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霍芝彰從一開始便不知道自己是被沙達利和犀渠“保送”的冠軍得主,也對新天地會的那五人已被犀渠全數擊得半死不活一事渾然不知。中途,他不是沒有嚐試過去搜尋胡蠱的妖氣,但是他在這麽做時,胡蠱已經昏迷了過去,妖氣也盡失,讓霍芝彰還以為五人並沒有依照自己的指示來到賽場,焦慮之際,也隻能一絲不苟地盡力前進。


    第一關平衡木確實對他造成了較大的困擾,使得他在過橋時僅獲得了第六名的成績——落在了蒲子軒的後麵,但到了第二關紅牆前,憑借著天地領主強大的破壞力,他也沒費多少力氣便將紅牆擊出一個通道來,加之蘇三娘、李靈薇遭遇不測,等於提前被淘汰,故而直接來到了第三的位置。


    這之後,他便進入了牆後的野妖地帶,雖然前後也有七八隻強弱不等的野妖前來騷擾,但霍芝彰的天地領主防禦力比祝元亮的妖見愁隻強不弱,故而也沒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隻是當不得不全副武裝的時候,自會拖慢他的腳步,故而始終保持在第三的位置。


    於是接下來,排名第一的蒲子軒和排名第二的楊子鵬,便成了犀渠一夥需要去幹擾的對象。


    冥幽之前出現在兌門賽道,要到達蒲子軒所在的巽門賽道,就得經過乾門賽道,於是,霍芝彰在某個時間,也目睹了半空中那團飄然而至的黑霧,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我在嵩山腳下見過的那詭異東西嗎?它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冥幽當然也看到了霍芝彰,愣了一愣,在半空中停止了飄移,與霍芝彰對峙了片刻。


    隻是,冥幽在與沙達利意念傳聲報了一聲信之後,又重啟了飄移,往蒲子軒方向繼續飄去,留下一頭霧水目送黑霧遠去的霍芝彰和他身後不遠處的考官——光月散人。


    這黑霧,毫無疑問是具有特殊能力的妖怪,而且與我產生過過節,此番為何主動找上我,卻又對我視而不見?


    霍芝彰當然思索不出答案,雖倍感詫異,卻也沒有時間留給他慢慢研究,隻得無奈地繼續前進。


    ……


    一晃的,蒲子軒、楊子鵬、霍芝彰、餘向笛四人已先後行進至野妖地帶,此時離巳時比賽開始已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


    小葉紅豆樹林外的戰況也是愈發激烈,在中嶽廟道士的全力阻擊下,始終沒有妖獸衝破那道關鍵的防線。有了陳淑卿和孫小樹四下的救援,大多數傷員也能及時得到救治,因此,一個時辰過去後,野妖的屍體已越堆越多,而陣亡的道士數量僅有不到二十人。


    巽門之外,守護者一方的優勢更為明顯,因為他們的隊伍中,有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肉盾——祝元亮。


    本來就有妖見愁這件神器可以抵禦大部分的妖力攻擊,而自從在少林寺中偶然發現自己練成了金鍾罩鐵布衫後,他便特意加強了對防禦能力的修煉,以至於練出了一身鋼筋鐵骨來——隻要保護好後腦勺不受攻擊,那些野妖的衝擊、爪拍,甚至牙咬也難以傷到自己些許了。


    這不,祝元亮打得興起,連能量也舍不得用了,又抱起了一頭比自己高大的狼妖,用雙手手臂死死將其腰部箍住。


    那狼妖被箍得快喘不過氣來,哀嚎連連,絕望之下,張開血盆大口,朝祝元亮的腦袋咬去。


    狼嘴的上牙咬中了祝元亮的頭頂,下牙則咬住了他的下巴,企圖趕在自己被箍死之前,先將對方咬死以自救,卻仿佛咬住了一塊石頭一般,獠牙無法深入。


    當然,祝元亮並非毫發無傷,當四顆獠牙如此釘著腦袋時,仍然產生了疼痛之感。隻是,他故意選擇了此種戰鬥方式,正是聽從餘向笛的建議,希望在實戰中逼出自己更強的潛力來。


    不過,祝元亮麵臨的苦惱,疼痛隻是其次,更叫他難以忍受的,是他無法阻擋那直接衝入鼻腔的氣味,直露出痛苦神色。


    “他奶奶的,你這狼妖的嘴巴好臭!”


    一人一狼如此僵持之下,周遭的道士們也不禁看得呆若木雞。


    “我的天啊,這胖兄弟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敢這樣和妖怪戰鬥?”


    “他腦袋究竟是什麽做的啊?”


    “喂,我說,咱們還是去幫幫他吧!”


    祝元亮聽了此話,頓時拒絕道:“不用誰幫忙,你們看我難受,隻是這妖怪嘴裏太臭而已……”


    “可是……你不會被咬死吧?”


    祝元亮堅持道:“嗬嗬,不但不會,而且,我感覺我的罡氣就快憋出來了!”


    狼妖見漸進式的咬合對祝元亮無用,頓時又鬆開了大嘴,張到一定的幅度後,又發出一陣狂號,陡然將血盆大口合上!


    也正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祝元亮的腦袋四周,出現了一道金色的罡氣,與餘向笛使用金鍾罩鐵布衫時一模一樣!


    如此一來,突進式的咬合力,不但沒能帶給祝元亮絲毫傷害,而且反倒震得狼妖那四顆獠牙頃刻間斷裂了三顆,僅剩下方一顆勉強保住。


    “哈哈哈!罡氣終於出來了!”祝元亮歡呼雀躍的笑聲,將那狼妖痛苦的哀嚎聲襯托得更加可憐。


    雖然邁出了重要的一步,但祝元亮也不過是剛進入高級金鍾罩鐵布衫的門檻,那金色罡氣隻是出現了一瞬間,便立即又沒了蹤影。


    “謝謝了,狼兄,你是幫我練出罡氣的好夥伴,我今日就放你一馬吧!”罡氣的曇花一現並未影響祝元亮的好心情,他大發慈悲,將箍著狼妖的雙臂鬆開,轉而用金剛降魔腕提著它的尾巴,將早已失去了戰意的畜生扔出了五丈開外。


    那狼妖哪裏還敢造次,立即灰溜溜地奪命而逃。


    祝元亮目送狼妖遠去,還沒從成功的陶醉中走出來,忽然,一股巨大的壓力又從天而降,打在了他的頭頂上。


    抬頭再看,此次擊中自己頭部的,是一隻直立的虎妖,那身形比剛才那隻狼妖還要大上不少,且混身泛著紅光!


    隻是,祝元亮並不知道,這隻虎妖,正是蒲子軒與陳淑卿好不容易才從少陘山上帶回,帶到茅屋交給慧可,且從犀渠殺掉慧可那日便不知所蹤的馬腹——那個妖王蔓渠轉世而來的怪物!


    “嗬嗬,你這虎妖,也想和我祝先鋒練練手嗎?”祝元亮冷笑一聲,做起了起手式。


    馬腹自從逃回野外後,便再也沒有被喂食過雞鴨鵝之類的長毛家禽,性情早已恢複了狂躁,此時見一爪拍下未能擊傷祝元亮,頓時發出一陣仰天長嘯來。那聲音飽含著憤怒,卻又帶有無限的悲涼。


    “哭,我叫你哭個夠!”祝元亮不解風情,直接跳躍而起,揮動金剛降魔腕,幹淨利落地擊中了馬腹的腹部。


    狂躁狀態下的馬腹,又豈是祝元亮蠻力可以對付?馬腹僅僅後退了一步,便站穩了腳步,再度揮爪而至,將祝元亮拍出一丈遠的距離,倒在地上。


    “我靠,這家夥,過癮啊!”雙方均未傷到對手,祝元亮爬起身來,準備再戰。


    還未出手,一名道士飛身而至,朝馬腹連續打出太極推手,將其打退了幾個身位後,落到地麵上,朝祝元亮厲聲道:“這隻虎妖已傷了我方好些人馬,實力超群,別大意,還是用你的除妖飛彈速速打死它吧!”


    馬腹聽了此話,沒有絲毫反應,見祝元亮和後來的道士並沒有攔著他的道,也懶得多看一眼,直接將視線轉到了賽場內部,隨後,又發出悲涼的聲音來,邁動步伐,朝小葉紅豆林走去。


    “喂喂,那虎妖要過線了!”


    “千萬別讓它進去啊!”


    頃刻間,又有三個稍微騰出手來的道士,飛身至馬腹身後,欲加以阻攔。


    又挨了一頓揍後,馬腹被騷擾得煩躁無比,直接從體內釋放出一股衝擊波,將來人全數推了開去,還發出渾厚的聲音:“別……過……來……”


    “別過來?”祝元亮頓時覺得這句對白無比熟悉。


    對,當初在麗江誤殺的那隻狼人,也發出過一樣的呼喊!


    這頭虎妖,既然會說出人話,便多少有些智慧,不可能被犀渠般若能力所控製,而且,明明有能力將我們殺死,為何隻是將攔路的人全數推開,然後徑直往賽場內走去?


    細細看去,那馬腹身上其實已多出負傷,因而步伐才變得沉重。


    難道,又有冤情?那麽,這虎妖硬闖賽場,目的何在?


    道士們顯然沒有這樣的思考,隻是見虎妖已過線,又有人忍不住催促祝元亮道:“你為何就是不使出絕技?”


    對方畢竟是頭狂躁的妖怪,祝元亮無言以對,隻好將金剛降魔腕抬起,五指張開,匯聚起能量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老邁的聲音傳來:“祝施主,手下留情!”


    聲音無比熟悉,祝元亮回頭看去,隻見少林寺慧遠方丈已帶領著眾多少林子弟,及時趕到了戰場。


    “是慧遠方丈!”


    “少林弟子們終於來了!”


    “太好了,看我們佛道兩家齊心協力,何愁拿不下這些妖孽?”


    在道士們的歡呼聲中,慧遠走到祝元亮跟前,望著馬腹遠去的背影道:“這隻虎妖,正是馬腹,它沒發出嬰兒叫聲,說明它此刻不想吃人。它要找的敵人,在那賽場深處,老衲判斷,正是犀渠無疑!”


    “原來這就是馬腹!”祝元亮大驚後,又慶幸道,“還好我沒下殺手,否則,就誤殺我們的戰友了!”


    此刻,巽門外的野妖已被少林弟子清理了個幹淨,慧遠便四下對道士們道:“諸位英雄,你們為守護賽場,英勇奮戰,老衲對此深表敬佩,且讓我們來助大家一臂之力,一定要確保永夜大賽順利完成!”


    之後,龐大的守衛隊伍便分散開來,四下去支援其他入口,馬腹的身影則漸行漸遠,不多時便消失在了茫茫賽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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