身。


    這時,紀春生接到電話,他的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放下電話,帶著小女友從店裏出來。廖警官輕聲說:“我們的人讓他混到人群裏,誘魯大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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