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吸引力,頂多將蒲子軒往上方吸動些許,隨後,隻需要運用飛翔之力抵禦,便可很快調整好姿勢,穩住陣腳。然而,這股來自天空的吸引力實在過於強大,蒲子軒幾番嚐試,都無法與之對抗,更不用說從這股吸引力中擺脫。


    再看下方,旱魃也在往上空飛起,不過,看其姿勢,也並非是主動起飛來追擊自己,而是被這股同樣的力量給吸引了上來。


    二人“同病相憐”,並非直飛而上,而是斜向飛出,而方向,正是蜃龍口部的那道光!


    沙漠上,應龍、陳淑卿、龍雪茹麵前,應龍痛苦不堪,腦袋下垂,連連作嘔。


    “喂喂喂,你這家夥,沒事吧?”應龍表達了一番關切之情,蜃龍卻無暇回應,作嘔之相更為嚴重。


    應龍、陳淑卿、龍雪茹三者頓時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晌後,在蜃龍一陣痛苦的呻吟聲中,蒲子軒帶著靈體星河龍王,一起從他的口中被吐了出來,墜於地上。


    見狀,陳淑卿揪心地趕至他身邊,問道:“小七,你沒事吧?”


    “快讓開!”蒲子軒在被吸出的過程中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無暇回應陳淑卿的關心,不由分說將她遠遠推開。


    緊接著,犼形態的旱魃也從蜃龍的口中被吐了出來,墜於地上。


    待兩個讓蜃龍難受的東西終於離開了身體,這矯情的巨龍終於恢複了些許元氣,朝旱魃抱怨道:“旱魃,你這該死的,要變成犼,為何不提前給吾說一聲?吾剛才有多麽難受你知道嗎?”


    旱魃抬頭看著蜃龍,沒好氣地反問道:“你把蒲子軒那家夥放了進來,不是也沒提前跟我說一聲嗎?”


    蜃龍悠然道:“吾可沒放他進來,是他強行硬闖進入無間宇宙的,吾可沒答應過你,一旦此種情況發生,吾必須將闖入者吐出……”


    旱魃爬起身子,冷哼道:“行啊,本王現在沒時間跟你瞎扯,就算你說得有道理吧。那麽,我現在跟你約定,下不為例,今日之後,不得再有人闖入無間宇宙!”


    蜃龍冷冷一笑,“行啊。”


    這簡單兩個字,算是將蒲子軒下次再用同樣的辦法硬闖永恒之城的路給封死了,畢竟,蜃龍這家夥我行我素,即使不會刻意幫助旱魃,但更不會隨時為蒲子軒敞開大門。


    另一邊,見了旱魃的最新形態,陳淑卿怔然問蒲子軒道:“旱魃怎麽變成了這般模樣?你們在裏麵經曆了什麽?”


    蒲子軒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和額上的汗珠,心有餘悸地解釋道:“不知旱魃使了些什麽鬼把戲,我遇見他之後,才過了幾招,他便變作了犼形態,實力大增,隨後,我也將淨化之力提升到頂點,本想與他決一雌雄,但看起來,我們這兩股超強的氣息同時出現,讓蜃龍有些招架不住,這才將我們從肚子裏吐了出來。”


    旱魃也聽見了此話,對蒲子軒邪笑道:“沒關係,在哪裏都是一樣,正好,咱妖界的叛徒九尾狐也在此地,本王便順便一起解決了。”隨後,又衝陳淑卿喊道:“九尾狐,在廣西時,算你運氣好,可這一次,本王不缺銀子,不需要再將你賣給誰了。”


    陳淑卿變作狐妖形態,冷若冰霜道:“你錯了,你將我怎麽都沒關係,可是,忘憂堂中,吳憂香大夫,還有青霞和小燕的仇,我可一直都記著。另外,你大概還不知道,有一位叫做何夕塵的姑娘,為了救我,被奸人所害,還有被你妖化的那個秦邕,殺害了多少條無辜的生命……這一筆一筆的血債,我們可都記在心上,若非一路上被各種事務牽扯,我們老早便殺到甘肅來跟你算賬了,今日既然又狹路相逢,我們不會躲,也不會逃……”


    “還有我!”龍雪茹動用起淨化之力,怒喝道,“龍勒村的血債,我也一直記在心上!”


    “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本王便……”旱魃正要說些針鋒相對的話,突然,他的身體抖了一抖,一口氣有些跟不上。


    旱魃頓時明白了過來,他雖然吃下了噬龍丹,可變身為犼形態,但此藥並未煉足一千二百八十日,藥力有些不足,若再拖延下去,將不得不自動變回僵屍形態。


    一旦如此,自己連一個蒲子軒也打不過,遑論以一敵三。


    於是,旱魃不再多言,使出一個閃現,一瞬間便已來到了蒲子軒和陳淑卿跟前。


    然而,旱魃還未出手,隻聽“啪”的一聲,應龍揮出右爪,一爪又將其拍回了蜃龍那邊的地上。


    旱魃頓時惱羞成怒地看向應龍,怒喝道:“你又是什麽龍?為何來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應龍沉聲道:“吾是應龍。天女魃,你真的已經記不得吾們之間的事情了嗎?”


    聽了此話,旱魃沒有絲毫的波動,冷冷道:“什麽天女魃?我管你是應龍還是什麽龍,你認錯人了!”


    “是嗎?看來,你的確已經和天女魃沒有任何關係了……”應龍長歎一聲,落寞道,“如此一來,你傷害了龍勒村吾的後代,吾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龍勒村的村民,是你的後人?”


    旱魃這才瞪圓了眼睛,心生怯意——他十分清楚,若要以當前的犼形態對付蒲子軒、陳淑卿、龍雪茹三人,尚有一戰之力,可一旦應龍也成了敵人,那還想獲勝,隻能是癡人說夢。


    正好,噬龍丹的藥力還在不斷減弱,旱魃的身體又顫抖起來。


    陳淑卿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動向,連忙提醒蒲子軒道:“我明白了,他定然是借助了某種外力才能在普通的日子變作犼,但這種變身不能持久,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出現了疲態,正是擊敗他的好機會!”


    旱魃當然更加明白這一點,他抬頭看向蜃龍,心不甘情不願地吩咐道:“蜃龍,今日到此為止,現在,讓我回去。”


    蜃龍張開了大口,道了聲:“請便。”


    旱魃站起身子,準備一躍而入。


    見狀,陳淑卿趕忙敦促蒲子軒道:“那膽小鬼要逃走,快去截住他!”


    蒲子軒搖了搖頭,低語道:“罷了,紅夜叉還在永恒之城,那城中不知道為何有些人類居住,若是現在殺了旱魃,那麽紅夜叉便會將那些村民殺害!”


    交談間,旱魃已躍到了蜃龍的舌頭上,變回了僵屍形態。


    他似乎不甘心就此被貼上“膽小鬼”的標簽,轉身對眾人挑釁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每個月圓之夜,蜃龍都會將永恒之城整個吐出來。你們若想找本王複仇,本王每個月圓之夜,都會在這片沙漠中等著你們……當然,那一晚,整座城中的將士,會變作何等形態,不用我說,想必你們也很清楚吧……”


    隨後,在一片瘋狂的大笑聲中,旱魃邁入蜃龍的喉嚨,就此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一陣狂風掠過,黃沙中,兩條巨龍的身影仍在對峙,仿佛茫茫宇宙間隻剩下這兩條卓爾不群的生命,偉大而魔幻。


    之後,便是鳴沙山再度響起了不絕於耳的悲鳴聲,讓天地間更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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