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照射在鏡麵上,鏡子中的女人妝卸了一半。


    粉底擦去,露出她原本蠟黃的皮膚,同一張臉,卻給人不同的感覺,那分明是兩種膚色。


    “鏡子裏有人在動?”女人取下假睫毛,眨著眼睛:“看來是我喝醉了,出現了錯覺。”


    她隆起頭發,笑嗬嗬的轉身看向下陷的雙人床,自己的那位女同伴正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分明沒有任何情趣的野蠻表演,她卻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有躍躍欲試的感覺。


    “你倆差不多就得了,聲音這麽大,是想讓全樓的人都跑來看現場直播嗎?”女人從自己隨身的皮包裏掏出手機,翻動著上麵的一條條信息,而後打開音樂,身體隨著節奏好似水蛇般在床邊扭動。


    她褪去外套,想要從抽屜裏翻找出什麽東西,可是剛一扭頭正好跟鏡子中的自己對視。


    “我的臉有這麽難看嗎?”


    鏡子中分明是自己的樣貌,但是看起來卻非常的陌生。


    “好奇怪啊。”她並沒有多想,拿著抽屜裏盛滿淡黃色油狀液體的瓶子朝床邊走去。


    此時正被壓在床板上的女孩痛苦求饒,她醉意已經消去,雙手阻擋,晃動的腦袋不經意間看到了臥室的化妝鏡。


    她的目光慢慢變得驚恐,那鏡子裏女人的影像並沒有隨著女人轉身而轉身,依舊麵對著女人的後背,雙眼盯著她的脖頸。


    被壓在床板上的女孩想要提醒,但是身上劇痛傳來,她想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無意義的哭喊。


    “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曆的過程,你既然自己選擇了如此,就要承受這個代價。”卸完了妝,她看起來要比床上的同伴年齡大上很多,一副事故的模樣:“今晚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日子,讓姐姐也來幫幫你。”


    臉上的笑容不懷好意,她扭開瓶蓋,正要往前走。


    身後突然傳來“嘎、嘎、嘎……”的聲音,她茫然回頭,眼前是一片濃密的黑發,而在黑發當中包藏著一張蒼白的臉,那分明是自己的臉,為何會覺得如此恐怖?


    “你、你怎麽從鏡子裏出來了?”女人隻來及說出這樣一句話,身體就被黑發纏繞,好似去近海潛泳,但是卻被幾米長的海帶群纏住一樣,越陷越深,最後被拖入幽暗的海底。


    被壓在床板上的女孩目睹了整個過程,她被嚇壞了,雙手拚命捶打胖子的後背,指甲在胖子身上挖出條條血痕:“快起來!死人了!死人了!”


    她語無倫次的大叫著,但胖子不為所動,反而更加使勁。


    這無力的掙紮在胖子看來隻是取悅他的一種手段,讓他更加興奮,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不斷叫罵著,說著粗魯肮髒的話語,不給女孩逃脫的機會。


    “死人了,起來啊!”女孩麵目已經扭曲,她揮手指向床邊,纖細的手臂拚命揮舞,但最後隻是被胖子的大手死死摁住。


    “槽!老實點!”


    黑發完全包裹住那個卸了妝的女人,然後好像是控製住了她的身體一樣,慢慢移動到門口,堵住了房門。


    這驚悚到震顫的畫麵讓還在床上的女孩徹底失控,她一口咬住胖子肩膀,為了逃脫她用上了全部力氣。


    “臭娘們!找死啊!”血液順著胖子肩膀流下,女孩終於趁機逃出,她焦急的指著胖子身後大喊,臉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


    “後麵,在你身後!”


    女孩說完就朝窗口跑來,她掀開窗簾,正準備打開窗戶。


    “你想去哪啊?”


    我冷笑著看著她,手刀重擊她的脖頸,將她放倒在地。


    “你是誰?!”胖子連旁邊的衣服都來不及穿,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抓起屋裏的椅子。


    房間裏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似乎還在這裏停留了很長時間。


    胖子酒被嚇醒,他左右一看才發現屋子裏少了一個:“陳紅紅呢?”


    “如果你是說那個骨感大媽的話,她現在正站在你身後。”


    胖子下意識回頭看去,一張毫無血色、青筋遍布的臉正好貼住了他的鼻尖。


    “什麽鬼東西!”他揮舞椅子朝女人砸去,絲毫沒有念及舊情。


    “提上褲子就裝失憶嗎?明明是你的老情人,卻說人家是鬼東西。”我沒有插手,對付普通人,命鬼足夠了。


    黑發纏住胖子的身體,他高舉椅子卻砸不下來,手腳被固定,一身的肥肉都在顫抖。


    “剛才你那麽暴躁,現在怎麽慫了?”


    被命鬼黑發纏繞的皮膚顏色變暗,他的生機和陽氣都被命鬼掠奪走,我這隻命鬼吞食過太多東西,現在變得愈發恐怖了。


    走到胖子跟前,用床單塞住他的嘴巴,我安靜的看著他一點點無力的摔倒在地,臉頰蒙上一層死灰色,隻剩下一口氣時才讓命鬼停手。


    “怪不得明知道修邪不會有好下場,還有那麽多人趨之若鶩,僅僅一隻大乘命鬼就足以擺平很多棘手的事情了。”


    胖子似乎瘦了一圈,其實他身上的脂肪肌肉都還在,少的是活人的氣場和生機。


    “我們走。”撕碎床單我剛把兩個女人和胖子捆好,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肥虎,你小子能不能小點聲,我們在樓下都聽得清清楚楚,你這是要拆房啊?給老子開門!”


    我放下手中的床單,看著綁在床腿上的胖子:“原來你叫肥虎。”


    “槽!趕緊開門,你要是敢把那小姑娘玩出什麽問題,老大也罩不住你!”


    門外敲門聲變得急促,我怕引來更多人,用被子把三人蓋住,然後躲在門後打開了門。


    “你小子現在可以啊?連我的門都不開了,當初老子在北街幹仗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


    進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眉頭橫著一道傷疤,他罵罵咧咧進入屋內,突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安靜的過分。


    “怎麽回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有幾個問題想要當麵問問你們大哥。”悄無聲息的站在中年男人背後,我露出明媚的笑容:“你願意帶我去嗎?”


    “你從哪……”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喉嚨就被黑發纏繞,勒緊了肉裏,見了血。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找吧。”用胖子的衣服堵住中年男人的嘴,等他氣若遊絲,麵若死灰,我捆住他的雙手雙手將他塞到了床底下。


    其實這個時候最理智的方法是從他身上逼問出江龍或者白起的下落,明確目標位置,但不知為何,我今晚戾氣特別重,可能是我潛意識中已經做好了陰間秀場暴露的準備,到那個時候可能擺在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


    手指劃過胖子的脖頸,他雙眼驚慌,卻隻能無助的看著我。


    “你最好期望我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否則,我會把所有可能知曉秘密的人全部埋葬。”


    望向窗外,雨越下越大,這季節的江城本不該如此的。


    關上房門,我在二樓慢悠悠的行走,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樣,稍有不同的是,此時我身後正跟著兩道影子,偶爾還會有漆黑的長發從走廊角落冒出。


    我走到一樓和二樓的拐角,下麵是一片嘈雜,沒人意識到死神就站在不遠的地方。


    整棟建築的電閘就在拐角處,我從房間裏拿出一把椅子,用力砸向電閘的塑料外殼。


    “嘭!”


    樓底下還在狂歡的幾人全都被巨響吸引,愣了一下,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別墅裏的燈就熄滅了。


    刺耳的音樂也一同停止,幾對男女站在黑暗當中,隻能聽見雨滴狂亂擊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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