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四姨的淨化之力屬於釋放係,其具體表現形式為對蹴鞠狀靈氣單的操控。靈氣彈不僅可以由主人踢出,在撞到硬物之後,也可由主人選擇爆炸或是彈回。


    雖然,所有的靈氣彈行進路線都是直線,並不具備拐彎或是跟蹤功能,但剛才彭四姨、蘇三娘和岩石之間正好呈一條直線,於是,那五顆靈氣彈的中間那顆在撞到岩石之後,迅即又直線返回,這便正好擊中了蘇三娘的後背。


    正所謂,絕對力量隻是決定戰鬥勝負的其中一個因素,正是因為蘇三娘不熟悉對手的能力,這才導致大意之下吃了大虧。


    蘇三娘倒地之後,並未昏迷過去,卻也傷得不輕,一時難以起身。所幸,彭四姨也沒有立即發動第二波攻擊,而是緩緩朝蘇三娘走了過來。


    蘇三娘此時手尚能做動作,見對手大搖大擺朝自己走來,迅即又物化出三支弓箭,拉起了滿弓。


    而且,這一次,三屍也出現在了三支箭矢上——蘇三娘的意圖非常明確,以對方的身手,要避開這三箭很容易,但隻要有三屍操縱,箭矢也會折返回來,正是“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讓這得意一時的女人也嚐嚐背後中招的滋味。


    然而,箭還未離弦,那槐樹樹蔭間,一股巨大的圓環狀靈氣又陡然飛了過來,將蘇三娘整個趴著的身體框住後隨即消失。


    蘇三娘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隻感覺身體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重到自己無力移動,更誇張的是,自己身體周圍一帶的土地,因為承受不住這股重量,竟然瞬間凹陷了下去!


    她的手指放開了弓弦,準心卻因為這番變故完全偏離了目標,三支箭矢飛出後,直接紮入了那凹陷處邊緣的泥土中。


    “哇哇哇,怎麽回事?”三屍被紛紛彈向了半空中,不知所措地大叫起來。


    蘇三娘這時已經明白了過來,她所受到的這第二波攻擊與女子的靈氣彈完全不同,那樹蔭裏必然還有另外一個敵人。此時,身體不能自由活動,天國獵人又無法使出,若是下令三屍控製住女人,反倒會逼得那樹蔭中的敵人立即對自己下殺手。


    “三屍,快帶我離開此地!”蘇三娘認清了形勢,不敢亂攻擊,隻好寄希望於三屍將自己拖出凹陷處,回到安全地帶去。


    “是,三娘。”上屍彭踞一聲令下,飛到蘇三娘左腳處,彭躓和彭蹻則飛到蘇三娘右腳處,一起發力拉動蘇三娘。


    然而,此時的蘇三娘,身體像是一塊巨石般沉重,任憑三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將其拉動半分。


    “哇哇哇,三娘,拉不動啊!”


    “你的身體好重!”


    彭踞和彭躓你一句我一句地叫起苦來。


    “我……我去叫小樹來幫忙!”彭蹻說完,便飛離了開去。


    此時,彭四姨已來到了土坑旁邊,麵帶笑意地蹲下身子,看著蘇三娘趴在坑中的無奈模樣,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嗬嗬,三娘,真難得啊,今日竟然有機會近距離看看你這個傳說中的太平天國女英雄。”


    蘇三娘甚至連頭也無法抬起,隻能動動眼珠子,用餘光掃了眼彭四姨,厲聲問道:“你們是誰?包衣衛的人嗎?”


    彭四姨撓了撓腦袋,想了想道:“若是別的敵人,殺了也就殺了,但你既然是蘇三娘,那我不妨多說幾句。我姓彭,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彭四姨,而那個讓你變得沉重的淨化使者,叫做龐季同。不錯,我們都是包衣衛的人,我排行老四,他排行老三。不過嘛,說句心裏話,除了正副兩個隊長,我也沒覺得龐季同那家夥比我強上多少。嗬嗬,或許是他這個讓人變重的能力,便於控製敵人,更受重用吧。”


    隨後,彭四姨又故作好意般低語道:“對了,悄悄告訴你,他這能力是有時間限製的,要不了多久,你的身體便會回複正常,嘿嘿,別擔心。”


    “嗬嗬,那可真是要謝謝你的提醒了。”蘇三娘揶揄完畢,又疑惑道,“既然你們可以隨時殺了我,又幹嗎過來和我說這些?你們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還沒等蘇三娘回應,彭蹻已帶著孫小樹來到了兩人的附近。見了蘇三娘的落魄模樣,孫小樹二話不說,立即朝其扔出一條根須。


    蘇三娘身上被靈氣彈擊出的傷霎時痊愈了過來,然而,其身體的沉重狀態,卻是依舊如故。


    毫無疑問,小樹的妖力,可以治療傷口,卻無法解除目標所受的特異能力。


    彭四姨納悶地看了一眼孫小樹,冷笑道:“對了,你這孩子,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你一直在替那些村民治療對吧?你一個、那彈琴的一個,你們倆,若是不除掉,這場仗,可不好打啊!”


    蘇三娘雖看不見孫小樹,但已經明白了周圍發生了何事,立馬擔憂地大喊道:“小樹,你幫不了我,快離開這裏!”


    孫小樹不解道:“蘇姐姐,為何……為何我的治療之術無效啊?”


    蘇三娘高聲道:“這是敵人的特異能力,你解除不了!你還是去幫那些村民要緊!”


    “可是,可是……”孫小樹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股黑霧從他頭頂徐徐降下,將他和身邊的彭蹻一起籠罩了進去。


    蘇三娘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彭蹻的聲音:“咦?怎麽突然這麽黑?”


    隨後,彭蹻和孫小樹再無聲音傳來,反倒是腳邊的彭踞和彭躓一驚一乍起來。


    “喂喂喂,小樹和彭蹻怎麽不見了?”


    “那黑霧是怎麽回事?怎麽又飄走了?”


    此時,蘇三娘也聞到了一股腥臭味,立即想起了蒲子軒跟她講過的其中一個敵人,“是冥幽!他也來這戰場了!” 彭四姨笑道:“不錯,那黑霧妖怪正是冥幽。自從犀渠死後,他便和誌國兄眉來眼去,已經快成為包衣衛的第八人了,哈哈。”


    此時,蘇三娘的心中才真正恐懼起來——她當然已經從蒲子軒那裏聽聞冥幽創造的空間與外界隔絕,且不說毫無戰鬥能力的孫小樹能否在空間中戰勝冥幽,關鍵在於,當前小樹已經等同於離開了戰場,再也無法替任何人治療,那麽,一旦那些村民或是同伴有些閃失,將直接麵臨沒有後援的境地!


    彭四姨從蘇三娘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恐懼,悠然道:“別怕,蘇三娘,就算其他人都死光了,我們也會給你一次生的機會,嗬嗬。”


    蘇三娘咬牙切齒道:“說吧,你們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彭四姨洋洋灑灑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包衣衛,其實已經決定不再替皇室做事了。誌國兄成為妖皇,是希望借助妖界的力量推翻滿清,取而代之,而在那之前,今日將蒲子軒、霍芝彰兩股勢力賺到泰山來,也是希望將這兩個絆腳石徹底鏟除。但你蘇三娘不一樣,你們太平天國,不是一直盼著推翻滿清嗎?那麽,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包衣衛,今日,自然也就會獲得一條生路。”


    蘇三娘冷笑道:“原來如此,你們和新天地會那夥人還真像啊,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去拉攏霍芝彰?”


    彭四姨輕歎一聲道:“對霍芝彰,我個人倒是沒什麽。隻是,誌國兄說他霍芝彰心懷大誌,一山絕不可能容二虎,所以凡是有異心的人,都堅決不予合作。對沙達利,我們正是這麽做的。但你這個新鮮血液,對滿清的恨意毋庸置疑,若是真心願意投靠我們,我倒是可以替你去誌國兄那裏說情。”


    蘇三娘不屑道:“哼,承蒙好意,可是,我不喜歡你們的做事方式,對滿清不滿清的,也無所謂了,我現在最痛恨的正是妖界,你們要與妖界合作,恕我難以接受!”


    “哦,這樣啊……”彭四姨想了想道,“你看了那張相片之後,居然不恨那些殘忍的家夥?”


    “什麽相片?”蘇三娘一頭霧水。


    彭四姨納悶道:“啊?沙達利沒有給你看嗎?”


    “沙達利?給我看相片?”蘇三娘更加不解。


    “嗬嗬,誌國兄專門囑咐汪暮芸,讓她交了一張相片給沙達利,再讓沙達利給你,說你看了相片之後,一定會怒火中燒,來泰山找皇帝複仇。原來,你不是因為這個目的而來的啊……”


    “到底是什麽相片?”蘇三娘愈發不安,竟撕喊起來。


    彭四姨輕哼了一聲,抬頭看了看遠處,悠然道:“嗬嗬,正巧,剛才蒲子軒在與誌國兄打鬥時,掉了一張紙片在地上,等時間到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此時,隨著彭四姨的講述,一個殘酷的真相,正在無限接近還蒙在鼓裏的蘇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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