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好像有人在操縱自己的一生般。


    昭明如此說,並非沒有緣故。回想自己一生,從巫島開始,就有許多極小幾率出現,卻又被自己遇到的事情。


    巫島乃巫族聖地,便是東王公都不敢輕易過去,卻偏偏去了個孫九陽,將自己從必死之局裏麵救了出來。


    巫島的盤古雕像,來曆不明,傳言之中乃是先天之物。一個先天之物,偏偏在那個時候倒塌了,還傳下了那麽兩式曠世神通。


    而說起烘爐煉體**,亦是詭異的讓人發指。縱觀天下,沒有誰有兩顆元神,即便是傳說中的九頭天皇,九個腦袋也隻有一顆元神。偏偏自己一個籍籍無名的吞火妖居然有兩顆元神,正是合適修煉烘爐煉體**。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種種的種種,直到不歸崖徹底顯露。


    那個來曆不明,但毫無疑問強的足以用變態來形容的黑袍男子,出手幹預了自己的業火心魔劫。


    縱然昭明如今已經無懼任何挑戰,但也不得不承認,當天若沒有那黑袍男子,自己的結果隻有一個:必死無疑。


    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幫助自己?如今又在何方?


    這些問題,昭明不知道在心中想過多少次了,可終究不得答案。


    並非自己心存不良,但昭明真的無法相信完全沒有理由的幫助,若真要說來,隻有一個可能:這個幫助之後還隱藏了重大的目的。


    若真是如此,有一天,自己也許將失去更多。


    “為何如此說?”帝俊有些驚訝。


    昭明搖了搖頭,沒有多說,有些事情。自己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喝酒!”


    與帝俊碰了一下,便直接用酒壇豪飲起來。


    一夜無眠,直到晨光浮現。


    帝俊本尊乃是金烏,亦是火靈之妖,對於烈焰訣領悟極快,幾個時辰便已經能用出三五分火候。


    在昭明再三叮囑和命令之後。嗜血黑顎蚊雖然不太明白昭明為什麽要自己聽帝俊的,卻還是點頭應下。


    準備就緒後,便命令螻蛄妖、螞蟻妖、地蟲妖之類擅長挖掘洞穴的妖族開始行動。


    其他事情交予孫九陽後,昭明便與修羅往南方而去。


    與修羅摩拳擦掌,蓄勢待發不同,昭明一路前行,心中一直都在想著自己這一生遇到的種種事情。


    很多事情都難以解釋,每一件事情都好像一根細絲,一根根一條條的交織在一起。在變成了一張大網,將自己纏在網中央。


    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直覺,昭明感覺自己終究會再見到那個黑袍男子。


    他究竟是個什麽人,隱藏的那麽深,明明那麽強,卻根本不曾聽過他的消息。


    不時間,昭明甚至有些後悔,也許不該將事情藏在心底。若能問問孫九陽,指不定他會有好辦法。


    也許是因為巫族戰敗的緣故。深淵魔域的巫族都已經撤了出去,一路前行,不曾見到有巫族大軍或者大營。


    日夜兼程,帶著種種疑惑和不解,穿過深淵魔域進入了曾經的巨野地域。


    一座城池,破舊殘敗。唯有城中一尊巨大的雕像依然雄偉。


    虎牢關,曾經白虎元帥駐守的城關,臨近鳳凰嶺和深淵魔域,為昔日巨野關隘之首。


    白虎元帥親自坐鎮此處,直到雲月峰之戰前。讓鳳凰嶺和深淵魔域都不敢跨越邊境一步。


    如今物是人非,當年駐紮在此的英雄和大軍都已經不在,唯有一隻小石虎問責麒麟帝君的雕像在熠熠發光。


    “這就是麒麟帝君和白虎元帥嗎?”修羅看著眼前的雕像問道。


    不知道是雕刻師當年用了什麽手段,還是凝聚了信仰之力的緣故,這雕像光華閃亮,絲毫不像經曆了這麽多年風霜的模樣。


    “是啊,就是麒麟帝君和白虎元帥!”昭明輕歎一聲。


    縱然是兩個不朽仙王,最終還是消失在了時光長河之中。對於歲月和時代的侵蝕卻是還比不過兩塊石頭雕刻的雕像。


    他們都是如此,那自己呢?


    昭明猛然覺得壓力如太山一般落下,接下了麒麟玉符的他,已經不能再如曾經一般行事決定隻憑自己喜好。


    也許有一天自己也將和麒麟帝君與白虎元帥一般成為妖族中流砥柱,可再之後的將來又會是如何?


    自己會不會也消失在時代的洪流之中,未來會不會還有人記得自己,某一天自己也會否有這麽一尊石像來供未來的人憑吊?


    各種各樣的念頭充斥在腦海之中,讓昭明不經意的有些頭暈目眩。


    許久之後,長歎一口氣,對著麒麟帝君和白虎元帥的雕像深深鞠躬行禮。


    自己並沒有真正與這兩個妖族的英雄打過交道,但承接了方丈島未來的自己不可避免的成為了這兩人意誌的繼承者。


    未來一定可以更好,不僅僅是方丈島,而是整個妖族。


    跟著昭明鞠躬行禮之後,修羅開口問道:“我們從哪裏開始?”


    所謂的破壞,最好莫過於殺人放火,他已經急不可耐了。


    昭明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看向東南方,開口說道:“青丘!”


    兩個字那麽輕,可從昭明口中說來卻是有些沉重,沉重連一向喜歡邪笑的修羅也是麵色一僵,怔神小片刻。


    青丘,那個阿草念叨了無數年,隻想再看看卻成為永遠遺憾的地方。而如今,身為兒子的兩人,終於有機會代替她去登上那個她企盼了千年的故鄉。


    沒有多說,兩人騰空而起,離了虎牢關往青丘而去。


    青丘,巨野國最有名的地方之一,亦是一大風景勝地。


    一座青山,沒有太山那般雄偉,卻是彷如一塊翡翠玉,碧翠欲滴。山下是綿綿草原,綿延萬裏。


    此地的青草十年一枯萎,過三年又一起生芽成長。


    這裏是狐族的發源地,亦是狐族聖地,對於狐族而言,不亞於巫族的巫島。每當青草重綠之時都是狐族最大盛典開始的時候,青丘的草綠也成為了狐族心中對青丘最深的印象。


    雲月峰之戰,麒麟帝君和白虎元帥雙雙殞命,中流砥柱的倒下讓這個強大的妖國瞬間土崩瓦解,隻能無奈遷徙。


    為了生存,為了傳承不至於斷絕,狐族被迫放棄了自己的聖地,漂洋過海開始了未知的遷移,直到道祖造出方丈島方才得到新的安身之所。


    如今,這裏已經成為了巫族一塊重要駐地,連接巨野中央腹地。雖然巨野地境之中,巫族的人馬相對並不是很多,但此地依然是尋常修士不會來驚擾的地方。


    可惜,那隻是尋常。


    兩個昔日從妖園之中逃出來,無人在意的妖族帶著國仇家恨來到了這裏。


    邁著沉重的腳步,昭明和修羅沒有隱藏氣息,而是踏著青草,仿若無人的直接朝青丘走去。


    他們在想象若是阿草到了此地會如何前進,定是會仿若朝聖一般,對著那青翠欲滴的山丘而去。她做不了的事情,就要讓兩個兒子代勞了。


    如此的行進,自然很快就被巫族發現,大量巫族開始湧來。


    “什麽人,給我停下!”


    有巫族大喝,想詢問來意。


    “是兩個妖族,不怕死嗎?”


    有巫族看清楚了兩人,發出一陣大笑。


    但馬上也有巫族看出了兩人不同:“這……莫不是天際嶺的那個吞火妖和血修羅?”


    一時間,種種聲音,駁雜不堪。


    修羅嘴角一翹,開始拔動血影狂刀。


    昭明伸手將他按住,搖頭說道:“這個地方,不要見血,交給我就是!”


    這是阿草心中的聖地,也是自己心中不同一般的地方。自己要做的是將這裏的髒東西清走,而不是再留下汙穢。


    阿草,昭明帶你回家了!


    心中閃過阿草芳魂永逝的那一刻,無盡的火焰從昭明身上噴湧出來,就仿若當年那決絕的意誌一般,寧死不屈。


    這一刻,昭明將神識催動到了極致,他要殺的是巫族,而不是這裏的山和這裏的草。


    一直以來都是使用狂暴火焰的他,第一次嚐試將火焰的任何一部分力量都完全操縱,要殺死巫族,但又不能損壞一草一木。


    焰如潮水,滾滾而來,瞬間將這些巫族的衛兵盡數吞沒。


    巨野無重兵,幾乎沒有亞聖,最強者也不過太乙金仙。麵對昭明的旋疾天火,根本無法抵擋,不過眨眼功夫,便盡數化成了灰燼。


    如此動靜,立刻驚動了巫族大營,數之不盡的巫族修士從大營中飛出,朝昭明殺來。


    心如止水,視巫族如無物,昭明大步前進,眼中隻有那青翠欲滴的青丘。


    火焰熊熊,瘋狂的吞噬一切靠近的生靈,卻又如微風一般,輕輕拂過綿綿草原,不傷一草一木。


    所過之處,隻有青草和漫天飛揚的灰燼,飄飄灑灑,落入泥土之中。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聽不到半點聲音。


    折損了大半人馬,無法抵擋的火焰,終於讓巫族知道事不可為,開始四散逃竄,不敢應對。


    踏著青草和巫族的灰燼,昭明終於走到了那座青山之前。


    抬頭仰望,眼眶已濕。


    阿草,青丘的草已經綠了,你的魂,回來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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